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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称为Z的高山向导

Patagonia patagonia 2022-09-21

导语


每一天,辛辛苦苦的锻炼身体,磨练技能,攀登高耸的山峰,然后向下滑行,没有太多阳光,也没有 别人,有的只是无边广袤的风景——这就是Z的生活,认识许多一路同行的伙伴,也目睹了许多伙伴的离去。

15 分钟阅读时间 / Snow

IFMGA(国际山岳向导协会联盟)的向导和父亲Zahan Billimoria在高山滑雪的恶劣环境中是其他人的指路明灯。这是因为他们知识渊博,也因为他关爱人们,想与其它人分享一切。Zahan在他的家乡提顿山享受着这样的“高压”生活。怀俄明。Photo: Leslie Hittmeier


2016年2月中旬的一个阴天,Zahan Billimoria以他唯一知道的方式从黑暗中现身:在北部大提顿国家公园(Grand Teton National Park)的偏远山区滑雪。那天,Zahan 这个被称为Z的高山向导,和另一位向导Nat ,在冰雪覆盖的杰克逊湖滑了三英里,然后攀上5000英尺的山顶,,续滑向垂直高度1000英尺的第二个高峰,他们滑过14英里,有许多复杂的寻路工作,没有多少粉雪,也没有太多阳光,在一片广袤的风景中,这里没有其他人。

这就是Z的高山探险生活——每一天,他辛辛苦苦的锻炼身体,磨练技能,认真去做风险评估。为什么他和他的妻子要选择东海岸这个山区小镇,做这样艰苦的工作。这里甚至没有住房担保、医疗保证和足够的收入来抚养家庭。

但这次旅行让Z——提顿山脉最强壮、最博学的滑雪者和登山者之一——跪倒在地。在过去的五年里,他失去了一些最珍爱的朋友和滑雪伙伴。2010年,他最好的朋友Wray Landon在南提顿滑雪时在雪崩中遇难。两年后,Steve和Chris在杰克逊湖西侧的一座偏远山峰滑雪时也遭遇雪崩去世。2015年4月,a.J在爱达荷州查里斯附近的飞机失事中遇难。随后,今年5月,在莫兰山的北面Z也卷入了一场滑雪登山事故,同样是在杰克逊湖的西边,他的三个朋友,已为人父的他们在爬上陡峭冰冷狭窄被称为镰状山脊时,两个人遇难,留下了他们在杰克逊社区的妻儿和给大家带来的巨大的伤口。这次和Patridge的旅行标志着那次事故后Zahan第一次回到雪山中。

Zahan的生活一直在恰到好处的风险和过度风险之间游走,平衡总是在变化的。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只有对高山的热爱,才能把人们带进山里。提顿山脉,怀俄明。Photo: Fredrik Marmsater


在上山的路上,他和Patridge穿过Romeo 和 Onufer最后的安息之地。从山顶上,他们可以看到那个镰刀状的山脊,尽管Z当时竭尽全力去救他们,但他的朋友们还是在那里死去。Patridge的朋友Hans 2002年在夏蒙尼滑雪时不幸遇难。多年来,他一直在与失去亲人的痛苦作斗争。

“和Nat在一起的那一天,快结束时,我们正爬上这个小峡谷到达鹰歇岭,”现年42岁的Zahan最近在接受采访时说。“我走在前面,心里充满了恐惧和难过。我无法再写任何关于未来的故事,不愿意去想山崩会杀死我们的现实。当我们到达山脊的顶端时,我的膝盖弯曲了,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虽然很痛苦,但这段经历帮助Z获得了前进的力量,帮助他重新调整了自己与向导职业、妻子和两个孩子以及非常重要的风险评估之间的关系。

但仍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一个以对高山的热爱建立起自己的生活和情感纽带的人,他曾目睹那么多朋友在这种环境中丧生,他又如何去继续追求这条脆弱的道路呢?

在提顿山脉四处游荡。Zahan 18岁时就开始梦想成为一名山地向导,当时他的父母把他和传奇的法国向导Christophe 联系在一起。从那时起,所有的罗盘都指向了Jackson,直到有一天他和妻子收拾好行李,搬到提顿山脉 Photo: Fredrik Marmsater


在2010年前后的几年里,Zahan每周有五到七天都在“咬断自己的胳膊”。也就是说,他近乎冷酷无情地追求对高山滑雪的激情。当时,他和妻子Kim住在爱达荷州的Driggs,那是提顿山脉(Tetons)西部的一个乡村小镇。他们在戈登学院(Gordon College)读大一时相识,那是波士顿附近的一所小型文科学校。由于他们都不是在美国本土长大,Zahan在瑞士,父母是印度人,Kim在坦桑尼亚,父母是传教士,他们有很多共同之处。“我们是在早上8点的国际研究课上认识的,” Kim说。“为了课堂的破冰,你必须转过身来和你身后的人开始说话,而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我身后的人就是Zahan。”

