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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基于自然法的平等观

新少数派 2022-03-19


基于自然法的平等观
文|约翰·洛克
摘自洛克的《政府论》


在自然法的范围内,人们处于一种完好无缺的自由状态,他们可以按照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决定自己的行动和处理自己的财产和个人事务,而无须征求任何人的许可,也无须遵从任何人的意志。

这也是一种平等的状态,其中的所有权力和管辖权都是相互的,没有人比另一个人拥有更多的权力和管辖权。

由此可见,同一种族和同等地位的人,既然生来就享有同样的自然权利,使用同样的能力,那么就应该相互平等,不应该有从属或服从,除非他们的主或主人以某种方式宣布将一个人置于另一个人之上,并赋予其明确的统治权和主权。

智者胡克认为,毫无疑问,人类基于自然的平等是显而易见的。因此他将它作为人类之间互爱义务的基础,并在这一基础上,建立起人们之间应尽的各种义务,且由此引申出正义和仁爱的重要准则。


他的原话为:“相同的自然动机使人们认识到,爱别人和爱自己一样,这是他们的责任。因为,既然相等的事物必须使用同一尺度,如果我想得到好处,或者希望得到比任何人手中更多的东西,那么,除非我也满足所有其他人同样的期望,否则怎么能指望我的愿望实现呢?


如果给其他人与其愿望相悖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感到不快,如果我处于他们的位置,我的心情一定也会一样。所以,如果我伤害了他人,我就只能接受惩罚,因为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别人对我,比我对他们付出更多的爱。”


因此,如果我希望得到他人更多的爱,我便自然有义务给予他们相同的爱。从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平等关系中,自然理性引申出了无数众所周知的、指导生活的规则和教义。
自然状态由自然法支配,这是一种人人都应遵守的法则。理性,也就是自然法,教导愿意遵从它的全人类:人类是平等而独立的,任何人都无权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财产。


既然所有人类都出自全能的、智慧无穷的造物主之手,都是这位至高无上的唯一主宰的仆人,都是遵从他的命令来到这个世界,从事他安排的事务,那么,他们便都是他的财产、他的创造物,也都根据他的意愿,而非主仆彼此的意愿存在着。



人类既然被赋予同样的能力,共享同一个自然社会中的一切,就不能假定人与人之间存在这样的从属关系:彼此之间有权相互毁灭,如同生来就可以彼此利用,就像低等动物生来就是供我们利用的一样。

因为每一个人都必须保存自己,不能玩忽职守,所以基于同样的理由,当他确保自身无虞的情况下,便应该竭尽所能地去保存其余的人类。

他不应该剥夺或伤害另一个人的生命,以及一切有助于保存另一个人的生命、自由、健康、身体或物品的事物,除了惩罚罪犯。

为了防止人们侵犯各自的权利和互相伤害,使全人类处于和平与安全的自然法保护之下,人人都有权执行自然法,都有权惩罚违反法律者,其程度以可能会阻止违反自然法为宜。


与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类法律一样,如果在自然状态中,没有人有权力利用自然法来保护无辜、阻止犯罪,那么自然法就形同虚设。
如果处于自然状态中的一个人,有权因为另一个人的任何犯罪行为而惩罚他,那么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做。因为,在这种完全平等的状态中,没有人比其他人更优越,从而拥有更多的管辖权,所以,一个人在执行自然法时所能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有权去做。

因此,在自然状态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具有一种权力”。但是,当他抓住一个罪犯时,却没有绝对的或专断的力量来惩罚他,而只能在理智的冷静和良心的指引下,根据其所犯罪行做出相应的惩罚。

因为,只有在纠正过错和防止犯罪的情况下,一个人才可以合法地伤害另一个人,即予以惩罚。罪犯一旦触犯自然法,就表明他没有按照理性和公平的规则生活,而这种规则正是上帝为保障人类的安全所设置的。

因此,谁破坏了保护人类不受伤害的规则,谁就成为人类的威胁。

这是对整个人类的侵犯,也是对自然法所规定的人类和平与安全的侵犯,因此,任何人基于共同享有的保护全人类的权利,都有权制止或在必要时毁灭对人类有害的东西,并有权对当事人进行惩罚,以使其悔悟,并警示他人。

在此种情况下,依据这一理由,人人享有惩罚罪犯和担任自然法的执行者的权力。



我相信,某些人必定把这看作一种奇怪的理论。

但在他们反驳我之前,我希望他们能解决我的问题:任何君主或国家,具体都有什么权利因外国人在他们国家犯下的任何罪行而处死或惩罚他。可以肯定,他们的法律只有通过立法机关的公布才能获得效力,不会涉及外国人。因为这不是针对外国人制定的,而且即使是针对外国人的,他也不一定会遵守。对本国臣民具有约束力的立法权,对外国人而言是无效的。

对于一个印第安人来说,那些在英国、法国或荷兰拥有最高权力的人和世界上其他人一样,没有权威。

由此可见,如果说基于自然法,每个人都无权对触犯自然法的行为进行惩罚——虽然理性告诉他应该这么做,那么,我不明白一个国家的法官如何惩罚另一个国家的公民,因为就他而言,他所拥有的权力并不比每个人自然地对另一个人所拥有的权力更大。





洛克被广泛认为是一个最有影响力的启蒙思想家,并被誉为“ 自由主义之父”。他是英国最早的经验主义者之一,对社会契约论的发展产生过巨大影响,他的工作极大地影响了认识论和政治哲学的发展。

洛克的思想是欧美现代文明最重要的源代码之一,是英国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以及美国独立战争得以成功的强大思想武器,法国的《人·权宣言》和美国的《独·立宣言》中深深被打上了约翰·洛克的思想烙印。读这本书,将极大的提升对现代文明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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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洛克的《政府论》第二章 论自然状态,标题为编者所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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