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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莎士比亚眼里的王权(上)|城与邦

石烁 城与邦 2021-04-06

编译:莎士比亚眼里的王权(上)

译者|石 

图文编辑|黄麒瑄

—————

【译者简介】

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研究生二年级

研究兴趣:政治思想史,历史理论


编者志:亚里思多德认为诗比历史更真实,因为诗直接呈现事物的本质,那么在莎士比亚眼中,国王究竟是什模样的存在?本文译自坎托罗威茨的名著《国王的两个身体》(The King’s Two Bodies)第二章《莎士比亚:理查二世》,并略去原文中多且长的注脚。本次共分(上)(下)两篇推送。


国王的形象是……?


正文

这是与帝王身份(greatness)同时孪生的(TWIN-BORN),要受到每个笨蛋的议论

而那傻子只能感觉到他个人的痛苦

平民享有多么无限的心安,而国王偏偏不得享受!……

你究竟算是哪一种神衹呢

你比你的崇拜者受到更多的人间苦恼?[1]

这就是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亨利五世关于国王的神性与人性的思索。国王是孪生的,不仅连同“帝王身份”而且也连同人类本性,正因如此,才会“受到每个笨蛋的议论”。


  这是莎翁刻画的国王“孪生”中人性不幸的一面,而非英国律师们集聚在君之双体这一拟制上的法律职能。然而,“双体”这一法律术语可不仅仅属于法律行当的奥秘。国王“就其自身是永存不朽的法人”,这样的说法在诸如在John Cowell博士的 Interpreter (1607)这样的简明法学术语词典中随处可见。甚至在更早的年代,普洛登《判例汇编》中所反映的王权概念之要点已经写在了Joseph Kitchin(1580)和Richard Crompoton(1594)的著作中。此外,相关的概念也已经在1603年被带入公众视野,那一年弗朗西斯•培根提议英格兰和苏格兰的王权应该统一于詹姆斯一世,冠名以“大不列颠”作为“政治身体与自然身体之完美统一体”的表达。1600年前后在英格兰妇孺皆知的谚语“普洛登说,案情已变”("The case is altered, quoth Plowden”)[2] 证实了普洛登的《判例汇编》广为人知。要说莎士比亚通过普洛登的汇编了解到这个案子(黑尔斯诉佩蒂特案),也并非牵强附会,无名氏的戏剧《伍德斯托克的托马斯》(Thomas of Woodstock)也加强了这一猜测的根据,此剧让莎翁“脑海里充满了共鸣”,甚至亲自演出,并以这样的俏皮话收尾:“我深陷普洛登之中,无处寻法。”而且,如果那个几乎精通任何人类职业行话的莎士比亚,却忽视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制度的和司法的言论(在他那个时代,律师们的这些言论在法庭上的使用异常普遍),这着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所以说,莎翁对大众兴趣层面的法律案件的熟悉程度不容置疑,我们还能提供其他的证据:他与律师学院学生们的来往,以及他对法庭程序的知识。


  诚然,莎士比亚是否熟悉法律言说的细微之处实际上无关紧要。国王孪生本性的诗人构想(指莎士比亚)无需制度上的支持,它们可以自然地从纯粹人类的层面出现。因此,讨论莎翁是否运用过那个时代法学家们的专业术语这一问题,或全面否定莎士比亚新造的词汇全显得并不重要。这些都微不足道且无关紧要,因为国王或普通人孪生本性的想象实在是莎翁自己特有的构思。不过,如果他碰巧听闻过国王的法律解说,莎翁与他的律师学院的朋友们交谈时,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就不难想象,君之双体的比喻怎么就和他构想的恰好相似。无论如何,他艺术中生动的精华表现了活跃在任何人之中的诸多面向,挑动它们互相对抗,使它们陷入混乱,或者保持它们之间的平衡,所有都有赖于他铭记于心的生活图景,并希望进行再次创造。发现到这些曾经存在争议的面向,它们已经被法学家们的国王基督学合法化了,且已轻易可以为其所用,这对莎翁来说是何其方便啊!


