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节故事 | 我与炒米糖开水吆喝声的往事
陪伴老毕节人几十年的炒米糖开水吆喝声已经远去，但在许多人的记忆里，就像发生在昨天的故事，那罗姓老头沙哑而悠长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小城的老街老巷和人们怀旧的耳畔，被大家在饭后茶余，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说起，成为了毕节这座老城难以抺去的一个标记。
1998年央视在娱乐频道推出一档叫《电视诗歌散文》的栏目，展播了许多的电视诗歌散文作品，目的是打造一个诗意化的空间，弘扬真善美，满足广大电视观众日益增长的对高品位文化的追求，以达到心灵的净化、精神的启迪和审美的愉悦。
受此启发，1999年我撰写了一篇散文诗作品《小城，那熟悉而悠扬的吆喝声》，并用当时使用的M900型摄像机，拍摄创作成毕节首部电视诗歌散文视频作品，在毕节市有线电视频道上进行了播放，社会反响强烈。那时人们表达想法，还喜欢用书信的方式，一些毕节热心观众给我寄了信，发达了对这个节目的认可与赞许。
2000年11月，云贵川三省十一城市广播电视交流协作会在仁怀召开，毕节市有线电视台又将这个电视诗歌散文作品和二篇交流论文来到会上，作为交流作品进行了展播，受到了媒体同行的好评。
如今回忆，我当时精心创作的这个视频，没能保留下来，还真有一些惋惜之情。记得，当时拍摄这个视频素材时，是在一个暮秋的夜里，天有些冷，还飞着细雨，在公园桥靠近老图书馆一侧，找到有些苍老的老罗时，他整个人与推车龟缩在墙根下，那氛围有些凄清，没有食客，也没有吆喝声，那生意已没有从前兴旺。
走近他的摊子后，我递上一支烟，向他说明了我们的来意，他的表情有些木枘，话也不多，但对我们的拍摄却很配合，最后，拍摄他的吆喝声时，却连续拍了三次，总觉声音不够响亮，也不好为难他，我们同去的三个人，每人要了一碗，并请他推车摆拍几组镜头，拍完最后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却真有一丝岁月沧桑的味道。拍摄这个素材，老罗的女人也先他而去，后来，不知是一年或几年后，再没见过他，听说老罗也随着他的吆喝声故去。
后来，许多毕节人又用文字追忆过炒米糖开水，那远去的悠扬的吆喝声，我也想找回自己的电视诗歌散文脚本，结果都是徒劳，不觉有些遗憾，重写吧！既没有当年的激情，心态和感觉更不是当初的那种味道了。
不过，关于炒米糖开水，记忆最深的还是1982年时，自己在毕节一中参加高考补习班的那段时期，晚上散学回家的路上，从毕节一中返回毕节五小家中，总会途经南关桥，在冷风冷雨的晚上，冲上一碗冒着热气的炒米糖开水，自然是花钱不多又很温暖的一件事情。忙完我们一拨人，我们转身离去，刚走几步路，身后又传来了老罗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沙哑和悠长:"炒一一米一一糖一一开一一水一一喽！"
偶尔，我会转身望一眼，凄风冷雨中的老罗，以及他那冒着热气的铁水壶及手推车，街上的行人所剩无多。一股冷风拂来，我倒吸一口气，加快了返家的脚步，老罗的手推车模糊成一个微弱的光点，宛如老城夜幕下，冷街里最后的一丝温暖。
那时，作为落泊学子的自己很稚嫩，如今回想，那个行走在凄风冷雨中的，渐渐远去并消失的背影，不觉在内心滋生出，一丝宛如隔世般凄楚的悲悯之感。
后来，一些毕节人追思起炒米糖开水这段远去的往事，也撰写了一些怀念文章，大家总是打捞那吆喝声在自己记忆中的留痕，当然，也有个别有良知的人，把笔触放在关心主人翁命运的话题上，让大家透过这段发生在老毕节的故事，有了一种特殊时代背景下，对人性关怀和温暧的味道。
记得那时，我常常会看见三五成群的小孩，尾追在他的身后。他在前面喊“炒米糖开水”，后面的小孩便学着他的声调，嬉笑着喊“老板娘歪嘴”，他虽然做出恫吓孩子们的样子，但却并不生气,，有时他甚至也跟着孩儿们，小声地喊上一声“老板娘歪嘴”，甩来一个怪脸。于是，小孩们更有些得脸，便追着他的手推车，跑过半条街，直到无趣才各自散去。
炒米糖开水，在他那吆喝声的喧染下，的确对孩童年代的我们，真是一个诱惑。已经模糊的记忆里，这个男人的那张脸，还真有点个性，他长着一双有神的小眼睛，以及血红的酒渣鼻和厚而扁的唇，估计相貌要比实际年龄沧桑10岁，他总穿着一件蓝灰色的对襟衣，手推车上挂着一盏马灯，还有炉炭火，冒着热气的铁水壶，装有米花糖的木箱等营生的物件。
有客人时，他就从木箱里，拿出一块米花糖放在土碗里，顺势歪着壶嘴，很敏捷地将热水往碗里一冲，那米花糖便遇水散开，于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炒米糖开水，就递到了手里，客人站着或蹲着，便享受起毕节这道小吃，用汤勺送入嘴里，还真有些香甜爽口且暖暖的感觉。
如今，老罗和他远方的吆喝声，还在老毕节人的记忆中流传着，像定格在小城中的一幕剧情，长久长久地萦绕着人们的记忆。因为，它至少陪伴了二代以上的毕节人，所以，现在的人们还会经常想起，这个发生在毕节的老故事。一些故事情节及过往经历在脑海中，仍像电影镜头一般，还让大家不厌其烦地，在怀旧的思绪中不倦地回放。（图/网络）
实习编辑：董晶晶
编审：秦 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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