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拿铁,要海明威同款!
文/活腻@TOPYS
从古至今,咖啡馆都是个极有意思的地方。你往馆子的露天座上一瘫屁股还没坐热,就能听到隔壁桌的大姐特激动地教育着对桌:“年轻人不懂,没见过这个世界的血淋淋”。这另一边吧,一对小情侣大声谈论着过两天来敲门的强台风,足足二十分钟。
我也颇为羡慕那些坐在店里消磨一整天的作家们,毕竟一杯咖啡就能换来各式各样新鲜的八卦,不尽相同的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在这面积不大的庇护所里遇上再碰撞,后续的就留待自己慢慢沉淀、发酵再消化。你听,几百年前他们谈文学、聊哲学、对抗世界的豪言壮语,如今依然能在这些从历史中走来的咖啡馆里听到回声。
La Rotonde 圆亭咖啡馆
法国巴黎,第六区蒙帕纳斯大道105号
该怎么形容蒙纳巴斯街区呢?位于塞纳河左岸,被美国人称为“世界中心”。凡是二十世纪稍有名气又造访过巴黎的作家哲学家艺术家,都曾在这片土地上流连过。
而La Rotonde却更似蒙纳巴斯的黄金据点,海明威曾在《太阳照常升起》中如此写道,“从塞纳河右岸坐出租车到蒙巴纳斯,无论你如何吩咐司机要去哪儿,司机都会一概把你拉到La Rotonde。”可他似乎更偏爱再走上几步,去Le Select喝上一杯朗姆酒。
法国新浪潮导演戈达尔作品《断了气》中的La Rotonde
La Rotonde就像当时所有受文人墨客青睐的馆子一样,对艺术家总是格外慷慨。想要待得久一些?老板Libion特别吩咐伙计为他们破除一小时需另点一杯饮料的规矩。付不上钱?拿一幅随性的小画顶上就好。
Tullio Garbari《La Rotonde的知识分子》, 1925
Café de Flore 花神咖啡馆
法国巴黎,第六区圣日耳曼大道和圣伯努瓦街转角
花神咖啡馆,既是“存在主义”流派的启蒙地,也是孕育超现实主义的摇篮。
你可能多少有过耳闻,萨特和波伏娃这对文学史上超乎世俗的神仙眷侣,就曾是花神咖啡馆的常客。“我们每天上午9点来,一直工作到12点。然后出去吃饭,下午两点再回来,和朋友聊天,直到晚上8点。晚饭之后,就在这里接待约好的客人。这可能让你觉得奇怪吧,但是,我们在花神的感觉就像在家里一样。”波伏娃在冬天最喜欢坐在靠近炉子烟筒的位子,也享受馆子里还空荡荡的时刻。这或许就是“靠咖啡馆续命”的最佳典范。
怎么在咖啡馆找灵感?萨特亲自教你——“花神咖啡馆的常客中两个迷人的捷克女人,突然有一天,她们都没去,后来也再没有回来。看着她们空荡荡的座位,让人很难受:‘那正是一种虚无。’”
也难怪他会说:“通往花神咖啡馆的路就是自由之路。”
Literary Cafe 文学咖啡馆
俄罗斯圣彼得堡,涅瓦大街18号
咖啡馆的前身是家名为“沃尔弗和贝朗瑞”的糖果屋,被认作圣彼得堡最棒的糖果店。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这儿成了文学大家们聚会的馆子,普希金、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都常来此光顾。
我们都熟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知你是否了解诗人的感情生活。普希金娶了“圣彼得堡的天鹅”娜塔丽娅·冈察洛娃为妻,因而常有机会出入宫廷活动,可这不仅加重了他的经济负担,也使他多次与人发生口舌之争。
这还没完,一位名叫乔治·丹特斯的法国流亡保皇党人疯狂爱上了冈察洛娃,两人相交甚密、经常相约跳舞。再后来普希金又接到匿名信,嘲讽他是只乌龟。1837年2月8日,普希金终于爆发,找来丹特斯决斗。结果,普希金失利,腹部受重伤,于两天后去世。
普希金决斗前,就是在这间糖果屋用了最后的午餐。19世纪40年代末,铺子关闭。1983年更名为“文学咖啡馆”重新开业,致敬那些伟大的文学家们。如今馆子里也摆了一尊普希金半身像,旁边放着诗人在糖果屋经常点的菜品单。
Le Procope 波寇布咖啡馆
法国巴黎,第六区老喜剧院街
这家满屋子考古味儿的元老级咖啡馆开业于1686年,是巴黎第一家咖啡馆。还是年轻军官的拿破仑曾来此喝咖啡,别人用画抵账,他就把军帽留下。没成想这帽子如今也成了波寇布的镇店之宝。
“热烈的幻想家”巴尔扎克也常来这儿“用咖啡匙度量生命”(艾略特诗)。他一天能喝到五十杯咖啡,还喜欢上街买来三种豆子调出自认最合口味的拼配。
