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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夺型国家的衰亡与阿富汗经济困局

库叔说 梅新育论衡 2022-06-06
 
前言:
本文以“《曾经扫荡印度的这个掠夺型国家,为何穷乱到现在……》”为题刊发于今日(2021.8.10)瞭望智库,刊发时略有删节,这里发出原稿全文。
(瞭望智库文章链接:曾经扫荡印度的这个掠夺型国家,为何穷乱到现在……
主要论点:
阿富汗历史上绝大多数时间里是主动、强势的侵略者,他们的经济社会生活、他们的财政都建立在发动战争掠夺外部财富的“掠夺型国家”的基础之上。
印度是阿富汗“掠夺型国家”最大受害者,一次又一次被来自阿富汗的侵略者淹没在尸山血海之中。
“掠夺型国家”必然走向衰亡,一时的掠夺“成功”带来的是长久负面后果。
今天的阿富汗为什么数十年来军阀混战不休,无法如同艾哈迈德沙那样迅速建立政令行于阿富汗全部国土的统一政权?归根结底,是因为今天的阿富汗已经是一个没有对外军事优势的贫穷落后国家,再也不可能如同艾哈迈德沙那样提供在他麾下共同对外侵略掠夺、分享丰厚战利品的愿景,又未能建立起可持续的经济、产业与财政基础,没有足够巨大的可用以黏合不同部族、民族、阶层的物质财富利益。
本文是继《高度碎片化社会决定塔利班难以得天下》(高度碎片化社会决定塔利班难以得天下)之后第二篇阿富汗系列评论,欢迎继续关注。
相关阅读参加文末。
 
2021.8.10
 
 

(阿富汗政府军和塔利班控制区域图)


 
阿富汗评论之二
 
掠夺型国家的衰亡与阿富汗经济困局
梅新育
 
将眼光投向广阔的历史背景,寻根溯源,审视社会、政权的经济与财政机制,近两百年阿富汗的混乱,经济财政根源在于其传统的“掠夺型国家”体制在现代世界已随风而逝,但始终无法建立起一个可持续的、跟得上现代社会发展步伐的经济产业基础。
与或许是大多数人头脑中那个饱受外来侵略干涉、奋起还击的阿富汗形象不一样,遭受英军、苏军入侵、国际反恐战争等等仅仅是这块土地历史的一小部分。在历史上的相当多时间里、甚至可说是绝大部分时间里,立足于这块土地的政权,以这块土地为关键基地和通道的政权,在外界面前都不是被动的受侵略者,而是主动、强势的侵略者,他们的经济社会生活、他们的财政都建立在发动战争掠夺外部财富的“掠夺型国家”的基础之上。阿富汗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辉煌”,并不是如同中国这种生产型国家通过劳动创造物质精神文明财富的辉煌,而是对外侵略、扩张、掠夺他人劳动成果的“辉煌”;南亚次大陆正是阿富汗这种“辉煌”的最大受害者,历史上一次又一次被来自阿富汗方向的侵略者淹没在尸山血海之中。从英属印度殖民地晚期的甘地等民族主义运动领导人,到今日之南亚大国决策者,他们对阿富汗事务的关注与卷入,正是植根于这样的历史之上。

(喀布尔,印度莫卧儿帝国开国之主巴布尔陵墓遗迹)
 
一、扫荡印度:掠夺型国家曾经的“成功”
让我们回顾历史:
“羯若鞠阇国周四千余里。国大都城西临殑伽河,其长二十余里,广四五里。城隍坚峻,台阁相望,花林池沼,光鲜澄镜。异方奇货,多聚于此。居人丰乐,家室富饶。花果具繁,稼穑时播。气序和洽,风俗淳质。容貌妍雅,服饰鲜绮。笃学游艺,谈论清远,邪正二道,信者相半。伽蓝百余所,僧徒万余人,大小二乘兼功习学,天祠二百余所,异道数千余人。”[1]
——玄奘大师在《大唐西域记》中浓墨重彩描述了当时印度次大陆戒日王朝都城曲女城居民繁盛、经济文化发达的景象,他本人也正是通过汇聚全印各国君主高官、高僧的曲女城辩论大会而一举成名,威震天竺。