他的五官轮廓鲜明。Kim说:“我们经常取笑他穿着毛衣背心,头发打着发胶去上课。”我们在周末一起进行户外活动、攀岩和滑雪。

23岁时,Zahan在波士顿北部的一所精英预科学校领导户外项目。但在波士顿,他并没有靠近他童年时一直梦想的大山。高中毕业后,Zahan的大多数朋友都去参加在希腊的毕业派对,但他的父母知道这是在浪费钱,所以他们提出送他去山里。这个决定让他和传奇的法国登山向导Christophe 一起登山,这个机会巩固了Zahan做登山向导的梦想。在波士顿,这些是不可能发生的,Zahan明白人生苦短。他清楚地知道他必须做什么:搬到提顿山脉,成为埃克萨姆的向导。

2003年,Zahan夫妇收拾好行李搬到了德里格斯。短期计划是在大Targhee度假村工作,获得季节性的通行证,尽可能多地滑雪。但那时,Zahan清秀的形象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长发绺。但Targhee拒绝雇佣他,因为他们说雷鬼辫不符合他们的形象标准。

为了谋生,Zahan做了三份工作。他开办了Z语言学校,向成年人教授西班牙语,大多数是旅行者或建筑工人,他们希望能够更好地与拉丁裔社区沟通。凭借他的语言天赋,他还在学院(一所从幼儿园到五年级的学校)的西班牙语项目中工作,并在杰克逊的提顿文化中心(Teton Literacy)教移民和其他以西班牙语为母语的人英语。Zahan一直特别喜爱孩子们——在一个白人占绝大多数的社区里,他是有色人种,他感到与他的拉丁裔学生之间有很深的连接。他温暖、关爱的一面使他成为一名天生的老师,无论是与孩子们的语言学习,滑雪或雪崩课程,还是指导成年人上大提顿山。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共同的精神让他一直呆在山中。

尽管这是关于山峰和冒险的故事
但对他来说,这其实一直是「关于人的」

2005年,他的儿子阿廖沙(Alyosha)出生了,Zahan开始参加兰多尼(andonée)比赛,三年后,他最终加入了美国滑雪登山队。为了提高滑雪的速度,晚上,他让Kim计算他在后院来回奔跑的时间。

“快了两秒钟!” Kim会戴着头灯,在寒冷的夜晚大喊。“好!”

与此同时,他还开始为位于德里格斯的一家商店和登山服务公司Yostmark Backcountry Tours当导游。但随着家庭的壮大,他知道他必须找一份更稳定的工作。他继续“敲埃克萨姆的门”,但无济于事,于是申请了杰克逊洞山度假村(Jackson Hole Mountain Resort)的一份通讯员的工作。

2009年,就在这家度假村给他提供这份工作的同一周,埃克萨姆向他发出了令人垂涎的邀请。他问滑雪场的老板,他是否可以两者兼顾。遭到了拒绝后他还是照做了,开始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开车经过提顿山口去上班,往返70英里。他会在早上五点半在山口和兰登会合;在工作日开始之前,他们会打开大灯,尽可能地垂直攀爬、滑雪。但不管怎样,天气条件永远是考虑的首位。

Z是这样养育自己的孩子的。Zahan的孩子阿廖沙(Alyosha)和杰玛(Gemma)和他一起滑雪、爬山和越野跑 Photo: Zahan Billimoria Collection


前一年,他和Kim迎来了他们的女儿杰玛(Gemma)。全职爸爸。全职工作。全职上班。全职滑雪。日程安排得很紧,但Zahan很有动力。他一直在努力,在滑雪行业发展,同时建立他的指导风格和客户,并照顾好他的家人。

2010年2月21日,周日,Landon在南提顿山脉一场雪崩将他从800英尺高的悬崖上掀下,不幸身亡。Landon和Zahan通过跑步成为了朋友,他对Zahan对山区健身的看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Landon是一个安静,谦逊的人,他曾在爱达荷州从事环境保护工作。他会在夏夜下班后跑上大提顿山脉,只为感受山顶上被阳光温暖后的岩石。对于Z来说,这个习惯证明了Landon超人的忍耐力,但也显示了他对小而微妙的事物的关注,使他们成为了如此特别的伙伴。

