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同堂》② |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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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卓越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老舍的作品《四世同堂》。昨天我们读到了日军侵占北平后，小羊圈胡同的诸多变故，那么在这之后，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让我们一起回到小羊圈胡同，看看今天的故事吧。
一场秋风
战争一旦打响，小羊圈就变得闭塞起来，全靠不知哪儿传来的消息探知外面的世界，比如东北的义勇军又行动了、青岛我军打退了敌军等等。
在这些消息里，有一个消息最让小羊圈激动又痛惜：听说一个青年司机把一车三十多个日本兵摔死了！那人就是钱家老二！
李四爷嘱托大家千万别让钱先生知道了消息，没想到小崔嘴快，已经告诉了尤桐芳。因为尤桐芳是苦命出身，对小崔这样的人态度也好，所以小崔愿意多和她说上几句。
这一说不要紧，尤桐芳告诉了高第，招弟偷听了以后又告诉了冠晓荷。
这么一个消息像个面团在冠家的饭盆里揉了个遍，传闻倒成了实心的了。
大赤包教冠晓荷赶快去举报钱先生，可是冠晓荷很犹豫，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胆子很小，害怕遭到钱家的报应。
大赤包急了：“真也罢、假也罢，你报上去，显得我们心诚啊！”两个人的谈话又被高第偷听到了，她决定给钱先生通风报信。
夜里，高第踩着院子里的槐树，翻过墙，恰巧碰到钱先生听到声响出来看。
“钱伯伯，你得走！听说仲石摔死了一车日本兵！”高第很焦急地说道。
钱先生面露疑惑：“那仲石呢？”
高第咬咬牙：“他也一起死了。”
钱先生慢慢低下头，高第看不清他的眼睛，忽然钱先生抬起头，看着要哭但却没有。
钱先生的鼻子耸了耸，他倒了半杯酒仰头喝下去，声音从细不可闻变得响亮起来：“死得好，死得好啊！”
钱先生接着说：“我不走，这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坟墓。”
钱老人把高第送出门，站在院门口想了半天，便匆匆跑去祁家叫来了瑞宣。
老人见到瑞宣，十分想要说一说自己的儿子，说说儿子出生到长大的样子，从小就让他骄傲的儿子如何如何，可话到喉咙他又咽了回去。
只告诉瑞宣，他的一位朋友王排长要出城。如果老三瑞全打算出城，不如趁现在一同出去。
瑞宣小心翼翼地提起仲石，并让钱先生躲一躲，钱先生说：
“他是我的儿子，他杀敌也是我的骄傲，既然日本人有本事查到他是我儿子，我就不会否认，我们现在要赶快让王排长和瑞全出城去，不要耽误正事！”
就这样，在某个北方的初秋清晨，瑞全跟随着李四爷找的殉葬队伍出城去了，又过了两天，胡同里来了一支由日本宪兵、冠晓荷与白巡长组成的队伍，他们敲开了钱家的大门，不等开门的钱先生反应过来，两个兵就过去扭住了钱先生。
白巡长低声说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先生，千万别赌气反抗！”
钱先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这样被带出了胡同，只留下院子里晕倒了的大儿子孟石和呜咽的钱家太太。
佳节如梦
北平的中秋时节是最美好的时候，天气不凉不热，天也又高又蓝，傍晚还会披上各色的晚霞。
祁老爷子今天要出门看看，看看街上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
换做太平年月，街上早摆满了好看的果子和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现在呢？
老人既没有看到多少的中秋月饼，也没有闻到果子的香味，他突然想要哭了。
他活了七十五年，从成家立业到子孙满堂，经历的磨难不少，可都不如北平的窘境让他感到难过。他找了个豆汁儿摊子借坐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悲伤压了下去，便继续往家里走。
路上他看到两个兔儿爷摊子，在往年，他牵着儿子、孙子、重孙子的手，在各式各样玩具摊子前流连忘返，而今天他独自经过，感到十分孤独。
他想起临近中秋，也不要亏待了小顺儿和妞子，所以他选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兔儿爷端着往家走。路过钱家门口，门忽然开了，里面走出了钱先生的妻子。