莎士比亚(油画)。


  出于其他原因,君之双体的法律概念也不能和莎士比亚脱离关系。因为如果说这个已经从现代宪政思想中消失殆尽的古怪想象仍然在今天有现实的人类意义的话,那主要要归功于莎士比亚。正是他给予这个隐喻以外形。他使得这个概念不仅仅是符号,而且成了在他伟大的戏剧中的实质和精华:悲剧《理查二世》也就是君之双体的悲剧。


   指出莎士比亚的亨利五世,是因为他对国王双重身份的叹惋就立刻联系到理查二世的形象,这可不是多余。在亨利王位于简短幕间的独白中,他幻想出他父亲前任[3] 的精神,他后代可能拥有华美奉献品“威尔顿双连画”的历史精华。


威尔顿双连画(Wilton Diptych)。


今天不可以!啊上帝!

啊,今天不可以,不可以想念我父亲篡夺王位的罪过。

我把理查的遗体已经重新埋葬,

我在上面挥洒的悔恨之泪,

比他身上被迫淌出来的血还要多些。

(IV.i.312ff)

沉思他自己的王室命运,沉思国王两个本质存在,莎士比亚的亨利五世被如此处理以回应莎士比亚的理查二世,他至少在诗人的概念中,表现得像那个“遭受的人间苦恼比崇拜者更多的神祗”的原型。


  这与本书大体上的主题相关,而且也值得进一步去考察莎士比亚在《理查二世》最令人费解的三个核心场中所揭示的各种各样的王权“副本”。理查乃是为一的,并同时活动的副本——“这样我一个人扮演着很多不同的角色”(朱生豪译)——潜在地存在于国王、傻子和上帝之中。它们在镜前必然分解。[4] 这三个“孪生”的原型不间断地相交、相叠并且相干。而且可以发觉“国王”主导威尔士海岸那场(III.ii),“傻子”主导弗林特城堡那场(III,iii),而“上帝”主导着威斯敏斯特宫那场(IV.i),而人类的不幸作为一个永久的同伴和对立物,出现在每一场戏中。此外,在这三场戏的每一场中,我们都遇到了相同的下降:从神圣的王权到王权的“名号”,从王权的“名号”再到人类那不遮不掩的悲惨。


  君之双体的悲剧本身在威尔士海岸一场戏中逐渐地,一步一步地发展。在理查从爱尔兰返回的路上,当他亲吻他王国的热土,出于他王室身份的崇高而提出了那有名气的,经常被引用的段落时,他自身尚未分离。事实上,他所解释的是神一般或天使一般的国王政治身体不能磨灭的品格。祭献的香膏[5] 抵抗着自然环境的力量,“汹涌的怒海”[6] ,这是因为:

世人的清议绝不能吹倒[7]

上帝所拣选的代表。

(III.ii.54ff)

世人的清议似乎对于理查是某种与王权前后矛盾的东西。在威斯敏斯特宫那场,卡莱尔(Carlisle)再次强调被上帝涂油加冕者不能被“臣下的议论”(IV.I.128)所裁决。只有在理查自己以自己的声音接触了曾有的王权和臣民(IV.I.210),毁坏了理查的神圣王权之后,最终国王亨利五世才能够正大光明地抱怨到他要“受到每个笨蛋的议论”。


  这一幕(III,ii)一开始的时候,理查王按照最高贵的样式,是“上帝拣选的代表”,是“上帝的代理人……受到圣恩膏沐的君主”(I.ii.37)。他也是那个往日认真听取他的密友约翰•布希的发言的人,布希作为1397年下议院的发言人,向国王致辞,“不要把尊荣这一应得而习常的头衔归给国王,创造这些不常用而相当奇怪的词汇,因为它们合适于上帝神圣的特质,而非任何俗世的统治者。”他还是那个坚定主张“法律在国王的口中,有时在他的心里”,要求“国王如果看任何一个人,那人就必须跪下”的人。他也对他自己,对他的尊容自信,甚至对天界诸灵的帮助确信无疑,这些都可以供他使用。