Landon去世时,我是《Powder》杂志的编辑,正为该杂志在杰克逊霍尔举办的年度“粉雪周”滑雪测试做准备。在之前的几个月里,我和Zahan一起为大约100名计划参加会议的人建立后勤保障。我注意到度假村公关——Z在提顿村滑雪时穿着轻便的Dynafit靴子,尽管他只用这样的装备,但仍然比我滑得好。那个星期天他没来,这让我很生气。随后我听到了雪崩的消息,当Z周一走进帐篷时,我可以看到,他脸上写着满满的痛苦。

有时候我们都需要休息一下。Zahan爬上6438米高的伊伊马尼山脉,玻利维亚。Photo: Fredrick Marmsater


现在回想起那次事故,Zahan说,Landon的死是他第一次经历危险带来的可怕后果,尽管那天他没有和Landon一起滑雪。在那之前,他在山里的所有经历都是积极的。他已经转身很多次了,但他从未感受过一旦你犯错就会经历生死的体会。

“那是第一次,至少和Luke 和Stephen死的时候一样,我真正的开始问自己,这还能继续有意义吗?”你想让你的生活继续这样危机四伏吗?”他说。

Zahan深受震动,他花很多时间反思这起事故,反思他的个人生活和职业目标。

两年后,Romeo 和 Onufer去世。Zahan在情感上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他虽然继续着他的道路和挑战,但常常感到不安。2012年,提顿引力研究中心(Teton Gravity Research, TGR)聘请他教授年度运动员和电影聚焦的雪崩课程。TGR选择他作为许多电影的主要向导,包括杰里米·琼斯的《更深,更远,更高》系列(Jeremy Jones’s Deeper, Further, Higherseries)在其中他引导琼斯沿着大提顿的水獭路线,这是最困难和危险的下山路。

那年冬天,由于他的强曝光,他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很多人都想雇他带领人们下山。他说:“我本可以预定一整年在Grand上的活动。”我很喜欢。我以为我终于成功了。我可以整个冬天每天都在滑雪还能赚到钱。

没有固定绳降和带着保护绳滑雪的滑雪算什么? Photo: Fredrik Marmsater


“现在,我想,让我想想。”

就像音乐、靴底长度和凤尾鱼的味道一样,风险承受力是一件非常个人化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一个人去喜欢雷鬼音乐(Zahan是一个狂热的爱好者);你不能把一个人塞进任何一只旧靴子;你不能随便在别人的沙拉里放凤尾鱼。但是,虽然这些东西不会杀死你,山脉却会,但唯一决定风险多大的人是迈出这一步的人。人们可能会对决定产生争论,当然也有一些外部因素——家庭、孩子、个人义务——在任何被认为有潜在危险的追求中都应该加以权衡。

找到平衡可能会归结为一个人想要得到多少和他或她想要失去多少的问题。但风险是复杂的;它使生活变得激动人心,但也能在瞬间结束。答案并不简单。但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样做不值得。仅在杰克逊一地,就有两位当选的县长,他们超越了生活在高峰上的危险,去追求度假小镇的紧张而又动荡的政治世界:马克·纽科姆(Mark Newcomb),他是上世纪90年代提顿山脉众多大线路的先驱;前TGR制片人格雷格·爱泼斯坦(Greg Epstein)在杰克逊霍尔(Jackson Hole)偏远地区活动时候发生雪崩,差点丧命。

怀俄明州的大提顿国家公园 Photo: Fredrik Marmsater


Zahan和任何人一样清楚,在提顿山脉滑雪客观来说是危险的。在高海拔山脉,没有多余的地方,只有几千英尺的垂直暴露处。如果你误读了线路,或犯了一个小错误,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就像Zahan在莫兰事故中经历的那样。“在大山中发生重大事故并不难。但即使你采取了所有预防措施,有时你还是会倒霉。”

他说,在雪崩地带滑雪的问题在于,你得到的唯一反馈就可能会置你于死地。“在所有事故中,总是有人误读了情况,包括当时我自己,”他说。“但你对条件的误读程度与结果并不一定相关。你可能稍有误读,就会有致命的后果。或者你也可以把事情搞砸了,然后毫发无伤地逃过一劫,等会儿在酒吧里喝啤酒时,你也就忘记了。”

夏天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他和孩子们一起在当地的自行车道上散步。冬天,他带他们去野外滑雪,向他们传达他对荒野的热爱。阿廖沙喜欢在滑雪场跳水。杰玛喜欢跳舞和骑马。当我问他是否会和孩子们谈论山里的危险时,他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他说。“他们已经参加了太多的守灵和葬礼了。”

