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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孩子自私又不可理喻、总让大人抓狂?心理学大师的实验道破天机!

安潇 Ann 安潇 2023-02-10

前几年我回到了伦敦大学进修“儿童发展心理学”,课程很有挑战,也接触到了很多非常有趣的内容。最让我大开眼界的是那些经典的心理学实验,让我窥到了心理学世界的奇妙和深邃。

上一期我介绍了:这些颠覆三观的儿童心理学实验,父母必知!

今天的经典实验则来自我最感兴趣的心理学家:皮亚杰(Jean Piaget, 1896-1980)。皮亚杰是儿童心理学的开创者,被誉为心理学史上除了弗洛伊德以外的另一位“巨人”,他的“儿童认知发生理论”对当代西方心理学的发展和教育改革具有重要影响。

皮亚杰对儿童思维或智力发展进行了规模庞大和系统完整的研究,用大量的时间观察孩子和进行实验。他对孩子在特定年龄段所犯的那些“相似的错误”尤其感兴趣。他意识到儿童有特定的认知结构水平,会通过自己的“理论”和“臆想”解释身边的世界,认知水平是像台阶一样按照年龄段递进,阶段出现的先后次序是恒定不变的。


很多儿童心理学工作者对皮亚杰的实验进行了重复性的检验。据估计,仅仅关于“守恒陷阱”一项内容的重复,验证实验就达3000次以上。

我们在课堂上温习了皮亚杰和孩子们所做的许多认知实验,过程让人忍俊不禁又极有启示性。

今天回顾皮亚杰的三个经典实验,让你了解孩子那些“不可理喻行为”背后的心理原因。


1. 三山实验:为什么我的孩子这么自私?
“我都这么累了,孩子怎么就不能为我想想呢?”
“为什么给他讲道理他就是不听呢?”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自私,不会分享只想自己呢?”
相信每个家长都会经历这种“灵魂拷问”:孩子怎么就是不理解自己,道理讲不明白、不懂分享!我们常觉得“儿童是缩小版的成人”,共情和常识岂不是与生俱来、人类共有的?但皮亚杰的“三山实验”打破了我们的臆想,发现了孩子“自私的秘密”。
“三山实验”是皮亚杰的著名实验,这个实验被后人无数次验证过。
实验材料是一个包括三座高低、大小和颜色不同的假山模型,山顶有不同的标记。孩子面前摆放着一些图片,显示不同的视角。
实验首先要求儿童从模型的四个角度观察这三座山,然后儿童面对模型而坐,他需要从四张图片中指出哪一张是自己看到的“三山”。

四岁的孩子很快就能选出来。
成人把一个娃娃放在不同的角度,让孩子用图片描述:娃娃所看到的三山是什么样子?
四岁的孩子认为:娃娃所看到的三座山,和自己的视野是一样的。
换成五岁的孩子,她也认为娃娃看到的是自己的角度。
六岁的孩子仍然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只能从自己的视角来描述娃娃看到的“三山”形状。
而七岁的孩子就逐渐能想象出娃娃看到的三山了。
八岁的孩子能胜任更复杂的挑战,可以从图片的视角中推理出娃娃所在的位置。
皮亚杰以“三山实验”来证明儿童“自我中心”的特点。他认为,2~7岁儿童对世界进行心里表征时,只关注自己的观点,认为别人的知觉、思维和感受是和自己一样的。
也是因此,大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共情,孩子经常就是不能理解,显示出“自私”的特性,因为他无法去想象他人的感受和视角。
不过,三山实验也受到了一些批判。批评者认为三山实验难度太高,如果选材更为贴近儿童的认知水平,那么他们是可以完成的。我们认为儿童不具备某些能力的时候,可能只是问题的打开方式不对罢了。

2. 守恒陷阱实验
对于2-7岁的孩子,皮亚杰的实验显示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容易掉入一些特定的认知“陷阱”中。
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和自己的孩子试一试!看看皮亚杰挖的那些认知陷阱,你的孩子是不是中招了?
液体的体积不变原则
这是皮亚杰最经典的认知实验,几乎所有3-5岁的孩子都会“中招”。
成人在四岁孩子面前放两只矮胖的玻璃杯,放入等量的水。问孩子,哪个杯子的水更多?通常孩子能够答对:“是一样的!”
成人把其中一个杯子里的水倒入一个细高的杯子,再问孩子:哪个杯子里的水更多?
大部分孩子都会回答细高的杯子里的水更多,因为水线更高!这个认知的误差,通常要到6-7岁才能逾越。
固体的体积不变原则
实验过程:成人捏出一样大小的两个橡皮泥的球体,问孩子,它俩谁更大?孩子通常会回答:“一样大。”
成人把其中一个球体压成扁平状,再问孩子哪个更大,几乎所有3-5岁的孩子都会指出:球体的橡皮泥比压扁的橡皮泥体积更大。
长度的守恒问题
实验过程:两根筷子对齐排列,成人问孩子,它俩谁更长?孩子通常回答:“一样长。”
成人把其中一根筷子水平移动,再问孩子哪个更长,很多孩子就会认为被移动的那根筷子更长了:因为尽端突显了出来。
数量的守恒问题
在孩子面前放5枚硬币,在成人面前也放5枚同样的硬币,等距摆好,问孩子谁的硬币多。大部分3-5岁的孩子都会说一样多。
孩子面前的硬币不动,但是成人面前的硬币间距拉长了,再问孩子,谁的硬币多?
这时大多数3-5岁的孩子都会落入陷阱,认为成人面前的硬币更多,因为排列起来更长了。这个误区通常要等到孩子6岁左右才能“闯关成功”。
公平原则
实验过程:成人给孩子一个饼干,给自己两个饼干,问孩子“这样公平吗”?
孩子们都会回答:“不公平,因为你有2个我只有1个。”
当成人把孩子的那一个饼干掰成了两半,再问孩子“现在公平吗?”
很多3-5岁的孩子都会说:“公平!因为我们都有2块饼干了。”
皮亚杰在研究中发现,儿童的发展具有规律,为了证实这些规律,皮亚杰采用实验和问答的方法,研究了儿童在不同年龄的行为方式,提出了“儿童认知发展理论。”

