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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律背反与全息思维(三)

李劼 齐谐者 2021-09-28


小編按:

此文节选自正在撰写之中的《己在意观哲学论》,书中章节的原标题为:思维的知性、理性、全息性。
本篇接续上次所发的二律背反与全息思维(二)


全息思维是康德从来没有思考过但又无意之中触摸到的超越在思维平面上的纯粹理性的思维方式。全息思维是己在的觉知状态,但不是觉知本身。因为己在一旦觉知了,就不再停留在思维层面上了。全息思维依然是己在的思维,但不在纯粹理性的思维平面上,而是由意念所观照的超越平面的思维。康德所谓先验的观念论者,在全息思维乃是本然的意念论者;康德所谓经验的实在论者,在全息思维则是体验的直观论者。康德哲学不管如何的先验,始终是逻辑的线性编织;但全息思维却既是逻辑的,又不受逻辑的线性界定;有时会呈现为不是逻辑的逻辑,有时会呈现为不是思维的思维。比如,一个哲学命题也许会通过音乐呈示,一种美学思想蛰伏在数学定律中。斐波那齐螺旋在纯粹理性必须经由数列去认知,但在全息思维却完全可以交付美感,从而由此联想到卡巴拉的生命之树,甚至再联想到在生命和宇宙中同时对称存在着的生命之花和生命之果。这不是逻辑的推理,而全然是审美的联想。康德的先验和经验之间的划分在此不再有什么意义,因为先验其实就是本然,或者说本在,经验则是经由意观所致的己在觉知。经验不是像康德所说的那样通过积累成知识再抵达知性,而是经由意念的观照直接诉诸觉知。
 
觉知是全息的。全息是有关不对等对称性的一个恰如其分的命名。倘若将左右两个手掌合起来称之为对等对称性的话,那么从将两只足底合起来拼出全身穴位便是不对等的对称性。诸如向日葵或者蜗牛身上的螺旋与宇宙星云团之间同样作为斐波那齐螺旋的对称性。全息既是指一种影像,比如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也是指所有按照不对等的对称性原理寻找存在本身的具有意观特征的思维方式,不管存在是作为康德所说的表象世界还是作为所谓的自在之物。比如通过基因测试确定遗传链接,通过基本粒子的研究了解宇宙的来龙去脉,等等。
 

全息思维是己在对意观对象交替进行意念观照和逻辑思考的觉知方式。由于依然借助思维平台,故而概念依然有效,只是跳出了从概念到概念的平面思维,使思维本身具有觉知的弹性。康德从感性、逻辑、知性一步步地推演,抵达纯粹理性,最后仿佛是无意间说出了先验的观念论者同时可以是经验的实在论者。但这对于全息思维来说刚好相反,直接就从本然的意念(即康德所谓先验的观念)和体验的直观(即康德所谓经验的实在)起步,由此步入思维平台,将需要作为知识加以思考的东西交付给所谓的知性、逻辑甚或感性。按照我在此前对全息思维所陈述过的一些原理,其中一条便是,己在的感知从意观走向思维之后,语言便开始介入并且逐渐占有主导地位。倘若说从思维到觉知是飞跃,那么从觉知到思维便是降格,语言在这个降格过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觉知一旦诉诸语言,思维就启动了。
 
