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最温柔的”交响曲是在表达订婚喜悦吗丨库贝利克指挥《第四交响曲》
在音乐之光中找回灵魂的香气
音乐之光,每日发光:今天是巴赫的诞辰333周年生日,我们不谈巴赫又谈什么呢?但爱因斯坦曾说:“关于巴赫的生平和工作:谛听它,演奏它,敬它,爱它——而不要评论!”对普通乐迷而言,“以眼泪,以沉默”谈论巴赫或许更好,但我们不能忽略一些伟大思想家、艺术家如何评论巴赫,比如指挥大师富特文格勒。他曾在《巴赫的理智与柔情》一文中说:【自19世纪初被重新发现以来,巴赫便树立了音乐界不可撼动的地位。直至今日,巴赫始终高居云端,令众人仰慕而终不可及。巴赫的作品里包涵了高度的宁静与自信,其旋律、节奏、和声结合之完美令人赞叹。即便他最不重要的曲子也体现着一种平衡之美,体现着孤立成分间的巧妙结合,体现着作者清静寡欲的心境;正是巴赫对生活的态度赋予了作品超个人的力量。】这篇文章还专门论述了巴赫与贝多芬的关系:【巴赫与贝多芬的相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的音乐都可以依照自身的规律发展下去。和巴赫一样,贝多芬总是尽力使音乐表现它自己,按照自己的脉络发展至高潮。他总是小心地看护自己的作品,看着它们一一踏上属于自己的归宿。同样地,巴赫的音乐也是按照它自己的规律发展下去的,如同受机械控制的机器般毫厘不爽。】音乐之光,就以指挥大师对音乐大师的评论,纪念这位最值得被纪念的伟大作曲家——巴赫☀️
菲利普·黑尔乐评集
——波士顿交响乐团音乐会曲目导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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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
3、《管弦乐组曲》
—海顿—
—莫扎特—
10、《费加罗婚礼》
11、《魔笛》
11、小提琴协奏曲
12、莫扎特如何弹钢琴
—贝多芬—
13、《第一交响曲》
14、《第二交响曲》
15、《第三交响曲》
今日主题
贝多芬
Ludwig van Beethoven
今日作品
《降B大调第四交响曲》
Symphony No.4 in B flat major, Op.60
第一乐章 柔板,活泼的快板
第二乐章 柔板
第三乐章 活泼的快板 三重奏,稍慢的快板
第四乐章 终曲:不太快的快板
指挥
库贝利克
Rafael Kubelik
乐团
以色列爱乐乐团
Israel Philharmonic Orchest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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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尔导赏
在贝多芬的9首交响曲中,第四和第六首是最不起眼的两首。《C大调第一交响曲》(十八世纪末的人如何评论贝多芬《第一交响曲》?)有其历史性意义,它的终曲是无忧无虑的狂欢。《D大调第二交响曲》(这首交响曲从始至终充满了欢乐丨阿巴多指挥贝多芬《D大调第二交响曲》)也很有意义,它展现了贝多芬音乐思想的发展。在《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英雄交响曲》的英雄到底是谁丨切利比达奇指挥贝多芬《第三交响曲》)之后,第四交响曲仿佛是想像力撒下的一缕阳光。然而在这首交响曲中有一种高贵的,奇特的东西,那是只有贝多芬才能写出来的:在第一乐章中,以渐强音开始的神秘音阶,庄严地重新确立了主要的音调;这真是一个高水准的慢板。
早期的理论认为《第四交响曲》是因贝多芬对特瑞瑟·勃仑施维克(Therese Brunswick,编者按:贝多芬最重要的女人,至少有15封情书是写给她,贝多芬称她为“唯一的爱人”,对她“永远忠诚”)的爱,给他带来的灵感;他们当时已定婚,因此贝多芬把喜悦定为音乐的基调,尽管贝多芬的学生认可这样的评论,但这也已被证实是不可靠的了。而事实上,我们对这首乐曲的“起源”一无所知。
