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齐克林： 高质量本科教育的七大原则

观 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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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本科教育 教育原则

引言

在读的学生缺乏热情，毕业的学生才疏学浅，教学拙劣，校园没有人情味——这些都激起了人们对高等教育的批评。两年多以来的报告已经阐明了这些问题。各个州采用恩威并济的方式迅速地对此做出了回应。

倘若没有学生和教师的承诺与行动，那么对于改善本科教育既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也没有足够的威慑力。他们是提高本科教育质量所仰赖的宝贵资源。

但是学生和教师如何能够改善本科教育？全国范围内的多所大学都在问这个问题。为了给他们的工作提供一个聚焦点，我们根据对高等院校良好教学的研究，提出了七项原则。

高质量本科教育的七大原则

亚瑟·齐克林

（Arthur W. Chickering）

这七项原则并不是二十世纪的十诫。它们的目的是作为教师、学生和管理者的指导方针——在政府机构和董事会的支持下——以改进教和学。这些原则似乎是很好的常识，也确实如此——因为许多教师和学生都有过这些经验，并且研究也支持它们。它们建立在过去五十年对教师与学生的研究之上，这些研究包括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的方式、学生之间如何一起工作与游玩，以及学生和教师之间如何交流。

虽然每项实践都能独立存在，但当所有的实践都并存时，则有事半功倍之效。它们共同在教育中发挥六种强大的力量：活动、预期、合作、互动、多样性、责任。

良好的实践对于专门职业项目（professional programs）和基础文理学科（liberal arts）而言具有同样的意义。它们对各种各样的学生群体都有效——白人、黑人、西班牙裔、亚裔、富人、穷人、年长的、年轻的、男性、女性、基础扎实的（well-prepared）、基础薄弱的（underprepared）。

但是不同院校实施良好实践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们的学生和环境。在接下来的内容中，我们将描述过去几年中在不同类型的环境中使用的几种不同的良好实践方法。此外，在文章的最后部分，我们简要地讨论了这些原则对于国家资助和管理高等教育、以及对高等院校运作方式的强有力影响。

作为教职员工、学术管理人员和学生工作者，我们工作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了解我们的学生、同事、院校和我们自己。我们与国内多所学校里兢兢业业的同事们进行了高等教育方面的研究。我们把这项研究的结果应用于实践，希望能帮助我们做得更好。

在本科教育的良好实践中，我们强调的是教师如何做（how），而不是教学的内容是什么（what）。我们认识到，内容和教学法以复杂的方式相互作用。我们也意识到，在学科内部和学科之间存在着许多有益的化学反应。毕竟，“教什么”至少和“怎么教”一样重要。与对教与学的悠久研究历史相比，对大学课程的研究却少之又少。因此，我们很难对良好的本科教育内容提出负责任的建议。这项工作还尚未完成。

我们可以这么说：本科教育应该让学生理解现代生活，并且智能地应对现代生活。欲达此目的，还有比课堂和校园更好的起点吗？还能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吗？

一、鼓励师生交流

课堂内外频繁的师生交流是影响学生学习动机和参与的最重要因素。教师的关心能帮助学生度过困难时期并继续学业。与几位教师熟识，可以增强学生在知识学习上的投入，并且鼓励他们思考自己的价值观和未来计划。

一些例子：在许多学院和大学里，由资深教师讲授、有关重要议题的新生研讨课（freshman seminars）在学生和教师之间建立了早期的联系。

在圣约瑟学院（Saint Joseph’s College）的核心课程中，有些教师在自己研究的专业领域之外的课程上领导讨论小组，为学生们树立了学习者的榜样。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本科生研究机会项目（Undergraduate Research Opportunities Program）中，近几年有四分之三的本科生以初级研究同事的身份加入到四分之三的教员队伍中。在辛克莱社区学院（Sinclair Community College），参加“无墙学院”项目（College Without Walls）的学生通过签订学习协议进行学习。每个学生都创建了一个“资源组”，其中包括一名教员、一名同伴学生和两名“社区资源”教员。这个小组在之后的学习中提供支持并保证质量。

二、发展学生之间的互惠与合作

当学习更像是团队的努力而不是单人比赛时，其效果就会得到加强。好的学习，就像好的工作一样，是具有合作性和社会性的，而不是一味地竞争和孤立的。与他人一起工作通常会增加学习投入。分享自己的想法，回应他人的反馈，可以使得思维更加敏锐、同时能加深理解。