每一个在柏林布鲁克的威压之下……

上帝为了他的理查的缘故

会派遣一个光荣的天使。

(III.ii.60)


  “凭借上帝恩惠”的王权那光荣的形象并不持久。它随着坏消息的来到而渐渐褪色。理查态度奇怪的转折发生了,这转折乃是从“唯实论”到“唯名论”的变形。叫做“王权”的共相开始瓦解;它超越的“实在”,它的客观真理和神一般的实存,不久前仍熠熠生辉,此时暗淡无光,什么都不是,仅是一个“名称”(nomen)。而那残存的另一半实在则类似于失忆症或沉睡的状态。

我已经忘记我自己了。我不是国王吗?

醒来,你这懈惰的国王!不要再贪睡了。

国王的名字不是可以抵得上两万个名字吗?

武装起来,我的名字!一个微贱的小臣在打击

你的伟大的光荣。

(III.ii.83ff)

这国王湮灭,沉睡的另一半实在的状态预示了弗林特城堡的国王“傻子”。同样地,就在理查暗指犹大的背叛时,“神—人”这一孪生的神圣原型开始宣告它的在场:

借着我的心头的血取暖,反而把我的心刺了一口的毒蛇!

三个犹大,每一个都比犹大恶三倍!

(III.ii.131)

理查似乎渐渐被理解,上帝基督的职权也暗示了人类基督的职权,他这位王室的“被上帝拣选的代理人”也必须在人类的蒙羞,承受十字架之苦上遵循他的圣主。


  然而,主导这一幕的既不是孪生傻子也非孪生上帝。仅仅是他们的近似被预告出来,因为此时国王自然而有朽的身体仍处在显要位置:

让我们谈谈坟墓、蛆虫和墓碑吧……

(III.ii.145ff)

不仅国王的人性盖过了王权的神性,终有一死战胜了永生不朽;而且更糟糕的是,王权本身似乎已经改变了他的本质。王权不再不受“未成年或是老年和其他的自然缺点和愚蠢”影响,其自身走向了低劣的死亡,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理查眼前闪过的,先前国王们所遭受的漫长折磨就是这种转变的证明:

为了上帝的缘故,让我们坐在地上,

讲些关于国王们的死亡的悲惨的故事;

有些是被人废黜的,有些是在战场上阵亡的,

有些是被他们废黜的鬼魂们缠绕着的,

有些是被人们的妻子所毒毙,有些是在睡梦中被杀的;

全都不得善终,因为在那围绕着一个凡世的国王头上这顶空洞的王冠之内,

正是死神驻节的宫廷,这些妖魔高坐在里边,

揶揄这他们的尊严,讪笑他的荣华,

给他一段短短的呼吸的时间,让它在舞台上露一露脸,

使他君临万民,受尽众人的敬畏,一眨眼就可以置人于死命,

把妄自尊大的思想灌注在他的心头,

仿佛这包藏着我们生命的血肉的皮囊,

是一堵不可摧毁的铜墙铁壁一样;

当他这样志得意满的时候,却不知道

他的末日已经临近眼前,一枚小小的针

就可以刺破他的壁垒,于是再会吧,国王!

(III.ii.155ff)

此处,“永远不死”的国王被终有一死的国王代替,他所遭受的死亡要比其他凡人更加残酷。死是自然身体与不朽的政治身体的同一性,“这双重身体没有什么身体比得上”(前第12页)。死也是某种王室特权的虚构物,所有留下的都是国王脆弱的人类本性:

不要把严肃的敬礼施在一个凡人的身上;

丢开传统的礼貌,仪式的虚文,

因为你们一向都把我认错了;

像你们一样,我也靠面包生活,我也有欲望,

我也懂得悲哀,我也需要朋友;既然如此,

你们怎么能对我说我是一个国王呢?