然而,延续发展数百年的这一切繁华,都在来自阿富汗的伽色尼王朝素丹马茂德的屠戮洗劫之中化为灰烬。1018年(北宋真宗天禧二年),马茂德入侵洗劫曲女城,仅掠往喀布尔及中亚各地奴隶市场出卖的印度俘虏就有5万名,动用了350头大象、1000峰骆驼把劫掠的财富运回伽色尼。经此一劫,繁盛数百年的大国京都曲女城沦为如今印度北方邦恒河岸边的残垣断壁卡瑙季(Kanauj)。[2]到19世纪,当英国历史、考古学家依据《大唐西域记》找到这片废墟时,不禁黯然神伤,嗟叹不已。
曲女城的毁灭只是马茂德对印度次大陆26年不间断侵略掠夺中的一个片段而已。伽色尼王朝(962—1186年)是早期立足于今日阿富汗并对周边地区产生了巨大影响的国家,这个王朝从建立之初就是一个典型的“掠夺型国家”,在马茂德统治期间“发扬光大”至于顶峰。1001—1026年间,马茂德17次入侵西北印度,频率接近一年一度。从旁遮普、拉其普特纳、恒河平原到古吉拉特,广大地区在其铁蹄之下为之糜烂;伽色尼文人们以讴歌赞美笔调记录下的他掠夺和屠杀的“伟绩”,千载之后读来仍令人心悸不已:
1026年(北宋仁宗天圣四年),马茂德攻占卡提阿瓦半岛(Kathiawar)名城索姆那特,[3]5万拉其普特军民死于城破之后马茂德军队的屠城刀下,当地珠宝、黄金等等被洗劫一空,运往伽色尼营造宫殿和清真寺,为此足足动用了4万峰骆驼。
……
正是凭借在西北印度烧杀掳掠的赫赫“武功”,马茂德在伊斯兰教史上第一个获得“加齐”(al-ghazi,征伐者)称号,其后塞尔柱突厥人的罗姆素丹国、帖木儿帝国、奥斯曼土耳其才被称作“加齐社会”。从伽色尼到塞尔柱突厥、帖木儿帝国、奥斯曼土耳其,这些“加齐社会”的经济、财政运行全部建立在对外战争掠夺之上。倘若没有从印度掠夺的财富,马茂德绝无可能将偏僻的伽色尼建成11世纪世界最大的伊斯兰教文化中心,招徕波斯史诗《列王纪》作者菲尔多西(Firdawsi)等一批伊斯兰文化名人。
1398年(明洪武三十一年),已经控制今日阿富汗的帖木儿入侵印度,巴脱尼尔、德里、旧德里、西里、查汉巴那等主要城市被屠城劫掠一空,仅在攻打德里前夕一次就屠杀了10万随军的印度教徒俘虏。帖木儿饱掠之后尽兴北返,驱使掳走的德里工匠作为奴隶修建了撒马尔罕最大的清真寺,在昔日繁荣的旧德里留下了用印度教徒头颅和蹂躏后的尸体堆成的高塔,在持续多月的饥饿、瘟疫折磨下近乎死城,“没有一只鸟儿飞过”。


