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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0年10月26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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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976年9月16日,香港启德机场的接机处,出现了一个身穿黄袍的少女。她肩披长发,架着太阳镜,脚踏凉鞋,手提满袋祭神器具。这个少女似幽灵般缓步移向人群中,她的家人差点辨认不出眼前这个木讷阴郁的印度瑜伽修习者,原来就是他们那个远赴美国留学多时,一向活泼时尚的女儿……她变得沉默寡言,却坚持要去印度避世修行,甚至愿意削发为尼,终身修道。没有人能阻止她…… 然而,今天的她,不但没有到深山遁隐,却活跃于人群中间传道,所传的竟不是她昔日那些神秘玄妙的打坐经验,而是她自己素所鄙弃的基督十字架救恩。究竟是什么力量叫她改变?是什么吸引叫她终身传扬基督?以下是她个人真诚的自白。
我的见证 圣经记载了耶稣基督向全人类所作的一个惊人的宣告:“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14:6)这是什么话?如此独裁、自大、专横,是昔日的我所无法接受的。我一向认为每个宗教都是劝人为善的,条条大路都可以通到罗马,用不着一定要信耶稣嘛。特别是我们中国人,有我们自己所拜的神,不是一样很好吗?何故要信奉洋教呢! 一、童年时期:满天神佛 我生长于一个拜菩萨气氛极浓厚的家庭。母亲在年轻时已发过毒誓皈依了先天道,得法号李果英,曾有志于终身念经修道。适逢抗日时代,战乱频临。母亲自下嫁家父后,旋抵港定居,生下四儿四女。我自幼见她甚是虔诚,家中菩萨琳琅满目,日日香火鼎盛、晚晚红灯普照。除供奉祖先、天神、天后、土地、灶君等诸神外,家人还特别供奉黄大仙及地主财神。因为黄大仙灵签有求必应,曾指点过我们不少迷津;其神茶也曾医治过我幼时的疾疹。至于地主,则是家父赌狗赌马时的靠山,所以他悉心用红泥自造一座地主神翁,贴满红布吉语,盼望从此横财就手、财源广进。可惜多年来输多赢少,弄得家境一贫如洗。长兄自幼好研掌相命理,什么中西星相、鬼谷子神算,皆一一钻研;什么道家吐纳炼丹、长生养命之术,无不修习;什么鬼神佛道,无不膜拜,唯恐事奉不周,使家宅不宁、身心不安。大弟则喜联群结队,游荡街头,不学无术,打打杀杀,学来一身神功,上得齐天大圣为师,乩童时刀枪不入、香火不伤,许多时在家中上坛,大开金眼时,得见满屋神灵;大开金口时,又讲得一口流利的北京方言,状似猴子;跳来跃去而不会撞跌,使我们大开眼界。渐渐地,见他越来越疲乏,不停绕圈跳跃,无法停止。真想上前去帮助他,但又怕触犯神灵,便只有不了了之。就这样看见他的生活每况愈下,终于一蹶不振。唯盼神灵庇佑,使他吉人天相吧! 家中除了母亲、父亲、大哥及大弟有较特殊之宗教行径外,其他各人也随父母拜菩萨,按中国人传统拜神习尚,因循地过日子,对任何宗教并无特别兴趣。只是回顾这段童年时期,总括来说有以下两事令我十分困惑。第一,就是日日吵架;第二,就是夜夜鬼魇。虽然一家人亲如骨肉,也算十分“神心”,照理本该蒙诸神众佛保佑,使上下和睦,出入平安。然而在这二十多年来,家人常因一些小事就争吵不休,亲人变仇人,以憎恨取代相爱,冷漠取代温暖。真是家不似家,何其可悲! 为什么一个供奉如此众多菩萨的家庭仍得不到菩萨赐福,没有家庭温暖?!更令人费解的,就是夜阑人静后,家里时常发生一些“被鬼压”的事。有时听到父亲在床上挣扎纠缠,然后破口大骂的声音;有时又看见弟妹恐惧颤抖,缩作一团之状。醒来时便道出昨晚可怕的经历,吓得我们甚至不敢上厕所。究竟这些经历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事?终于在小学六年级的一个晚上,我开始亲自体验到确有此事,而且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耳边听到一连串恐吓的说话。我用力挣扎,心中呼喊全屋的神灵相助,但仍无效。直至父亲醒来开灯,我才能坐起来大哭。父母都齐来安慰,说可能是移动过神台家具,神灵不安,才会如此,又说我所遭遇的,是司空见惯的事,不用大惊小怪。于是随手便拿出一条黄大仙灵符给我戴上压惊。可是我仍不断有这些类似的经历,使我十分恐惧。家中没有一人敢说这些是“鬼”,只解释说是我“时运低”罢了。 究竟这些是什么?若是神灵,怎会如此叫人受苦?若是邪魔,怎敢来搅扰这个满屋菩萨的家庭?……我心里的这些问题,都像石沉大海似的,总找不到答案。终于只能搁置一旁,暂且不理。 二、少年时期:勿讲耶稣 为了争取更好的求学机会,父亲把我送进了九龙塘的一所基督教学校里念书。从小学到中学,这所学府都充满着浓烈的宗教气氛。除了每周有圣经课及早会外,还有每年学期完结之前的三日布道大会。只是那时天性爱玩的我,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们开口要“讲耶稣”,我就闷得呼呼入睡。那些日子就这样胡里胡涂地过去了。后来又因成绩欠佳,转到又一村一所天主教修女中学去念书,情况比前更坏,因为在那儿我遇见了一些对圣经一知半解的修女,面对许多宗教问题总无法给予我们满意的答案,干脆就推说一声“这是神的奥秘”,便草草了事。再加上看见她们明争暗斗的情形,使我更不满传教人士了。 一次,教“要理问答”课的修女因一件小事向我们无理取闹,使我更是不满。于是我怀恨在心,要找机会与她争论,但谁敢反抗权威?!同学们都敢怒而不敢言,要争取发言资格,除非成绩斐然啦!于是,我用尽苦心,背熟了那本“要理问答”,真的取得了最高的分数,就在课堂上以纯熟的“要理”知识,询问了许多有关问题,当然又一次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争论到最激烈时,还记得我曾手按书桌、挺胸昂首地扬声道:“有神?!让我看见他吧!我说这张桌子就是神!没有看见而相信的是蠢才,除非我亲眼看见神迹,否则我永远不会相信有神!”只见那位修女脸色阵红阵青,同学们都不敢作声,课室里充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下课钟声一响,那位修女如释重负地匆匆退堂。下一课上“要理问答”时,竟出现了另一位主任级修女代课,前一位似乎是知难而退了。然而,校方从此就认定我有“叛教”行为,处处小心观察监视,逼使我更站在敌对的立场来看她们的宗教。 那段日子,我深信科学才是至上的,人定可以胜天,只要对得住良心,便不需要相信任何宗教。中学时期是理性启蒙时期。