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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晚副刊 | 仙女山的奇迹征文之40:武隆三维-杨犁民

2017-07-05 杨犁民 重晚副刊

武隆三维



      山峦之巅,云朵之边,地心之间。这是领略武隆之美必不可少的三个空间维度。

  我是在多次抵达武隆已经闻名遐迩的著名景点,并在武隆友人的引导下,踏进许多至今尚未开发,游客少有涉足的森林、草地、幽谷、地缝、天坑、石林等非著名景点之后,发现这三个维度的。

  我敢说,如果你不曾从这三个空间维度领略武隆,你就不能完全领略其大美,你就不曾到过真正意义上的武隆。

  山峦之巅

  地理上,武隆位于大娄山与武陵山的交汇地带。莽莽武陵逶迤千里,在地球上留下了两段动人的传奇。一段是张家界,一段是武隆。

  武隆是武陵山的另一种经典发育模式——隆起为山,塌陷为坑,撕裂为缝。

  当然,还暗藏着无数数不清道不明也无法勘测的奇特溶洞。

  如果站在天空中向下看,武隆的地面上除了隆起的山峰,塌陷的地坑,撕裂的缝隙,再无别的。最多,还有几条河流的飘带。它们错落交叉,山中有坑,坑下有缝,缝边有河,勾勒出一幅壮丽的画卷,孕育出一方山水的奇迹。

  武隆的最高海拔为2033米,我想那一定是仙女山的主峰。而正在努力向2033米看齐的山峰没有数过,因为数也无法数清,干脆就不数了。

  那么武隆最低的海拔是多少呢?

  一定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位于某个天坑的最低处,某条地缝的最深处。

  说到武隆,就不得不提及仙女山。有人把仙女山称之为东方瑞士。还真有几分神似。不过仙女山只是仙女山。阿尔卑斯山高耸入云,仙女山诸峰也在努力长高自己。

  概括地说,仙女山就是由一方草原、一片森林、一座城镇构成的。

  这座坐落于山巅之上的城镇,又由许多片块组成,可谓镇中有镇,镇镇毗邻。据说,最多的时候这里住有十万人。一镇为邻又彼此隔离,世外得可以,隐逸得可以。

  它只不过是把人作为自然之子安放在这里,为他搭建了一个遮蔽风雨的巢穴而已。

  住在仙女山上的人,洗心洗肺,在洗净身体的同时,也洗净了思想和灵魂;他的人生,已来到了另一个高度和海拔,从此获得了仙人的住址和身份。

  云朵之边

  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对森林和白云不可抵抗,缺乏天生的免疫力。看到成片的森林,就想住进去,搭个毛棚或者修个别墅。看见白云,便周身酥软,傻呵呵的,感觉无缘无故的幸福。

  武隆的白云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它成天都在那里。不离不弃,若即若离。

  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它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傍晚,它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我找过了,在山顶,在地坑,在河流的倒影中,在地缝的最深处,可是我至今没有找到它的巢穴。

  我有时候想,白云一定是住在山顶的。因为鹰也是住在那里的,鹰的高度和白云的高度差不了多少。它们的住所也一定隔不了多远。

  有一天,我住在一个叫龙宝塘的村庄里。龙宝塘其实是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塌陷之地。去往龙宝塘,必须沿着悬崖绝壁从山顶蜿蜒而下。经历一阵心惊肉跳之后,才能落到大地,落到地底。

  落地后站在龙宝塘的土地上向上看,那些建在悬崖绝壁上的房屋远在云天里。

  那天一觉醒来,我发现白云和阳光一起来到我的窗外。它们没有像鸟一样叽叽叽喳喳的叫,它们只是趴在窗外笑,一下子把我笑醒了。

  我洗脸出门,可是这时候白云却已经跑到悬崖顶上去了。记得我在石院天坑坑底的时候,有几片白云也呆在悬崖上,可是我走出石院天坑的时候,它们却跑上了更高的天空。

  我索性追到了仙女山的半山腰。那儿有个地方叫翡翠岭。白云离我更近了。一伸手,便可捉住它。可是临到我真正伸手去捉它时,它却又泥鳅一样溜远了,我拿竹竿也够不着它。

  后来,我固执地跑到仙女山的山顶,还是没有够着白云。

  如果我就一直这样走下去,期待着某一天能够追上白云,摸一摸它的脸庞和纱巾,我想这会耗尽我的一生。

  白云对生态的要求非常严格。白云是在森林,草原,湖泊,湿地……上出生的。它的巢穴,也在那里。

  地心之间

  在武隆版图上,天坑和地缝,是比重很大的构成。

  据说光是体型较大的天坑,武隆就有两百多个。至于有多少个地缝,则更无法说清楚了。

  天生三桥和龙水峡地缝只是无数天坑地缝中的一个而已。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那么多圆圆的塌陷,那么多撕裂的缝隙,该是多么壮观的图景,又该是多么疼痛的伤痕。

  更有不少村民,干脆以悬崖绝壁为天然屏障,数百年,上千年,世世代代居住这些天坑中,地缝里,组建成一个个自然的村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一个村庄就是一段历史,一个村庄就是一段传奇。物理上的世外桃源和心灵上的世外桃源都在这里。只有旅游,在逐渐唤醒早已沉睡的荒寂。

  在下石院天坑的平地上,长着几棵巨大的白果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它们对着天空长了几百年,也没有想过要长到天坑外面去。只有雨雪和白云,不曾将它们遗忘过。

  天坑在地理学上叫“岩溶漏斗地貌”。文绉绉的,不爱听。还是老百姓贴切,取了许多恰如其分的名字。“天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还有“龙缸”、“石院”、“石围”、“岩湾”等等。

  许多人一辈子就住在这里,选择做一个“院士”,或者“湾民”。

  当然,也有些天坑和地缝是不能居住的。许多天坑,都有一个细小的缺口。我想,应该是泄洪用的。完全封闭的天坑,中间也应该有个漏斗。否则,洪水就无法排泄出去。

  下石院天坑南面,也有一个微小的缺口。可是缺口下面,紧接着的就是悬崖峭壁。大自然只给水流留出了一个通道。人要想进出,还得从绝壁上打主意。

  我就是从缺口旁边的绝壁上出来的。绝壁下面,是一条细细的绿色地缝,深不可测,不见头尾。看得人心惊胆颤。

  我想,如果从地缝上扔颗石子进去,也许一天,也许一年,都不会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

  地球的心跳,不是想听就能够听得到的。


  (作者简介:杨犁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获十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第六届重庆文学奖等。著有散文集《露水硕大》,诗集《花朵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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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稿日期:2017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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