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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了趟香港书展,带了些创作干货回来给你

你的灵感库👉 顶尖文案TOPYS 2022-07-19


文/活冻西@TOPYS

摄影/西门@TOPYS



TOPYS趁着周末跑了趟香港书展,来沾染些文化书香气。


但也吸了一肺的人气——哪儿哪儿都排队,香港人真是爱看书。

 

入口之一,人山人海


主厅面积非常大,全部是乌泱泱的图书,文学、社科、纪实、漫画、杂志、儿童、工具,应有尽有。几乎所有摊位都有折扣,但出名的书摊买单起码得排上半小时。


全场8折,两本以上7折是起步价,还有更便宜的



大的摊位可刷卡或者支付宝,小店只收现金,建议揣多点钱,毕竟买书也看眼缘。另外,门票走出主厅就作废,谨慎。


受众广泛,老少咸宜


今年书展的主题是“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们勾搭了几位老师,没多跟人家谈感情,而是问了些关于创作的大小事儿,今儿个就先兜一部分给你听。




芒克:创作的欲望是来源于激情,而不是场景


芒克老师最为人熟知的是他的诗人身份,和他与北岛在1978年底一块儿办的文学刊物《今天》。虽然他已经八年不写诗了,也声称再也不会办啥杂志了。


四十年前的独立杂志《今天》


如今的他,早上五六点起床,然后安安静静享受创作,也烧饭也带孩子,晚上和朋友和妻子喝三两威士忌,从不熬夜,十二点前一定睡觉。


白了头发却依然帅得掉渣的耿直man


芒克04年开始画画,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也从不把自己当作画家,“我画画不动脑,也不构图,我认为绘画就是色彩。我平时就画画风景,但从来不看啥画啥,一切都是即兴的。创作的欲望是来源于激情,而不是场景。


芒克画作


作为过来人的芒克看来,当下发生的事情需要酝酿一段时间。“创作是要往回了拉,看到了这些东西,但写的事还是写过去的,它才有内容有深度,表面上看到事儿就写那是描述。


哦对了,他很少改诗,也不回头看。“一个时间的想法它就属于这个时间,你别妄想能把它改成永恒的东西。”


芒克,原名姜世伟,诗人、画家,代表作《阳光中的向日葵》。

香港书展分享主题:往事与《今天》




    龙应台:汉字是写字人唯一的护照


    我们一直想长大,让自己坚强坚硬,而龙应台老师(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却在教我们柔软敏感,去感知所有的小事。


    她的读书会有2000人在坐,同时还有两个500人的小厅看直播


    她的新书《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内地版无删节,即将上市)描写的是和母亲那辈人的相处。人在任何阶段都在目送上一代和下一代,我们留不住任何,只能多去感知、相处。


    龙应台与母亲美君在台湾屏东生活


    她说,文化是唯一的最重要的穿透世间所有高墙的工具,文字可以让两岸三地人心相通,汉字是写字人唯一的护照。


    被问及文字艺术处理,她表示没有办法三言两语说清楚,但是不掉书袋,希望开车的、卖豆浆的都看得懂(这点白居易也是这样)。但是文字工作者对文字的节奏性和精简扼要的追求,是靠她一些基本动作去贯彻的:写作3、40年,写完都会通读一遍,把所有不需要的“我”字全部删除;一本书会反复看前前后后的呼应,段落之间的关系,检查句子是否符合自己对文字艺术的原则。


    推荐年轻人必读的外文书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中文推荐了王鼎钧的自传回忆录(即《昨天的云》《怒目少年》《关山夺路》《文学江湖》)


    对于年轻人如何养成更有效的阅读能力,她建议有志向的年轻人最少掌握两种外语。英文要好到一定程度,然后德语、法语、日语、韩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等,掌握一种语言可以进入到他们语言世界的逻辑,去感知他们的观点和立场,对事物的理解、视野的广大都很有帮助。