由此反观康德之于纯粹理性的阐说便可发现,他经常把事情给说反了。比如,他说,我把理念理解为一个必然的理性概念,它在感官中是不能有任何与之重合的对象的。康德这么认为,是因为他如此定位纯粹理性:纯粹理性概念的客观运用在任何时候都是超验的,而纯粹知性概念的客观运用按其本性任何时候都必须是内在的,因为它只是局限于可能经验上的。如果可以将康德所说的理念转换成意念,被康德弄得模糊不清的图像便可以一目了然了。意念是本然的,既不先验也不超验,因为意念是己在的此时此刻,是己在的瞬间。因此,假如真的存在着纯粹理性,那么始终是体验的而不是超验的,从而也无所谓客观运用之说。康德所说的纯粹知性,也是本然的,是头脑本然的思维功能。康德所谓的可能经验,是以己在的体验为前提的。而体验与经验,也无所谓内在或外在。体验是己在的体验,同样,经验是己在的经验。所谓自由意志,其实就是体验的自由与经验的自由。不需要先验,也不存在客观。己在的自由是在之中的自由,一旦将自由诉诸先验或者客观,自由便不再是自由。自由不是在平面上的直线,而是以斐波那齐螺旋为底色的黄金分割。直线是逻辑的特征,而逻辑恰好不是自由的,而是对自由的规约。在几何图形中,自由不是平面上一百八十度的三角之和,而是曲面几何的大于或者小于一百八十度,甚至是分形几何的任意形状。由此可见,假如将理性作为逻辑思维的结果,那么非但不是本然的,或者用康德的说法先验的,而且还是对直线的假设,亦即假设所有表象世界都可以在逻辑的规范中获得解读。在思维的平面上,逻辑的线性轨迹可能平行,可能交叉,但不可能弯曲从而无法呈现生命之花的生命·宇宙图形。
 

倘若带着具有意念向度的全息思维方式进入康德第二型理性推理,那么其纯粹理性的四个二律背反就可以获得很清晰的解读。具体论述参见前文第三小节,己在之于认识论的本体论前提。(该节因为单独发表故而特意在此摘出如下:)
 
其一,
正命题:宇宙在时间上有起点,在空间上也是有限的。
反命题:宇宙在时间上没有起点,在空间中也是没有任何限制。
其二,
正命题:所有事物都不是无限可分,存在终极的组成单位。
反命题:所有事物都是无限可分的,不存在终极的组成单位。
其三,
正命题:宇宙的各种现象,不只由遵照自然法则运行的因果律主导,还受到自由意志的因果律影响。
反命题:不存在自由意志,在宇宙中任何东西纯粹遵照自然法则运行。
其四,
正命题:在宇宙中或与宇宙相关的地方,有一个绝对必然的东西是宇宙的一部分或是宇宙的成因。
反命题:在宇宙中或与宇宙相关的地方,不存在一个绝对必然的东西是宇宙的一部分或是宇宙的成因。
 
与后来的黑格尔以绝对理性绝对精神封闭了理性窒息了理性相反,康德仿佛预料到有人会做那样的蠢事,提出了理性无法穷极的四个二律背反。康德的理性是开放的具有反思能力的。也正是这样的开放性,使康德最后会想到用先天判断力去弥补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的不足。康德没能跨出的那一步只是,不知道如何将审美的判断力打通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而已。因为康德固执地认定审美,不是知识。康德认为感性的经验通过认识主体的感性材料整理可以变成知识,从而进入知性阶段;但是审美,不行。碰的一声,康德将审美关在理性的大门之外;以致后来让黑格尔得以偷偷地将审美抓过去,关进他那以理性打造的牢笼,有道是:美是理念的显现。
 
假如让康德看到黑格尔的那副丑陋模样,也许会恍然大悟:审美的判断力其实正是感性和知性的导引,也是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的向导。而这恰好就是后来歌德所说的那句话的真谛所在:永恒之女神,引导我们前行。整天在逻辑思维里打转的康德,太不文艺了。开个玩笑。
 
由审美判断力导引的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所组成的己在意观,不仅可以让康德就此从思维平面上站立起来,也可以顺便回答康德的四个二律背反。
 
其一,宇宙不存在时间与空间的划分,因为宇宙与生命是合一的。在合一的宇宙——生命、或者生命——宇宙之一之中,没有时间空间可言,也许有点,有场。点是瞬间的,场为能量释放所致。瞬间好比时空的凝结,永恒仿佛瞬间的停格。存在,没有开端也没有终结。
 