1739年(清乾隆四年),统治今阿富汗的波斯王纳迪尔沙入侵印度,占领莫卧儿王朝都城德里后纵兵烧杀劫掠,长达59天之久。相比之下,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延续时间大约为六周。纳迪尔沙那次劫走财富价值约7亿卢比,相当于奥朗则布极盛时期的莫卧儿帝国田赋岁入(3.3亿卢比)的两倍多(莫卧儿帝国财政收入绝大部分来自田赋),[4]其中包括价值8000万卢比的孔雀宝座,以及莫卧儿王朝宫廷全部著名钻石,包括截至1905年的世界最大钻石“柯希纳尔”(意为“灿烂之山”),世界最大粉红色钻石“光明之海”(原重约300克拉),淡黄色名钻“沙赫”,等等。依靠这笔巨额劫掠所得,纳迪尔沙归国之后对其穆斯林臣民免税三年。
纳迪尔沙此次劫掠的珠宝钻石数百年来在国际珠宝界享有的传奇盛誉之高,令印度人始终难以忘怀,直至今日仍希望收回。2009年2月,圣雄甘地曾孙、时任甘地基金会主席图沙尔就呼吁英国归还已经镶嵌在英国王冠上的“灿烂之山”钻石。


纳迪尔沙遇刺身亡之后,其部将、普什图萨多赛部族(Saddozai)首领艾哈迈德汗(AhmadKhan Abdali,亦称“艾哈迈德沙”)自立为王,建立杜兰尼王朝(Durani),成为公认的近代阿富汗独立国家之父(Ahmad Shah Baba)。到1773年6月艾哈迈德沙死时,他的帝国控制地域西至呼罗珊,东至克什米尔与旁遮普,南抵印度洋之滨,北达阿姆河。杜兰尼王朝得以建立并急速扩张,其统治核心与财政经济支柱就是发动对外战争,掠夺战利品各部族瓜分,以此利益黏合原本矛盾重重的各部族,换取各部族领袖拥戴其为王,承担为其提供兵源的义务。
艾哈迈德汗对外征伐掠夺的矛头主要指向印度,波斯得以喘息,印度次大陆则在艾哈迈德沙的10多次入侵里一次又一次淹没在尸山血海之中。仅第四次入侵时,艾哈迈德沙洗劫德里和马图拉运回阿富汗的财富就多达2.2亿卢比,相当于奥朗则布极盛时期莫卧儿帝国田赋岁入(3.3亿卢比)的2/3。相比之下,1757年普拉西战役后,胜利者英国东印度公司向孟加拉榨取的战争赔款总额是1000万卢比。从印度劫掠所得占到杜兰尼王朝政府财政收入的3/4,其中从旁遮普与克什米尔劫掠的战利品最多。[5]
……
由于这类掠夺型国家强盛之时财政收入中很大比例来自战争劫掠,所以他们的政府财政收入名称长期沿用《古兰经》第59章第7节而称作“战利品”。在被普遍视为阿拉伯帝国、乃至伊斯兰史上鼎盛时代的阿拔斯王朝,就是如此。[6]
 
