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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讲一个奇人,不建议未成年人阅读 | 北洋奇谭014

金醉 魔宙 2020-02-10

【北洋奇谭】是魔宙的历史非虚构栏目

由老金讲述近代中国的真实故事,或奇趣话题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金醉。


先做声明:今晚的「北洋奇谭」讲一个奇人,不建议未成年人阅读。


这人叫巴克斯,是个英国爵士,但大半辈子生活在中国。


他26岁来北京时,大清正搞戊戌变法,71岁死的时候,已经是1944年,抗日战争都快打完了。


他精通中文,穿长袍,戴佛珠,逛八大胡同——说他是大半个中国人,也说得过去。


在各种历史资料中,可以发现此人有如下头衔:汉学家、语言学家、清史学家、文学家。


这些头衔很醒目,但还算不上「奇谭」,巴克斯之「奇」,在于他的朋友圈——有可查资料证明,他和很多中外名人睡过觉。


欧洲的有三个:著名作家王尔德、法国诗人魏尔伦,以及当时的英国首相。


中国的有两个人:大太监李莲英和慈禧太后。


你要是看过《北洋夜行记050》,肯定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金木1922年在火车上遇到的老头。


他在紫禁城和太后睡觉的事,出自他的回忆录《太后与我》,其中有大量脖子以下的详实记载。


当时,他32岁,太后已经70岁,在旁伺候的李莲英56岁。


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在我而言,这的确是「忘年之交」,我忘记了年龄的差距,忘记了我对女性魅力……原本无甚兴趣。我□□□□火枪般□□,一次次□□□□。她□□□□:「□□□□□□今夜真令我销魂」”


《太后与我》的创作手稿。


这本书是一位英国学者在1973年发现的,这位学者研究之后发现,巴克斯可能是意淫,回忆录全是编的。


他说,此人是“绝无仅有的大骗子”。


也有学者分析,巴克斯回忆录是有编造和夸张,但基本情况属实。


云南人民出版社和香港新世纪出版社的《太后与我》(港版原作拟名《秽乱清宫》),译者王笑歌。


上次故事发布后,不少留言呼吁:想看巴克斯的故事。


我也很想知道,就花了半个月看资料,研究这位奇人。


办公室里的监控视频录下了我在这半个月里的模样——面红耳赤,坐立不安,掩面沉思,拍案叫绝,抚掌大笑。


要是放大了看,还能看见我身上不断起鸡皮疙瘩。


我的结论是:巴克斯是不是“绝无仅有的大骗子”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定是个“绝无仅有的行为艺术家”——依靠谎言、想象力和语言天分,戏耍了各国政要,最后自己活成了一个「半虚构」的人。


巴克斯(Edmund Backhouse)。


大史学家


刚到北京时,巴克斯是《泰晤士报》特聘记者莫理循的助理,搞搞翻译,写点稿子。


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澳大利亚人,《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从甲午战争一直到 1920年都在中国,以“北京的莫理循”闻名。曾任中华民国总统政治顾问,随中国出席了 1919年巴黎和会。


戊戌政变爆发时,莫理循不在北京,《泰晤士报》联系巴克斯当通讯员,给莫理循当枪手。


巴克斯的文字才能首次展现,写了一系列政变报道,令《泰晤士报》和莫理循名声大振。


七十多年后,研究巴克斯的学者宣布,这些报道大部分是瞎编的。但在当时,这些半虚构的新闻却是绝对的权威消息。


这回代笔,莫理循如获至宝,让巴克思也参与新闻报道。


有一回,他外出打猎,让巴克斯和同事濮兰德搭档。


就在这段时间里,巴克思的天分再次迸发,他和濮兰德合写了一本书,叫《China under the Empress Dowager》,巴克思提供立意和资料,濮兰德执笔。


《 China under the Empress Dowager》1910年伦敦出版《慈禧统治下的中国》CHINAUNDER THE EMPRESS DOWAGER 绿色漆布精装毛边本。中文译本有《慈禧外纪》、《太后治下的北京》等译名。


这本书的中文译名叫《慈禧统治下的中国》,中华书局1915年出了一版。2010年,紫禁城出版社出了简体中文版,叫《慈禧外纪》。


当时全世界都关注神秘东方,此书在伦敦和费城同步发售,好评如潮,被视为了解义和团时期中国情况的最佳读物。


当时老外写中国的书不算少,《慈禧外纪》怎么那么大分量?