虽然我高唱无神的口号,但当遇着力不能胜的困难时,我仍暗地去求签问卜,请教相士指引前程—这真是人类心灵矛盾的本相! 三、青年时期:无神主义 中学毕业以后,踏足这个花花世界,现实环境、物质、享乐、名利、爱情……于是忙忙碌碌地、花花绿绿的占据了全人的时间与生命,什么神神鬼鬼,天堂地狱,不管也罢! 因着兴趣,也是上进心的驱使,不久,我又进入了香港一所大专院校继续求学,主修外文系,副修大众传播,如此就开始了两年的半工半读生涯。在这段日子里,我的思想才渐渐成熟,开始懂得探索一下宇宙人生等形而上的问题。适逢遇着一位爱尔兰籍的天主教男修士作某几个科目的讲师,我们都相处投契,乐也融融。只是每当他提及宇宙间有位主宰管理一切时,便立刻使我反感起来。故此在这两年里,我们常为此问题在课堂里争论不休。每当他有意无意地提起有神的时候,我总按捺不住,用蹩脚的英语和他辩论,把原本要学习的题目都放下来,把其他同学都抛诸脑后。不知怎的,我们总是为神是否存在这问题辩论不休。直至有一天,我无法否定万物的来源总有先存的第一因时,问题才暂告一段落。可是,当第一因或创造者的理论一被确立时,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更加棘手了。就如:“神若存在,为何世界如此混乱邪恶?人生为何如此痛苦不公平?……若神真的存在过,他现在可能已死掉或已退休了,否则他不会对他自己所造的世界如此无能吧!”这种对神不满的心情,甚至流露在我的公开言论上。在一期大专的月刊里,我投上了一篇英文诗“No God, No Wars!”(没有神就没有战争!)来表示我的愤慨! 无论如何,从无神论发展到“神退休论”(理神论)已是一个可喜的进步。可这种“可喜”的情形只是昙花一现。因为不久我又发现那位一向表现敬虔的男修土竟是已有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黑市夫人”从菲律宾来找他,站在课室门口,等待他结束香港的独身传教生涯,返菲岛经营生意去也。于是,他一待学期完结,就匆匆与我们道别,辞退了修土的名衔,随妻子赴菲与儿女团聚。啊!天呀,这班有神论的人的道德水准真教人望而生畏,不如维持无神主义更教人发现道德之可贵! 四、留学时期:寻找真我 (一)感喟人生 就在这年暑假,我有机会往美、加去游历探亲。二十多年来受物质主义薰陶,使我养成虚荣心,我遂放下工作、家人,甚至相识八载的男朋友,带着一颗踊跃的心乘坐飞机去迎接新的挑战。 然而,在旧金山、多伦多甚至纽约,我经历的都是旧好友的冷淡接待,看到的是亲戚们的忙碌艰辛、华侨在异乡的孤苦实况、大都市人心腐朽,以及自己兄长在外国多年不中不西的思想观念与生活方式……我不禁叹息“天下乌鸦一般黑”,众人所想往的美国也不过如此,我还是再进大学,继续寻求哲学或文学里更能令我人生升华的学问吧。于是,我进入了纽约市一所环境优美、华人不多、教授不错的政府大学里继续念书。教务处认为我以前所修的文科已够,但普通科却不足,故提议我选修一些来平衡思想的发展。我乐意地选修了人类学、天文学等普通入门科目,尝试去了解一点点宇宙另一面的奥秘。 (二)寻找主宰 因为其他普通课程已满了位,我就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被安置在物理学院高级天文学系的课堂里。我本打算只作旁听生,如觉不妙,就赶快溜之大吉。怎知课堂里连我在内只有三个学生,那位印度籍讲师也正在写他在哥伦比亚大学物理学博士的论文。为了他的生活费,我便伟大地留下“捧场”,而他也乐意在分数上有所“见谅”,于是我们就快乐地合作起来,以后竟成为经常交往、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的好友(因为其他两位学生甚少再出现)。日间我们在实验室内收看人造卫星所拍摄下来的星际云海电影图片;晚间我们齐齐上天文台去用望远镜观察天象。我内心不时暗暗惊讶这创造的奇工,真是深奥难测。谁创造这广阔的宇宙?谁托着这无边的万有?……昔日在香港,眼睛只会看见自己、盯着别人,比较名位钱财、尊卑贵贱,从来没有闲情来观察天空,现在却越看越有味道。“我”在这测不透的宇宙、看不尽的银河、数不完的星宿里,开始变得渺小、无知、可怜。想到人生匆匆几十寒暑,若只花费在短暂的功成名就里,恐怕换来的也是一堆黄土。如果真有造物者,这井井有条的宇宙是从他而出又由他维持的话,那么,我身为万物之灵,不认识神又岂能瞑目!但是,如此渺小的人又怎能与造物者相通呢? 终于,我忍不住开始与讲师讨论起宇宙之来源,主宰之去向等问题。想不到如此一问,又牵起了一连串宗教比较之争辩来了。我说中国的佛教很高深,他就说佛教乃源出于印度,中国没有高深之宗教。我忿而转谈中国道教玄虚奥妙之炼丹修行之术,他也提出印度教悠久历史之瑜伽打坐来。什么“静”、“空”、“无”等等境界,谈得天花乱坠,有声有色,究竟哪一种静坐法厉害?真是要经过实验才知晓。但是,叫我教他道教内丹吗?我自己只是大吹大擂,其实一窍不通,于是唯有放胆试试他的印度教打坐了。我与兄长曾就此事一同在纽约校园宿舍内用卜卦方式诚心求问过黄大仙,但所得答案却模棱两可。于是我本着一股好奇心,就开始了瑜伽修习法。 (三)奇异安排 奇怪的是,在未遇见我之前的三个月,这位印度籍的天文学系讲师曾去寻访一位从印度来的著名法师(Guru,意即完全导师),人称Baba(父亲),是一位被誉为近世纪五位最出色的印度教圣人中,仍存留在世的一位神人(God-Man)。他正在美国作第二次环球传教,影响甚广。单是在北美,他的信众在两年内已为他开设了150个以上的瑜伽打坐中心,且在英、法、加及其他国家均有其联络处,跟随者数以万计。这位讲师曾经跟他学习瑜伽打坐(Yoga Meditation),借以追求最终境界的经验,盼望能把他在吃迷幻药(L.S.D.)时所看见的异象及所得到的喜乐维持恒久,便不致因吃药而弄致情绪起落无常,甚至生无可恋(这是北美许多心灵空虚、渴望寻求真我的青年人的经历)。就如其他被吸引去参加的人一样,他本来也是半信半疑,但他却不能解释那些超自然经验的来源。虽然他是物理学博士候选人,极具科学头脑,然而,当法师离开纽约往旧金山去建立屋仑活佛堂(Ashram)之前,在芸芸众信徒中,竟把他叫到跟前来,预言三个月后将有人会到他那里求问有关神的事情,他便要奉法师的名(Sri Gurudev Baba Muktananda)把一句梵文的口诀(Mantra)传授给那人,并教他修习佛性瑜伽打坐法(Siddha Yoga),这人将会是法师的一位得意弟子。 当时讲师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没有记在心上。奇怪的就是我这个从香港来的外国留学生,竟在预定的时间里出现,且是第一个向他追问如何与神相通的问题。起初他不以为然,就与我一同研讨一些美国人为了寻求真我而尝试吃迷幻药而得的诸般怪异经历(L.S.D. Trips)。