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篇·搬运工] 轮番来袭的大流行
各位周末好。
话说咱有几个推友,他们搞了个机构,叫做John Snow Project(约翰·斯诺项目)。
顾名思义,就是蹭一蹭现代流行病学创始人约翰·斯诺老爷的热点啦(老爷的生平可以参考这一篇老文《伦敦,1854年,历史的死循环》)。
这两天John Snow Project捣鼓出来一个贩焦大篇,下面就搬运过来,请各位品鉴吧。
原文传送门:
https://johnsnowproject.org/insights/multiple-sars-pandemics
A single COVID-19 pandemic or multiple SARS pandemics?
——John Snow Project Editorial
未能掌握Omicron的真实本质,会限制我们对过去三年大流行的认知,并可能导致我们未来的应对遇到阻碍
WHO已经宣布咽喉炎23的国际关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PHEIC)状态结束,许多人将其解读为大流行结束的信号。
WHO总干事谭德塞博士对此表示:“这种病毒将继续存在。还在杀戮,还在变化。出现新变异的风险仍然存在,这些新发变异株会导致病例和死亡人数再次激增。各国各地区现在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利用这个消息来放松警惕、拆除已建立的防护系统,或向其人民传达咽喉炎23已无需担心的信息。”
然而现实情况是却,在全球许多国家,咽喉炎23大流行早已作为一个政治议题被宣告“结束”,并且已经成功地在公众心中灌输了它已成为过去式的印象。
但这些是真的吗?
宣布这些好消息的各国政府本身又是否正确把握了形势?
成功宣布大流行“结束”的关键之一,在于是否能将大流行本身定义为咽喉炎23已经完成了对人类适应性演化的初始阶段。
因此,在这一初始阶段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是“大流行”的一部分,并且作为常态(或者说“新常态”)的一部分被无视掉。
然而,这并不是把握当前形势的正确打开方式。
变异株和血清型
为了厘清困惑,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变异株”(variant)和“血清型”(serotype)的区别。
在大流行期间,“变异株”一词被大量使用,借以描述咽喉炎23在全球范围内失控传播过程中催生的多样化的谱系。它通常指的是相对于原始株的少量变异分支。
而“血清型”则代表了另一个层次的变异程度,在这一程度上,不同谱系之间已经存在明显的抗原差异,以至于宿主免疫系统暴露于两种血清型中之一后,无法有效对另一种血清型产生免疫记忆。大家也可以将血清型之间的差异程度粗略类比为家猫和狮子,而变异株之间的差异程度则类似于波斯猫和暹罗猫。
但我们从未在大流行期间认真谈论过“血清型”。这当然不是因为不需要这个概念。
恰恰相反,2021年底Omicron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一次血清型分化。但除了在科学文献中的有限讨论之外,人们并不关注它作为新发血清型的意义,而且继续使用“变异株”这个更为MILD、更加令人安心的术语来称呼它。
元祖版的BA.1 Omicron相对于原始株拥有超过50个氨基酸突变,其中30多个位于刺突蛋白,再其中大概15个更是位于关键的和受体结合结构域。在目睹这一情况之后,部分科学家直接得出了新血清型诞生的结论。
BA.1 Omicron的这些突变使它获得了针对既往各种版本的中和抗体的超强免疫逃逸能力,因此Omicron能够轻松地再次感染先前已有过感染史的宿主。另外Omicron的入胞机制和组织嗜性也发生了显著变化。
此外,在BA.1之后,Omicron谱系又诞生了各种不同的变异株——首先是 BA.4 和 BA.5,然后更出现了花样繁多的第二代跃迁变异产物或者多重重组产物。当前流行的变异株,距离原始株的差异之巨大,几乎已经达到了原始株距离2003年SARS1的那种程度。
拍老师的配图:
尽管当前流行的变异株到原始株的抗原距离几乎等同于原始株到SARS1的距离,尽管原始株和SARS1之间没有交叉免疫保护,可是我们还是继续将 XBB.1.16这类最新的谱系称作“Omicron”和“变异株。
拒绝承认Omicron这个大箩筐里面装的这一大堆新玩意儿,这种做法严重阻碍了我们对过去三年的事件进行正确理解和归纳总结,并且还将阻碍我们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件做出正确应对。
轮番来袭的SARS大流行
新冠病毒感染的康复者血清,针对SARS1的中和活性大概跳水50倍; 针对WIV-1毒株的中和活性大概跳水100倍; 针对SHC014毒株的中和活性大概跳水300倍; 作为对比,Omicron与其他新冠分支之间的抗原距离,大概是新冠与SARS1之间抗原距离的三分之一。
其他基因序列、 组织嗜性, 因为组织嗜性差异带来的症状和疾病表型差异, 以及致病性——某些血清型非常MILD,而另外某些血清型则死亡率极高。
因此,我们最好建立起一个关于Omicron的全新概念——Omicron只不过是未来数十年间将会出现的众多血清型的先锋而已,之后将要冒头的血清型,其分化程度有可能更加夸张。
1957-1958年的H2N2大流行, 1968-1969年的H3N2大流行, 1977年的另外一种H1N1大流行, 以及2009年的H1N1/PDM09大流行等。
由原始株(及其子分支)引发的2019-2021年大流行, 以及由Omicron引发的2021年直到目前的第二轮大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