原因是它详实地引用了一份从未见过的中文资料——《景善日记》。


景善日记,图为美国斯坦福大学藏书。


景善是一位满族学者,也是慈禧亲戚,常年在宫里活动。


根据留存下来的资料,他的日记一共17000多字,详细记录了1900年前后,宫廷里关于义和团的争论和分歧。


这些资料扭转了很多人的人设。


尤其是慈禧太后,她的形象从一个阴险的老顽固,变成帮大清续命50年的“善良的女魔术师”。


《慈禧外纪》一年半内加印了八次,还被翻译成各种语言。


巴克斯从代笔记者变成了汉学家和清史专家。


大藏书家


1912年,《慈禧外纪》已经畅销两年,英国人很为这个老乡自豪。


当时,巴克斯已经改行做生意了,但不太顺,就萌生了回国教书的想法。


他正好收藏了一批中国古书,想把书捐给牛津大学,谋一个教授职位。


确实豪爽,对得起家乡人。


不过,这批收藏不是正道“收”来的。


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慈禧带着光绪逃到西安。八国联军在北京报复性抢劫。


巴克斯靠着一张洋人脸混在其中,在一个学者家里搜到这批书,带回家保存下来。


八国联军进京,摄影:雷尼诺恩。


1913年,巴克斯将104箱古书,分为两批寄给牛津大学波德林图书馆。


牛津大学波德林图书馆。


这批书确实珍贵。


其中包括三部“印刷精美、保存完好”的元明时期古书:《左传》、《孔子家语》、《古今纪要》,还有六卷《永乐大典》和一千多册雍正时期的《古今图书集成》等等。


波德林图书馆成了欧洲收藏中国古书最多的图书馆。


牛津大学盛赞巴克思,把他的名字刻在图书馆纪念碑上。


牛津大学还暗示巴克思,只要现任教授辞职或退休,他“几乎肯定”接班上任。


随后一战爆发,牛津大学把这事搁下了。


巴克斯急了,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宣布将继续给牛津大学捐书,而且数量远超以前。


