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米：用20年，治愈了2000万现代人的孤独 | 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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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60岁了，是的，你们现在看到的幾米 ，已经60岁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幾米 先生原本耷拉着的肩膀微微向前一耸，嘴角挪动，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声音很轻缓，带着典型台湾腔的温柔。
笑容只停顿了片刻，看着台下上千名观众，毫无征兆地，幾米 的眼眶突然一红。用手捂住嘴巴，背过身调整了几秒后，声音已染上了哭腔，眼泪随即流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陪伴我，我本来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 幾米在2018上海书展和读者交流
过去20年，这位台湾绘本作家的作品，风靡了全球华人圈，在很多人的青春年少里留下过痕迹。《向左走，向右走》，《月亮忘记了》，《地下铁》，《幸运儿》……
时隔13年后，幾米再次从台湾来到大陆，带着他的新作《不爱读书不是你的错》，和读者交流见面。
他极为感性，在上海停留2天不到，共哭了3次。此时已是第二次。
第一次哭是在读者见面会的头天晚上，幾米接受十点人物志的采访过程中，聊到他的癌症与创作伊始。
1995年，幾米37岁，女儿刚出生不久，他从奥美广告公司辞职，希望成为像朱德庸一样的人，计划在插画行业大干一番事业。突然一天，一纸写着“急性骨髓性白血病”的医院诊断书，放到了他的面前。
复杂的心绪从那时便开始生根。“我变得非常敏感，甚至没有了主见。”幾米回忆，那时候的他，看到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过，看到一片夕阳下沉，都会掉眼泪。他很害怕，今天闭上眼明天就再也看不到这些。
癌症治疗的过程极为痛苦，做脊椎穿刺的时候，虽然打了五六针麻药，但当有一根中指长的细针插进脊椎时，幾米仍痛得晕了过去。化疗经过了漫长的5个月，呼吸系统被破坏，打个喷嚏，墙壁上都是血。
▲ 幾米漫画作品
彼时的幾米已没有工作，由于治疗的费用昂贵，病情稍微稳定一些后，他收到了出版社朋友的插画邀约。
幾米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人生的尾端了，有个机会也许可以出本书，作为给女儿的留恋和自己活过的凭证。
生病前，一天可以画5张图，但生病后，5天只能画一张图。没有人陪伴，身体太过于虚弱，每天幾米 都强撑着精神坐在窗前，一笔一笔地画。
“我知道自己太慢了，时常强迫自己要快一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没有时间了。”
40岁那年，幾米的第一本绘本《森林里的秘密》诞生。绘本中，他极力描绘梦境的美好，却依然难以掩饰心底的恐惧与忧伤。
病情趋于稳定后，他开始创作更多的绘本作品。
幾米曾认为，自己像一个脸色苍白、冷血无情的驯兽师，挥舞着皮鞭，日夜鞭打训练他画里的“小人”，期待他们表现出众，可以早日将他们推上表演的舞台，获取掌声，为他赚钱。
他在自己的散文《我和我的“小人”》里写道：“我未必觉得必须对他们付出任何关爱。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直到至今难忘的一次经历发生。
▲ 幾米漫画作品
离开医院四五年后，幾米受台北一家医院邀请，去病房看望和他相同病的病人。当时的幾米觉得，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自己可以很OK的去朗读他的故事。
他走进冰冷的电梯，看着电梯间的数字提示在一层层上升，看着旁边戴着口罩的病人，所有关于疾病的“恐怖回忆”，一卷卷袭来。
“我看见一只鱼，一只对我微笑的鱼。”当他翻开《微笑的鱼》第一页，开始朗读时，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
幾米已经忘记那天怎么收场，他只是终于察觉到，经过那么多年，他并没有遗忘癌细胞在身体里存留和滋长的滋味，只是选择了忽略。他才发现，画里的这些“小人”早已成为了他，他也早已成为了“他们”。
幾米此行上海的第三次哭，是在读者分享会后的签售会。
在上海钟书阁，等候幾米签书的队伍排了百米长。连续3个小时的签售，几乎每个读者看到幾米 ，都要和他说一句：“谢谢你的书陪伴我。”“我从小看你的书长大。”……幾米再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哭了起来。
幾米觉得，这20年来，如果不是读者的喜爱一直在拉扯着坠入黑暗和绝望的他，如果不是发现他的创作可以带给别人一些力量，他或许早已放弃了。
签售结束，幾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您现在最想做什么呢？”十点人物志问他。
幾米小小的抱怨了一句。“我好饿哦，我想吃饭。”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想给自己一点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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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幾米的口述：
