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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散文】陈春花:在古希腊,接受悲剧是生命的重要部分

陈春花 春暖花开 2022-07-13

导读在雅典,观看悲剧不仅是市民所喜闻乐见的活动,更是城邦生活的重要内容。古希腊人为什么喜欢看悲剧作品?这个话题引导我注意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在今天的现实生活里,我们一直在回避“悲剧作品”,我们更喜欢喜剧、结局大圆满或者无厘头的剧目,我们和古希腊人选择的完全不同。

本文由「春暖花开朗读者」 吉琳 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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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剧场建于公元前6世纪,是希腊历史上最古老的剧场,以希腊的酒神狄俄尼索斯来命名。这座剧场占据了卫城山下靠东的整座斜坡,在这座足以容纳17000人的剧场里,曾经上演过无数场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的悲剧作品,也上演阿里斯托芬的喜剧作品。在雅典,观看悲剧不仅是市民所喜闻乐见的活动,更是城邦生活的重要内容。
 
我们没有安排时间去观赏酒神剧场,但是“为什么古希腊喜欢上演悲剧”这个话题被小新老师提了出来,引发大家的思考和讨论。
 
在我记忆里,埃斯库罗斯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索福克勒斯的《俄底浦斯王》和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都给过我巨大的震撼,想到其中蕴藏的意义,我吓了一跳。
 
随着电视技术与信息技术的普及,人们把注意力放在最大限度地实现娱乐价值上,就如《娱乐至死》一书中所言:“图像的力量足以压倒文字并使人的思考短路”。罗伯特·麦克尼尔更认为制作新闻节目的奥义是:“越短越好;避免复杂;无须精妙含义;以视觉刺激代替思想;准确的文字已经过时落伍。”
 
在一个“只有娱乐才是新闻”“只有娱乐才被感知”的世界里,真的令人担心“娱乐至死”啊!
 
的确没有想过小新老师这个问题,古希腊人为什么喜欢看悲剧作品?
 
顺着小新老师的话题,我也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个话题引导我注意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在今天的现实生活里,我们一直在回避“悲剧作品”,我们更喜欢喜剧、结局大圆满或者无厘头的剧目,我们和古希腊人选择的完全不同。
 
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信息爆炸与碎片化,又引发人们更大限度地占有信息而出现信息过载,甚至一些人更愿意躲在“虚拟的世界”里,按照自己所设定的“角色”生活,因为这个“角色”可以完成自己的意愿,而不受外界的影响。
 
自我与逃避,趋利避害成为这个时代习以为常的选择,就如罗伯特·所罗门说的:“尼采的问题一样,当今的时代如何且为何丧失悲剧概念、悲剧经验,丧失掉那种激发我们意义感和敬畏感的深深失落感,却让我们依然沉迷于碎屑的怪罪倾向。”
 
小新老师这个问题让我恍然理解了“悲剧”的意义。亚里士多德坚决主张“悲剧”,在其《诗学》中,主要致力于对悲剧的阐述,在他看来,“悲剧是对严肃而完整的、并有重大意义的行为进行的一种摹仿,其语言得到很好的趣味加工,不同的部分使用不同的加工方式。它是以戏剧而不是叙述的形式展开的,它通过同情和恐惧达到一种情感的净化。”
 
如亚里士多德定义的那样,悲剧的意义在于“引起恐惧与怜悯”。人们与生俱来的恐惧与怜悯并没有善恶之分,但是如果加以正确的引导便会趋向于善。
 
在悲剧中上演的那些行动很容易让观众联想到自己的生活,对高尚的怜悯自然会倾向于高尚,对厄运的恐惧也会由于不断发散而得到陶冶,由悲剧所引发的恐惧与怜悯之情,必然在心底泛起一种道德上的自我检讨,正如狄德罗所说的:当人们从剧场中走出来的时候,一般比走进来的时候要高尚一些。
 
今天,人们的确在想办法规避悲剧的问题,仿佛我们已经超越了悲剧,仿佛悲剧观念只在古希腊时代或者莎士比亚时代才有其适当性。
 
我们虽然承认悲剧的存在,但是更希望悲剧是别人的,而不是我们自身的。我们谜一样的自信并相信技术可以解决一切难题;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合理性以说明悲剧被释解;最通常的表现,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来看待悲剧,让自己抽离出来。
 
但是,也正是这个距离,让我们失去了深刻性和敬畏感,同样也因此使我们失去了对生命完整性的理解。
 
鲜活的生命一定是完整的,当悲剧呈现在面前时,观众并不是为“悲剧”给出一个“答案”,而是反归内心,思考生命本身的意义,接纳悲剧是生命的重要部分,并为此而感恩。这种对于悲剧的回应,充分体现出生命的意义与智慧。
 
念及到这里,虽然没有机会在古老剧场里欣赏剧目,但有关“悲剧”的思考,也已然“净化了灵魂”。(本文完)

注:本文节选自陈春花老师新著作《土耳其蓝·希腊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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