巴克斯称又找到一批书,一整套共一万卷的《古今图书集成》,还有五千卷珍贵的古本。


所有书都无偿,但不包邮。


古今图书集成,康熙时期陈梦雷编辑的大型类书,共分 6编 32典。是现存规模最大、资料最丰富的类书。


同时,巴克思表示希望被授予教授头衔,“哪怕是仅担任一段很短的时间”。


几个月内,巴克斯给牛津大学的捐书名单里又增加了6部罕见的手稿和12部手写卷轴、三万卷“珍贵的宫廷藏书”,后来又增加到五万八千卷,共计150箱。


巴克斯只有一个小要求,这次别告诉别人是他捐的。


牛津大学当然同意,还寄了巴克斯两千五百英镑运费。


但过了一年,牛津大学连张书皮都没见。他们想要巴克斯把运费退回来,结果收到一张空头支票。


牛津大学这才意识到被这位“优雅的捐助人”骗了。


直到四年后,这批书才抵达牛津大学,而且只有6箱,里面全是些粗制滥造的假货。


牛津大学这才知道,为啥巴克斯这次做好事不留名。


战争之王


给牛津捐书换教授的事被一战打断,巴克斯闲在北京,没想到接了个大活。


1915年,英国公使朱尔典找到巴克思,要他帮政府干一件秘密的事:以个人身份从中国买二十万支步枪。


朱尔典 (John NewellJordan),1876年来华工作,1906年成为英国驻华特使。


当时,英国正和德国打得激烈,武器不够用,满世界找枪。


中国怎么那么多枪?俄国人十年前在中国境内被日本人打败,落下了好多武器。


中国人没落到日俄战争其他好处,却“捡”了一批枪。辛亥革命期间,民间不少倒卖的枪,都来自这批。


按照《海牙公约》,当时中国还是中立国,不能对任一参战国提供帮助——至少明面上不能。


因此,英国想找个老乡以个人身份替政府买枪。


巴克斯中文说的溜,在中国高层还有人脉,还有历史学家身份背书,自然是最佳人选。


他得到英国政府全面授权,可以独自跟中国政府谈判。


巴克斯上任五天,就传来了好消息。


他发现汉口、杭州、天津、沈阳、南京等地有共计15万支步枪,还意外发现100挺马克沁机枪。巴克斯还附上关于这批武器的详细清单。


英国政府没料到这么顺利,乐开了花。


兴奋劲还没过,好消息又来了。巴克斯又找到350门克虏伯野战炮。


龚照瑗、曾广铨在克虏伯厂与外国友人合影。


此后,好消息一条接一条传来。


115门斯柯达速射野战炮、100门克虏伯野战炮、95000支毛瑟步枪、30000支曼利夏步枪等等。


所有武器都附带详细清单,地点、型号、数量、制造时间都清清楚楚。


巴克斯的工作超乎想象,得到政府大力赞扬。


为避免节外生枝,英国政府准备了200万英镑,拿到枪就结账,还找了一架日本军舰护送运输船队到香港。


香港码头。(图片来源:孔夫子旧书网)


虽然捷报频传,但三个月过去了,一杆枪也没运出来。


巴克斯说中国政府处处刁难,但随即又改口,说所有困难已经解决,枪马上上船。


英国政府很振奋,随后收到巴克斯发来的运输船队信息。


英国人的眼睛全程盯着这支船队,从上海出发,到福州集结,再继续南下。


眼看就要抵达时,英国人却突然发现船队方向变了,没来香港,跑广州去了。


朱尔典炸了,顾不上公使身份,带着巴克思找北洋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对质。


梁士诒,民初重要政治人物之一,曾任袁世凯总统府秘书长,财政部次长,北洋政府国务总理。


梁士诒表示压根不知道卖枪这事。


朱尔典大失所望。他在中国待了40年,了解中国官员。


他相信,肯定是“狡猾的中国官员”编了个大谎,骗了老乡巴克斯。


但一调查,朱尔典又炸了,真正的骗子是自己老乡。


所有武器只从巴克斯嘴里传出来过,所有中国官员都没听过。


巴克斯把半个英国政府耍了半年。


朱尔典从没这么丢人过,这事没法对外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请假回英国修养了。


王牌经理人


朱尔典刚走,一家美国印刷公司找到了巴克斯。


印刷公司经理叫霍尔,早先和袁世凯政府谈好了一亿张钞票的订单。


袁世凯称帝失败下台,段祺瑞上位,之前那些订单也都泡汤了。


因为巴克斯自称是段祺瑞和徐世昌的好友,他想让巴克斯把北洋政府印钞票的业务揽过来。


上海交通银行发行的十元纸币,民国三年由美国印刷公司印制。


1916年,巴克斯成了这家美国印刷公司的代理人。


刚上任,巴克斯就创下一个奇迹,带来一份签着段祺瑞名字的新合同,金额吓死人——六亿五千万张钞票。


这份合同让他得到了五千六百英镑佣金。


美国印刷公司开始准备纸张,设计版面,只等定货单一到,马上开工。


但是四个月过去了,一张定货单都没到。


与此同时,巴克思失踪了。


霍尔找到北洋政府国务卿徐世昌,徐世昌检查了霍尔带来的合同文件,“毫不犹豫地宣布他的签名是伪造的”,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巴克思。


