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忠鸣:浙藏插图本《阿弥陀经》写本残片年代当为中唐考——兼论传世写本的真伪与年代问题
浙藏插图本《阿弥陀经》写本残片年代当为中唐考
——兼论传世写本的真伪与年代问题
邱忠鸣
北京服装学院美术学院教授
图1 《佛说阿弥陀经》写本,浙江博物馆藏
内容摘要:本文关注敦煌以外出土的唐代写经——浙博藏插图本《阿弥陀经》写本残片,详审建筑、人物服饰、绘画用笔用色、写经书法以及图文之间的互文性等因素,建议其年代为中唐,拟名“插图本《佛说阿弥陀经》写本残片”。
图像表现的是《阿弥陀经》正宗分起首部分关于阿弥陀佛国土庄严景象的描述,画中所绘三位着世俗装的人物场景表现的应当是阿弥陀佛国土众生于清旦之时以衣裓盛花,礼敬供养以阿弥陀佛为代表的各方诸佛。
另,本文尝试在断代的基础上,反思并建议对于传世写本的真伪与年代问题所持有的态度以及研究的方法与角度。
关键词:插图本《佛说阿弥陀经》;中唐;浙江龙泉塔;写本真伪与年代
(一)绘画内容
此外,三楼组合的形式应为模拟唐代寺院中大殿与两侧配殿的格局。此种格局在初唐时便已形成,后成为代表整座佛寺的高度程式化的表现形式。如莫高窟初唐第321窟北壁无量寿经变中的“宝楼阁”(图5)[12]、331窟中的第三进楼阁[13]、329窟南壁“三阁组合”[14]以及晚唐第156窟北壁报恩经变中的“三楼组合”(图6)[15]。画中正殿与配殿亦均为上下二层,上层面积略小,各层面阔、进深亦为三间,上层出平座、钩栏等[16]。值得注意的是,156窟壁画中的正殿与配殿在上层由弧形的飞廊相连通[17]。以上特点与龙泉本三楼组合惊人地一致。
【原文刊发于《敦煌学辑刊》2014年第3期,此次刊发图片有增补。】
(致谢以下先生:黎毓馨、侯波良、伍显军、荣新江、刘涛、王进玉、柴剑虹、赵声良、张先堂、杨秀清、方闻、张总、毕斐、余欣、刘朝晖、安永欣、黄小峰、孙斐、范晶晶、朱品岩、陈莘。)
图注:
图1 《佛说阿弥陀经》写本,浙江博物馆藏,采自《东土佛光》第96页。
图2 拆楼图,采自《敦煌石窟全集·建筑画卷》第173页。
图3 五台山南禅寺大殿平面图 唐(782年前),采自刘敦桢主编《中国古代建筑史》,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4年(第二版),第133页。
图4 五台山南禅寺大殿立面复原图 唐(782年前),采自刘敦桢主编《中国古代建筑史》第133页。
图5 宝楼阁 初唐 莫高窟第321窟北壁无量寿经变,采自《敦煌石窟全集·阿弥陀经画卷》第41页。
图6 三楼组合 晚唐 莫高窟第156窟北壁,采自《敦煌石窟全集·建筑画卷》第195页。
图7 佛寺飞廊 盛唐 莫高窟第148窟北壁,采自刘敦桢主编《中国古代建筑史》第130页
图8 《宝箧印陀罗尼经》刻本 五代吴越 浙江省博物馆藏(叶恭绰旧藏),采自《东土佛光》第138页。
图9 《法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五代吴越 浙江省博物馆藏(1960年丽水碧湖塔出土,采自《东土佛光》第128页。
图10 颜真卿《多宝塔碑》盛唐 采自要杨仁恺主编《中国美术全集·隋唐五代书法》第142页。
图11 北图115号《佛说阿弥陀经》写本(暑75) 7-8世纪,采自《敦煌宝藏》。
图12 龙泉本《佛说阿弥陀经》与北图115号《佛说阿弥陀经》写本(暑75)书风之比较
[1] 金维诺主编《中国美术全集·隋唐五代绘画卷》图14,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88年,第31页;浙江省博物馆编《旷世墨宝》,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年,第3页。浙江省博物馆编《浙江省博物馆典藏大系·东土佛光》,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96、80页。
[2] 笔者关于此件写本的部分描述参考《东土佛光》,有订补。参见浙江省博物馆编《浙江省博物馆典藏大系·东土佛光》,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96页。
[3] 浙江省博物馆编《旷世墨宝》,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年,第3页;浙江省博物馆编《浙江省博物馆典藏大系·东土佛光》,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80、96页。关于其出土地,参阅下注。
[4] 浙江省博物馆编《浙江省博物馆典藏大系·东土佛光》,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80页。同书第96页图版说明与此基本一致。
[5] 侯波良馆长原文称这批遗品为“宋代文物”,但从此件《阿弥陀经》写本以及乾宁四年所书道经《太上洞玄灵宝无量上品度人妙经》等来看,当应含有唐代遗物。《东土佛光》称此卷出土于龙泉金沙塔,恐不确。侯文参见氏撰《温州龙泉三塔拆毁之事件记略》,见温州博物馆网页:http://www.wzmuseum.cn/zh-gb/html/Show381_1.aspx,http://www.wzmuseum.cn/zh-gb/html/Show381_2.aspx 2012/5/5析出;《浙藏敦煌文献》编委会编:《浙藏敦煌文献》,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260页、叙录第35页;浙江省博物馆编《浙江省博物馆典藏大系·东土佛光》,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80、96页。
