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朋友已经在社交网络上看到,曾上过《奇葩说》的辩手储殷,对杨笠脱口秀中“非常普通却又非常自信的男性”的“吐槽”、杨笠的“回应”、以及储殷对于杨笠“回应的回应”了。2020年9月15日,储殷在某音平台发布了一条58秒的视频,主题为“为什么男人普通还很自信?因为在你面前自信不需要很特别”,视频中称,“你以为你是骄傲的小公主,你看不上普通的男人,实际上,你不过就是被商业社会洗脑的韭菜”。图/微博@迷妹
同日,储殷连发数条回应杨笠的回应,其中还夹了一条对一个反击他的“吐槽”视频的人身攻击。从学历和经历上,看起来不是很普通,他手握教授、副院长、执行院长、国际关系研究员等多个名头,参加过《奇葩说》《我是演说家》等数个节目,可以说是有成绩和阅历的。然而他的这个视频,无论是从辩论的角度,还是吐槽的角度,都普通得令人只能摇头。为了回答这句话,我们需要把这句话先倒过来问:一个女性在男性面前自信,需要很特别吗?是的,她需要很特别。她不仅需要在自信这方面高人一等,而且还要建立足够的自我认同,因为她随时可能会接受来自男性的审视、批判、苛责与贬低,来让她觉得自己不那么特别。远的例子都不用举,岳云鹏堆着自己后脖颈的一堆肉,指着李斯丹妮的腿说“其实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跳舞,因为我近距离看你腿很粗哦”就是一个信手拈来的例子。在同样的语境下,一个男性在女性面前自信,也需要很特别。因为按照同样的标准,他也应该随时接受来自女性的审视、批判、苛责与贬低。当然了,一个人的自信和自尊,是不应该被以打压的方式来对待的。每个人都可以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来让自己更好地生活、工作、与他人相处。储殷的问题,在于他根本没有审清议题。杨笠这里提到的“一个男性非常普通,但他却非常自信”,其实是在说自负、自大,是在说一个人的无知:高估自己没有的实力。当一个人德不配位、眼高手低的时候,TA的自信就会给身边的人造成一种负担:明明TA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为什么TA能够如此自信地指哪儿打哪儿?就这样,储殷给自己预设了一个假想敌,然后向其发起了进攻。然而遗憾的是,他的所有论述,或者称之为“吐槽”,都是错误的论点,面向了错误的方向。即便我们不提化妆这件事其实暗含着对女性的社会压力,也不提“美”和“丑”到底该如何界定,以及是如何随着社会变化而发生改变的;单说化妆这件事,难道不就是女性为了让自己某个“普通”的部位好看一些,利用化妆工具来达成目的的行为吗?而且,很多男性也意识到自己的“普通”“不好看”了啊。上周我去租房,接待我的中介小哥,微信头像是光头,但在我面前却是乌黑浓密的头发,就是因为他知道秃顶会对自己的形象造成影响,所以夹了假发片啊储先生!线下活动见过杨笠本人的我表示,不化妆的杨笠,在我的审美体系里,也挺好看的。没有见过储殷本人,但是拍视频不洗头的他……(摇头)既然说到人身攻击,就顺便讨论下关于@二毛坨子 视频中涉及的一些事情。储殷在自己的微博中转发了这个回应视频,并称“我正眼看这个娘炮一眼都算我输了”,几个小时后,又说“小伙子,你这个视频过界了……涉嫌侮辱罪。你是学生,给你一天时间”,堪称大型双标现场。我认真地看了一下@二毛驼子 的视频,里面如果非要说有“侮辱”嫌疑的,大概就是中间那段“我化妆来掩盖我的丑,你吃药来掩盖你的软”。阳痿,即勃起功能障碍,归根结底是器官功能障碍,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器官没法完成它本该完成的工作。比如一个人消化不良,他就是消化功能障碍。因此,这件事绝对到不了“侮辱”的层面,你有见过在饭桌上说一个吃得很少的人消化不良,然后这个人暴跳如雷,说“你这是侮辱!侮辱!”的吗?那这则视频的问题可能是什么呢?比较可能的嫌疑是“造谣”。对的,因为@二毛驼子 毕竟没有拿到医院出具的正规检测报告,也不太可能对储殷的私生活了解得那么充分,因此他在网络上讲储殷有勃起功能障碍,的确是有造谣嫌疑的。但是,造谣指的是“通过各种渠道散布虚构事实”,因此从逻辑上,如果要论证这不是一个事实,是需要储老师前往正规医院的泌尿男科进行诊断的,他们有非常完整的评估问卷、检测方法和仪器能够判断这是否是个事实。
跑题了。刚才说到大型双标现场,现在我们要回头看看,储殷评价他人是“娘炮”这件事算不算侮辱。尽管在中国的现行法律中,对于侮辱、歧视的定义不是很清晰,但是看到储殷留学经历丰富,多次赴比利时、意大利、美国等地进行学术交流,那他应该清楚,在很多欧美国家中,不歧视任何的性别表达是明确写在法律当中的。我也不认为他有这样的胆量,敢在这些国家实名称他人为“娘炮”。当然了。娘炮挺好的,这是对性别二元划分的一种挑战与解构。好了,收住,再说下去就又跑题了。不一定啊,就像杨笠回应中说到的,我可以是富婆,我还可能是皇太后呢。一个人如何定义自己,是这个人自己的自由。不过,我建议不要总是把自己定义成正义的使者或是全知全能,会装得很累。那储先生在流量最大的某音平台发视频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上传比较快?字幕比较好加?不图名不图利只是想简单地做一个分享是吗?大家都在互联网这个大池子里,就不要装作自己连脚都没有泡到啦。想带储殷站在赌场门口做个统计,看看输光了才出来的,是男性多还是女性多。 今年4月苏宁金融研究院发布的《男性群体消费趋势研究报告》显示,男性更热衷超前消费。
最后,储殷说,看不上普通男人的女性,是小公主,是被洗脑的韭菜,会被收割流量。我非常不认同这个说法。我们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活在流量社会里,每个人都势必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有共鸣的领域来贡献自己的关注与消费。如果一个人,讲出一些人厌烦某个现象的心声,就要被认为是在“收割流量”,那我认为TA理所应当地获得这些流量。何况,讨论一个人的过度自信,绝非“洗脑”,而是“现象”,因为这是的的确确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现在很多“女权”言论之所以让一些男性感到“不适”,只是因为在舆论场中,男性此前不曾站在女性一直站在的位置上:一个被凝视、指点、评头论足的世界。在我们找到更好的对话方法、让更多的人明白“别人的选择干我什么闲事”之前,大家先一起感受一下这种世界的挤压与荒诞,是有助于一起爬出这个泥坑的。
张雨绮在《脱口秀大会》上的感叹
至于储殷,选择一个流量最大的短视频平台,上传了一个短于1分钟的视频(因为视频越短获得推荐可能越高,1分钟是个门槛),不清不楚地讲了一个四不像的“吐槽”,对象是一个有话题的女性的演出,还敢说自己是在谈“流量”和“韭菜”。到底什么是“流量”,什么又是“韭菜”,我想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在我看来,储殷的这个视频,关注的不是韭菜,而是柿子,是怎么捡软柿子捏,还要让他自己能从中分一杯捏出来的柿子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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