徐世昌,1916年任中华民国国务卿,1918年任中华民国大总统。


古玩大亨


到了1917年秋天,美国人霍尔还在找巴克斯。


他说巴克斯是“远东最出色的流氓”——不仅因为印钱的业务被坑,还因为他自己的私活儿也被巴克斯坑了。


巴克斯认识霍尔后,曾卖给他过一批重量级文物。


比如,康熙1700年送给达赖喇嘛的珍宝塔,780年吴道子的一幅观世音卷轴,还有各色陶制神像、丝绸。


巴克思在洋人圈很有名,每个洋人都知道他是中国通,信得过他。凡是他那出来的消息,都靠谱。


巴克斯跟霍尔说,宫里有个太监偷到慈禧太后的珍珠衫,正在找买家。


这件珍珠衫市值100万鹰洋,这个太监只要价10万。


慈禧太后穿珍珠衫合影,左一为光绪帝的瑾妃,右一为隆裕皇后。


老佛爷穿过的珍珠衫,实在难得。霍尔当即一拍大腿,拿出五万鹰元入伙。要跟巴克斯合作把珍珠衫买过来。


因为太监出宫不方便,得进宫把珍珠衫带出来。霍尔怕巴克斯进宫有啥不测,还给了他一把手枪自卫。


这个时候,印钞业务的骗局也已暴露。巴克斯“适时”地人间蒸发掉了。


一直打听到英国公使那儿,霍尔才知道巴克斯是个骗子——不仅印钞合同是假的,珍珠衫的事是假的,那些他从巴克思手里买来的文物,也没一件是真的。


直到1918年11月,一战结束前几天,霍尔才在日本京都逮住了巴克斯,收回了合同佣金,还有一万五千英镑损失费。


骗术大师


忽悠美国商人的事传出去,巴克斯在中国的商业信誉扫地,没人再找他做生意。


此时的他,唯一还算靠谱的身份是学者。


1937年,巴克斯已经64岁。他没想到,《慈禧外纪》出版27年后,历史学家身份也遭到严峻的挑战。


有学者开始质疑《景善日记》的真实性——尽管那些中文写得像模像样。


随后,越来越多学者表示《景善日记》有问题,还拿出了证据。


证据显示,《景善日记》从一些公开的日记和奏章中照搬了很多段落。日记里还有一些只有欧洲人熟悉的名言警句。


宣统批阅的奏折。


有人提出从巴克斯手里收购《景善日记》的原稿,验证真伪。


巴克斯回应说原稿卖了,死无对证。


很快,又有人发现不光《景善日记》有问题,其他资料也是伪造的。


从一些处理细节的方法上看,伪造者极有可能就是巴克斯本人。


巴克斯给不出有说服力的回应,人设彻底崩塌。


他从一个受尊敬的历史学家,变成了一个欺世盗名的大骗子,失去所有人关注。


六年后,巴克思干了一件事。因为这事,68年后他又翻红了。


记忆大师


1943年,70岁的巴克斯在北平过着隐士般的生活。


巴克斯晚年在北京。


此时,北平处于日本人控制下,中立国家瑞士接管了英美等参战国在北京的利益,同时保护他们的侨民。


瑞士公使认识了巴克斯。初次见面就被他“具有贵族气质的高雅风度”吸引住——“就像一个老处女”,有一些“羞羞答答”的态度。


但深入交谈后,他发现了巴克斯的另一面——“老好色鬼”、“强烈的性欲”、“寻欢作乐”、“老色情狂”、“色情问题”等等。


他建议巴克斯,不妨写写回忆录。


于是,巴克斯的才华在人生最后一个年头喷射到顶峰,半年写出两本书:《往事已逝》和《太后与我》。


《往事已逝》是巴克斯年轻时在欧洲的生活。


《太后与我》则是巴克斯在北京的一段生活,主要写他跟慈禧太后深宫之内那些事。


香港出版的中文繁体版,书的扉页还夹了一张出版方的警告。



译者将此书称为「当代《金瓶梅》」,「纯粹而灵性,超越了沉重的肉身」,说得是书里体现的「黍离之悲」——这是文学价值。



但据我亲测,其描写露骨直白绝对超越了《金瓶梅》。


打开第一页,浓厚的情色气息就扑面而来——内页照片就不拍了,不合适。


巴克斯去逛石头胡同的相公堂子“淑春堂”,认识了一个叫“桂花”的男妓。



巴克斯描写了大量场景细节,包括男妓院的样子,里面的人,玩的器具和手法,非常详尽。


他和“桂花”耳磨鬓厮,当然也写得活色生香,事无巨细。


八国联军抢劫北京时,巴克斯抢救下一批文物归还朝廷,由此见到慈禧太后。因而成了太后的情人。


一场Cult片就此拉开序幕。


巴克斯说他跟太后睡觉时,经常还会带上李莲英。“老佛爷技巧高明”,教给他很多新技艺。


除了巴克斯,老佛爷前后有上千个秘密情人。其中包括面点师傅、佣人、剃头匠、跟班,其他洋人。


一旦老佛爷玩腻,就会把他们“灭口”。



张勋也是老佛爷的情人,跟老佛爷感情很深,被老佛爷称为“巴狗儿”。


书里说,张勋搞复辟可能就是为了报老佛爷的情。


勋,清朝遗老,民国建立后,命令部下不许剪辫,被称为 “辫帅 ”。1917年和康有为一起复辟,拥护溥仪为帝。


跟着老佛爷,巴克斯也“开始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李莲英在内的太监,还有一些贵族、官员都是巴克斯的性伙伴。