这位大文豪也丝毫不恐惧过量摄入咖啡因对身体的负面效果,他曾于1830年写道:“我过的不是生活,而是以恐怖的方式折磨自己——但不论我是因工作或是其他事物而死,都是一样的。”
Grand Cafe 大咖啡馆
挪威奥斯陆, 31 Karl Johans gate
挪威戏剧大家易卜生日常用午餐的地方,正是这家“大咖啡馆”。
每天下午2点他都穿着一身黑衣裳准时到店里,他推开门时徜徉在空气中的嘈杂仿佛瞬间静止,不管是店员或是前来消费的客人都毕恭毕敬起立迎接,直到他坐上他的专属座位。而后他便一边随意翻看报纸,一边开启雷达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讯息,在肚子里构思自己的作品。
蒙克画笔下的易卜生
另一位店里的红人是名画《呐喊》的作者爱德华·蒙克。蒙克不仅留下了上面这幅《亨利·易卜生在the Grand Cafe》,还曾靠着作品《病中的女孩》跟店主换来了一百份牛排呢!
蒙克《病中的女孩》,1896
the Elephant House 大象咖啡馆
英国爱丁堡,21 George IV Bridge
你若去到爱丁堡的大象咖啡馆,记得参观他家洗手间整面墙的乱涂乱画,这些可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哈利·波特迷留下的“爱的告白”(店员甚至贴心地在厕所内为粉丝准备了彩笔)。
粉丝稍显落寞的涂鸦:“但我只是Harry。”
上世纪90年代,J.K.罗琳时常推着婴儿车来这儿写故事,好不容易将心绪沉进作品虚构的魔法世界,却又时不时被孩子莫名的啼哭拉回现实。
那时,身为单亲母亲的她,靠领着政府救济金过日子,有时候会点上一杯最便宜的咖啡,有时候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要。店员却十分礼貌,从未显露不屑与鄙夷。如此的宽容与友好,让罗琳将小店加了红心,而后花费五年时间在这儿完成了《哈利·波特1:神秘的魔法石》,就连签书会也选在店内举行。
如今,称“大象”为魔法咖啡馆也不为过了,小店也成了众多哈迷们前来朝圣的打卡地。
Caffe Trieste 托里艾斯特咖啡馆
美国旧金山,601 Vallejo St.
Caffe Trieste是加利福尼亚州最早的意式咖啡店,也是这家店的主人、意大利移民Giovanni Giotta将卡布奇诺介绍给美国人。客人这么形容这家馆子:“Trieste流淌着旧欧洲的血液,如果你追求时髦的科技,请别到这儿来。”
也就是在这里,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与编剧马里奥·普佐在一张背靠庸俗颂歌壁画的桌子旁,完成了经典电影《教父》的剧本。正如作家Tony Long说的那样:“去Trieste的都是受到伤害的人……生活中遭受了很多艰难的打击,这些人往往会被馆子里的其他人吸引。Trieste不仅是起居室了,它是一个提供支持的人脉网络。”
科波拉与马里奥·普佐在Trieste
哦对了,这家咖啡馆旁边还有一间城市之光书店,那儿可是“垮掉的一代”最喜欢呆的地方,杰克·凯鲁亚克、艾伦·金斯伯格、鲍勃·迪伦等人可没少在这条街上吊儿郎当。
艾伦·金斯伯格等人在Trieste
二十世纪初那一席“流动的盛宴”之景象如今依然活在作家们的文字里、艺术家们的画布上、思想家们的头脑里,人们手舞足蹈侃侃而谈,自由开放的氛围混杂着咖啡香气,回味深长。也不乏有人说,若是无人赏识你的诗,不妨拿去咖啡馆大声念出来,定会有人捧场的。
还是多向外走走吧,即便如今的咖啡馆已经愈发平面可爱了起来。假装摊本书在桌上,偷听邻桌讲些什么悄悄话,瞧瞧馆子里有谁又丢了饭碗,谁又在苦口婆心教育着谁。
小时候总想着,要逃离这群人,去当个作家!但人是不可能逃离得了的,作家嘛,就留去这些最有文学味儿的咖啡馆里当吧。
*本文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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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个五毛 /
你在咖啡馆里还偷听到了哪些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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