    记者会现场,龙应台状态轻松,侃侃而谈


    龙应台,作家、文学学者,代表作《野火集》、《大江大海一九四九》。

    香港书展分享主题:人生里有些事,就是不能蹉跎——《天长地久》读书会




    蔡智恒:从一杯巷子口的爱尔兰咖啡谈起“被动式灵感”


    遇上此类分享场合,就像每个设计师都逃脱不了“设计灵感从何而来”的终极拷问,蔡智恒也未能幸免——“灵感、题材是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仿佛写作是有武功秘籍一样。对我来说,我会把灵感分为主动式和被动式。”


    所谓“被动式的灵感”即起初你从未这样去想,但突然间被击中。《爱尔兰咖啡》正是蔡智恒“被动式灵感”下的产物。



    他时常光临一家巷子里的简餐店,喝遍套餐内赠送的每一款咖啡。直至有一次出于好奇想试试这款“没有听过名字”的爱尔兰咖啡。“和我的预期不太一样。它被装在一个葡萄酒杯里,有一条线挂在外面。然后服务生会跟你说,你要小心喔,烫嘴。”


    爱尔兰咖啡到底是什么?蔡智恒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刚好从一个酒保所写的书中获悉——“调酒其实有几百种调法,但客人常点的无外乎这49种,这其中有一款就是爱尔兰咖啡。”


    您瞧,创作有时候也需要一些被动的契机。



    他有两个被大众熟知的名字,痞子蔡和蔡智恒。分享最后,他在论述介词“的”很重要的时候,讲了个“割包”(台湾的一种小吃,类似于肉夹馍)和“割包皮”的烂梗,观众笑得很大声。


    那个瞬间,我好像看见二十年前的痞子蔡又回来了。


    痞子蔡,原名蔡智恒,台湾著名网络小说作家,代表作《第一次亲密接触》。

    香港书展分享主题:从轻舞飞扬到明菁——我的爱情小说20年




    骆以军:最近几年我在尝试着让自己不再那么敏锐


    听起来真是个值得羡慕的状态。


    然而长时间保持敏锐的观察力,就像从小就被使劲开发的运动员,可到了二十岁,她可能就被更年轻的师妹打败了。写作也是这样的极限运动,作家拼命地像削铅笔一样把自己削尖,好似雷达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讯息。写得太用力的人,最后都疯了。


    我们已经很难生活在全景式空间中,看似发达的科技环境下我们的信息收发并非真的流通。于是骆以军喜欢听各式各样的故事,可他习惯写作的咖啡馆已经变得越来越平面和单纯了,周遭的人逐步趋同化,文艺青年占了大半。该去哪儿找故事呢?


    除了他演讲中提到的按摩店服务员,出租车司机也大多是好玩的人。他这阵子迷上了看抖音,也爱看大陆的鉴宝节目,喜欢听马未都讲博物馆如何监守自盗的故事——从前只能在莫言、阿城的小说里看到的群像,现在在电视节目里就能窥得一斑。



    好玩的人都是这么来的吧,他看马尔克斯、普鲁斯特、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看王家卫、侯孝贤、希区柯克,着迷过抖音、追着海峡对岸的鉴宝节目,去过按摩店听美少女的故事,也曾坐在红灯区外和朋友讨论“未来的祖先”。这一切本没什么高低之分,一个个都是现实世界的立体侧面,如此真实而混杂地,就呈现在你我面前。


    骆以军,台湾作家,代表作《西夏旅馆》、《我们自夜暗的酒馆离开》。

    香港书展分享主题:一件很小很美的事



    除了技巧,作家们的人格魅力也是杠杠的。




    余秀华:一个Swag的诗人,一个天真热烈的少女


    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听秀华讲座前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惭愧。


    但如果带着这样的“初始期待”去听秀华的分享,极易被圈粉。高兴。


    秀华在香港书展的分享形式是与湖北老乡野夫的对谈。野夫对她的评价是“一个有智慧、不落俗、机智、敢于自嘲的女人”,说的全对。但他也总在不经意中提及“农妇、身体有疾病、努力把自己弄成一个快乐的人而事实并非如此”等带有悲悯色彩的描述,说的也对,但我听了不大开心。


    若是向你们安利余秀华,其实我更想撇开上述那些标签,把她描述成一个swag的诗人,一个天真热烈的少女。



    先来看她引爆全场掌声的几段金句。


    野夫:“我在《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中看到了对现实的批判。”

    余秀华:“ 我只对爱情感兴趣,对现实兴趣不大。”


    观众:“您的作品有没有受到过海子的影响?”