@Jackson, Wyoming. Photo: Fredrick Marmsater


虽然他说,他现在喜欢山区的人际互动,就像喜欢野外一样,但他也会继续寻求偶尔的刺激。他一直处于一种推与拉的状态:他如何在确保自己不会过度劳累的情况下继续在大山中冒险呢?2019年春天,在杰克逊一个阳光明媚的蓝色日子里,我在杰克逊陡峭的小镇山丘——雪王山(Snow King Mountain)上遇到了Zahan。他告诉我,他正在计划一次旅行,然后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玻利维亚21000英尺高的山峰上一张巨大的、有凹槽的“脸”。

几个月后,他和一小群人试图攀爬滑雪,作为在两周内滑五座山峰任务的一部分。在离这座山峰不到100英尺的地方,他们因为闪电而掉头。但他们仍然滑过了其他四个。

我问他,考虑到他所经历的一切,他为什么会选择去玻利维亚,在偏僻的危险山脉上滑雪。他看着我,给出了最简单,但最能说明问题的解释。

“因为我爱它,”他说。

Zahan 在海拔6438米的伊伊马尼路线上滑雪,尽管饱受海拔和胃疼的困扰,但他仍然在滑雪。玻利维亚 Photo: Fredrick Marmsater


在冬天,每周都会有几次,Zahan会在早上5点半在雪王基地和两个朋友见面。他们带着大灯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徒步爬上1571英尺高的山。他们跑得又快又猛,快得都无法呼吸,眼睛都要蹦出来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收拾好,及时回家为家人做早餐,就像不停追逐网球的金毛巡回犬,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放松了。

然而,他仍然是一位登山者,渴望探索狂风肆虐的山脊线和复杂的地形,仅靠一座小小的滑雪山是无法满足他的渴望的。2019-20年因新冠病毒而缩短的冬季期间,Zahan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瓦萨奇、意大利和奥地利滑雪。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每隔一周两次死里逃生,让他回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果你误读了什么,那么灾难随时可能会发生。

他说:“在大山地带生存没有简单的答案。”“如果你不坚持,你可能会一直在低角度的滑雪。如果你天生就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但如果你像我一样好奇,我一直想要更大、更复杂、更可怕的东西。然后你就必须在坚持不懈的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并在现实和意愿之间取得平衡。”

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阿尔卑斯山。Zahan在瑞士长大,他受到了父亲对山脉热爱的影响。在法国夏蒙尼的朗德冰川滑雪 Photo: Fredrik Marmsater


他承认,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沿海山区,他是被迫屈服的。一周的恶劣天气使他无法滑雪。我花了15年的时间来思考山区的环境,”他说。“这些事故让我觉得,在接下来的15年里,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人类的环境。”

几天、几周和几个月里,他一直在努力应对情感和身体上的挑战,这是他和家人一起滑雪寻求答案时带来的挑战。现在,他不再急着去下一个大冒险,而是让这种感觉让他去看阿廖沙的足球比赛或带杰玛骑马。

他的妻子一直和他在一起,继续支持他。

她说:“我来到了一个他充满激情的地方,这里深深地滋养着他的灵魂,我永远不会要求他停止冒险。”“我相信,他已经磨练了自己的技能,并尽可能地确保自己的安全,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一个野性的环境中是一个容易犯错的人。但他也给和他在一起的人带来了很多快乐。所以我支持他。”

Zahan还推出了“Samsara Experience”,这是一个为高性能运动员提供的基于社区的培训平台。他的方法根植于运动科学和筋膜系统的研究,他已经开发了一种旨在改变力量和耐力的山地运动员的训练方法。一切都发生在他井井有条的车库里,他把那里变成了自己的“道场(dojo)”。“一个定制设计的攀岩墙共有130个点。绳子和其他设备可以完美地挂在钩子上。“轮回”(Samsara)是一个印度词,指的是死亡与重生的循环,他称之为通往未来的“扶手”,他可以抓住这个东西,减轻高山追求的一些压力。

谁不想从这家伙身上学点力量训练呢?Z的训练平台是面向运动员的,并磨练“运动智商”,“什么使艰难的运动'看起来容易'” Photo: Adam Wirth


去年冬天,在练习的间隙,他告诉我,他仍在寻找合适的平衡。

“我要去寻找荒野和空旷的地形,我知道我的团队、我的技能、健康状况、滑雪能力,所有这些都将被用来好好的完成这项任务。”

“明天,我们要去Grand雪场。我认为这有点为时过早,但如果我们能带着这种心态去山区走走,就很容易回头了。有时你很幸运,只要你在正确的位置上,你可以尝试。”


Matt Hansen是Powder的编辑,他在怀俄明州杰克逊的家中写作和编辑。他也是提顿县搜救基金会的通讯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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