又适逢美国各大学里均流行着东方神秘主义,到处都是瑜伽健身运动(Hatha Yoga)、超觉静坐(Transcendental Meditation,简称T.M.),甚至是跟随一位属灵导师,不停念诵其所赐的口诀,就能加速进入这导师所臻之完全境界的那些爱神瑜伽(BhaktiYoga)和佛性瑜伽(Siddha Yoga)。 各校园都流行着这些方法,人人各从其好。我兴致勃勃地去阅读那些在印度教的瑜伽打坐里、佛教的禅坐里、道教的气功及回教的苏菲派等等被誉为历代圣人高僧之自传及其神秘的经验;又亲自拜访一位从锡兰来,自称是完全人的百岁老翁(Guru Bawa),听过他数篇称为最高智慧(divine wisdom)的演讲(satsang),虽有英语翻译,而我却一窍不通;又见过一个懂得从杯中的水看出人的过去未来,用扑克纸牌占算出人的命运,及替人念咒语洒符水驱邪魔的波多黎各籍女巫师;甚至碰上一些能看见人身体的光环,和一些能以星座算人一生、具有“强度念力”(psychic power)的奇人。 其实,在纽约市上,就算在街头或地铁站里,都经常遇到不少人派发招魂、驱魔、神医、占卜等类的单张,凡此种种的广告,四处张贴。甚至某些大学所选用的英文课本,也多有谈及拜魔教(Spiritism)、黑魔术(black magic)和白魔术(white magic)等事。真是见怪不怪了!校方又搜集一些现存的原始巫术、玩蛇附身的拜灵教(Ghost Movement)影片,在人类学课程中放映,使我对我所处身的今日世界有一个崭新的看法。似乎物质越文明的社会,人类的心灵就越空虚。放眼看美国一般青年男女,他们面对贫乏的生命,他们的反应就是用纵烟、纵酒、纵性、纵毒,以自我毁灭行动来对自己无意义的生命作出最残酷的抗议。我的心底就禁不住更要追寻这位看不见、摸不着的造物者。我要认识他、接触他、甚至拥有他;这样,我才能跃出这空虚失落的深坑,再一次寻回人生的意义与价值。 (四)深入灵界 于是,我开始修习世界宗教历史上最远古最高深的印度瑜伽术。讲师带我进了他的书房,教我全人放松地坐着,面对着法师的照片,点燃起一枝香,然后口念咒语,用大姆指按在我的三眼位置上(即两眉之间),又叫我闭上眼睛,重复背诵此口诀约五分钟。这便是佛性瑜伽简单的传授仪式(Initiation)。据说如此专心打坐,就是通到宇宙至高真我的最佳捷径了。这本不易叫人相信,我想自己很快就可以推翻这种夸张的理论。怎料到当我第三次尝试念咒打坐时,竟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动地旋动起来,而且开始听到异声及看见异彩,一下子把我吓傻了。难道真有灵界吗?这些力量真能领我进到宇宙之神那里吗?我带着又好奇又战兢的心情,大胆地继续尝试。在短短的三四个月内,从5分钟、15分钟、30分钟,到一小时、两小时……半天、整天、到整晚,我越来越被吸引进入那个奇异的打坐新境界里,发现有数之不尽的新感觉、新异象、新经历。我就在一种异常宁静的心境下,被内心之光(the inner light)所吸引,观察着自己的真我(my true-self or my spirit)在身体内外的旅程…… 最初我观察到自己的身体竟会自动地摇摆,特别是当我听到那些梵文口诀在不停地唱诵时(笔者按:这种单音的口诀经过不停地重复念诵后,是有助于集中精神,叫思想空白,失去防守而容易进入自我催眠状态的),身体便会有猛烈的反应,不能受控制。我虽然把双脚交叉地盘坐在地,这是莲花坐的姿式,但全身仍如触电般受到摇撼,上身会像蛇般不断旋转。印度瑜伽解释这是一种身体的净化过程(physical purification),就是女蛇神(Mother Kudalinli)在打坐者的体内沿脊髓神经而上,以火焰般焚烧的能力(Shakti)洁净他的身体,使他忍不住自动旋转,甚至跳起蛇舞来。若焚烧的能力强大,那人纵使是盘膝而坐,也会带着双锁的姿式在地上弹跳,状如青蛙,不能自制。不久,我又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单会猛力旋转,口里竟会发出各种飞禽走兽的叫声,如:鸟鸣、鸡啼、鸭叫、狮吼等,很是骇人。印度瑜伽又解释为一种因果之浮现(Karma),越过这些,就能超脱轮回的苦海,进入梵我合一的境界了。 渐渐地,我进入了身体静止的状态,开始经历灵魂活跃的阶段。我发现自己的灵魂竟会离开身体,浮游于房子内,还穿墙过壁,别人竟看不见我;有时在半睡半醒之间,我的灵魂突然会打一个筋斗,飞起,飘越屋顶,浮于树梢,瞬息间又会穿过云层,向星际直奔。记得一次,我竟飞向一个绿色的大星球(状似土星),站在它周围金黄色的光环上,正想看清楚这是什么,可是一刹那又不受控制地飞回身体里去……啊!我真像着了迷一般,从早到晚,我都不断念诵那句口诀,不断地用心打坐,也不停地将这些异象异梦异声记录下来,因为这些经历实在太新鲜、太奇妙了!不过,我心底最盼望的,还是早日看见这些景象背后的更高境界,那就是与内在真我—那位蓝色的人(the Blue Person)—合一的境界。 (五)内在真我 印度教的基本教理乃是认为人人皆是神(梵天 Brahma),每个人的内在真我,就是宇宙的大我(the universal self),即梵天本身。只因人无知(即佛教之无明 Avidya),被外在世界的幻力(maya)所困而迷失了自己;故此,人要向内寻找真我,便能与梵天合一了。而印度教认为寻回真我的最佳途径就是瑜伽打坐。其实印度瑜伽也分很多种类,流派也甚众,不能在此一一介绍。至于我在美国所学习的佛性瑜伽要算是最简易、又算是最高深的正统瑜伽术之一。因为它强调要跟随一位已达觉醒境界(enlightened state)的完全导师(Perfect master),他宣称他的小我已经与大我合而为一,故此,他就是宇宙之神的化身(God-Man,Man-God)。只要忠心跟随他,用爱服事他,定睛望着他,重复背诵他所赐的口诀,就可以不用太费力地到达他的超然境界,因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的内在真我,也就是这个宇宙之大我了。故此,印度教徒均以法师为神本身,让他坐在一个蓝色丝绒铺成的宝座上,以香、花、果,及其他贵重物品供奉于他的脚前,又全人俯伏下拜,肃坐两旁聆听其智慧教导以作人生之指引。当一个印度教徒如此虔诚地爱神,又如此用心地修习瑜伽时,他就会像我一样,经过身体活动的洁净阶段,及灵魂出窍的异象过程,之后就会超越这一切变幻的景象,看见一粒小小的蓝色珍珠(blue pearl),这就是印度教称为世界种子(the seed of the world)的总体形象,进入这种子,就是进入了数之不尽的宇宙世界里。进到如此境界的人,宇宙就在他里面,他涵容了一切,也超越了一切。