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薄情?且听高僧说情爱...
李叔同在出家前
写给日本妻子的一封信
放下你,非我薄情
诚子:
关于我决定出家之事,在身边一切事务上我已向相关之人交代清楚。上回与你谈过,想必你已了解我出家一事,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决定了呢?若你已同意我这么做,请来信告诉我,你的决定于我十分重要。
对你来讲硬是要接受失去一个与你关系至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这样的心情我了解。但你是不平凡的,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我想你的体内住着的不是一个庸俗、怯懦的灵魂。愿佛力加被,能助你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
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
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
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在佛前,我祈祷佛光加持你。望你珍重,念佛的洪名。
叔同
戊午七月一日
故事还原:
1918年,农历正月十五,李叔同正式皈依佛门。剃度几个星期后,他的日本妻子,与他有过刻骨爱恋的日籍夫人伤心欲绝地携幼子千里迢迢从上海赶到杭州灵隐寺,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劝说丈夫切莫弃她出家。这一年,是两人相识后的第11年。 然而叔同决心已定,连寺门都没有让妻子和孩子进,妻子无奈离去,只对着关闭的大门悲伤地责问道:“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他的妻子知道已挽不回丈夫的心,便要与他见最后一面。 清晨,薄雾西湖,两舟相向。 李叔同的日本妻子:“叔同...” 李叔同:“请叫我弘一”。 妻子:“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李叔同:“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爱 ,就是慈悲。”
为何独独伤我?
高僧告诉你个中因缘:
情人到底是什么人?
徒:情人是什么人?
师:情人是爱人、是仇人、是陌路人。
徒:为何如此说?
师:两人相爱时,是爱人;反目翻脸时,是仇人;相弃分离时,是陌路人。
徒:为何如此变化?
师:情的产生皆因贪爱,有贪爱故有执著,因执著而想占有,因占有而想掌控对方。因对方不能如己所愿,故疑心起、妒心起、嗔心起、无明起,开始争执、吵闹、互不信任、彼此伤害,乃至要摧毁对方、同归于尽。
徒:为何不能彼此珍惜?若是无缘在一起,也应好聚好散!
师:世上无理的人多,明理的人少。自私的人多,无私的人少。责怪的人多,体谅的人少。主观的人多,客观的人少。你说,谁能真正替人着想,除非明白缘起,自我反省,才能宽容待人,利乐他人。
徒:原来如此,所以师父才会出家?
师:看破才能放下,离执方可自在。当一个人被情所困时,开始如春天,一切尽是温馨;随之是夏天,虽热烈却也有争执火气;然后便是秋天,逐渐冷淡萧索;最后则是冬天,结束这段感情。但心中情执仍将延续,再找下一个情人重演情爱四季。冬去春又来,夏热秋再凉,如此周而复始。众生就是如此,在爱欲之河中头出头没、生死轮回!
徒:那么师父认为谈恋爱不好?
师:不可说“好”,亦不可说“不好”,怎样做才是“正好”,由每个人自己把握!
徒:若是没有情爱,就不会结婚生子,就没有人类繁衍,文明如何延续呢?
师: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当你遇到心爱的人时,自然就会恋爱结婚。正如有人问,若是所有人都出家,那社会经济怎么办?人类的延续又该如何?我回答对方:“你的假设不能成立,因为你本人就不想出家,所以不用杞人忧天,好好照顾你自己比较重要。”
徒:情人是什么人?
师:是菩萨、是诸佛。
徒:又为何如此说?
师:“烦恼即菩提,淤泥生青莲”。情人时时在考验你,历练你。在爱中幻化一切欢喜忧悲,种种酸甜滋味,让你历境验心,直至全然觉醒。你便能面临一切善恶境界,皆能不取不舍,如如自在。“众生应以何身得度,便以何身度之”,情人不正是度你的菩萨诸佛吗?
徒:情人到底是什么人?
师:是你的冤家,也是你的同修。是你的负累,也是你的解脱。是折磨你的人,也是成就你的人。和你生死不休,和你同舟共度。
正所谓:
莫道僧家容易做,皆因累世种菩提。
虽然不是真罗汉,也搭如来三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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