[6] 浙江省博物馆编《浙江省博物馆典藏大系·东土佛光》,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11页。
[7] 梁思成《我们所知道的唐代佛寺与宫殿》,《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三卷第一册,中国营造学社,中华民国廿一年三月(1932年),第88-90页。
[8] 敦煌研究院主编《敦煌石窟全集·建筑画卷》,香港: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173页。
[9] 南禅寺大殿为保存至今的唐代建筑实物之年代最早者。调查报告参见祁英涛、杜仙洲、陈明达《两年来山西省新发现的古建筑》,《文物参考资料》1954年第11期,第37-42页。
[10] 祁英涛、杜仙洲、陈明达《两年来山西省新发现的古建筑》,《文物参考资料》1954年第11期,第38页。
[11] 张驭寰《中国佛教寺院建筑讲座》,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8年,第123页。
[12] 施萍婷主编《敦煌石窟全集·阿弥陀经画卷》,香港: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42页图19、第79页图64。
[13] 施萍婷主编《敦煌石窟全集·阿弥陀经画卷》,香港: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44页图21、第79页图63。
[14] 施萍婷主编《敦煌石窟全集·阿弥陀经画卷》,香港: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78页图62。
[15]《建筑画卷》称其为“三楼组合”,另据《石窟总录》,156窟主室北壁西起画报恩经变、药师经变、天请问经变各一铺。王进玉研究员受笔者委托查实此幅 “三楼组合”应属报恩经变。参见《敦煌石窟全集·建筑画卷》,第173页;敦煌研究院编《敦煌石窟内容总录》,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61页;王进玉研究员2013年6月28日至笔者函。
[16] 下层正面看起来是四根柱子立于莲池之上,但笔者以为这极可能仍然是面阔三间的佛殿,只是因为经变画中,佛与菩萨当为全画的“主人”,应当详加表现,所以安置佛像的大殿便省去柱间的墙壁,仅余支撑佛殿的四柱,营造出类似于透视——穿透墙壁而视——的效果,这是一种极为概念化的表现,当为画工在壁面上“再现”佛殿的一种艺术语言。这种格局的实例可见于五台山南禅寺和佛光寺等。示意图可参看祁英涛、杜仙洲、陈明达《两年来山西省新发现的古建筑》,《文物参考资料》1954年第11期,第37-42页。
[17] 敦煌研究院主编《敦煌石窟全集·建筑画卷》,香港: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195页。
[18] 梁思成《我们所知道的唐代佛寺与宫殿》,《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三卷第一册,中国营造学社,中华民国廿一年三月(1932年),第77-78页。
[19](唐)李林甫等撰、陈仲夫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第218页。
[20] 傅熹年《中国古代建筑十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53页。
[21] 施萍婷主编《敦煌石窟全集·阿弥陀经画卷》,香港: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73页图53、74页图54。
[22] 此卷高7.6厘米,长 210.7厘米,刻本,卷轴装,原为叶恭绰旧藏,现藏浙江省博物馆。卷首题“天下兵马大元帅吴越国王钱俶造此经八万四千卷,舍入西关砖塔,永充供养。乙亥八月份(975年)日纪”。《东土佛光》第137-138页。
[23] 此卷高22.1厘米,长17厘米,刻本,经折装,1960年浙江丽水碧湖宋塔出土,现藏浙江省博物馆。经题《佛说观世音经》,经文内容实为《妙法莲花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此经为五代吴越末期杭州法昌院刻本,北宋政和六年重印。《东土佛光》第128页。
[24] 陈高华、徐吉军主编《中国服饰通史》,宁波:宁波出版社,2002年,199-201页。
[25] 转引自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6年,第130页。
[26] 此为笔者据写本文字重新标点。
[27] 王进玉研究员明示此画所用颜料:土红为赭,白色为白垩。参见王先生2013年6月28日致笔者函。
[28] 参见所撰《我们所知道的唐代佛寺与宫殿》,《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三卷第一册,中国营造学社,中华民国廿一年三月(1932年),第102页。