3. 分类实验
下面这个著名实验,叫做“颜色与形状的分类”,是专门给三岁宝宝进行的,以测试三岁儿童大脑发展的认知阶段。
测试很简单。孩子面前放置了两个盒子,上面立着卡片:左边盒子上是蓝色的花,右边盒子上是红色的卡车。
测试者手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卡片。
当测试者说:这是一个颜色分类的游戏,三岁宝宝一下子就明白了。蓝色的卡片要放在左边“蓝色的花”的下面,红色的卡片要放在右边“红色的卡车”下面。
当孩子拿到了“蓝色的卡车”卡片时,他很自信地放在了左边“蓝色”的盒子里。
之后的“颜色游戏”都毫无问题,三岁宝宝对颜色的认知已经成型,胸有成竹。
“颜色分类”游戏玩了一会儿,这时切换到“形状分类”游戏。
提问时,孩子能够很清楚地回答出:左边卡片的形状是“花”,右边卡片的形状是“卡车”。三岁宝宝对形状的认知也没有问题。
测试者说:现在我们玩“形状游戏”,要把“花”的卡片都放到左边“花”的形状下面,把“卡车”的卡片都放到右边“卡车”的形状下面。
此时发生了什么呢?
三岁宝宝竟然无法切换规则!
即便孩子能够回答出:卡片上的形状是“卡车”,他还是会放到“蓝色的花”下面,他只能够机械地、遵照一开始的规则进行游戏!
最奇特的是,孩子其实对规则了解得很清楚。如果问孩子,现在是什么游戏?他会回答“形状游戏”;问他,这个卡片是什么形状,他说“是花”。但是行动上他却无法执行,他仍然会按照“颜色游戏”的规则,把红色“花”的卡片放到右边红色“卡车”的盒子里。
这个实验非常有意思,心理学家们测试了许许多多三岁儿童,他们发现:三岁宝宝没有办法切换规则、或者同时用两套思维去思考。如果一开始是“形状游戏”,那么三岁宝宝会固执地遵照“形状游戏”的规则进行下去,即便他知道游戏已经换成了“颜色游戏”。
在心理学上,皮亚杰将这个认知发展阶段称做“知道与行为的分离”。
而且更加奇妙的是,如果同一个孩子,四岁再来做这个实验,他就能够很自如地切换、并适应新规则了。大脑发育阶段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孩子的“行为”经常和“认知”不符,他们明明已经理解了事物之间的逻辑关系,却偏偏不遵照逻辑去做,因此在父母的眼里,这当然就是“挑衅权威”、“故意不听话”,是对父母的藐视,让人气到冒烟!
而皮亚杰说,这是2-7岁的孩子认知发展还不完善的缘故。

皮亚杰把儿童的认知发展分成四个阶段
一、感知运算阶段(Sensorimotor Stage,0-2岁)这个阶段的儿童的主要认知结构是感知运动图式,形成客体永久性的认知(客体永存性是指知道某人或某物虽然当时看不见但仍然是存在的),对“自我“和“他人”的概念有了初步理解。

二、前运算阶段(Pre-operational Stage,2-7岁)儿童开始学习并渐渐熟练运用符号表征事物,从而使思维有了质的飞跃。
这个时期的儿童,虽然有了初步的思维能力,但是仍然具有局限性
1、以自我为中心,也就是我们前面解释过的“三山实验”,不能把自己的感受及观点和别人的感受及观点加以区分。
2、无守恒意识,也就是前面的“守恒陷阱实验”,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在皮亚杰之前,从未有学者留意到儿童能否理解守恒这个问题,表明这个时期的儿童,在对世界的理解中存在局限性。

3、不可逆性,这是前运思阶段最重要的非逻辑特征,即儿童不会进行逆向思维:“如果再把高杯子里的水倒入原来的杯子中,两个杯子的水还是一样多的。”
4、缺乏等级分类能力,就是上面的颜色与形状的分类实验。
三、 具体运算阶段(Concrete Operations Stage,7-11岁)。具体运算思维的特点:具有守恒性、脱自我中心性和可逆性,在时间、空间上的思考有了很大的进步,皮亚杰认为,这个时期的儿童开始克服思考的片面性,逐渐可以了解他人,但思维活动需要具体内容支持。

四、形式运算阶段(Formal Operational Stage,从11岁开始一直发展)。这个时期,儿童思维发展到抽象逻辑推理水平,可以提出合理的假设并进行验证,知道事物的发生有多少可能性。

皮亚杰的理论对幼儿教育实践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对家长也很有启发意义,育儿应该顺应认知发展。


有时,我们大人很抓狂,认为孩子总是在和我们作对!但心理学家也提醒父母“切换”思维,试试换成孩子的视角和头脑,才会发现他们对世界与他人的理解有局限,其实是认知发展和大脑发育的必然阶段。
成长需要耐心,时间会塑造一切。

安潇 2022年7月 于 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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