(III.ii.171ff)

双重身体的同一性虚构破裂了。国王双体中的神性与人性,全都明显地以一些画笔勾勒出轮廓,相互映照。第一个低谷要到了。现在把场景转换到菲林特城堡。


  第二个关键场景(第三幕,第三场)的结构类似于第一场。的确,理查的王权,他的政治身体,已经无可救药地摇摇欲坠;但虽然已经被挖空,但王权的外观仍旧存在。至少可能会被挽救。约克在菲林特城堡陈说到:“可他看起来像个国王”(III.iii.68);起初,在理查的性情中,王室尊荣的意识仍占主导地位。他事先已经下定决心,在城堡中表现得像个国王。


在《理查二世》中,我们看到对国王本质的思考。


一个国王,是那悲哀的奴隶,应该像个国王似的服从于悲哀。

(III.iii.210)

他按此行事;冲着诺森伯兰,那个在他的君王和上帝的代理人面前未行君臣下跪之礼的人,轻蔑地说到:

你的无礼使我惊愕;我已经站了这一会儿工夫,

等候你惶恐地屈下你的膝来,

因为我想我是你的合法的君主;假如我是你的君主,

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前,忘记你的君臣大礼?

(III.iii.73ff)

而后,就像在第一场所做的一样,开始出现“下降”。天主再一次被呼召,这一次据说上帝在云间召集的复仇的天使和“瘟疫之军”站到了“我们这一边”(III.iii.85f)。王权的“名义”又一次扮演了它的角色:

啊!我希望我像我的悲哀一样巨大

或者比我的名号更为渺小!

他必须失去国王的名号吗?一个上帝的名号,让它去吧。

(III.iii.136)

从王权的晦暗名号再一次导向了一个新的瓦解。理查不再扮演他的臣民和国家的神秘身体。一个孤单单的人类悲情和短暂的本性替代了王(king),成为了作为King的王:

我愿意把我的珍宝换一串祈祷的念珠,

把我的豪华的宫殿换一所隐居的茅庵,

把我的华丽的袍服换一件贫民的布衣,

把我的雕刻的酒杯换一只粗劣的木盏,

把我的王节换一根游方僧的手杖,

把我的人民换一对圣徒的雕像,

把我的广大的王国换一座小小的坟墓,

一座小小的小小的坟墓,一座荒僻的坟墓。

(III.iii.147ff)

这些首语重复法的分句片段紧跟着大量高度哥特式恐怖风格(macabresse)的可怕形象。然而,第二场不同于第一场,并非以自哀之爆发而结尾,回想起的并非是“死亡之舞”(Dance of Death)[8] ,而是围绕着自己的坟墓跳起的舞蹈。接下来更加悲惨的状态。


  标志着向更糟的情况转变的提示,出现在诺森伯兰要求国王下到城堡的阶下会见柏林布鲁克的时候,这时,个人徽章是“日出浮云”的理查,以混乱光亮的言语和可怕的双关语回击到:

下来,下来,我来了;就像驾驭日轮的腓通,

因为他的马儿不受羁勒,从云端翻身坠落一般。

在阶下?阶下,那正在堕落了的国王奉着叛徒的呼召,

颠倒向他致敬的所在。

在阶下?下来?

下来吧,国王!

因为冲天的云雀的歌鸣,

已经被夜枭的叫声代替了。

(III.iii.178ff)

我们已经在不同的时候注意到,在《理查二世》中,凭着太阳的象征将有着怎样显赫的地位(fig.4),一段话偶尔读就像在读对一枚“古罗马奥古斯都日出币”的描写(III.ii.36-53;cf.32C)。太阳的意象,纵横交织在理查的回答中,反映了以布鲁盖尔(Brueghel)的《伊卡洛斯》(Icarus)[9]和路西法从苍天落下这般的“灾难之壮美”,也反映了它的“暗光的片影……环绕着盘旋的堕落天使之肢体”。另一方面,“叛徒们的呼召”也许令人联想起在先前场景中出现的“三个犹大”。可大体而言,圣经中的意象在菲林特城堡中并不重要:它被留待威斯敏斯特宫一场戏中。在菲林特,有着另外一个关于愚蠢的腓通和伊卡洛斯的版本,被诗人制造出来。