01
爱好
我从小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甚至非常自卑的小孩，成绩还不错，但是也没有特别好。
小时候跟所有的朋友一样，很喜欢在课本的四周画图。但在我们那个年代，画画并不会被家长有很多鼓励，只是觉得你喜欢画图而已，也没有特别的去拜师学艺，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完了小学、中学。
我是一个非常快乐的小孩，也是一个非常迷糊的小孩，虽然每天去学校，但我并没有概念未来要上什么大学，要念什么科系，会有个什么前途。
高三时，有位同学因为想改考美术系转到我们班，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美术系可以考，我就赶快问他念美术系要考什么，他回答：素描、水彩、书法和国画。
于是我回去跟我爸爸说：“我要考美术系”，迷迷糊糊去一个大师家学了3个月素描，等到联考报榜的时候，我竟然意外考得很好，阴差阳错就上了当时台北的第二文化大学。
▲ 幾米漫画作品
进了大学之后，才是我自卑的开始，因为所有的同学都已经画图很久了，他们对艺术和绘画保持着非常高的热忱，但我是最后三个月恶补出来的。
我跟同学的落差实在太大了，我都不敢专门去做艺术的类型，仅仅在设计组。
但还好，我设计组表现的也不错，大学毕业后，我理所当然进了广告公司，在奥美工作了12年，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职员做到了创意指导。
刚离开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不会画画，因为大学没有真正的下工夫，上班之后发现，拍广告要做很多的事，我就在想，如果可以用插画来表现广告，是不是可以省很多事情。
于是，我开始练习插画。
油画是有人教的，国画是有人教的，书法是有人教的，唯独插画没有人在教，那要怎么学习呢？我就疯狂的去看报章、杂志。
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带着笔记本，在笔记本上练习线条、感觉，慢慢我就画了很多的作品。
有了一些作品后，我就忍不住想跟别人分享。
我有一个非常善良却冲动的朋友，当我想在报纸上发表作品时，他要了我的绘本，然后去了台北历史很悠久的皇冠出版社找美编说：“我有一位朋友非常喜欢画图，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正因为这样，我才踏入了插画界，有机会去画一些流行作家作品里的插图。
▲幾米
从此以后，我每天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回家就开始画画，之后，越来越多报纸、杂志来找我，逐渐我的副业就超过了正业。
在广告公司待久了，我不免有了职业倦怠，变得不喜欢和客户周旋，对很多人的意见没有耐心，也没有能力去跟他们解释。
“我做这个广告画一个小孩是代表纯真”“画一个月亮代表梦想”“画棵树代表春天到了”。这让我很痛苦，我只是单纯想画它，我就在想，我可不可以当一个纯粹的插画家。
这时，我已经工作了12年，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个可以使唤的小朋友，不错的薪水。
我舍不得这样的工作，但内心又很焦虑，觉得广告公司的案子，比如这个案子有3000万，5000万的预算，但作品出来以后都是客户的、创意总监的，我只能在其中占一部分。
我很想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一个小小的，但是全部都是我的作品。
02
血癌
就在我犹豫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一个冬天的雨夜，我带着沮丧的心情来到朋友介绍的算命摊，想算事业。女相师撒了几粒米，算了之后第一句话是：“你不用寄人篱下了，你即将平步青云，独当一面，你的事业可以做得非常久。”
我听完非常高兴，满意地离开那个算命摊。第二年领完年终奖后就辞职了。当时我的偶像是朱德庸先生，因为朱先生每天都在报纸上连载，我就是想过那样的生活。
▲ 幾米漫画作品
辞职之后我去欧洲玩了一趟，等待算命大师说的「平步青云的 1995 年」。
好不容易这一年到了，在春节后的一个星期，有一天早上起来，我发现右大腿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痛，附近的医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痛了两天后，腿就失去了知觉，必须抱着腿慢慢走。神奇的是，四五天后却又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但到了下个星期又继续疼痛。
从小医院到大医院，都找不出原因，直到 5 月的某一天，我几乎要晕倒在路上，脸色惨白。到医院挂急诊，抽血出来异常，医生说要住院，等到第二天醒来，第一项检查就是脊椎穿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脊椎穿刺。
坐着轮椅滑到了医院脊椎穿刺室的门口，看到一个脸色同样苍白的少女，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得了癌症吗？”我心里想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我被推进去后才知道非常痛苦，虽然打了五六针的麻药，但当很粗的管子穿进去时，我还是痛得昏过去了。等到我再醒来时，医生站在我面前说：“我们化验了你的脊椎，在里面发现了很不好的东西。”