其二,事物是否无限可分?这是一个伪问题。首先,以粒子分割实验为例。在高能回旋加速器里用粒子轰击分割对象,随着分割对象越来越小,所需要的轰击粒子的质量变得越来越大。这种轰击粒子与分割对象之间的反转现象证明了粒子具有无限小的可能,但这并不意味着无限可分。其次,不存在无限可分的原因,是粒子小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量子态。量子物理已经证实,在量子态的粒子,动量和位置不可能被同时测定,并且其测定与观察者有着不可分离的共在关系。由此可见,事物是否无限可分并非是纯粹客观物质世界的现象,而是必须有观察者参与或者说有观察者在之中的生命与宇宙之间的对称效应。而这个问题产生的前提,刚好是完全茫然于生命与宇宙之间的对称性,从而将人和世界分割成主观客观两部分,先假设了属人的主体,再假设了人所面对的客观物质世界,然后再假设出这个问题:事物是否无限可分?这三重假设全都基于逻辑平面上的线性思维和直线立场,完全不知道生命与宇宙对称性意义上的生命密码和宇宙现象是对应的。就好比综合判断是先天的一样,事物是否无限可分,也同样以是否与生命密码契合为先天条件。粒子的量子态不仅标示了事物小到一定程度不存在无限可分,同时也表明了事物是否无限可分的这个伪命题并不存在于观察者先天具备的生命存在的振动频率之内。顺便说一句,那个著名的贝克莱悖论,即无穷小量究竟是否为0?也可以按照同样的方式获得解答。无论是作为一种存在,在是否无限可分的意义上的存在,还是作为数学上的一个量数,在是否为0的意义上的量数,最终都归结为一种存在的状态,或者量数的形态,而不是量数本身。换句话说,0,在无穷小量的情形下显示出来的不是量数本身,而是量数的形态,其情形一如粒子分裂到一定程度之后成了量子态。
 
其三,宇宙现象与生命现象是对称的,合一的,故而所谓自然法则和所谓自由意志,其实是一回事,或者说一纸两面。翻过来是自然法则,翻过去是自由意志。换句话说,自然法则是大自然的自由意志,自由意志是生命的自然法则。
 
其四,是否存在绝对必然的宇宙成因?这又是一个将人与世界分割开来的例子。先是假设宇宙是客观世界,然后再假设客观世界中是否存在着绝对必然的东西。宇宙中有没有绝对必然的东西,完全可以在生命现象中获得印证。倘若生命中有绝对必然的东西,那么宇宙中也一定有绝对必然的东西。换言之,假如宇宙中真有上帝存在,那么生命中也必定有上帝存在。所谓上帝就在你心中一语所意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上帝不可能只存在于宇宙之中而不存在于生命之中。这就好比假如生命是有生死的,宇宙也是有生死的。生命是宇宙的缩写,宇宙是生命的光大。生命与宇宙最终为一。你可以把那个一叫做上帝,也可以把那个一叫做光,更可以把那个一叫做存在,前提只有一个,无论是上帝,还是光,抑或存在,都与你直接相关。上帝是你心中的上帝,光是你心中的光,存在是你心中的存在。一,其实就这么简单。
 

需要对康德第二型理性推理作出进一步辨析的是康德夸大了思维平台的功效。康德认为理念在柏拉图那里是事物本身的蓝本,而不像范畴那样是开启可能经验的钥匙。在此且不将理念作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区分,而只是指出,理念再具开启经验的钥匙功能,也只是思维平台上的逻辑运作。再强大的理念也无法包罗万象。而康德的二律背反恰好就是企图以理念包罗万象导致的困惑。这就好比将一条鱼放在砧板上研究,就误以为能够知晓鱼在水中的全部信息。而事实上,在水中的鱼与躺在砧板上的鱼,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鱼;在常人常识眼里可能会是活着的鱼与死去的鱼之间的区分;以海德格尔存在论的结构方式加以观察会将水中的活鱼归入当下上手状态,从而将砧板上的鱼、不管是已经死去还是正在死去或者正在被死去、归于现成在手状态。康德所困惑的时间空间也同样如此。己在处在在之中的状态中是不会特别感受到时间和空间的,这就好比人在行走之际不会想到自己跨出的每一步有多大、间距是多少;及至想到丈量自己的脚步,那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思考在研究自己的行走了,亦即将自己的行走置放在了思维的平台上。
 
海德格尔的在之中结构,无论是在生存论层面上还是在存在论层面上,都相当准确的标示出了己在的当下性和存在或者生存的瞬间性。尽管海德格尔以向……死亡的生存不无刻意地标出了时间轴线,但在之中依然不失为海德格尔之于存在的独到领悟。因为无论是本体论还是认识论,都得以在之中作为论说的前提,否则就会产生康德这些二律背反式的困惑。
 
