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碧城》⑨ | 真正见过世面的人，大多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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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 江徐

今天我们继续共读《吕碧城：我到人间只此回》。昨天我们了解到的是：吕碧城各地出游、以及皈依佛门的有关内容。从这一阶段开始，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对事业怀着雄心壮志，识得尘世浮华，转而向天地自然寻求栖息。

为了提升自我，追求内心归宿，吕碧城准备出国游学。在大洋彼岸，她又将收获何种人生？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吧。

留学哥伦比亚大学

1920年的秋天，吕碧城踏上前往美国的旅途。

到了纽约，吕碧城凭借个人魅力很快进入美国上流社会，结识了大量政要、富商、明星、名媛。

在美国社会，舞会与晚宴是结交人脉的重要方式。在当地的名流圈子混熟之后，吕碧城经常收到晚宴与舞会的邀请。

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她出手大方，学识渊博，衣着时尚，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就像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

吕碧城自己拥有丰富的资产，但她结识朋友从不以金钱财富作为衡量，真诚踏实才是她的交友准则。

有一次，在舞会上认识一位叫汤姆的小伙子，他实诚地告诉吕碧城自己只是一名工人，吕碧城同样让他知道，自己交友并不在意对方贫贱富贵。两人坦诚相见，又聊得来，很快成为好友，于是经常一起喝酒、跳舞。

之后的一天，汤姆像往常那样邀请吕碧城参加舞会，吕碧城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约，这次不能跟他一起。当汤姆得知约吕碧城的是一位银行经理，以为她到底看不起自己，从此从吕碧城身边消失。

▲ 吕碧城在哥伦比亚大学

吕碧城为这件事深感愧疚，后来竟与那位银行经理绝交。

你不知道在何地遇见谁，也不会知道在何时与之蹉跎，人来人往，大多是过客，陪伴彼此一程。

吕碧城去往美国，除了游玩、交友，更重要的目的是求学。作为哥伦比亚大学的旁听生，吕碧城主修英语与绘画。她常常背着画板去到海边，画那些在沙滩上奔跑的孩童，或者一个人看落日，借助画笔将变幻光影捕捉下来。

与此同时，她还担任上海《时报》驻美国的特约记者。美国的语言环境让吕碧城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她利用闲暇时间翻译了《美利坚建国史纲》，之后由大东书局出版，畅销一时。

1922年4月，吕碧城结束了为期两年的留学生活。虽然只有短短两年，但是为她打开了一扇多姿多彩的世界之窗，也为后来的再次出国埋下了伏笔。

不与日本人交朋友

年近四十岁的吕碧城依然单身，平日在呼朋引伴、歌舞欢畅中暂且可以驱使孤单。可是当她置身异国他乡，尤其突然病倒时，举目无亲的孤寂之感就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医生检查之后，告诉她并无大碍，只需服药调理一番。吕碧城却做出了非常怪异的举止，她告诉医生，自己从不吃药，之所以打电话叫医生，是让医生诊断一下，假如自己生了大病，难以医治，她就要准备请律师立遗嘱。

从小到大遭受的各种坎坷，让吕碧城看透了人事无常。所以，她能够以豁达心态对待生死，过往不恋，来者不拒。

所幸没过多久，她的病慢慢痊愈。

哪怕踽踽独行，哪怕孤独无依，在择偶与交友上，吕碧城始终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从不将就，也不向现实妥协。

回国途中，轮船在日本横滨中转。吕碧城在同船女生们的相劝之下，也下船走进闹热的街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向她靠近，用带着日本口音的英语与她搭讪。吕碧城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接着，对方热情地向吕碧城介绍日本街道和文化。他看起来虽然一表人才，吕碧城却莫名感到烦躁。

当吕碧城向男子告别时，他递上自己的名片，并说希望多多联系。还是出于礼貌，吕碧城只能接过名片。但是她一上船，就将它丢进大海，并且喃喃自语：“沉者自沉，浮者自浮，余某某，不友其仇。”

关于交友，孔子劝告自己的学生：“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 孔子

吕碧城虽然喜欢广交朋友，却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除了真诚踏实，“不友其仇”是她另一条交友准则。自1894年以来，日本多次侵略中国，甲午战争之后多次逼迫中国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在强烈的民族自尊下，吕碧城对日本人抱有抗拒心理，遑论交友。