他每月要在李莲英家里开一次性派对,参与者除了他,剩下的都是太监。


其中有一个没阉干净的太监,还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李莲英故居。


太后和巴克斯非常亲密,惹得朝中大臣忌恨,密谋要把他跟太后捉奸在床,还有人要毒死他。


巴克斯为英国政府买枪时,被朱尔典训斥过。他在书中把朱尔典报复了。


巴克斯称朱尔典是个“胆大包天的浪荡子”。凡是朱尔典看上的人,无论男女,都要“得之而后快”,“好色放荡,可称第一”。


而一辈子都以软弱、羞怯面目示人的巴克斯,却被自己的记忆塑造成了霸道总裁。


很多人都只爱他,看不上朱尔典,朱尔典因此非常忌恨他。


巴克斯还爆料,嘉庆皇帝也是同性恋,能攻能受,一次打十个。当时的百姓戏称:当今皇帝眼真大,屁虽臭一言不发。


中文版四百多页,性描写占了一大半——巴克斯的神奇记忆无法刹车,我也要就此打住。


巴克斯一再重申《太后与我》中所有内容都是真的,他还放下豪言,“在芸芸老少浪子中,吾之放荡无人可敌”。


1986年,牛津大学教授罗珀写了一本巴克思传记——《北京的隐士》,他认为晚年的巴克斯已经分不清记忆和幻想的界限了。


《北京的隐士》中文译本。(图片来源:孔夫子旧书网)


巴克斯的幻想充满细节,太真实,而且在他脑里不断重复,取代了他的记忆。

换句话说,巴克斯打心底觉得这是真的。


这份虚实交融的记忆,给讳莫如深的慈禧深宫加了一剂猛料,“坐实”了慈禧后宫秽乱的流言。


巴克斯死后,手稿一直没能出版。直到2011年才见天日,中英文同步出版。


不过,此时的大众,已不再如当年无知,大师的骗术奇迹并未引发热潮。


2014年,北京卫视《档案》曾专门做过一期节目,揭秘巴克斯回忆录的谎言。


北京卫视《档案》栏目截图。



巴克斯的一生究竟是什么?


我给徐浪讲完他的故事,他至少爆了18次粗口,只有惊叹,没有结论。


是非对错,其实已不重要。这个人曾经真实存在过,留下真假难辨的痕迹,本身就很重要。


巴克斯自己认为,他的“怪癖”归结为“令人误解的童年”。


他说,他的童年“在想象中是不愉快的”,他憎恨他的父母。


30岁那年,母亲去世,他在葬礼上用了九种语言咒骂他的母亲。


不光家庭,学校的生活也让他痛苦。


他九岁进入圣乔治学校,“那只不过是另一个折磨人的地方”,这所学校培养的都是“势利眼”,“狂人的保守主义”,“旧知识分子”。


巴克斯厌恶旧知识分子,因为他们迫害同性恋。19世纪。同性恋在英国被严酷对待,甚至有人被处死。


王尔德就因为“与其他男性发生有伤风化的行为”,被在监狱关了两年。


王尔德,英国作家、诗人。


因此,巴克思始终都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长期生活在压抑和否定下。


也许就是为此,巴克思一生都极度希望被肯定,甚至有些虚荣,直到最后陷入虚构的记忆中。


下面是巴克斯在「回忆录」中的一段话,可以试着读出来,仔细体味一番。不知道你会什么感受,反正我是很感动——


如果没有想象,记忆全无用处。想象是不可知论者对于永恒的真实颂歌,它用青春的晚霞照亮逝去的时光。这些关于过去的美好幻景,即使不能让人生活得更美好,至少可以助人面对生活的煎熬。「活过,爱过」:我复何言?


巴克斯爵士临终之前卧于病榻。



参考文献:

1. 太后与我,新世界出版社,巴恪思

2. 北京的隐士——巴克思爵士的隐蔽生活,齐鲁书社,休·特雷弗-罗珀

3. 慈禧外纪,沈辽书社,濮兰德,白克思

4. 乔治·莫理循的隐蔽战争,新闻史研究,张威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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