布鲁盖尔的《伊卡洛斯》(Icarus)。


我知道我不过在说些无聊的废话,你们都在笑我了。

理查伴随着逐渐增长的自觉和窘迫说到(III.iii.171)。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也被诺森伯兰察觉到了:

悲哀和忧伤使他言语痴迷,像一个疯子一般。

(III.iii.185)

在这场戏中,莎士比亚捏造了另一个人类形象,也就是傻子,那个二合一的形象,诗人在其他地方频繁地做为主人和国王的等价物而引入。理查二世此时扮演着两个角色:他王族自身傻子和王权傻子。此外,他变成了仅仅比“人”或者(就像在威尔士海岸)“国王自然身体”更低的东西。然而,只有以傻子的新角色——扮演国王的傻子和扮演傻子的国王——理查才有能力接见他的凯旋而归的贤弟,演出他易碎而可疑的王权的喜剧直到柏林布鲁克跪在他的面前。此时他再次遁入“言语痴迷”,也就是双关语:

贤弟,你这样未免有屈你的贵膝,使卑贱的泥土因为吻着它而自傲了……

起来,兄弟,起来;

虽然你低垂着你的膝,我知道你有一颗奋起的雄心。

(III.iii.190ff)


  法学家们声称“自然的缺陷与愚钝“对国王的政治身体来说完全无效。然而此处,似乎是“愚钝”当道。不过,这还没到达最低点。每一场景渐进地标出新的低点。在第一场的“国王的自然身体”,在第二场的“国王傻子”:这两个孪生的存在此处联结在一起,在半神圣的退位场景中,孪生的神性甚至作为更低的状态。因为“傻子”标志着从“国王”到“上帝”的转变,没有什么比上帝受到人类的不幸更加悲惨的了。


  ……待续


译者注

  1. 翻译参考:梁秋实译,《亨利五世》,远东图书公司,2001年,第151  页。另见,朱生豪译,《莎士比亚全集(三)》,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第419页。梁实秋和朱生豪两位先生虽为久负盛名的莎士比亚翻译名家,但在此段的翻译中,均未将坎托罗维茨想要着重强调的“TWIN-BORN”一词凸显出来,故稍作修改。

  2. 这句话是17世纪流行的一句谚语。相传有一人被人设计陷害,听了俗人主持的弥撒,普洛登为其辩护,在法庭上询问这个主持弥撒的冒牌货是否是牧师,并说“The case is altered;  No perist, no Mass.”(案情变化了;没有牧师主持,也就没有弥撒)因此,这个被告人便无罪释放。本•琼森(Ben Jonson)的同名喜剧《案情有变》(1609)便讲述了这个故事。关于此谚语的来源,另有版本认为普洛登自己被人陷害,他为自己辩护。

  3. 指理查二世。

  4. 指在第四幕,第一场戏中,理查王吩咐侍从拿一面镜子来,照映自己的面孔。

  5. 指国王涂油加冕里所使用的油膏。

  6. 第三幕,第二场,查理王的台词。

  7. 根据朱版,breath由“呼吸”改译为“清议”,下文几处或作“议论”或者“言论”更为恰当。

  8. 死亡之舞,来自法语Danse Macabre,为晚期中世纪寓言中关于死亡普遍性的一种艺术风格。无论人处在生活中的何种位置,死亡之舞总会联合着一切。作为一种绘画题材,死亡之舞经常变现为骷髅跳着舞带领着人们走向坟墓。

  9. 伊卡洛斯是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的儿子,与代达罗斯使用蜡和羽毛造的翼逃离克里特岛时,他因飞得太高,双翼上的蜡遭太阳融化跌落水中丧生,被埋葬在一个海岛上。此处指布鲁盖尔描绘这个故事的名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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