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 too 运动在现在已经不再是个新鲜事了,在世界范围内都可以看到为女性权益发声的女性。但除了女性权益或者儿童权益,我们还能看到为其他公共议题发声的女性的身影吗?似乎不多。 英国古典学家玛丽·比尔德(Mary Beard)在《女性与权力》一书中指出这种情况:「在极端情况下女性可以公开捍卫她们作为一个群体的利益,但不能为男人,或是为整个社群代言。」所以为公众制定决策的政治领域,向来排斥女性。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对女性公共发言人,尤其是女性政治家的攻击。在希拉里与川普争夺总统之位的过程中,经常可以看见对希拉里女性身份的攻击,比如把她的头像置换到长满毒蛇的美杜莎的头的位置上,就连已经当上德国首相的默克尔也遭遇过同样的对待。当然川普也受到不少谩骂,但没有一条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不配当国家元首。比尔德认为,尽管我们现在有一些女性政治家已经成功打入权力中心——撒切尔、希拉里、默克尔,但无论是真诚希望者还是反对者,都在潜意识里认为女性的位置就在权力之外,因为「打入」这个词就意味着我们认为女性是权力领域的入侵者,认为这一领域,本应属于男人。即便是成功「入侵」这块领域的女性政治家,也会有意识地去训练自己的声线变得低沉——使它更像男人的声音,因为尖细高亢的女性声线听起来「不可靠」。这些女政治家大都穿着衫裤套装——总之不能看上去像个花瓶。当然,她们其实也拒绝被塞进这个男性特质的套版,撒切尔十分擅长将最女性化的手袋摇身一变成为展示她政治魄力的工具,特蕾莎·梅也一直有意识且讲究地穿高跟鞋出现在公共场合。这种小策略可以帮助她们稍微摆脱「男孩俱乐部」的模式,甚至开创出独属于自己的风格和领域。这是不错的小贴士,但我们不能回避那些更大的问题——女性为什么被排斥在权力之外,不被允许在公共领域发声?比尔德从《奥德赛》中找到了源头,她指出,有记载的第一个被要求闭嘴的女人,是奥德修斯的妻子佩涅罗珀。这个坚强的女人为漂泊在海上的奥德修斯守卫他的家庭和王国,抚养他们的儿子,并抵御众多求婚者的进攻。有一天,她在大厅里当着众人的面要求吟游诗人唱一些欢快的歌谣时,她长大成人的儿子特拉马库斯说:「母亲,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去,纺纱织布才是你分内之事......讲话是男人的事情......」由此可见,在西方文化的源头之一古希腊人的概念里,女性就是不能进行公共发言的,比尔德不由得庆幸我们现在的文明并非完全是希腊式的。那么那些在公共空间成功发言的女性会怎么样呢?比尔德举出这样一件事例:公元1世纪以前,有个叫做梅西亚的女子曾在法庭上成功地为自己辩护,人们说她看起来像个女人,本质上却是个男人,所以她被叫做「雌雄同体者」。总而言之,女人是不可以也没能力进行公共发言的,按照这种定义,一个公开发言的女人,就已经不是女人了。| 《女性与权力》 作者:[英] 玛丽·比尔德译者:刘漪出版社:后浪丨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年但无论怎么掩饰或找借口,人们都无法阻止女性发声,也无法将她们完全排斥在权力结构之外,既然如此,比尔德认为:「那么需要被重新定义的当然是权力而非女性,不是么?」因为,要解决这些因男性编码的架构带来的问题,就要改变架构本身。要让男女差异成为公平竞争的起点,既然「有理不在声高」,那么同样也不在于声音低沉。女性当然应该为女性发声,但不能被局限在只能为女性发声。■参考资料玛丽·比尔德.女性与权力.刘漪(译).后浪丨天津人民出版社,2018年.▽更多往期精彩文章▽我们的通识课程学习平台「知鸦」APP上线了。▽▽▽扫描下方二维码,收听更多通识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