[29] 刘涛教授亦认为此本中有的字受《多宝塔碑》影响明显。2013年6月13日刘涛教授致笔者函。必须说明的是,刘涛教授耐心细致地解答了笔者所有的疑问,并提出宝贵的建议,深致谢忱!
[30] 唐人写经分顿、渐二式。顿式,或称顿写或顿经,可一日书毕,多为行草或草书;渐式,或称渐写,数日而成。后者法度谨严,便于疾读。
[31] 此卷纸高27.1cm, 12纸总长487.7cm,总286行,行16-22字不等。卷末另纸跋文“乾宁四年丁巳岁七月十日,镇海节度左押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诸葛福奉为母亲朱氏舍净财,敬造此经四十卷、本际经一部十卷,入通玄观藏转读。”另有谢稚柳等人观题。《浙藏敦煌文献》编委会编,《浙藏敦煌文献》,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260-267页、“叙录”第35页。
[32] 此据施萍婷等编目,参见敦煌研究院编《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索引”第61、71页。
[33] 王素、任昉、孟嗣徽《故宫博物院藏敦煌吐鲁番文献目录》,《敦煌研究》2006年第6期,第180页。
[34]《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敦煌卷子》,台北:台北石门图书公司,1976年。第一册,第49页。
[35] 上海古籍出版社、天津市艺术博物馆编《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敦煌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1997年。第一册,第94、292页;同书第三册,第1页。
[36] 北京大学图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敦煌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一册,第266-272页。
[37] 上海图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编《上海图书馆藏敦煌吐鲁番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一册,第109;第三册,第353;第四册,第123页。
[38] 段文杰主编《甘肃藏敦煌文献》第五卷,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81页。
[39] 《天津图书馆藏敦煌遗书目录》,《敦煌吐鲁番研究》(第八卷),北京:中华书局,2005年,第314页。
[40] 有纪年的相关文献另有 “天成元年”(926年)《阿弥陀佛讲经文》,但因写本性质并非佛经,其书体为行草,而非端正庄严的楷书,因此不具备书风“标尺”的条件。此件编号P.3210,参见上海古籍出版社、法国国家图书馆编《法藏敦煌西域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2册,第159-160页。此外,还有池田温著录一件“大中七年”(853年)《阿弥陀经疏》,编为No. 1862。参见氏著《中国古代写本识语集录》,东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1990年,第403页。
[41] 编号S.3542,参见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第29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6年,第383页。
[42] 编号S.2424,参见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第19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6年,第311-313页。
[43] 编号S.1910,参见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第14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6年,第466-467页。
[44] 编号北图187号,参见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第57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6年,第79-80页。
[45] 编号北大D073,北京大学图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敦煌文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一册,270-271页。
[46] 柴剑虹先生提醒我们对于书体与书风应持谨慎态度,“关于抄写的字体特征,研究敦煌写本者多有见地,但是恐怕很难有绝对的标准,因为这涉及主体(抄写者文化修养、爱好、心理等)与客体(工具、载体)的众多因素。例如,如果后代人临摹前代的作品且十分到位,就常常被人误判年代。” 2013年10月25日柴剑虹先生致笔者函。柴先生所言实为洞见,笔者深为赞同!书风确实不应成为我们年代学的唯一依据,这一方面对书法鉴定者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另一方面我们需要“多重证据”,这或许正体现出此件龙泉本《阿弥陀经》写本的重要性,也正是笔者提倡多角度、多学科合作研究的原因,详后文。