    余秀华:“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海子,随着阅读水平的提高,我觉得自己写得比海子还好一点。迷海子,不如迷朵渔(笑)。”

    *注:朵渔,诗人,余秀华朋友,原要参与对谈但临时放鸽子的人


    观众:“中华民族不是一个有幽默感的民族,您的幽默感从何而来?”

    余秀华:“我不是民族的,我是人民的,中华民族不是幽默的民族,中华人民是幽默的人民。”


    观众:“是否会觉得自己和乡村生活格格不入?”

    余秀华:“虽然我精神高度很高,但生活中也不能天天装逼。”


    观众:“我昨天去听了您的读书会,感动哭了。”

    余秀华:“你说你看我的诗歌哭了,我看是你的泪点太低。”


    观众:“对香港书展有什么感受?”

    余秀华:“我已经来了2次 ,不会再来了,人多我害怕,也没给我钱。(笑)”


    再附赠野夫在现场吟诵的一首秀华的小诗。



    最后想感慨,在这个谈爱情和诗歌都觉得羞耻的年代,还有秀华,真好。


    余秀华,湖北女诗人,代表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香港书展分享主题:写小诗和爱情都让人发愁




    郑国江:外貌早改变/处境都变/情怀未变


    郑国江是香港乐坛著名填词人,在上个世纪80、90年代活跃于香港乐坛。经典作品有张国荣的《风继续吹》、陈百强的《涟漪》和《偏偏喜欢你》、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梅艳芳的《似水流年》等。


    1983年,张国荣“风继续吹”唱片封面


    他本身是一名小学老师,虽然做过电视台的编剧和策划,填词人也做得声名鹊起,但他几十年来从没放弃教育工作。那小学老师是怎么走上填词人之路的呢?


    几乎书展的所有老师都会提到,“我”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时代恰好需要一个“我”。


    70年代,香港正经历社会变革。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兼职在丽的和无线(香港两家电视台)做综艺编剧和策划(如430穿梭机等)为了让综艺好看,他以和小朋友朝夕相处得来的了解,给外文儿歌填粤语歌词,意外捧出如路家敏这样的小明星。唱片到底是门生意,马上就有唱片公司出儿歌专辑,郑国江把小朋友掉牙这么小的事写成了《七岁了》,把屋顶林立的电视天线比喻成《铁森林》


    1978年尝试给宝丽金寄信,把自己的作品寄给温拿乐队,打动了唱片公司,让他给谭咏麟写词。赶上粤语歌初初兴盛,各种唱片公司都在出粤语歌,罗文、关正杰、甄妮、陈百强、张国荣、梅艳芳等等。粤语歌坛辉煌的80年代到来。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帮道教协会写歌,前后花去一年多,改了又改,但是他都笑眯眯地继续努力——“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白费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是一个种子,成就自己。”


    郑国江写词总保持着赤子心却不过分狂热,不沉浸略带冷静,苦闷散不去也只叹息“偏偏喜欢你”,风中就赏雪,雾里就赏花。和他的为人一样,努力却不过分投入,名利看淡,心中富有。



    郑国江,香港填词人、教师,代表作《偏偏喜欢你》。

    香港书展分享主题:我的创作路——由流行曲到粤剧



    鲁迅有言,“作品大抵是作者借别人以叙自己,或以自己推测别人的东西。”


    经过这两天轮番轰炸的讲座与访问,我们有幸发现了这些作家区别于作品的另外一面,或坦率或细腻,丰满而鲜活,但足够真实,也与我们同样热爱着这样也许并非一帆风顺的生活。


    若是没看够,请持续关注我们的最新消息,没准哪一天,老师们的专访报道就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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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系TOPYS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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