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Scotland | The Fourth Bridge, the Love B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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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18日,在爱丁堡附近港口小镇的大桥下,F君第一次牵我的手。那晚告别时,他亲吻我。几个月后,我们把那一天当作爱情诞生日。
今天是我们恋爱整四年。虽然在三年前,我们便开始异国恋;虽然因为疫情,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能见面。但我们之间的亲密,正如被雕刻在照片中的一切风景与心景,一切光与蓝,依然拥有鲜活的生命。
2018年2月18日,恋爱一年时,我曾撰文纪念。后来翻译成英文,抄在给他亲手缝的小本子上,那些句子,是这样写的:
「坐火车去Qeensferry看The Fourth Bridge. 我先到达,兀自在岸边捡贝壳和石头。他随后赶到。我回头看到他朝我和海走来,步伐镇静淡然,而颔首的瞬间眉目却流淌着少年痕迹。知道他也看到了我,却不敢多看。赶紧又低下头,假装继续把玩石头,心里却早已摇摇晃晃了。
走近,他问我,你在干什么。
手握一把石头的我回答:我是一个女巫,正在整理我的工具。
他大笑。
那一日的天气极富变化。刚到时天阴云暗,过一会儿云开日出,天光大亮。片刻间,沉云又压上来。我站在大桥下,看着远空明明灭灭的光线,像观望一个象征,描摹着心意之微妙起伏。
这时,F君从身后靠近,我没有回头,觉知着他身体若离若即的触感。对他说:我心中的好天气,不是纯然的阴晴天,而是饱含变化和丰富蕴味的天气,其中包含着光线的明暗交替,温度、湿意、色彩和气味的流动。
而正是在这样的场域中,在风与水的波浪中,在飞鸟和青苔的注视中,他第一次牵起我的手。
那一天他带了一部Rolleicord双反相机,因为光线变化,他每拍一次照都要重新测一次光。最难忘是走至桥东岸边时,阴云涌动,暮蓝遮空,大船在水面静止。他穿过枯黄苇草独自走下岸边,时而半蹲时而起立,专注拍摄夕光中的两座桥。而我站在远处,默默看着他的身影映在广阔的海面中,不欲打扰与他站在一起,却又不肯在凝视中分离。
海天之间,像极了电影《赎罪》末尾的场景。独立于斯的他显得有点单薄,又令我柔软地动容。在那个片刻里,所有的宏大与微小都集于他一身,沉入我目中与心中,成为一种永恒。
我用照片留住那个画面,完成了那份最初的抒情。
后来又几次路过The Fourth Bridge,去高地,圣安德鲁斯,阿伯丁,只要从爱丁堡出发往苏格兰北部走,都会穿越这座大桥。在金色夕照中,在玫瑰紫霞中,在沉沉夜色中——每当我再次回到这里,都生起一种爱之乡愁。
叙旧时,我们互相分享当日照片。有些照片他当时没有发给我,看着没见过的自己,旁观与共情合一。站在时间两端与她对望,遥想幽微心绪,以历史之眼回溯她对未来投射的期许,仿佛窥探一个时空深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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