有少女的提醒，再加上看了很多琼瑶的小说，主角都要得癌症，我就直接问医生：“我是不是得了癌症？”医生说：“对！”
我得了血癌，就在我以为本可以“平步青云”的1995年。
我很勇敢吗？我没有，我甚至没有了主见，不知道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 幾米漫画作品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哭，再过几年就是母亲节了，让我去和妈妈说：“妈妈，我得了癌症。”这件事情真的说不出口。
我的家人跟医生开会，决定立刻做治疗。开始是最可怕的化学治疗，整个过程不断反复，做完一个疗程就必须等到白血球上升，然后第二次去做疗程。
那时候我非常敏感，看到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过去，就会掉眼泪，看到一片夕阳下沉，也会掉眼泪，因为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 正在创作中的幾米
所谓的“ 1995 年平步青云”，原来是这样，在医院里躺平，像皇帝般被所有人侍奉；而“独当一面”，莫不是说，我只能独自承受这个痛苦，没有人可以帮我分担。
化学治疗从 5 月一直做到 10 月，当时我并不是勇敢的抗癌居士，想的是如何用医院里面的设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太痛苦了。
我跟医生说，我一定要出院，于是在做完整个西医疗程后就离开了医院。离开的前一天，我打了一个喷嚏，整个墙壁都是血，可我不敢和医生讲，因为自从做了化疗以后，呼吸系统都被破坏了，无法修复。
离开医院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因为我怕死，我连看到医院的大楼都会发抖。就这样，在一年年的恐惧中，我活了下来。
那时，我没有职业，没有收入，又要吃很贵的中药，我成了一个穷光蛋。
03
分享
时间慢慢过去，有报社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回去画插画。
之前，我可以一天画5张，但生病后，我只能5天画一张；生病前，我的图像是欢乐的，充满了热情和挑衅，生病后，我的图象整个变了。
《森林里的秘密》那本书就是在这种情景下完成的，我的作品人物变的渺小，我的画面苍白，我的整个感觉就是非常哀伤的。
没想到这样的画风却引起了很多报业和读者的喜欢。
▲ 幾米漫画作品
有一天，一个出版社问我愿不愿把这些作品集结成一本书，这是我从未想过的，我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作者，因为在我心中，作者是非常崇高神圣的，以我的浅薄和无知，没有资格和能力做一本书。
很多年轻朋友做书，是因为他们才华洋溢，想要画出最温暖的图给大家看，而我不是，我是因为希望把这些书收集起来，陪伴女儿长大。
所以我是用一个非常悲伤的开始来做创作的。
我不知道怎么办，又没有希望，每天坐在窗台，不知道怎么做一本书。
当真的准备把这些小小的图片收集起来做一本书时，我发现原来我有很多话要说，我在死亡之海中找到了一个浮板。
于是，我每天坐下来一笔一画地画，画到后来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重症患者，是一个一旦被感冒传染可能要告别人世的人。
我画了第一本书《森林里的秘密》：“星期三的下午风在吹，白色的窗帘轻轻地飘了起来”。
我从这样的开始去画这样一个故事，那已经是二十年前了，那一年，我已经 40 岁了，现在我 60 岁。
很多人说幾米 40 岁才开始，那我还有 10 年、20 年可以等，事实上，即便到 50 岁他们也不会去创作。所以，如果你有想要做的事情，那就从现在开始，不管是否会成功。
我不一样，我当时的状况是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我必须去做这件事情，而且我无惧，因为我一无所有。
▲ 幾米漫画作品
其实，我很怕读者误会幾米是一个非常具有十足童心、无邪、浪漫、易感的人，其实我不是，我是一个非常现实感的人。
之后，我慢慢写下这个故事：“我看见一只鱼，一只对我微笑的鱼，不管白天夜晚，每当我经过时，她总是摇摇摆摆地游向我。”
我不知道这些句子在遥远的地方能感动谁，我只是在垂死边缘开始了这第一本、第二本的创作，还得到了大家的喜欢，甚至陪伴大家长大。
7月份在香港书展的时候，有个读者举手问说幾米 ，如果你没有生这场病，你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对的，如果没有生这场病，我不会这么易感，我没有那么的话想要说，如果不是到了那种绝境，我可以去做很多事情，我不会专注在我的创作上。
所以，人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当你身处绝境，但有机会可以站起来时，就想想一个叫幾米的。
做完这两本书后，我相信自己可以创作了，但当时的市场是没有成人绘本的，大人看的书都是文字的，没有图像，小朋友才看绘本。
我为什么想做大人绘本？
第一个原因是我不知道能跟小朋友说什么，在那么哀伤的时候，我只想画我想要画的东西，跟大人分享我的故事。
为了让大人看到，我把书的尺寸缩小，把页书加大。让这些大人在翻阅张大春时可以看到旁边的幾米；在翻阅张曼娟时可以看到旁边的幾米；在翻阅三毛时可以看到旁边的幾米。我用了这样的策略，有时候确实需要这一点创新，才能让更多人看到。
▲ 幾米漫画作品
第三本书《向左走，向右走》才是真正的成人绘本，后来被拍成电影和连续剧，也让更多的人认识了幾米，接受幾米。之后我继续创作，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我有非常多的故事，非常多的话想要说，所以就有了《月亮忘记了》《地下铁》……一本本画到现在。