祁老人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拿着喜庆的兔儿爷，但他不能走开，因为他和钱先生的友谊拦住了他。“钱先生怎么样？”老人问。
钱太太转身就哭了出来：“祁伯伯，我不知道，什么地方都打听过了，我以前是个不踏出门槛的妇人，可我现在找遍了北平城都找不到他！”
钱太太是正要去当铺当一些东西换钱。
祁老爷子拿出几块钱借给她，可钱太太不同意：“我丈夫一辈子不求人，他不在家，我不能…”
转眼到了祁老太爷生日前一天，城外的常二爷过来拜寿。常二爷种的地是祁家的，顺带着帮忙照看祁家的祖坟。
常二爷本打算看完了老大哥便回家，可城门关了，常二爷只好在祁家住下，等第二天过完寿再出城。
第二天，韵梅做了许多吃的，等着过来拜寿的人到齐了再上桌，可等了一个晌午，也不见亲戚来拜寿。
一家人勉强上了桌，小顺儿把兔儿爷也摆上了桌子，显得热闹了一点，老人只喝了一盅酒，吃了一口面，便不再吃了。
等到下午三点钟，瑞宣看见瑞丰夫妇两个拎着月饼出门去了，一身新衣服显得人也精神了不少。他们是去冠家。
冠晓荷自然是大大的欢迎，自打他带着人去捉了钱先生，胡同里的人没一个对他有好脸色，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委屈。
瑞丰夫妇的到来无疑是一剂强心剂，他又骄傲起来，觉得自己重新找回了地位。
大赤包又拉着两个人打了好几圈麻将，直到隔壁院子里传来哭声才停下。
孟石之死
哭声是钱家传来的，两个妇人的哭声传遍了整个胡同，邻居们脚前脚后来到钱家，因为钱家的老大，孟石病死了。
孟石还穿着平时的一身旧衣服，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他的脸瘦成一条，失去了平时病恹恹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睡去了。
钱太太和孟石的媳妇已经哭成泪人，她们喊不出任何一个字，只是跪倒在地上大声地哭嚎。李四妈赶忙帮忙拍着她们的后背，不让她们背过气去，气顺开了，她们便接着哭起来。
李四爷含着眼泪站在一旁，等到两位夫人哭得声音哑了，他开口嘶哑地说：“死人是哭不活的，都住声，我们得办事，不能让孟石臭在家里！”
瑞宣扶起钱太太，孟石的媳妇跪下给大家磕头，这是报丧的习俗，磕完头她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尤桐芳和高第来了，孙七给他们拦在了门口，由于冠晓荷，大家对他院子里的女人们也没有好感。
桐芳站出来，拿出用纸包裹的细碎钱两：“四爷，麻烦您了，这钱你拿着用，不用告诉钱家，哪怕给死人买点纸烧也好。”
尤桐芳说到这个份上，大家无法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对她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瑞宣跑到家里找人帮忙，可被老二瑞丰拉住了。
“大哥，我天天看报纸，你说日本打下了那么多地方，山西山东全给打下来了，日本打赢了中国，我们还不是要听日本人的？要我说我们还是跟冠家和气一些，别钻死胡同。”
瑞宣心里已经把瑞丰骂了个千八百遍，可他表面没有作声：“你说完了？”
瑞丰点了点头，想多给大哥一点压力，接着说：“你要是不能决定，我和妈说去!”
瑞宣拦住老二，妈和祖父都生病呢，他不能让老人多操心。
他知道老二的意思，其实是想分家，之前老二和他说过这事，他没有同意。
今天瑞宣真的有点火气了，他是一家之主，他宁可让老二跟他置气，也不能让老人心里不舒服，可今天他赶上了钱家的丧事，又被老二气了一顿，于是低声说：“分家吗？好，你马上滚！”
第二天，孟石出殡。到了晚上，出殡的一伙人才回来，李四爷闷声说：“钱太太撞死在棺材上了。”
众人一阵合计，便叫瑞宣出去找帮手，瑞宣一出门，踩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他弯腰一摸，是个人！
瑞宣心中一紧，转而他朝着院里喊了起来：“快来！抬人！钱伯伯回来了！”
结语
钱先生被日本兵抓走后，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他是死是活？这仿佛命运戏弄一般的经历，小羊圈的邻居们该如何面对？
图片来源：话剧《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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