一位德国乐评家近期提到的,“犹豫不决的心情”有如“整个作品中,富有想像力的策划中的一环”;他甚至感受到在慢板乐章中“激动的紧张情绪”,不论这种情绪是因“神力”或是其他某种被爱的感受所激发出来的,就像是被情书激发的情绪。到底是谁让贝多芬被如此深深的打动了呢?我们不需要做无用的猜测,而只需要去欣赏这宁静、高贵情感的慢板就足够了。也不必去了解柏辽兹的天使迈克尔(Berlioz’s Archangel Michael)——他是天使们的好战的领袖—— 为何哀叹并被忧郁压倒的?只知道“他从天堂的入口开始沉思世界”。有人会问,为什么天使迈克尔会在如此光辉景象中忧郁呢?同样,贝多芬的慢板也不应该是忧郁的性格。
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的创作因受到《降B大调第四交响曲》的影响而中断了。这两首交响曲性格迥异。《第四交响曲》可能原计划在1806年夏天完成。“1807年3月,在洛布科维茨(Lobkowitz)王子家中,专门定制了两场音乐会,此曲在其中的一场里上演。”塞耶(Thayer)有根据地、严肃地补充说:“此曲必须在此之前完成。”
在《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英雄》上演后,贝多芬还创作了歌剧《费德里奥》(Fidelioop.27)。法国军队于1805年11月13日进入维也纳;15日,拿破仑向维也纳人宣布相约美泉宫(Schönbrunn,又译爱丽舍宫),于1805年11月20日,歌剧《费德里奥》第一次上演,来聆听这次演出的听众绝大部分都是法国军官。之后,这部歌剧又上演了三次,直到1806年3月29日,因从三幕缩减成了两幕而被取消了演出。1814年以前,在维也纳,此剧受到了冷遇,极艰难的再次上演过两次, 除此之外,就再没重演过。
贝多芬看到他的歌剧《费德里奥》在维也纳第一次上演的失败后,非常烦燥。他在法国入侵期间,1806年,到匈牙利拜访了他的朋友布伦瑞克(Brunswick)伯爵。在西里西亚(Silesia)的特拉波(Troppau,位于今波兰与捷克交界处)近郊的格拉兹夏宫(Grätz)拜见了利赫诺夫斯基(Lichnowsky)亲王。 据说,于Martonvásár(匈牙利地名),在布伦瑞克伯爵家中,贝多芬认识了特雷泽, 他觉得他的爱又回来了,他爱上了特雷泽。有人说,因为受这件事影响,先于《第四交响曲》创作的《第五交响曲》被推延了。“从一个事实可以证实这一点:1806年五月,贝多芬与特雷泽(Therese)订婚了……《第四交响曲》在同类作品中被公认为‘最温柔的经典’;它的主调是‘幸福’,这是一种满足感,因以上所述造就的意外事件—— 他的订婚,所带来的满足。”
最好可以这么跟塞耶(Thayer)说,对于《第四交响曲》的起源问题,除了门德尔松(Mendelssohn)家族拥有贝多芬亲题的 “Sinfonia 4 ta 1806. L. v. Bthvn.”的手稿这一件事以外,其它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知道的是:当贝多芬在格拉兹夏宫(Grätz)拜访利赫诺夫斯基(Lichnowsky)亲王后,两人一同去拜访了弗兰兹(Franz),奥佩尔斯道尔夫伯爵(Oppersdorff)。他在Grossglogau附近有一座城堡。这位伯爵生于1778年,出身高贵,他酷爱音乐;在他的城堡里,供养了一支训练有数的交响乐队,这支乐队在多芬到访时演奏了他的《D大调第二交响曲》。1807年6月,他委托贝多芬为他创作一首交响曲,并提前预支了200弗罗林(货币单位),又于1808年再支付了150弗罗林作为定金。贝多芬接受这个提议,并准备将《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赠予伯爵;但是他后来改变了主意,1808年11月,伯爵没有收到交响曲,而是一封道歉信,贝多芬在信上说,他被迫把为伯爵创作的交响曲卖了,另外,他会很快收到另一首专为伯爵而创的交响曲——可能是《第五交响曲》或《第六交响曲》。而这两首交响曲最后献给了利赫诺夫斯基亲王和Rasoumowsky伯爵。最终,将这首在奥佩尔斯道尔夫伯爵委任前已开始创作的《第四交响曲》献给了他,而且是在此曲上演后才收到。伯爵自然对这事很恼火,尤其是在第一次接触《第四交响曲》时,他就不那么喜欢。因此伯爵再没有委任贝多芬作曲,甚至再也不见贝多芬。虽然贝多芬于1811年再次到访过格拉兹夏宫,他们也没有见面。伯爵于1818年1月21日去世。