继之而来的一个终极境界就会很快出现,那就是看见一位超越宇宙万有的一个蓝色的人形灵体(the Blue Person,笔者按:请注意许多印度教的神灵都是用蓝色来绘画的),他就是称为宇宙之大我的梵天(Brahma),若与他融合为一,便是众所渴慕、忘我归梵的至终境界了。 (六)切心追求 为了进入这个与神合一的境界,我全人投往于其中。从早到晚,我都默念着那句梵文的口诀,摒弃了一切思想杂念,若要思想,就只容许一个观念在脑海中,那就是“我就是梵”(I am Brahma,I am God,I am Thou…)。所以,有一段颇长的时间,我是没有思想的,若有思想,也只是“我就是梵”。为了要让体内的气血在打坐时运行得更好,人人都追求取用坐莲姿式盘膝进行打坐。然而,我已二十多岁,筋骨早已不是那么容易长时间屈曲的,更妄想要双锁而坐。但是为了血脉畅顺无阻,达致更高境界,我就不断强迫自己的双脚合作,甚至疼痛得不能走路,我仍是忍痛继续莲坐。终于,我成功了。整天我都可以用莲花坐姿式进行打坐,别人看见真是羡慕不已。随之,我发现自己的打坐真的又突破进人了新的领域—那就是气贯天庭的经历。印度教认为人类因无知而将精气外泄使身体多病,人生多苦。若然领会瑜伽打坐法,就能将精气保存而得以内治。就是在打坐过程中,将全身精气汇集而形成一股金光般的气球(prana)于丹田位置上,类似中国道教内丹修炼法的“气守丹田”。当集中内视此金光气球时,见其循环运行于体内,打通体内各个窍门(中国人称之为奇经百脉),继而打通一个小周天,再一个大周天,就这样把精气打上天庭(头顶),如此就能滋润百骨,自医百病,不单获得类似道教的长生不老之诀;更能随时入定,白日也随处见异象,与灵体相通,甚至进而获得“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超然的能力(笔者按:请留意印度教的瑜伽打坐、佛教的禅坐与道教的气功静坐法均有类似过程)。以上境界我都经过了,甚至我可以通过那蓝色的珍珠,开始看见了那蓝色的小人,这小人越来越大,像要将我吸进他里面,看来我很快就要与他合一了……我仔细把这些奇异的经历逐一记下来,结果我竟写满了十多本日记簿子。 (七)追随法师 半年来在纽约的打坐经历,使我变成一个虔诚的印度教徒,我开始穿着黄纱道袍,颈挂印度佛珠,日夜口念梵经,斋戒禁欲,盘膝冥想,甚至在那年的暑假,我毅然放弃纽约大学里的学习,认为只是一大堆人头脑制造出来的知识。我穿州过省,往加州屋仑,到法师的活佛堂里去跟随他,为的是要得着与神合一的真智慧。当我第一次遇见法师时,他正因身体不适(心脏病等)而要在加州医院留医,但仍旧风采依然地穿着一身黄袍、秃着头颅,说话滔滔地解答着数十位访客的问题(有一女弟子替他翻成英语)。我因感到他法力高超,便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怎料他解答完众人一切疑难之后,竟突然对我说:“你的打坐功夫甚好!”于是我道出来意,他竟特地给我一个奖学金去跟随他,视我为一得意弟子。从此,我就与他数以千计的跟随者同住(他们大多是美国人,我是罕有的中国人。他们来自各种宗教,最多的是未重生的挂名基督徒,也有不少天主教的修女。因为他们甚少自称是印度教,他们都强调瑜伽打坐只是一种通往神的途径,各个宗教都是欢迎的),过着佛堂式严谨的生活。 我们每天凌晨三时起床,沐浴更衣,一同来到活佛堂静坐(我们是男女分座的)作早晨唱经(morning chanting),七时才开始做一点打扫洁净佛堂的工作,午饭后有少许休息,在下午四时又开始黄昏唱经(evening chanting)及打坐,大概在这时候法师将出来主领聚会,进行讲经,最后接受全会众轮队之供奉及敬拜。当信众把礼物奉到他的面前,又在他脚前俯伏,吻他双脚时(这派认为神人的脚是最充满宇宙能力的),他便悠然地微笑,又用孔雀羽毛轻拍他们的头以示祝福,聚会总在和平快乐的气氛下完结。 (八)耐人寻味 从加州屋仑,到纽约市郊等地,在大概年半的时间里,我一直是一个忠诚的跟随者。我所有的灵界经历,连跟随法师已久的僧尼也羡慕不已,他们邀请我在他们全寺的年鉴里写了一篇见证(是用英文,又翻译成印度文),述说一个真正虔诚的爱神瑜伽修习者,无论什么国籍,都能在异常短促的时间内进入至终的境界(他们认为我的境界已进入接近终极了)。这篇文章刊登后,数以千计从世界各地涌来的跟随者,不仅要谒见法师,更要来见见我,表示他们对我的尊敬和羡慕。甚至有一天晚上我漫步在附近的街道,一位与我素未谋面的跟随者远远看见我的身体所发出的光环已到达紫金色,他认定这就是圣者,便上前向我表示尊敬。我想既然我已到达此境界,也好计划跟随法师返印度寺院打坐研经,深山遁隐,甚至削发为尼,终生修行。再入世救人时该是已臻化境之女神人了(Gurumai)。 然而,就在这完全在望的阶段,我却不断发现一些令人十分困惑的事情。特别当我越吃越少,越睡越少,完全放弃任何思想,全人空白,集中内视时,我发现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被吸入一个声、色、光的漩涡内,越钻越深,耳边的梵音(OM,被称为宇宙原始之音)频率越来越高,眼前的光彩越来越大,这股旋转得令人晕眩的吸力,迅速地把我全人吸进去,越吸越深。然后一些黑色背后发光、有多手多头、似人非人的灵体,带着嘻嘻的笑声就会出现眼前。他们将我一直拉下去、拉下去,去到一个很深很黑的坑里,那里充满了同类的可怕灵体,进行着一些邪淫污秽的举动。每次我的灵魂都惊骇地呼喊着,要竭力从那深坑里跳出来,迅速返回身体的知觉去。这样,我心灵不安,整晚不想入睡,也不愿再被带到那境界去。多少次我心中暗暗地疑思:那位创造万有的主宰该是何等至高无上、圣洁光明的,怎会有这些可怕的脸孔?也怎会作这些污秽的事?我已到达打坐极高的境界,为何还会被这些邪魔搅扰? 我恐怕自己是走火入魔了,于是我与昔日教授我天文学的印度籍讲师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他也不能回答,他只能告诉我,连他自己及不少跟随者也有类似淫秽的异象经历,甚至那些灵体会伏在他们身上,与他们行淫,使他们在肉体中也感到那阵阵的性欲,异常可怖。但大家都以为这是进到完全的过程,就不以为然了。当我查考法师的打坐自传(Chitshakti Vilas: The Play of Consciousness)时,发现自己是照着法师的经历进展的,没有走火入魔。但是我内心仍感不安,于是在一次讲经聚会中,在数百个跟随者面前,我勇敢地问及此问题,法师回答得很简单,说此乃因我前生的孽报,若越过这孽关就能与梵天合一了。这答案超乎我的理解,使我再无法怀疑下去。但是他竟预言我会离开他,并警告我说:一脚不能踏两只船等语。 这使我更感困惑。但无论如何,我已定意跟随他返印修行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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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迷宫 (1)