让人觉得意味深长的是，两年后的一天夜里，吕碧城做了一则梦。在梦里，门房递给她一张名片，正是之前在日本街头邂逅的青年递给她的那一张。之后，门房又递给她一只箱子，告诉她这是名片主人送给她的。

她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都是颜料、绘笔之类的绘画工具。这个时候，吕碧城的母亲走过来，破口大骂，指责她和日本人交往。这件事让家族亲友对她十分鄙视。

一个人有怎样的生活，就有怎样的梦。梦是潜意识的反映。在吕碧城内心深处，她一直都因为民族情感而抵触日本人。

就像很多年后，她对朋友说过一句话：“这些年浪迹天涯，朋友遍及各国，唯独东邻日本没有一个朋友。”

这是吕碧城做交友的原则，也是她做人的底线。

漫游欧洲，集结出书

1926年秋天，吕碧城开始了第二次海外之旅。这一次，她将走得更远，寻访更多的异国风光与文明古迹。

此次出游，正逢中秋。随着游轮漂浮在海上的吕碧城遥望明月，思念着渐行渐远的亲人，不禁涌起一股写诗的冲动：

不许微云滓太空，万流澎湃拥蟾宫。

人天精契分明证，碧海青天又一逢。

后来，这首《两度太平洋皆逢中秋》，成为写中秋佳节的名篇。

从旧金山的红树林，到洛杉矶的好莱坞，从世界七大奇景之一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到文艺之都巴黎，从日内瓦湖畔的蒙特勒小镇，到欧洲文艺复兴发祥地佛罗伦萨，从古罗马斗兽场，到古城庞贝，再到音乐之都维亚纳……吕碧城几进行了一趟环球旅行。

后来，吕碧城又辗转去了瑞士的蒙特勒小镇。她选择在那里休养生息，平日沿湖漫步，既可欣赏那里的田园风光，也可寻访海明威、卓别林在此居住过的历史痕迹。

▲ 瑞士的蒙特勒小镇

与此同时，吕碧城还在这里整理一年多来的旅行笔记。这次欧美之旅，吕碧城将自己在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感写成一本书，取名为《欧美漫游录》，先后连载于国内杂志，优美的文笔，加上翔实的笔记，使之在推出后大受欢迎。

这本书还有一个名字，又叫《鸿雪因缘》。不知道自小喜爱古典诗词的吕碧城在取此名时，是否想起苏轼的名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人的一生南来北往，就像飞鸿一样，一会儿飞到东，一会儿飞到西，它在哪个地方驻足，留下痕迹，都是偶然，从无定数。

人的旅程同样如此，吕碧城识破了这一点。

在日内瓦期间，她参加了世界动物保护委员会，并且开始断荤，决定创办中国保护动物会，由此成为中国第一位动物保护主义者。

当吕碧城徜徉于日内瓦的异国风情、被当地“百花会”的盛景吸引时，从国内传来令人不愉快的声音：她的词稿被人剽窃了。

欧洲漫游期间，某份报刊未经吕碧城允许就刊登她的作品。随后，有人将其作品进行删改，然后换上自己的名字，甚至有些报纸伪造报社与吕碧城的通信发表在自家报纸上，以此蹭热点，提高销量。

这种事情虽然令她愤慨，但是人在国外，因而无法处理。到了后来，她对尘俗中这些名利纷扰看淡了许多，也就将之淡忘。

结语

今天，我们了解到的是吕碧城两度出国游学的经历。她先在哥伦比亚留学深造，之后漫游欧洲，并将游记集结成书《欧美漫游录》。一时之间，她的文字因为过于畅销而被人蹭热点、剽窃文字。尘世纷扰，忧喜参半。

在这之后，也就是人生最后阶段，吕碧城又有哪些创举？她个人的生活方式又将发生怎样的改变？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共读吧。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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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鹏新《春景》

-领读-

江徐，80后女子，十点读书签约作者。煮字疗饥，借笔画心。已出版书籍《李清照：酒意诗情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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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十点签约主播。每天晚上九点，一段声音，一首音乐陪你说晚安！新浪微博@用心兔子 公众号：我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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