二、掠夺型国家体制的必然没落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历史上“掠夺型国家”一时的“成功”给阿富汗这块土地带来了长久的负面后果:
“掠夺型国家”体制决定了这样的国家一旦对外战争失利,其军队就会迅速从对外掠夺的利剑转为对内掠夺的利剑;
注定了这样的国家必然军事政变、内战频繁,无法建立稳定、可预见的权力交接世代更替机制,曾经有过的积累在频繁的政变和内战中迅速耗竭净尽。
注定了角逐权力的军事精英们为了内争胜出而不惜频繁引进外力而杀伤本土本族。
注定了这样的国家对平民百姓税负沉重而财政支出始终高度集中于军队和“圣战”,而不可能如同中国大一统王朝正常时期税负往往只有这类国家的1/3、1/10甚至更低,[7]且财政支出大部分用于民生导向的公共事业。“这个国家,与其说本来是为人民的福利而组织的,不如说是为战争的便利而组织的”——黎巴嫩裔美国历史学家菲利蒲·希提在其经典的《阿拉伯通史》一书中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这句评语,实际上也适用于历史上几乎所有伊斯兰政权。
注定了这样的社会不会关注推进生产技术和产业组织进步,进而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必然因技术、经济落伍而在各民族、国家竞争的历史长河中彻底丧失曾经赖以立身的军事优势。当军事优势丧失、对外掠夺收益不再时,依靠掠夺收益黏合不同部族而成的“掠夺型国家”也就无法重建了。
……
为什么中国历史上每次王朝崩溃之后至多几十年就能重建有效管辖中原江山的统一王朝?因为作为一个生产型国家,黏合社会的物质财富利益来自秩序、和平下生产增长的收益,精英们通过生产增长和促进生产增长而脱颖而出,统一,太平,安心发展生产创造更多财富、改善生活,……这样的愿景对所有民众和精英都有着不可抵挡的强大吸引力。
今天的阿富汗为什么数十年来军阀混战不休,无法如同艾哈迈德沙那样迅速建立政令行于阿富汗全部国土的统一政权?归根结底,是因为今天的阿富汗已经是一个没有对外军事优势的贫穷落后国家,再也不可能如同艾哈迈德沙那样提供在他麾下共同对外侵略掠夺、分享丰厚战利品的愿景,又未能建立起可持续的经济、产业与财政基础,没有足够巨大的可用以黏合不同部族、民族、阶层的物质财富利益。
更糟糕的是,经历过千百年“掠夺型国家”传统熏陶,阿富汗社会已经形成了与此相应的社会文化与机制,激励全社会上上下下在经济生活中追求垄断、乃至非法的暴利,漠视信用;结果是这个国家其它正当产业一片萧索,唯有走私、鸦片和其它毒品产业“欣欣向荣”,在数十年战火中先是取代其南方邻国跃居“金新月”毒品生产的中心,然后成为全球毒品生产超群绝伦的中心,不仅鸦片生产连年递增,大麻及其制品、冰毒(甲基苯丙胺)等其它毒品生产也快速膨胀:
根据联合国禁毒署(UNDCP)统计数据,1992—1995年间,阿富汗鸦片年产量“稳定”在2200—2400吨。
1997年,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并将势力伸展到阿富汗北部,阿富汗鸦片年产量由此猛增25%,达到2800吨。[8]
……
到2018年,阿富汗鸦片产量已经上升至6400多吨。
2020年,阿富汗罂粟种植面积同比猛增37%,阿富汗鸦片产量占到全球总产量的85%。
同时,近10余年来,阿富汗大麻及其制品不断挤压北非阿拉伯国家同类毒品的市场份额,阿富汗冰毒生产更是突飞猛进,即使驻阿西方军队在2019年发动肃毒行动,大举空袭塔利班控制下的边境地区,一天之内就摧毁了数十个冰毒制造点,也挡不住该国冰毒产量持续猛涨。2015年,伊朗缉获的冰毒中有10%来自阿富汗;到2019年,这一比例已经上升到了90%以上。2019年当年,阿富汗缉获的冰毒高达上年的7倍。[9]

(阿富汗南部赫尔曼德省罂粟田)

北海油气田发现之初,石油天然气产业丰厚的利润率吸引投资、人才大量涌入,且抬高了市场价格与各方面成本,导致原本先进、发达的荷兰制造业遭受重创,在国际经济学中留下了“荷兰病”这个术语。今天,毒品、走私等“产业”的高利润对阿富汗等“金新月”相关国家正当产业同样发生了“荷兰病”效应,在不同程度上打击、甚至消除了这些国家建立正常经济、产业、财政基础的希望,我称之为“毒品荷兰病”。
 

(塔利班攻陷阿富汗省会城市)