在之中的状态既是己在的本然,也是意观的自觉。因为是在之中,故而不需要划分先天还是后天,先验还是经验。无论是能量还是觉知被激活的时候,己在不会想到生命之花如何绽开,生命之果又如何旋转,而只是很单纯地感受着快乐。惟有己在将生命及其对称着的宇宙表象置于思维平台之后,己在才会开始产生时间空间的观念,产生有限无限的疑问。这与其说是逻辑的实相,不如说是思维的幻象。可能正是这样的幻象,致使希伯来人无法读懂其密教卡巴拉的生命之树。生命与宇宙的奥秘是不为思维平台所及,也无法被逻辑所穷尽。时间空间的开端和终点、有限或无限之类的思考,有如世人拿着一把直尺丈量一个球体,以平面几何的三角之和等于一百八十度的定理,遐想在球面上的三角之和。就此而言,柏拉图将理念误读作事物本身的蓝本,可能比将范畴当作开启可能经验的钥匙更加接近事物本身的真相。理念缘自己在本然的知性,知性乃是在己在整个意观结构之中的一个环节。而己在的意观正是对事物本身的知觉,而不是所谓先验的理念经由内在感官的认知成就。
 
把范畴当作开启经验的钥匙,是很容易出现幻象的。在诸多幻象之中,时间空间是最显著也被误认为最深刻的幻象,以致爱因斯坦会以时间作为空间的第四维度,一如海德格尔将存在交付时间。
 
在人类的思维平台上,最困扰人的问题就是时间的开端或者空间的边界。这既是理性的活跃,也是理性在线性逻辑和平面思维中的局限。因为只要能够跳出理性的思维平台,那么就有可能自然而然地觉知到,生命也罢,宇宙也罢,其实都是以绽放的方式存在着的,一如生命之花的图像,或者生命之果的旋转。这样的绽放是当下的瞬间的,所谓活在此时此刻说的就是这种当下性和瞬间性。一朵花在绽放的那一刻,不会想到时间;一条鱼在河里快乐畅游之际,也不会思索河流的边界在哪里。但人一旦有了理性,就会向自己也向宇宙发问,时间有无开端,空间有无边界。
 

但是,必须承认,理性也有理性的乐趣。诸如从斐波那齐螺旋中发现数学的乐趣,从黄金分割中找出比值数字的乐趣,从事物中抽象出种几何图形的乐趣,从钟慢和尺短中悟出相对论的乐趣,从基本粒子的实验中观察量子力学现象的乐趣,如此等等。这地球上迄今为止的人类文明,都是人类理性的成就使然。康德的纯粹理性研判之所以有价值,就因为此乃人类理性在形而上学领域的巅峰之作。从理性层面上,将艺术分作时间艺术、空间艺术,也不失为一种解读方式。诸如音乐犹如数学,两者皆与时间相关;绘画、雕塑与几何学都是有关空间的想像和描述。当然,反过来说,音乐绘画雕塑数学几何本身都具有某种自足的特性,不与时间空间相关联也未尝不可。以数学原理作曲,并非有趣的尝试;以几何方式绘画也只提供了一种画风的可能。当毕加索在画面上塞满几何图形,西方绘画似乎就被终结了。理性之于艺术一如之于科学,都是相当有限的思索。即便是数学也不是理性能够穷尽的。
 