文 | 滕张佳音
《生命与信仰》第1期
音频为以琳姊妹朗读:
引子 1976年9月16日,香港启德机场的接机处,出现了一个身穿黄袍的少女。她肩披长发,架着太阳镜,脚踏凉鞋,手提满袋祭神器具。这个少女似幽灵般缓步移向人群中,她的家人差点辨认不出眼前这个木讷阴郁的印度瑜伽修习者,原来就是他们那个远赴美国留学多时,一向活泼时尚的女儿……她变得沉默寡言,却坚持要去印度避世修行,甚至愿意削发为尼,终身修道。没有人能阻止她…… 然而,今天的她,不但没有到深山遁隐,却活跃于人群中间传道,所传的竟不是她昔日那些神秘玄妙的打坐经验,而是她自己素所鄙弃的基督十字架救恩。究竟是什么力量叫她改变?是什么吸引叫她终身传扬基督?以下是她个人真诚的自白。
滕张佳音师母近照
我的见证 圣经记载了耶稣基督向全人类所作的一个惊人的宣告:“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14:6)这是什么话?如此独裁、自大、专横,是昔日的我所无法接受的。我一向认为每个宗教都是劝人为善的,条条大路都可以通到罗马,用不着一定要信耶稣嘛。特别是我们中国人,有我们自己所拜的神,不是一样很好吗?何故要信奉洋教呢! 一、童年时期:满天神佛 我生长于一个拜菩萨气氛极浓厚的家庭。母亲在年轻时已发过毒誓皈依了先天道,得法号李果英,曾有志于终身念经修道。适逢抗日时代,战乱频临。母亲自下嫁家父后,旋抵港定居,生下四儿四女。我自幼见她甚是虔诚,家中菩萨琳琅满目,日日香火鼎盛、晚晚红灯普照。除供奉祖先、天神、天后、土地、灶君等诸神外,家人还特别供奉黄大仙及地主财神。因为黄大仙灵签有求必应,曾指点过我们不少迷津;其神茶也曾医治过我幼时的疾疹。至于地主,则是家父赌狗赌马时的靠山,所以他悉心用红泥自造一座地主神翁,贴满红布吉语,盼望从此横财就手、财源广进。可惜多年来输多赢少,弄得家境一贫如洗。长兄自幼好研掌相命理,什么中西星相、鬼谷子神算,皆一一钻研;什么道家吐纳炼丹、长生养命之术,无不修习;什么鬼神佛道,无不膜拜,唯恐事奉不周,使家宅不宁、身心不安。大弟则喜联群结队,游荡街头,不学无术,打打杀杀,学来一身神功,上得齐天大圣为师,乩童时刀枪不入、香火不伤,许多时在家中上坛,大开金眼时,得见满屋神灵;大开金口时,又讲得一口流利的北京方言,状似猴子;跳来跃去而不会撞跌,使我们大开眼界。渐渐地,见他越来越疲乏,不停绕圈跳跃,无法停止。真想上前去帮助他,但又怕触犯神灵,便只有不了了之。就这样看见他的生活每况愈下,终于一蹶不振。唯盼神灵庇佑,使他吉人天相吧! 家中除了母亲、父亲、大哥及大弟有较特殊之宗教行径外,其他各人也随父母拜菩萨,按中国人传统拜神习尚,因循地过日子,对任何宗教并无特别兴趣。只是回顾这段童年时期,总括来说有以下两事令我十分困惑。第一,就是日日吵架;第二,就是夜夜鬼魇。虽然一家人亲如骨肉,也算十分“神心”,照理本该蒙诸神众佛保佑,使上下和睦,出入平安。然而在这二十多年来,家人常因一些小事就争吵不休,亲人变仇人,以憎恨取代相爱,冷漠取代温暖。真是家不似家,何其可悲! 为什么一个供奉如此众多菩萨的家庭仍得不到菩萨赐福,没有家庭温暖?!更令人费解的,就是夜阑人静后,家里时常发生一些“被鬼压”的事。有时听到父亲在床上挣扎纠缠,然后破口大骂的声音;有时又看见弟妹恐惧颤抖,缩作一团之状。醒来时便道出昨晚可怕的经历,吓得我们甚至不敢上厕所。究竟这些经历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事?终于在小学六年级的一个晚上,我开始亲自体验到确有此事,而且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耳边听到一连串恐吓的说话。我用力挣扎,心中呼喊全屋的神灵相助,但仍无效。直至父亲醒来开灯,我才能坐起来大哭。父母都齐来安慰,说可能是移动过神台家具,神灵不安,才会如此,又说我所遭遇的,是司空见惯的事,不用大惊小怪。于是随手便拿出一条黄大仙灵符给我戴上压惊。可是我仍不断有这些类似的经历,使我十分恐惧。家中没有一人敢说这些是“鬼”,只解释说是我“时运低”罢了。 究竟这些是什么?若是神灵,怎会如此叫人受苦?若是邪魔,怎敢来搅扰这个满屋菩萨的家庭?……我心里的这些问题,都像石沉大海似的,总找不到答案。终于只能搁置一旁,暂且不理。 二、少年时期:勿讲耶稣 为了争取更好的求学机会,父亲把我送进了九龙塘的一所基督教学校里念书。从小学到中学,这所学府都充满着浓烈的宗教气氛。除了每周有圣经课及早会外,还有每年学期完结之前的三日布道大会。只是那时天性爱玩的我,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们开口要“讲耶稣”,我就闷得呼呼入睡。那些日子就这样胡里胡涂地过去了。后来又因成绩欠佳,转到又一村一所天主教修女中学去念书,情况比前更坏,因为在那儿我遇见了一些对圣经一知半解的修女,面对许多宗教问题总无法给予我们满意的答案,干脆就推说一声“这是神的奥秘”,便草草了事。再加上看见她们明争暗斗的情形,使我更不满传教人士了。 一次,教“要理问答”课的修女因一件小事向我们无理取闹,使我更是不满。于是我怀恨在心,要找机会与她争论,但谁敢反抗权威?!同学们都敢怒而不敢言,要争取发言资格,除非成绩斐然啦!于是,我用尽苦心,背熟了那本“要理问答”,真的取得了最高的分数,就在课堂上以纯熟的“要理”知识,询问了许多有关问题,当然又一次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争论到最激烈时,还记得我曾手按书桌、挺胸昂首地扬声道:“有神?!让我看见他吧!我说这张桌子就是神!没有看见而相信的是蠢才,除非我亲眼看见神迹,否则我永远不会相信有神!”只见那位修女脸色阵红阵青,同学们都不敢作声,课室里充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下课钟声一响,那位修女如释重负地匆匆退堂。下一课上“要理问答”时,竟出现了另一位主任级修女代课,前一位似乎是知难而退了。然而,校方从此就认定我有“叛教”行为,处处小心观察监视,逼使我更站在敌对的立场来看她们的宗教。 那段日子,我深信科学才是至上的,人定可以胜天,只要对得住良心,便不需要相信任何宗教。中学时期是理性启蒙时期。虽然我高唱无神的口号,但当遇着力不能胜的困难时,我仍暗地去求签问卜,请教相士指引前程—这真是人类心灵矛盾的本相! 三、青年时期:无神主义 中学毕业以后,踏足这个花花世界,现实环境、物质、享乐、名利、爱情……于是忙忙碌碌地、花花绿绿的占据了全人的时间与生命,什么神神鬼鬼,天堂地狱,不管也罢! 