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河是秦皇岛鸟会多年经营的鸟点,我只在2013年带台湾鸟友拍鹮嘴鹬去过一次,其实一直挺惦记的。现在鸟圈新兴“刷河”,沿河走走,找找新鸟,复习老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看河流生态在人类的自以为是中不断被改变,河流的主人——那些依赖河流为生的鸟类,看它们仍旧在坚守家园,虽然被迫迁移,但并不远离,演绎一种鸟坚强,是不是无奈中又有欣慰? 4号并没有早早出发,秦皇岛鸟会秘书长刘学忠7点半来接我,走高速直插青龙。第一站是刚出茨榆山隧道口的一段青龙河支流,严格说就是一道河汊,显得破破烂烂的一片(下图)。路边停车时一点没觉得这里会有什么鸟,站住了仔细看,沙锥!还不止一只。嘴显得不太长,但飞起来时见到翅膀后缘的白边,扇尾沙锥。再走一段,另一只从河岸草地惊飞的沙锥,飞了一段不近的距离,落下前才被我拿望远镜套住,没有翅膀后缘的白边,是针尾沙锥。 继续沿河慢慢走仔细看,长嘴剑鸻在呢,山区小河滩是它们的繁殖生境;河心洲苇丛有棕头鸦雀、苇鹀,隐蔽的水湾中有绿头鸭、斑嘴鸭(上图)。开车再走一段,河滩边上陆续见到矶鹬、白腰草鹬,河边的寺院建在山跟前(下图),两只红嘴山鸦在盘旋,岩鸽不禁念叨,立刻飞出来…… 学忠跟我商量,要去2013年的那个点么?还是直接去现在鹮嘴鹬稳定的河段?我贪心不小,两处都要去,带台湾客人那次印象太深刻,非得旧地重游一下。 好不容易开到了,可惜我瞌睡了一路,没有看到记忆中美丽的风光,睁开眼睛就是面目全非的河段,哪里还有鹮嘴鹬的影子!让台湾老先生拍鹮嘴鹬的开阔的河中沙洲荡然无存,河边排着连绵的砂堆。扼腕叹息! 对比一下下面两张图,上面一张是2024年5月4日,下面一张是2013年4月29日。我5月4日拍河流景观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就是站在当年指点台湾老先生拍鹮嘴鹬的位置,今天翻出2013年的图,一看那个山,同样地方啊,但是河,已经没有了沙洲,只有深流水和对岸的沙堆。鹮嘴鹬当然找不到了。 看下面这图,4号拍的,是不远的另一段青龙河,不是急流就是大沙堆,河流已经被人为改变了面貌,鹮嘴鹬、长嘴剑鸻这类鸟,只能另觅家园。 下图这一段更惨,完全看不出要干什么,湿地公园建设往往在破坏湿地,已经是常态。庆幸的是鸟们的适应力极强,东方不亮西方亮,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是我们找起来就更麻烦。
离开曾经鹮嘴鹬的家园,继续走。学忠不开导航,全凭记忆,这种山区农村,我根本看不出标志物,左拐右拐,简直服了他。又路过各种河段(上图),发现绿鹭在每次停车的河段几乎都能看见一只。我靠小程序发鸟种记录行动轨迹,中午上传了上午的记录(下截图),下午重新开始。
学忠看地图,马上接近河边,却被巨大的施工工地拦住,只能折返。又是左拐右拐,终于来到有大门的一处(下图),立着牌子:青龙湖国家湿地公园。
是这里了!学忠着急往里走,我一路看着河里的岸边的鸟,慢吞吞地在后面蹭。越过一道门栏杆(上图右),学忠继续在前面,然后不一会儿,他向后面的我招手,有了,一定是鹮嘴鹬有了! 鹮嘴鹬的保护色真是太好了,石头河滩太难找了。要不是学忠告诉我在哪儿哪儿哪儿——上图中间位置靠水边,两只鹮嘴鹬,估计我是没本事一下子找出来的。后面学忠又说有黄鹡鸰,说了半天,直到那鸟飞了我才看见,唉,太差劲了,如今这眼神。 找鹮嘴鹬的这一段(上图),看见黑鹳了,先是一只,后来两只,鸳鸯没找到。后面6号又上去的队伍记录了3只鸳鸯。站在河边不想离开,真是喜欢这种地方。可惜学忠推测今年这对鹮嘴鹬的繁殖可能没成功,因为5月初有些年份鹮嘴鹬幼鸟都出壳了。我来那次是4月底,鹮嘴鹬明显是繁殖期状态,很少自己溜达觅食,动和不动都是根据孵卵的需要。可今天这俩就是沿着滩边的水流在取食,一点没有带娃或者孵卵的状态。
上二图是发现鹮嘴鹬的河段,一边是开阔的河滩,一边就是挖沙堆起的砂石。想想一路过来看见河流挖沙的情况,谁知道这些年鹮嘴鹬遭遇过什么?它们能有两只相伴,算不错了,今年还来得及找新巢址再开始么?两天后,6号那天上午,湘赣粤鸟队上青龙,同一个位置,没有找见鹮嘴鹬——也许是好事,它们有自己的繁殖使命,忙去了。 学忠很希望参赛队能帮忙看看青龙的林鸟、田鸟,秦皇岛鸟会每次来都是水鸟调查任务,匆匆记录,说看小鸟不如有些参赛队功力深——学忠太谦虚了。我其实也想看山鹛山噪鹛这些,但这次时间不多,沿河跑得太远,这两种暂时无缘,倒是一瞥就收了电线上的三道眉草鹀,拐一道弯再一瞥,又收了灰眉岩鹀,都给我的曙红朱雀队加了新。还应该有其他种啊,夏候鸟到位在即,我就不点名了。 后面时间弹性大的队伍,如果选择上青龙,祝如愿以偿看到鹮嘴鹬。它们肯定没离开这条河,只是被迫上游下游不断漂泊,寻找能够安安静静生儿育女的河段。 再就,推荐在土门子镇吃午饭,学忠他们来调查,总来这家(下图)。那天吃的剔骨肉,拌冷粉、豆腐青菜汤,味道好,份量也很足。可惜我战斗力不行,剩了好些,怀念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