[47] 写经版本本来可能是重要的年代学依据,但笔者仔细比对了龙泉本与各卷敦煌写本以及《大正藏》中通行今本的内容,发现除个别字词的行文之外,几无参差。各时代写本内容亦基本一致。相异之字有二处:一为龙泉本“是故彼国名为极乐”中的“为”《大正藏》今本和各时代写本均作“曰”;二为龙泉本“昼夜六时,雨天曼陀罗华” 中的“雨天”,其他写本均作“而雨”,今本《大正藏》作“天雨”。参见《大正藏》卷一二,第346页下栏、347页上栏、中栏。
[48] 同出龙泉塔的乾宁四年(897年)《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现藏温州市博物馆,简称温博01),书风秀丽,行笔自然流畅,颇近传世的唐代经生所书《灵飞经》。此经书写水平胜于本文讨论的《阿弥陀经》写本。
[49] 《旷世墨宝》称其为“妙华莲花经并图”,谬也。参见注4。
[50] 朱凤玉《论敦煌文献叙事图文结合之形式与功能》,《敦煌文献·考古·艺术综合研究:纪念向达先生诞辰11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中华书局,第556-573页。
[51] 陈葆真《<洛神赋图>与中国古代故事画》,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73-169页。
[52] 对于中古佛教徒来说,《佛说阿弥陀经》与《阿弥陀经》似乎并无太大区别,如S.3542(长寿三年)卷后自题经名《佛说阿弥陀经》,紧跟着的跋文中则写道“敬造阿弥陀经一部”。参见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第29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6年,第383页。
[53] 另,写经版本或可作为断代之依据。《阿弥陀经》共有三译,现存二:一为后秦鸠摩罗什译《佛说阿弥陀经》一卷(或简称“秦译”),另一为唐玄奘译《称赞佛土佛摄受经》(或简称“唐译”),亦为一卷。二者之中以罗什译本更为通行。对照龙泉本《阿弥陀经》经文内容与秦译、唐译,龙泉本无疑出自秦译本。龙泉本抄写年代距玄奘重译此经不久,却未据之,实不稀奇。唐译篇幅为秦译二倍以上,虽忠于梵本,但带有中土善导等人注疏痕迹,并非十分受到唐人重视,因此唐人仍多采用秦译。关于龙泉写本与诸本之对读,笔者拟另文探讨。
[54] 松本荣一最早注意到这一问题,而藤枝晃系统持续关注敦煌写本的真伪问题,此后大英图书馆“国际敦煌学计划”(IDP)于1997年召开了“二十世纪初叶的敦煌写本伪卷” 专题研讨会,邀请了30余位各国敦煌古文书学者、科技史专家以及收藏机构代表等集中研讨,引起广泛关注,论文集于2002年出版。荣新江教授撰写会议综述介绍此次会议的基本情况。笔者管见所及专论,有林悟殊、荣新江、陈国灿、府宪展、余欣、赤尾荣庆、石塚通晴等诸位先生的研究。荣新江《“二十世纪初叶的敦煌写本伪卷”学术研讨会简介》,《敦煌研究》,1997年第4期,第179-182页;Susan Whitfield ed., Dunhuang Manuscript Forgeries (British Library Studies in Conservation Science 3), London: The British Library Publishing Division, 2002; 林悟殊、荣新江《所谓李氏旧藏敦煌景教文献二种辨伪》,《九州学刊》第4卷4期(1992年),第19-34页;陈国灿《对赤井南明堂藏二敦煌写卷的鉴定》,《敦煌学辑刊》1994年第2期,第1-4页;府宪展《敦煌文献辨疑录》,《敦煌研究》1996年第2期,第84-95页;荣新江“敦煌写本的真伪辨别”,《敦煌学十八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353-368页;余欣《浙敦065文书伪卷考——兼论敦煌文献的辨伪问题》,《敦煌研究》2002年第3期,第41-47页;赤尾荣庆《关于伪写本的存在问题》,郝春文主编《敦煌文献论集》,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39-44页;石塚通晴《敦煌写本的问题点》,《敦煌文献论集》,第45-50页;赤尾荣庆《从书志学的观点来看敦煌写本与伪写本的问题》,《佛教艺术》271号(2003),第33-47页;石塚通晴《敦煌文献中混入日本抄本及伪写本》,《新世纪敦煌学论集》,成都:巴蜀书社,2003年,第1-13页;荣新江《评〈上海图书馆藏敦煌吐鲁番文献〉》,《历史文献》第7辑(2004年),第322-329页;荣新江、余欣《敦煌写本辨伪示例——以法成讲〈瑜伽师地论〉学生笔记为中心》,《敦煌学·日本学——石塚晴通教授退职纪念论文集》,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第65-74页;池田温著、李济沧译《敦煌写本伪造问题管见》,《中国史研究》2009年第3期,第79-90页。
[55] 荣新江《“二十世纪初叶的敦煌写本伪卷”学术研讨会简介》,《敦煌研究》,1997年第4期,第179-182页。
[56] 藤枝晃《敦煌写经の字すがた》,《墨美》第97号,1960年,第1-40页;同氏著《北朝写经の字すがた》,《墨美》第119号,1962年,第1-36页。