书有非常神奇的力量，因为它跟所有的类型都不一样，它可以由你掌控它的节奏，它可以由你带它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你可以坐在窗边，你可以站在任何一个场合，你可以在任何地方翻阅书，而且它不需要充电，它也不用担心可不可以上网。
04
生活
像我这样的作者，一天的日常其实很无聊，大家千万不要对像画家、诗人这种类型的创作者有过多的浪漫想法，我的生活是非常无聊、枯燥、孤单、寂寞、无趣的。
特别是夏天，我可能5点眼睛就睁了，然后东西收一收，把该做的事弄完之后，我就会背着我的背包去我的工作室。
我从早上有时候是6点，有时候是7点，有时候是8点，就开始工作，一直到中午吃个饭。
最近体力比较差，需要睡个午觉，起来精神涣散，就稍微玩一下电动玩具，然后继续创作。大概做到5、6点，如果兴致很高能做到7、8点，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工作，我才可能有这么多的作品被大家看到。
▲ 幾米
所以它绝对不是心情不好，那我去海边好了，喝杯冰的红茶，歇一歇这个就有人干了，没有这回事。我也不可能说我带着笔记本，走到上海的街上，我看到梧桐树这么美就坐下来画画，当然是可能的，它并不构成故事。
很多人问我灵感从哪里来？答案是：我的灵感来源于生活。
每个人都有生活，也都会有灵感，只是平时不太用得上它们。但我是一个作者，一点点小小的想法，都会把它画下来，而且要形成习惯，因为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纪律。
所有工作需要下的功夫都是一样的，作家或者画家也不例外，必须付出非常非常多，但是你也同时承受寂寞，其实别人也是一样，在这里没有诉说的对象，你没有答案，就只能闷着头去做。
这二十年来，我常常低头画图，然后一抬头就有人说十年了，我继续画，又一抬头有人说二十年了，我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
05
创作
谈一下创作，我相信很多年轻的朋友心里都有这种欲望：“我可不可以做一些事情。”
很多家长让小朋友去学画，等到他们大一点就说“不要浪费时间画画了”；小时候允许看一些绘本，大一点就说“不要浪费时间看这些课外书”。
要知道毕加索的一张画都可以卖几十亿呢！如果在年轻的时候有绘画的梦想，那就马上去做，因为长大后，我们就不会做了。
但我觉得很多妈妈跟爸爸小时候都让小朋友学画画，但等到小朋友再大一点的时候说不要再浪费时间画画了。小时候都让他去看绘本，不要再浪费时间看这些课外书了。
▲ 幾米在签售
分享创作需要的三个条件：
你一定要有基本的才华，要有点自知。比如你要当歌手，一定要有很好的声音，对音乐有热情；要打篮球，一定要长得高，弹性好。这些基本的东西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你要专注。要一直做同样一件事情，做到超越它
第三，你要持续。
专注和持续非常困难，我认识很多同样做创作的朋友，很有才华，却不够专注某一项东西，所以不能把最强的一面呈现出来；很多人可能有冲劲，但没有持续力，就会满满失去创作的原动力。
我认为创作很像漩涡，必须很熟悉漩涡的旋律，才可以在里面绕着它，一旦脱离太久，再回来就非常难。
如果有梦想，有欲望，那就要去试试，去闯闯，因为你不去做，会后悔的。
▲ 幾米给十点读者的留言
留言有奖
看完幾米的故事，你有什么想分享的吗？
在你的成长过程中，幾米的作品曾陪伴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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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米新书《不爱读书不是你的错》1本 5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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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米周边胶带1卷 5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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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选中的小伙伴，小志会在留言区通知，24小时内未回复地址和联系方式，名额另换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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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时光》《午夜阳光》《当爱在靠近》
-作者-
蒋苡芯，反实证主义拥护者，严肃文学追随者。本文由十点人物志（ID:sdrenwu）原创，记录每一个值得被记录的人，转载请在后台回复“转载”。
-主播-
林静，中文系毕业的电台主持人。愿多年后，故事不再伤人，阳光依旧温暖，你如此迷人。让我的声音和别人的故事陪你每一个不眠的深夜。微信公众号：晚听经典、静听林静。新浪微博@DJ林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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