三、资源民粹主义阻碍阿富汗矿产开发
有些人将阿富汗经济发展寄希望于开发这个国家较为丰富的矿藏资源,但国内外、特别是阿富汗本国人对此也不宜期望过高。不错,阿富汗已经探明拥有天然气、煤、盐、铬、铁、铜、云母、绿宝石等多种矿产资源,问题是这些矿产大多数量不算大,如其煤炭储量不过7300万吨,不足以创造足够拉动3220万阿富汗人整体经济发展的动力。
即使该国铜矿资源比较丰富,铁矿资源可能也比较大,喀布尔以南的埃纳克铜矿已探明矿石总储量约7亿吨,铜金属总量达1133万吨,有可能是世界第三大铜矿带,阿富汗可能还拥有全球第五大铁矿脉;但这些矿产总量即使达到了乐观估计的水平,是否足以拉动阿富汗整体经济社会发展脱离泥潭,看看赞比亚等国,不难作出客观、理性的判断。

(喀布尔,工人铲煤)

不仅如此,且不谈阿富汗能否向海外投资者提供按现代产业模式开发其铜、铁资源所必需的至少10年以上安全、秩序,且不提开发这些深处内陆山区、高原矿产所必需的道路交通基础设施和天价运输成本,单就制约困扰资源开发行业的资源民粹主义一点,就令人无法对阿富汗之类国家信任过高:
投资者已经砸下数十亿、上百亿投入之后,原本按市场价格进行、双方自愿谈判成交的交易是否会被抹黑成“掠夺资源”?
是否会强迫投资者大批雇用知识、技能、纪律、勤奋精神根本不合格不胜任却长于、勇于闹事的当地员工?
是否会被强迫要求在正常税费之外额外提供没有一定之规、巧立名目、予取予求的各类“捐赠”,且被海外媒体称之为企业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
是否会无视政府信用、随意撕毁已经签署的协议、合同,随心所欲提高本已合同约定的税费水平,且“理直气壮”?
……
资源民粹主义是世界各国资源开发都有可能遇到的问题,但在拥有千百年“掠夺型国家”传统的社会,这些问题会展现得格外频繁、暴烈。如果国内外舆论氛围还鼓励这类国家、社会不是自省正视这些问题,而是在“民族文化”、“多元化”、“社会责任”之类自以为“政治正确”旗号下把这些错误说成是理所当然的“权利”,甚至说成是神圣不可侵犯,那么,这类国家、社会是否还有希望?
(参阅:梅新育:资源民粹主义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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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2021.7.20,修订2021.7.23,三稿2021.7.25,仅代表个人意见)
 
 
后记闲言碎语:
瞭望智库刊发时对稿子原文删改很少,但删改之处令我感慨。如第一节这段话,原文如下:
“1739年(清乾隆四年),统治今阿富汗的波斯王纳迪尔沙入侵印度,占领莫卧儿王朝都城德里后纵兵烧杀劫掠,长达59天之久。相比之下,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延续时间大约为六周。”
“相比之下”后面这一句原本完整,文章发出后大约一小时删了:
“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延续时间大约为六周。”


为什么这样删改,你懂的……(参阅:梅新育:新疆白皮书发布之日回顾家国经历
 
 参考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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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五“六国”。
[2]亦译“坎诺”、“根瑙杰”。
[3]索姆纳特(Somnath),亦译“索谟那特”、“松纳特”,位于今印度古吉拉特邦。
[4]在《大象之殇——从印度低烈度内战看新兴市场发展道路之争》一书中,我计算比较了这笔财富与当时世界其它主要大国财富的规模。
[5]张锡模:《圣战与文明:伊斯兰与西方的永恒冲突》,第123—128 页,三联书店,2016年12月第2版。
[6]【美】菲利浦·希提:《阿拉伯通史》第十版(马坚译),第二十五章“阿拔斯政府”,上册第290页,新世界出版社,2015年。
[7]这是我比较明朝与同时代印度莫卧儿王朝统治最清明时期田赋税率、清乾隆年间确定新疆民间田赋税率的结果。
[8]引自【巴基斯坦】艾哈迈德·拉希德:《塔利班:宗教极端主义在阿富汗及其周边地区》,第118—120页,重庆出版集团,2015年。
[9]联合国禁毒署(UNDCP):《世界毒品报告—202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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