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毕节 | 大方苗家水花酒

在贵州大方县有“无酒不成礼仪”之说，怕的是您“忌脚”(因某种忌讳而不串门)，有事无事只要肯登人家“三宝殿”，即便穷得叮当响的人家户，赊也要赊二两酒来招呼你。

在大方县的北部有一支苗族，据说是蚩尤的后裔，几经辗转才迁到这里定居，因为战乱中承蒙鸦鹊(喜鹊)带出困境，他们自称“鸦鹊苗”，又因他们分为六个寨子聚居，又叫“六寨苗”。六寨苗热情好客，但凡客人进屋，都捧出他们自酿的“水花酒”款待，要是你不喝，又证明不了不喝的理由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他们还会很生气。

据《六寨苗》一书记载，1855年，翼王石达开率兵入黔，途经六寨苗的阿龚寨。听说石军反封建王朝，六寨苗热情款待，头人王执旺、王执拇、马执乃、杨执戛、陶二王、张大龙冈、张二龙冈等亲自作陪，抬出“水花酒”款待翼王石达开一行。

六寨苗的水花酒装在坛子里，用吸管咂饮，故又称“咂酒”。石达开与六寨苗同饮一坛酒，感觉甚妙，当即赋了《咂酒诗》一首：

千颗明珠一瓮收，君王到此也低头。

五岳抱定擎天柱，咂得乌江水倒流。

“千颗明珠”，说的是水花酒的主要原料“五里香”稻米。这是六寨苗地区特有的一种稻米，蒸饭时五里能闻其香故得其名。“五里香”蒸熟，用六寨苗特制的酒药发酵，装于土瓮深埋地下，时间越长，酒越醇，最醇的水花酒，粒粒稻米泛出翡翠般绿色，熠熠生辉，酒坛里仿佛明珠千万颗。

“君王”乃石达开自居。据说，石达开身材魁梧，在坛里咂酒，不得不弯腰低头。石达开低头，不光便于咂酒，也是对六寨苗的一种敬意。后两句足见石达开干云之气：五指攥管，他说那是“五岳抱定擎天柱”，吸酒进口，也是“咂得乌江水倒流”，从诗见志，可见当年翼王抱负之大矣。

“乌江之水”，也有六寨苗自谦之意，他们以酒待客，言“喝碗淡水”。这或许就是“水花酒”的名由，因为大方人习惯“满酒敬人”，六寨苗待客更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肉必须盖碗，酒必须满沿，你看：酒从坛里倾泻而出，在大碗里溅起热情洋溢的“水花”！

不过你可小心，他们说的“水酒”并不“水”，喝时但觉香，醉了不知道，出屋见风跩，迈脚三步倒。

有一年春天我下乡采访，在一个寨子里遇到高中时的一个同学。老同学家中有三坛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坛上还沾着泥土的水花酒，我与他三弟兄开怀畅饮，喝完还嫌不够，他又拎着开壶(锑水壶)去邻家讨了一壶来喝。

告辞时，我还稳稳当当，殊不知才走一两里，就像景阳冈上的武松，酒劲涌了上来，踉跄难行，只好在春草地上一躺，打电话叫家人来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作为家酿，苗家水花酒一直只用于自饮和待客，直到新千年，六寨苗家才出现第一坛走向市场的水花酒。

2011年，“全国民族运动会·贵州最具魅力民族村寨”评选活动评出30个“贵州最具魅力民族村寨”，大方县八堡民族乡新开苗寨名列其中。

2012年夏天，八堡民族乡新开村“六寨苗族水花酒厂”注册成立，虽说起步之初还只是一个家庭式的小厂子，也还是创下年销售3万公斤水花酒的好成绩。六寨苗家高兴地说：“手持芦笙把舞跳，苗家歌声多嘹亮。中央出台好政策，齐心同步奔小康！”（图/网络）

编辑：李   茜

编审：秦   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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