因着兴趣,也是上进心的驱使,不久,我又进入了香港一所大专院校继续求学,主修外文系,副修大众传播,如此就开始了两年的半工半读生涯。在这段日子里,我的思想才渐渐成熟,开始懂得探索一下宇宙人生等形而上的问题。适逢遇着一位爱尔兰籍的天主教男修士作某几个科目的讲师,我们都相处投契,乐也融融。只是每当他提及宇宙间有位主宰管理一切时,便立刻使我反感起来。故此在这两年里,我们常为此问题在课堂里争论不休。每当他有意无意地提起有神的时候,我总按捺不住,用蹩脚的英语和他辩论,把原本要学习的题目都放下来,把其他同学都抛诸脑后。不知怎的,我们总是为神是否存在这问题辩论不休。直至有一天,我无法否定万物的来源总有先存的第一因时,问题才暂告一段落。可是,当第一因或创造者的理论一被确立时,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更加棘手了。就如:“神若存在,为何世界如此混乱邪恶?人生为何如此痛苦不公平?……若神真的存在过,他现在可能已死掉或已退休了,否则他不会对他自己所造的世界如此无能吧!”这种对神不满的心情,甚至流露在我的公开言论上。在一期大专的月刊里,我投上了一篇英文诗“No God, No Wars!”(没有神就没有战争!)来表示我的愤慨! 无论如何,从无神论发展到“神退休论”(理神论)已是一个可喜的进步。可这种“可喜”的情形只是昙花一现。因为不久我又发现那位一向表现敬虔的男修土竟是已有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黑市夫人”从菲律宾来找他,站在课室门口,等待他结束香港的独身传教生涯,返菲岛经营生意去也。于是,他一待学期完结,就匆匆与我们道别,辞退了修土的名衔,随妻子赴菲与儿女团聚。啊!天呀,这班有神论的人的道德水准真教人望而生畏,不如维持无神主义更教人发现道德之可贵! 四、留学时期:寻找真我 (一)感喟人生 就在这年暑假,我有机会往美、加去游历探亲。二十多年来受物质主义薰陶,使我养成虚荣心,我遂放下工作、家人,甚至相识八载的男朋友,带着一颗踊跃的心乘坐飞机去迎接新的挑战。 然而,在旧金山、多伦多甚至纽约,我经历的都是旧好友的冷淡接待,看到的是亲戚们的忙碌艰辛、华侨在异乡的孤苦实况、大都市人心腐朽,以及自己兄长在外国多年不中不西的思想观念与生活方式……我不禁叹息“天下乌鸦一般黑”,众人所想往的美国也不过如此,我还是再进大学,继续寻求哲学或文学里更能令我人生升华的学问吧。于是,我进入了纽约市一所环境优美、华人不多、教授不错的政府大学里继续念书。教务处认为我以前所修的文科已够,但普通科却不足,故提议我选修一些来平衡思想的发展。我乐意地选修了人类学、天文学等普通入门科目,尝试去了解一点点宇宙另一面的奥秘。 (二)寻找主宰 因为其他普通课程已满了位,我就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被安置在物理学院高级天文学系的课堂里。我本打算只作旁听生,如觉不妙,就赶快溜之大吉。怎知课堂里连我在内只有三个学生,那位印度籍讲师也正在写他在哥伦比亚大学物理学博士的论文。为了他的生活费,我便伟大地留下“捧场”,而他也乐意在分数上有所“见谅”,于是我们就快乐地合作起来,以后竟成为经常交往、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的好友(因为其他两位学生甚少再出现)。日间我们在实验室内收看人造卫星所拍摄下来的星际云海电影图片;晚间我们齐齐上天文台去用望远镜观察天象。我内心不时暗暗惊讶这创造的奇工,真是深奥难测。谁创造这广阔的宇宙?谁托着这无边的万有?……昔日在香港,眼睛只会看见自己、盯着别人,比较名位钱财、尊卑贵贱,从来没有闲情来观察天空,现在却越看越有味道。“我”在这测不透的宇宙、看不尽的银河、数不完的星宿里,开始变得渺小、无知、可怜。想到人生匆匆几十寒暑,若只花费在短暂的功成名就里,恐怕换来的也是一堆黄土。如果真有造物者,这井井有条的宇宙是从他而出又由他维持的话,那么,我身为万物之灵,不认识神又岂能瞑目!但是,如此渺小的人又怎能与造物者相通呢? 终于,我忍不住开始与讲师讨论起宇宙之来源,主宰之去向等问题。想不到如此一问,又牵起了一连串宗教比较之争辩来了。我说中国的佛教很高深,他就说佛教乃源出于印度,中国没有高深之宗教。我忿而转谈中国道教玄虚奥妙之炼丹修行之术,他也提出印度教悠久历史之瑜伽打坐来。什么“静”、“空”、“无”等等境界,谈得天花乱坠,有声有色,究竟哪一种静坐法厉害?真是要经过实验才知晓。但是,叫我教他道教内丹吗?我自己只是大吹大擂,其实一窍不通,于是唯有放胆试试他的印度教打坐了。我与兄长曾就此事一同在纽约校园宿舍内用卜卦方式诚心求问过黄大仙,但所得答案却模棱两可。于是我本着一股好奇心,就开始了瑜伽修习法。 (三)奇异安排 奇怪的是,在未遇见我之前的三个月,这位印度籍的天文学系讲师曾去寻访一位从印度来的著名法师(Guru,意即完全导师),人称Baba(父亲),是一位被誉为近世纪五位最出色的印度教圣人中,仍存留在世的一位神人(God-Man)。他正在美国作第二次环球传教,影响甚广。单是在北美,他的信众在两年内已为他开设了150个以上的瑜伽打坐中心,且在英、法、加及其他国家均有其联络处,跟随者数以万计。这位讲师曾经跟他学习瑜伽打坐(Yoga Meditation),借以追求最终境界的经验,盼望能把他在吃迷幻药(L.S.D.)时所看见的异象及所得到的喜乐维持恒久,便不致因吃药而弄致情绪起落无常,甚至生无可恋(这是北美许多心灵空虚、渴望寻求真我的青年人的经历)。就如其他被吸引去参加的人一样,他本来也是半信半疑,但他却不能解释那些超自然经验的来源。虽然他是物理学博士候选人,极具科学头脑,然而,当法师离开纽约往旧金山去建立屋仑活佛堂(Ashram)之前,在芸芸众信徒中,竟把他叫到跟前来,预言三个月后将有人会到他那里求问有关神的事情,他便要奉法师的名(Sri Gurudev Baba Muktananda)把一句梵文的口诀(Mantra)传授给那人,并教他修习佛性瑜伽打坐法(Siddha Yoga),这人将会是法师的一位得意弟子。 当时讲师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没有记在心上。奇怪的就是我这个从香港来的外国留学生,竟在预定的时间里出现,且是第一个向他追问如何与神相通的问题。起初他不以为然,就与我一同研讨一些美国人为了寻求真我而尝试吃迷幻药而得的诸般怪异经历(L.S.D. Trips)。又适逢美国各大学里均流行着东方神秘主义,到处都是瑜伽健身运动(Hatha Yoga)、超觉静坐(Transcendental Meditation,简称T.M.),甚至是跟随一位属灵导师,不停念诵其所赐的口诀,就能加速进入这导师所臻之完全境界的那些爱神瑜伽(BhaktiYoga)和佛性瑜伽(Siddha Yoga)。 