以理性见长的这一轮人类文明,在外星球高维文明所呈示的诸如麦田圈那样的图像面前,全然不知所措。最多只能知道个大概,很难知其深意所在。此刻,科学家们应该发现,所谓知识其实并不在于理性的有无或强弱,而在于生命本身的振动频率。被科学始终排除在外的意念,由此开始进入科学研究的视野。尤其是当世人隐约得知,金字塔当初是用意念建造起来的,外星人的宇宙飞船是以意念掌控的,生命本身的维度高低,也就自然而然的呈现在了这一轮人类文明面前。当一直被保密的瞬移研究被解封,世人方才得知,瞬移现象并非科幻小说。特斯拉因此渐渐地有了比肩爱因斯坦并且更加爱因斯坦的地位,因为在特斯拉身上显示出来的生命振动频率,似乎不是爱因斯坦所具备的。爱因斯坦基于时间维度的四维时空以及他的统一场论都是在人类可以抵达的思维范围内,特斯拉的诸多奇思异想昭示了人类理性思维无法触及的维度。一个又一个诸如此类的界域被打开之后,世人会发现人类理性的真正位置在哪里。在高次元的存在面前,康德所谓理性概念用来统握,正如知性概念用来对觉知加以理解,显得太过平面,也太过线性了。在思维的平台上,理性无法统握平面之外的存在。康德显然是意识到理性的这种局限性,故而很明智地将此归为自在之物,藉此表示理性无法统握所有一切。这是康德与后来的维特根斯坦的相近之处,也是康德与后来的黑格尔的根本区别。
 
康德的二律背反最后指向的是绝对必然的存在与否,亦即被康德称之为纯粹理性的理想的第三型理性推理想要研判的命题,上帝的存在与否。缜密的康德在此指出三种证明上帝存在与否的方式。一种是自然神学方式,从确定的经验及由这经验所认识到的我们的感官世界的特殊性状开始,按照因果律上升到世界之外的最高原因;另一种是宇宙论的方式,以不定的经验,完全先天地从单纯概念中推出一个最高原因的存在;最后一种是本体论的方式,抽掉一切经验,完全先天地从单纯概念中推出一个最高原因的存在。
 
想要理解康德为何提出这样三种证明上帝存在与否的方式,必须先弄清楚康德的推理前提:理性的托付。用康德自己的话来解释便是,因为纯粹理性把一切都委托给了知性,后者首先与直观对象,或不如说想象力中的直观综合发生关系。前者则只给自己保留了在知性概念的运用中的绝对总体性,并试图把在范畴中所想到的这种综合统一性延伸出去直到绝对的无条件者。康德将他的推理前提说得明明白白,其一,理性托付知性,由知性执行直观;其二,理性在知性的执行过程中保留了绝对总体性,从而能够将知性的综合统一性一直延伸到绝对的无条件者,亦即延伸到上帝那里。由此可见,康德在将理性指向上帝之前,已经以绝对理性的名义凌驾于知性之上了。这里有两个上帝,一个是康德想要证明的上帝,也是世人眼中的上帝;另一个上帝便是纯粹理性本身也是康德在著述中的化身。康德并非妄人,他只是因为对纯粹理性的着迷而无意间扮演了纯粹理性,并且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推理全都看作是纯粹理性在冥冥之中的托付。纯粹理性在康德那里有时是他在的,有时是我在的。简单说来便是,康德认为的那个他在的纯粹理性,悄悄地托付了康德自己不知不觉地扮演着的纯粹理性角色,这个角色具体由知性担当。上帝的是否存在,对于康德本人来说,其实是纯粹理性的是否在场。康德的二律背反,骨子里是一场康德哲学本身的自我分裂。必须承认,分裂得非常漂亮,绝不下于物理实验室里的基本粒子的裂变。
 
明白了康德三种证明上帝方式的前提,这三种证明方式的所指内容便可一目了然。关键是在于,经验的有无,或者说经验的是否在场。在自然神论的方式中,经验是完全在场的;在宇宙论的方式中,经验是有时在场有时缺席的;在本体论的方式中,经验则全然缺席,用康德的话来说,经验被完全抽象掉了。
 


(未完待续)
本文节选自正在写作中的《己在意观哲学论》


李劼:旅美作家,思想文化学者,文艺评论家。生于上海,毕业于华东师大中文系,并在该系执教十多年。1998年赴美,现居纽约。80年代至今,发表大量文章,在海内外出版有文学评论集《个性•自我•创造》,专著五卷本《李劼思想文化文集》,《中国文化冷风景》、《百年风雨》、《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论〈红楼梦〉》、《美国风景》、《木心论》等;以及历史小说《吴越春秋》、《商周春秋》、《汉末党锢之谜》,长篇小说《丽娃河》、《上海往事》、《星河流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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