一些例子：即使在较大规模的讲座课堂上，学生们也可以互相学习。学习小组是一种常见的实践，在整个学期中有五到七位学生定期聚集在一起，共同解决老师布置的问题。许多学院为需要特殊帮助的学生安排同伴导师。

学习社区是另一种让学生们一起工作的流行方式。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联合学习社区的同学们可以共同参与几门课程。这些课程来自不同的学科，其话题都与一个共同的主题相关，比如科学、技术和人类价值。教授这些课程的教师们会协调课堂活动，而另一位被称为“主导学习者”（master learner）的教师会和同学们一起学习不同的课程。在主导学习者的指导之下，学生们举办研讨会，以对这些不同课程的观念进行整合。

三、鼓励主动学习

学习不是一项观赏性的运动。学生只是坐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背熟预先准备好的作业，然后大声说出答案，这样是学不到很多东西的。他们必须谈论他们正在学习的东西，写作相关的内容，把它和过去的经验关联起来，并应用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他们必须使自己学到的东西成为他们自己的一部分。

一些例子：在进行有组织的练习、富有挑战性的讨论、团队项目和同伴评论的课堂中，主动学习行为会得到鼓励。主动学习也可以在课堂之外进行。在全国各地的各种学院和大学、在各个领域、对于各种类型的学生，有成千上万的实习、独立学习和合作工作项目。学生也可以帮助设计和教授课程或部分的课程。在布朗大学，教师和学生设计了关于当代问题和普遍性主题的新课程；然后学生们作为助教协助教授。在纽约州立大学科兰特分校，普通化学实验室的初学者们以小组为单位共同设计实验室程序，而不是重复预先安排好的练习。在密歇根大学的住宿学院，以小组为单位的学生们定期与教员一起进行一项长期的社会科学原创研究项目。

四、及时反馈

明白你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是学习的重点。学生需要获得自身表现的适当反馈，才能从课程中受益。在开始学习之时，学生需要帮助以评估他们现有的知识和能力。在课堂上，学生需要频繁的表现机会、并得到改进的建议。在大学期间的不同阶段，学生需要有机会反思自己学到了什么、还需要了解什么，以及如何评估自己。

一些例子：没有评估就不会有反馈。但是，没有及时反馈的评估对于学习几乎没有帮助。

大学会在学生入学时对他们进行评估，以指导他们规划学业。除了收到课程导师的反馈之外，许多学院和大学的学生还定期接受对于他们的学习进度和未来计划的辅导。在布朗克斯社区学院（Bronx Community College），学术准备不足的学生会得到仔细的测试，并获得特别的辅导，以为学习导论课程做准备。学校会根据他们的学术技能水平，建议其学习相应的导论课程。

许多学院和大学里的成人学生可以通过他们的工作档案或标准化测试获得对其工作和其他生活经历的评估；这些为之后与指导教师的会谈打下了基础。

阿尔维诺学院（Alverno College）要求学生在八项一般能力方面有高水平的表现，比如分析能力和沟通技巧。学生的能力会被评估，并且由不同的评估者以不同的方式与每一阶段的学生讨论每种能力。

在全国各地的写作课程中，学生们通过老师和同学的详细反馈来学习修改和重写草稿。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了解到反馈是学习和提升学业表现的关键。

五、强调学习活动的时间

时间加精力等于学习。没有什么可以替代投入的时间。学会善用时间对于学生和专业人士都很重要。学生在学习有效的时间管理方面需要帮助。合理分配时间对于学生来说意味着有效的学习，对教师来说意味着有效的教学。院校如何定义对学生、教师、管理人员和其他专业人员的时间期望，可以为所有人的高绩效奠定基础。

一些例子：掌握式学习（mastery learning）、协议式学习（contract learning）和计算机辅助教学（computer-assisted instruction）要求学生花足够时间在学习上。长时间的大学准备期也给了学生更多的时间在目标活动上。利玛窦学院（Matteo Ricci College）的闻名之处在于它通过西雅图预备学校（Seattle Preparatory School）和西雅图大学（Seattle University）联合教授的课程，引导高中学生从九年级一直到学士学位。为学生提供机会以将学习融入他们的生活，这有助于他们更好地利用时间。