各校园都流行着这些方法,人人各从其好。我兴致勃勃地去阅读那些在印度教的瑜伽打坐里、佛教的禅坐里、道教的气功及回教的苏菲派等等被誉为历代圣人高僧之自传及其神秘的经验;又亲自拜访一位从锡兰来,自称是完全人的百岁老翁(Guru Bawa),听过他数篇称为最高智慧(divine wisdom)的演讲(satsang),虽有英语翻译,而我却一窍不通;又见过一个懂得从杯中的水看出人的过去未来,用扑克纸牌占算出人的命运,及替人念咒语洒符水驱邪魔的波多黎各籍女巫师;甚至碰上一些能看见人身体的光环,和一些能以星座算人一生、具有“强度念力”(psychic power)的奇人。 其实,在纽约市上,就算在街头或地铁站里,都经常遇到不少人派发招魂、驱魔、神医、占卜等类的单张,凡此种种的广告,四处张贴。甚至某些大学所选用的英文课本,也多有谈及拜魔教(Spiritism)、黑魔术(black magic)和白魔术(white magic)等事。真是见怪不怪了!校方又搜集一些现存的原始巫术、玩蛇附身的拜灵教(Ghost Movement)影片,在人类学课程中放映,使我对我所处身的今日世界有一个崭新的看法。似乎物质越文明的社会,人类的心灵就越空虚。放眼看美国一般青年男女,他们面对贫乏的生命,他们的反应就是用纵烟、纵酒、纵性、纵毒,以自我毁灭行动来对自己无意义的生命作出最残酷的抗议。我的心底就禁不住更要追寻这位看不见、摸不着的造物者。我要认识他、接触他、甚至拥有他;这样,我才能跃出这空虚失落的深坑,再一次寻回人生的意义与价值。 (四)深入灵界 于是,我开始修习世界宗教历史上最远古最高深的印度瑜伽术。讲师带我进了他的书房,教我全人放松地坐着,面对着法师的照片,点燃起一枝香,然后口念咒语,用大姆指按在我的三眼位置上(即两眉之间),又叫我闭上眼睛,重复背诵此口诀约五分钟。这便是佛性瑜伽简单的传授仪式(Initiation)。据说如此专心打坐,就是通到宇宙至高真我的最佳捷径了。这本不易叫人相信,我想自己很快就可以推翻这种夸张的理论。怎料到当我第三次尝试念咒打坐时,竟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动地旋动起来,而且开始听到异声及看见异彩,一下子把我吓傻了。难道真有灵界吗?这些力量真能领我进到宇宙之神那里吗?我带着又好奇又战兢的心情,大胆地继续尝试。在短短的三四个月内,从5分钟、15分钟、30分钟,到一小时、两小时……半天、整天、到整晚,我越来越被吸引进入那个奇异的打坐新境界里,发现有数之不尽的新感觉、新异象、新经历。我就在一种异常宁静的心境下,被内心之光(the inner light)所吸引,观察着自己的真我(my true-self or my spirit)在身体内外的旅程…… 最初我观察到自己的身体竟会自动地摇摆,特别是当我听到那些梵文口诀在不停地唱诵时(笔者按:这种单音的口诀经过不停地重复念诵后,是有助于集中精神,叫思想空白,失去防守而容易进入自我催眠状态的),身体便会有猛烈的反应,不能受控制。我虽然把双脚交叉地盘坐在地,这是莲花坐的姿式,但全身仍如触电般受到摇撼,上身会像蛇般不断旋转。印度瑜伽解释这是一种身体的净化过程(physical purification),就是女蛇神(Mother Kudalinli)在打坐者的体内沿脊髓神经而上,以火焰般焚烧的能力(Shakti)洁净他的身体,使他忍不住自动旋转,甚至跳起蛇舞来。若焚烧的能力强大,那人纵使是盘膝而坐,也会带着双锁的姿式在地上弹跳,状如青蛙,不能自制。不久,我又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单会猛力旋转,口里竟会发出各种飞禽走兽的叫声,如:鸟鸣、鸡啼、鸭叫、狮吼等,很是骇人。印度瑜伽又解释为一种因果之浮现(Karma),越过这些,就能超脱轮回的苦海,进入梵我合一的境界了。 渐渐地,我进入了身体静止的状态,开始经历灵魂活跃的阶段。我发现自己的灵魂竟会离开身体,浮游于房子内,还穿墙过壁,别人竟看不见我;有时在半睡半醒之间,我的灵魂突然会打一个筋斗,飞起,飘越屋顶,浮于树梢,瞬息间又会穿过云层,向星际直奔。记得一次,我竟飞向一个绿色的大星球(状似土星),站在它周围金黄色的光环上,正想看清楚这是什么,可是一刹那又不受控制地飞回身体里去……啊!我真像着了迷一般,从早到晚,我都不断念诵那句口诀,不断地用心打坐,也不停地将这些异象异梦异声记录下来,因为这些经历实在太新鲜、太奇妙了!不过,我心底最盼望的,还是早日看见这些景象背后的更高境界,那就是与内在真我—那位蓝色的人(the Blue Person)—合一的境界。 (五)内在真我 印度教的基本教理乃是认为人人皆是神(梵天 Brahma),每个人的内在真我,就是宇宙的大我(the universal self),即梵天本身。只因人无知(即佛教之无明 Avidya),被外在世界的幻力(maya)所困而迷失了自己;故此,人要向内寻找真我,便能与梵天合一了。而印度教认为寻回真我的最佳途径就是瑜伽打坐。其实印度瑜伽也分很多种类,流派也甚众,不能在此一一介绍。至于我在美国所学习的佛性瑜伽要算是最简易、又算是最高深的正统瑜伽术之一。因为它强调要跟随一位已达觉醒境界(enlightened state)的完全导师(Perfect master),他宣称他的小我已经与大我合而为一,故此,他就是宇宙之神的化身(God-Man,Man-God)。只要忠心跟随他,用爱服事他,定睛望着他,重复背诵他所赐的口诀,就可以不用太费力地到达他的超然境界,因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的内在真我,也就是这个宇宙之大我了。故此,印度教徒均以法师为神本身,让他坐在一个蓝色丝绒铺成的宝座上,以香、花、果,及其他贵重物品供奉于他的脚前,又全人俯伏下拜,肃坐两旁聆听其智慧教导以作人生之指引。当一个印度教徒如此虔诚地爱神,又如此用心地修习瑜伽时,他就会像我一样,经过身体活动的洁净阶段,及灵魂出窍的异象过程,之后就会超越这一切变幻的景象,看见一粒小小的蓝色珍珠(blue pearl),这就是印度教称为世界种子(the seed of the world)的总体形象,进入这种子,就是进入了数之不尽的宇宙世界里。进到如此境界的人,宇宙就在他里面,他涵容了一切,也超越了一切。继之而来的一个终极境界就会很快出现,那就是看见一位超越宇宙万有的一个蓝色的人形灵体(the Blue Person,笔者按:请注意许多印度教的神灵都是用蓝色来绘画的),他就是称为宇宙之大我的梵天(Brahma),若与他融合为一,便是众所渴慕、忘我归梵的至终境界了。 (六)切心追求 为了进入这个与神合一的境界,我全人投往于其中。