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 | 将自杀定为犯罪行为，是对本已饱受折磨的人施以惩戒

《柳叶刀》（The Lancet）最新发表的社论认为，自杀非罪化并不代表支持自杀，而是在推动转变：不再将自杀视为刑事司法体系的问题，而是将其转变为需要社会其他各界，尤其是卫生界积极应对的问题。为处于危机状态且报告存在自杀意念者提供的救治服务远未达到最佳水平，更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方法应该得到普及。识别文中二维码或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查阅原文。

为存在自杀意念的个体提供治疗与照护，而不是对其提起刑事诉讼（criminal process），看起来是非常符合人道主义精神且恰当的。然而，在20多个国家中，自杀和自杀未遂仍被视为是需要被惩戒的犯罪行为，自杀未遂者会被处以监禁和罚款，自杀死亡者的家人会面临经济处罚。法律层面持续反对自杀和自杀未遂在一定程度上基于两种颇具争议的观点，而我们需要对这些观点加以质问（interrogated）。

第一种观点认为，法律具有威慑力。但很难想象，饱受精神折磨的个体会在意法律的具体规定（finer points）。很难获得明确的证据证明法律具有威慑力。自杀死亡和自杀未遂往往被漏报或错误分类，而惩罚性法律规定（punitive law）实施过程的差异使得判定所依据的证据基础变得更加混乱。因此，很多研究呈现不同的结果。在一些国家，自杀未遂非罪化后，自杀率有所上升；有证据表明，在继续将自杀未遂定为犯罪的国家中，自杀率低于全球平均水平。然而，去年发表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将自杀定为犯罪与全国自杀率略有上升有关，特别是在女性中。

第二种错误观点认为，自杀和自杀未遂非罪化是在纵容自杀。但非罪化并不意味着赋予任何人结束或企图结束生命的权利。自杀非罪化并不代表支持自杀，而是在推动转变：不再将自杀视为刑事司法体系的问题，而是将其转变为需要社会其他各界，尤其是卫生界积极应对的问题。

显而易见的是，有罪化使人们在最需要帮助和治疗的时候不再寻求相应支持。惩罚性法律规定可能会导致这样一个糟糕的状况，在医院中逐渐恢复健康的自杀未遂患者一旦出院将面临起诉，也就是说，他们会因为没有杀死自己而受到惩罚。此类法律规定在个人层面和更广泛的社会层面宣扬对心理健康问题和精神疾病的污名化态度，并导致这种态度持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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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出改变之前，可能需要综合考虑公众观点、宗教观念、卫生保健专业人员的道德价值观，以及通常会涉及的颇具争议的政治观点。对于存在自杀意念和精神疾病的个体来说，不同国家在不同时期开始推行对待他们的开明策略，这一事实可以反映出这其中的错综复杂性：例如瑞典于1864年将自杀非罪化，芬兰是1910年，澳大利亚是1958年，英格兰和威尔士是1966年，爱尔兰是1993年，巴基斯坦是2022年。在军方领导人的授意下，约旦议会近期把在公共场所发生的自杀和自杀未遂定为犯罪。在失业率和贫困率居高不下且年轻群体失业和贫困（25岁以下人群中为46.1%）尤为明显的国家中，这种政策倒退无助于解决公共精神卫生服务严重短缺的问题。

据估计，在全球范围内，每年有70.3万人死于自杀，每有1例自杀死亡，就可能有20人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在许多国家和地区，这一情况日益严峻。例如，在美国，2011年至2021年间，报告重度悲伤和自杀情绪的少女人数增加了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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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自杀死亡者或自杀未遂者都存在可诊断的精神疾病，主要包括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和酒精相关障碍。在患者获取卫生服务时，为患者提供有效的治疗应该是卫生专业人员的首要目标。此外，还需要实施和资助预防项目，包括控制有毒物质和药物、处理家用燃气和汽车尾气排出的有害物质、限制枪支的获取、设置可阻止从高处跳下的障碍物，以及确保媒体进行负责任的报道。后者需要限制或控制社交媒体平台，因为很多人认为社交媒体平台与青少年自杀和自伤增加有关。

为处于危机状态且报告存在自杀意念者提供的救治服务远未达到最佳水平，即使在已废止禁止自杀和自杀未遂法律的国家中也是如此。在最初由执法机关实施的基于风险的法律法规的限定下，因精神疾病而饱受折磨的患者往往持续被剥夺自由；而以上这些法律措施对缓解他们的痛苦和折磨的作用不大。更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方法应该得到普及。END

参考资料

For more on the evidence around criminalisation as a deterrant see BMC Psychiatry 2022; 22: 424; Psychol Rep 2002; 91: 898; and BMJ Open 2022; 12: e049425

For more on sadness in US teenagers see

https://www.cdc.gov/media/releases/2023/p0213-yrbs.html#:~:text=Youth%20mental%20health%20has%20continued,60%25%20from%20a%20decade%20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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