各类院校，尤其是有非全日制学生的院校，都在使用研讨班、集体住宿项目，电视教学和函授学习的结合，以及学习中心。周末学院和夏季住宿项目，在工作场所和社区中心开设的课程，在同一时间段内开设的相关主题系列课程，以及双学分课程，使学生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例如在帝国州立大学（Empire State College），学生们在可管理的时间段内设计学位课程；学生可以在附近的院校学习课程，进行独立学习，或者与帝国州立学习中心的教师和其他学生一起工作。

六、传达较高的期望

期望更多，你会得到更多。高期望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无论是基础薄弱的，不愿努力的，还是那些聪明且有上进心的人。当教师和院校都对自己抱有很高的期望并付出额外努力时，期望学生表现良好就变成了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

一些例子：在许多学院和大学中，过往履历不佳或考试成绩不好的学生却有非常出色的成就。有时他们比基础扎实的学生表现更好。威斯康星大学帕克赛德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Parkside）通过带基础薄弱的高中生到大学参加有关学术课程、学习技能、考试和时间管理的研讨会，对他们寄予厚望。为了加强对这些学生的高期望，家长和高中辅导员也参与到该项目中。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为基础薄弱的少数族裔学生推出了一项科学荣誉项目（honors program）；越来越多的社区大学也都以此方式为少数族裔建立一般性的荣誉项目。这类特殊项目很有帮助。但最重要的是学生和老师们在所有课堂上对自己、对彼此的日复一日、周复一周的期望。

七、尊重天赋差异和不同的学习方式

学习的道路有很多。人们给学院带来了不同的才能和学习方式。在研讨室里才华横溢的学生可能在实验室或艺术工作室里笨手笨脚。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学生可能在理论方面学得不那么好。学生们需要机会来展示他们的才能，并以适合自己的方式学习。然后他们就可以用不那么容易获得的新方法去学习。

一些例子：个体化学位课程承认了差异化的兴趣。个体化的指导和掌握式学习（instruction and mastery learning）系统使得学生按照自己的节奏学习。协议式学习帮助学生明确自己的目标、确定自己的学习活动，以及确定评价的标准和方法。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大学（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Boston）的公共和社区服务学院，是一所面向工作年龄较长的成年人的学院，即将入学的学生们已经参加了一门指导课程，以鼓励他们反思自己的学习风格。罗克兰社区学院（Rockland Community College）提供了一门终身职业教育规划课程。在加州大学欧文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物理导论课程的学生可以在以下形式的课程中选择：一种是讲授与教科书结合的课程，一种是讲授与教科书结合、基于计算机的课程，另一种是由教师提供注释、允许学生在计算机上进行编程的计算机课程。在两种基于计算机的课程中，学生都是自学，并且必须通过掌握水平考试。

结语：谁应当负责？

教师和学生对提高本科教育水平负有主要责任。但是他们需要很多帮助。学院和大学的领导，州和联邦的官员，以及认证协会都有权能去塑造一个有利于高等教育良好实践的环境。这种环境必须具备以下品质：

1、强烈的共享目标意识。

2、来自管理人员和教员的实际支持。

3、对目标而言适当的资金支持。

4、与目标一致的政策和程序。

5、持续检查目标的实现情况。

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样的环境是可以被创造出来的。此时教员和管理者会将自己视为教育者。充分的资源被投入到为教职员工、管理人员和学生创造机会，以颂扬和反思他们的共同目标。教职工获得了能够适当进行专业发展活动的支持和缓冲时间。招聘和晋升教员、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的标准与院校的宗旨相符。指导被认为是重要的。院系、课程项目和班级都足够小，使得教师和学生们产生一种集体意识，体验他们贡献的价值，并大胆面对失败的后果。

各州、联邦政府和认证协会以多种方式影响着校园环境的发展。最重要的是通过分配财政支持。各州政府还鼓励合理的规划、设定优先次序、实施标准以及审查和批准项目来促进良好的实践。地区和专业认证协会在对项目和院校做出判断时，要求项目和院校进行自评和同行评议。

作为支持和发挥影响的源头，他们可以通过以下方式鼓励培养良好的本科教育实践环境：

1、制定与本科教育良好实践相一致的政策。

2、对院校的绩效抱有高期望。

3、将官僚监管最小化，与公共问责制相协调。

4、为新办的本科项目以及教师、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的专业发展分配足够的资金。

5、鼓励在管理人员、教师和学生服务专业人员中聘用代表性不足的群体。

6、为良好的本科教育实践提供必要的项目、设施和财政资助。

作者 | 亚瑟·齐克林

   来源 | 公众号《 博士生培养》10月9号

编辑 | 黄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