从早到晚,我都默念着那句梵文的口诀,摒弃了一切思想杂念,若要思想,就只容许一个观念在脑海中,那就是“我就是梵”(I am Brahma,I am God,I am Thou…)。所以,有一段颇长的时间,我是没有思想的,若有思想,也只是“我就是梵”。为了要让体内的气血在打坐时运行得更好,人人都追求取用坐莲姿式盘膝进行打坐。然而,我已二十多岁,筋骨早已不是那么容易长时间屈曲的,更妄想要双锁而坐。但是为了血脉畅顺无阻,达致更高境界,我就不断强迫自己的双脚合作,甚至疼痛得不能走路,我仍是忍痛继续莲坐。终于,我成功了。整天我都可以用莲花坐姿式进行打坐,别人看见真是羡慕不已。随之,我发现自己的打坐真的又突破进人了新的领域—那就是气贯天庭的经历。印度教认为人类因无知而将精气外泄使身体多病,人生多苦。若然领会瑜伽打坐法,就能将精气保存而得以内治。就是在打坐过程中,将全身精气汇集而形成一股金光般的气球(prana)于丹田位置上,类似中国道教内丹修炼法的“气守丹田”。当集中内视此金光气球时,见其循环运行于体内,打通体内各个窍门(中国人称之为奇经百脉),继而打通一个小周天,再一个大周天,就这样把精气打上天庭(头顶),如此就能滋润百骨,自医百病,不单获得类似道教的长生不老之诀;更能随时入定,白日也随处见异象,与灵体相通,甚至进而获得“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超然的能力(笔者按:请留意印度教的瑜伽打坐、佛教的禅坐与道教的气功静坐法均有类似过程)。以上境界我都经过了,甚至我可以通过那蓝色的珍珠,开始看见了那蓝色的小人,这小人越来越大,像要将我吸进他里面,看来我很快就要与他合一了……我仔细把这些奇异的经历逐一记下来,结果我竟写满了十多本日记簿子。 (七)追随法师 半年来在纽约的打坐经历,使我变成一个虔诚的印度教徒,我开始穿着黄纱道袍,颈挂印度佛珠,日夜口念梵经,斋戒禁欲,盘膝冥想,甚至在那年的暑假,我毅然放弃纽约大学里的学习,认为只是一大堆人头脑制造出来的知识。我穿州过省,往加州屋仑,到法师的活佛堂里去跟随他,为的是要得着与神合一的真智慧。当我第一次遇见法师时,他正因身体不适(心脏病等)而要在加州医院留医,但仍旧风采依然地穿着一身黄袍、秃着头颅,说话滔滔地解答着数十位访客的问题(有一女弟子替他翻成英语)。我因感到他法力高超,便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怎料他解答完众人一切疑难之后,竟突然对我说:“你的打坐功夫甚好!”于是我道出来意,他竟特地给我一个奖学金去跟随他,视我为一得意弟子。从此,我就与他数以千计的跟随者同住(他们大多是美国人,我是罕有的中国人。他们来自各种宗教,最多的是未重生的挂名基督徒,也有不少天主教的修女。因为他们甚少自称是印度教,他们都强调瑜伽打坐只是一种通往神的途径,各个宗教都是欢迎的),过着佛堂式严谨的生活。 我们每天凌晨三时起床,沐浴更衣,一同来到活佛堂静坐(我们是男女分座的)作早晨唱经(morning chanting),七时才开始做一点打扫洁净佛堂的工作,午饭后有少许休息,在下午四时又开始黄昏唱经(evening chanting)及打坐,大概在这时候法师将出来主领聚会,进行讲经,最后接受全会众轮队之供奉及敬拜。当信众把礼物奉到他的面前,又在他脚前俯伏,吻他双脚时(这派认为神人的脚是最充满宇宙能力的),他便悠然地微笑,又用孔雀羽毛轻拍他们的头以示祝福,聚会总在和平快乐的气氛下完结。 (八)耐人寻味 从加州屋仑,到纽约市郊等地,在大概年半的时间里,我一直是一个忠诚的跟随者。我所有的灵界经历,连跟随法师已久的僧尼也羡慕不已,他们邀请我在他们全寺的年鉴里写了一篇见证(是用英文,又翻译成印度文),述说一个真正虔诚的爱神瑜伽修习者,无论什么国籍,都能在异常短促的时间内进入至终的境界(他们认为我的境界已进入接近终极了)。这篇文章刊登后,数以千计从世界各地涌来的跟随者,不仅要谒见法师,更要来见见我,表示他们对我的尊敬和羡慕。甚至有一天晚上我漫步在附近的街道,一位与我素未谋面的跟随者远远看见我的身体所发出的光环已到达紫金色,他认定这就是圣者,便上前向我表示尊敬。我想既然我已到达此境界,也好计划跟随法师返印度寺院打坐研经,深山遁隐,甚至削发为尼,终生修行。再入世救人时该是已臻化境之女神人了(Gurumai)。 然而,就在这完全在望的阶段,我却不断发现一些令人十分困惑的事情。特别当我越吃越少,越睡越少,完全放弃任何思想,全人空白,集中内视时,我发现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被吸入一个声、色、光的漩涡内,越钻越深,耳边的梵音(OM,被称为宇宙原始之音)频率越来越高,眼前的光彩越来越大,这股旋转得令人晕眩的吸力,迅速地把我全人吸进去,越吸越深。然后一些黑色背后发光、有多手多头、似人非人的灵体,带着嘻嘻的笑声就会出现眼前。他们将我一直拉下去、拉下去,去到一个很深很黑的坑里,那里充满了同类的可怕灵体,进行着一些邪淫污秽的举动。每次我的灵魂都惊骇地呼喊着,要竭力从那深坑里跳出来,迅速返回身体的知觉去。这样,我心灵不安,整晚不想入睡,也不愿再被带到那境界去。多少次我心中暗暗地疑思:那位创造万有的主宰该是何等至高无上、圣洁光明的,怎会有这些可怕的脸孔?也怎会作这些污秽的事?我已到达打坐极高的境界,为何还会被这些邪魔搅扰? 我恐怕自己是走火入魔了,于是我与昔日教授我天文学的印度籍讲师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他也不能回答,他只能告诉我,连他自己及不少跟随者也有类似淫秽的异象经历,甚至那些灵体会伏在他们身上,与他们行淫,使他们在肉体中也感到那阵阵的性欲,异常可怖。但大家都以为这是进到完全的过程,就不以为然了。当我查考法师的打坐自传(Chitshakti Vilas: The Play of Consciousness)时,发现自己是照着法师的经历进展的,没有走火入魔。但是我内心仍感不安,于是在一次讲经聚会中,在数百个跟随者面前,我勇敢地问及此问题,法师回答得很简单,说此乃因我前生的孽报,若越过这孽关就能与梵天合一了。这答案超乎我的理解,使我再无法怀疑下去。但是他竟预言我会离开他,并警告我说:一脚不能踏两只船等语。 这使我更感困惑。但无论如何,我已定意跟随他返印修行了。(待续)
滕张佳音师母为生命神学院毕业生颁发学位证书
滕张佳音 资深传道人,美国芝加哥三一神学院文学硕士(宣教)及教牧学(宣教学)博士;建道神学院跨越文化研究系副教授暨教牧及专业进修学院总监;国际短宣使团创办人;宣道会香港区联会堂会发展研究部委员,生命季刊香港董事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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