大约是于1807年3月15日,在维也纳,利赫诺夫斯基亲王家中举办了的两场音乐会,《第四交响曲》在其中的一场第一次上演。音乐会是专为贝多芬而举办。在“Journaldes Luxus und der Moden”当年4月初的杂志上发表了以下评论“贝多芬在利赫诺夫斯基亲王家中举办的两场音乐会上,两场音乐会都只演奏贝多芬创作的作品,作品包括:第一次上演的《第四交响曲》、《科奥里兰》序曲(Coriolanus,Op.62,1807)、一首钢琴协奏曲和歌剧《费德里奥》中的几段咏叹调。显而易见,曲目有着丰富的思想,大胆的创意,饱满的力量,完全是贝多芬音乐的特色。然而,有些不注重高尚的简洁,全因作品数量过多和选曲杂乱,感觉是过量而不简洁的融合和阐释,使得音乐会产生的效果仿佛是一颗未打磨的钻石。
到底是利赫诺夫斯基亲王还是洛布科维茨(Lobkowitz)亲王?塞耶认为是前者。
关于这首交响曲柏辽兹写道:
“贝多芬在这首交响曲中,摒弃了颂诗和挽歌——仿照《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英雄”》”——而回到了不那么崇高和辉煌,又没有《D大调第二交响曲》那么高的难度。此曲的性格主要是活泼的,有灵性的,欢乐的,或者是天堂般的甜蜜。它的序曲是让人陷入沉思的慢板,第一乐章几乎是完全沉浸在快乐的世界里。几个独立的音符奏出的动机,预示着快板乐章的开始,它们只是一个布景,在此场景下,作曲家发展了更多更丰富的旋律,它们就像在渲染主题前的一个装饰。这样的处理虽然有让人充满好奇又有趣的效果,这样的手法其实早已被莫扎特和海顿使用过,在他们的作品中也同样的成功。但是我们发现,在这个快板乐章的第二部分,有一个全新的构思,前几个小节就抓住人心;乐曲引领听众的思绪进入神秘的发展部,结束时又给听众一个出其不意的具大惊吓……这个惊人的渐强是通过音乐上的一个高超技艺造就的:除了《C小调第五交响曲》的著名的谐谑曲结束处之有类似的处理外,就很难在其它地方找到同样效果的作品了。在《第五交响曲》中的处理,尽管听众会被个强烈的效果的影响,但它孕育在一个更广阔的音阶中,一个没有离开主音的音阶从弱(piano)渐强发展到最终的爆发。 然而《第四交响曲》中的,我们刚才所描述这个惊吓,是从中强(mezzo-forte)开始,伴着有种模糊和犹疑不决的色彩的和声,在极弱(pianissimo)中消失了片刻,接着,一个坚决的音响突然爆发,阴云笼罩的调子一下子完全消失了。你可以将这比做一条大河,在平静的河面上,平静的河水突然消失,只留下神秘地河床,突然俯冲直下,跌入咆哮的水花四溅的瀑布当中。
“然而到了慢板乐章 —— 没有太多的评论。它在形式上很纯净,旋律的表现上有如天使般极其诱人的温柔。全然没有了上一乐章中的人造的炫技艺术,从第一小节开始,你就被一种情绪牢牢捕获住了,并逐渐发展到最后压倒性的强烈的效果;这只有在了不起的诗歌中才能找到与这段作品的卓越相媲美的地方。是啊!更多的是慢板乐章制造出的情感,就像我们读到最感人的《神曲》中的弗兰切斯卡·达·里米尼(“Francesca da Rimini in the Divina Commedia” )中的片段;如同我们吟诵到其中的:维吉尔(Virgil,罗马诗人)无法听到“不哭泣”,和最后一篇诗篇:使但丁(Dante)‘一直下落,一直下落,如同死尸一般。’这个乐章看似天使迈克尔的叹息,一天,他被忧郁占据,他从天堂的入口沉思整个世界。”
“谐谑曲几乎所有的乐句都是二拍子的节奏,强制组合成3/4拍…… 由管乐器奏出三重奏的旋律,感觉芬芳清新; 它的速度比谐谑曲中其它部分慢一些,小提琴奏出的极优雅与管乐对立的几个乐句,使管乐更为突出一些。宛如极具吸引力的挑逗。”
“终曲部分,回到普通的节奏形式,充满活泼而喜悦;它叮当作响闪光的音符,被一些凶猛而沙哑的和弦打破了,这就是我们知道的贝多芬,常常会出现突然爆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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