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新潮的碰撞：天安千树网红争议背后的数字

天安千树一期 ©朱清言

距21年12月天安千树一期正式开业以来已有一月有余，其独特、魔幻的古巴比伦退台式建筑造型和鬼才建筑设计师Thomas Heatherwick的名声加持，引起了市民极大的好奇与关注，期间也争议一直不断。有人吐槽鬼才的设计不符合中国人审美，像坟丘；有人因不分日夜的无人机拍摄扰民而投诉；也有人吐槽这是照搬纽约小岛的设计：天安千树的花盆元素与21年5月正式开放的哈德逊河小岛项目几乎如出一辙。

退台式露台 ©StudioSZ Photo

左：天安千树一期 ©StudioSZ Photo，右：小岛© Timothy Schenck

Thomas Heatherwick

关于其作品相似的问题已不是第一次被讨论了，Heatherwick在21年竣工的首个纽约住宅项目——灯笼屋，乍一看真的很像其前几年在南非开普敦的当代艺术博物馆改造项目——Zeitz MOCAA。

左：灯笼屋 ©Colin Miller，右：Zeitz MOCAA ©Iwan Baan

以人为本：1000根柱、1000棵树，21吨二氧化碳、2000人

Thomas Heatherwick与吴若兰Caroline Wilson（右）连线

英国驻华大使吴若兰Caroline Wilson在去年11月6日曾和Thomas Heatherwick有过一次线上对谈，吴若兰问到天安千树背后的设计概念及对附近居民乃至上海所带来的深远意义时，Heatherwick提到，项目作为该片区的中心，将以人为本作为核心理念，使用1000根柱状设计，从地下停车场贯穿到各个空间。这些空间可以变成幼儿园、画廊、剧院、工作空间、休闲区域或餐厅。环境心理学家蕾切尔和史蒂芬·卡普兰夫妇（Rachel and Stephen Kaplan），在80年代提出了“注意力恢复理论”（Attention Restoration Theory, ART），研究显示如果人每隔一两个小时，看一次自然景观保持40秒，一定程度上能帮助恢复一个人的注意力。自然环境对人的精神疲劳恢复有明显的效果。于是事务所想把自然融入设计里，将项目做成公园的一部分。考虑到重量因素，树木需要大量土壤和水分。所以，最好是将它直接连到地基部分，就是柱子顶部。让柱子变身花盆，于是就有了1000棵树。这就是天安千树的灵感来源。事务所采用了中国松树和一些落叶树种，树木移栽后，建筑的不同部分有着不同的物种和环境质量，将和建筑形成不同的微气候。当树木全部成熟时，每年可从空气中吸收21吨二氧化碳，为2000人提供氧气。

遗产建筑保护：4栋百年保护建筑

场地原貌，来源：Heatherwick Studio

苏州河沿岸是近代民族工业的发源地。2001年，天安千树的开发商香港天安集团与上海普陀区签订了土地出让合同，2004年有关部门明确地块上的福新面粉厂旧址和阜丰机器面粉厂旧址属于上海市第三批优秀历史建筑，后来它们还被列入2018年1月27日发布的第一批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这意味着，地块里的老建筑不能拆除、还要进行修旧更新，新建筑必须给老建筑退让出空间。开发企业承担了老建筑的产权和修缮维护责任。

南北向、四层高的阜丰机器面粉厂厂房，建于1898年，是中国民族资本开办的第一家机器面粉厂。占地面积227.1平方米，建筑面积1045.92平方米，砖木结构，外墙是清水青砖、红砖相间，底层拱券门。未来规划引入高档餐饮企业，在每个楼层打造风格鲜明的美食品类。

整修后的阜丰机器面粉厂厂房，来源：上海普陀区

阜丰机器面粉厂办公楼建于1899年，是一幢带巴洛克装饰的砖木结构二层楼房，占地面积641.6平方米，建筑面积1241.39平方米，未来将被新建成的天安千树二期（东区）建筑围合在内成为中心，今后定位可能是展示场馆，用于举办艺术展览、品牌新品发布等活动。

阜丰机器面粉厂办公楼，来源：上海普陀区

临近苏州河岸的还有两栋“小而美”的砖木小楼，是原福新厂的小包装面粉仓库和耳房。紧贴苏州河边的福新面粉厂的二层小楼，未来设想作为游艇码头的售票候船区，并设置展厅，展示面粉厂的发展历史和蜕变过程；它南侧保留的是福新面粉厂小包装面粉仓库，建于1913年，砖木结构三层楼，清水红砖外墙，占地面积346.2平方米，建筑面积1112.38平方米。计划架设连廊与二期商业体连成一体，作为商业用途。

西区东区总平面图 （紫色区为保留建筑），技术指标信息来源：天安千树

一期、二期业态 ©天安千树

高昂的造价：16位艺术家，800万元的按钮，6000万元养护费

天安千树的造价也十分高昂。首先，设计团队邀请了许多国际上的知名艺术家，如葡萄牙艺术家 Vhils、法国艺术家 Dezio、美国视觉艺术家 Jayson Atienza、巴日混血艺术家 Titi Freak（Hamilton Yokota）、中国艺术家 DALeast等16位艺术家，通过其各不相同的艺术风格，共同绘制了千树一期面向莫干山路的南立面“艺术巨幕墙”，以致敬莫干山路的涂鸦传统。

参与艺术家

千树一期南立面 ©朱清言

面向苏州河一侧矗立着一处特别的老钟楼塔，圆形钟塔的标志性形态、锈红色的外观，在深灰色的建筑背景凸显下尤为醒目。塔楼实际是百年荣氏阜丰面粉厂老钟楼塔设计元素的保留创新，设计师将其改造成了一个实用与美学兼具的观光电梯。游客透过观光梯可将苏州河与周边美景尽收眼底。Thomas Heatherwick本人还特别设计了艺术电梯的按钮，6层电梯按钮总价值达800万元。

老钟楼塔 ©StudioSZ Photo

Photo: Brandon McGhee

走进商场，数百根清水混凝土立柱如巨根般从空中悬垂直下扎进土地。这些立柱内预埋了给水管、雨水排水管，内含雨量、土壤水分传感器，浇洒量可根据土壤湿度自动调节，实现智能灌溉。据报道称，商场每年仅植物的养护费用就高达6000万元。

Photos: Brandon McGhee

打破束缚、有争议，未尝就是坏事

就像Heatherwick本人所说，“我的工作并不能创造生活，但可以创造载体、工具，我希望能成为一些场景的发起人。我们已经习惯了密封在传统办公楼里的空调空间内，与室外环境、微风和温度没有任何接触。未来的设计，会更多把室内和室外连通在一起。我们将创造更人性化的地方，打破传统的被束缚模式，让人们不再像被关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

小编认为，有争议未尝就是一件坏事。仅在21年12月，上海就有7座商场开业，相对于建设一处平平无奇、不引起波澜的商业建筑，天安千树已成为苏州河畔一处新地标，为苏州河畔景观增添了现代、新潮的一笔。争议的建筑能让市民更多关注到苏州河畔历史、老旧建筑保护与商业开发结合、城市更新等，也是一件好事。

天安千树一期夜景 ©朱清言

无人机拍摄千树一期 ©StudioSZ Photo

信息参考：

上观新闻、Heatherwick Studio、英国驻华大使对话天安千树设计师、文汇报、高参88，项目视频拍摄：StudioSZ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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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千树网红争议背后的数字，今天您「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