[57] Fujieda Akira, “Chronological Classification of Dunhuang Buddhist Manuscripts”, in Susan Whitfield ed., Dunhuang Manuscript Forgeries (British Library Studies in Conservation Science 3), London: The British Library Publishing Division, 2002.
[58] 参见氏著《中国古代写本识语集录》,东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1990年。
[59] 郑阿财《论敦煌俗字与写本学的关系》,《敦煌研究》2006年第6期,第162-167页。
[60] 徐俊篡集《敦煌诗集残卷辑考》,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第234、255、895页;郑炳林、冯培红《读<中国古代写本识语集录>札记》,《西北史地》1994年第4期,第49页。
[61] 张秀清《敦煌文献断代研究例》,《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7年第5期,第64-70页。
邱忠鸣,北京服装学院美术学院教授,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访问研究员,香港利荣森纪念学人奖获得者。主要研究领域为南北朝至唐佛教美术、丝绸之路视觉艺术与物质文化,在《文物》《艺术史研究》《故宫博物院院刊》《敦煌学辑刊》《敦煌吐鲁番研究》《民族艺术》等学术期/集刊上发表论文数十篇。
Redating the illustrated manuscript of Amitābhasūtra in the collection of Zhejiang Provincial Museum &
Reconsidering the authenticity and dating of transmitted manuscripts
Abstract:
Centering on a manuscript excavated from a stupa in Zhejiang Province rather than from the Library Cave in Dunhuang,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architecture, costume of the figures and other image details, techniques in painting and coloring, calligraphy, and intertextuality between the texts and the painting, and suggests that it should be dated to the Mid-Tang period and be entitled “the illustrated manuscript fragment of Amitābhasūtra”.
The painting demonstrates the beginning part of the main body of Amitābhasūtra—the sacred landscape of the Amitābha pure land. The three figures in secular clothing are the representatives of believers in the pure land who, holding flowers in plates, are paying homage to the Buddhas from various pure lands represented by Amitābha.
Reflecting on the dating issue, the author suggests to reconsider the authenticity and dating of transmitted manuscripts—an approach unifying such scholars from different disciplines and fields as manuscript studie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nalysis of paper, ink, paints, and mounting, ancient document studies,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history, history of connoisseurship and collection of manuscripts, and others relevant.
Key words:
the illustrated manuscript of Amitābhasūtra, the Mid-Tang period, the Longquan Stupa, forgery and authenticity, and dating of manuscrip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