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热议】被贴“汇率操纵”标签，中美金融博弈下一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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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8月5日，人民币对美元离岸、在岸价格双双“破7”，瞬间刷屏！央行及时发声，人民币汇率完全能够在合理均衡水平上保持基本稳定。8月6日，美国财政部迫不及待给中国扣上“汇率操纵国”的帽子，究竟是为反击人民币汇率“破7”？还是为全面狙击中国经济？在日趋白热化的中美贸易摩擦中，这顶意料之中的帽子究竟释放出了怎样的信号？人大重阳专家对此展开独家释疑。

人民币汇率破7，中美博弈正在演化成金融战？七位专家如是说

人民币“破7”并不奇怪

张燕玲，中国银行前副行长，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关于人民币“破7”，首先应该从大背景来看。8月1日凌晨，美联储宣布降息25个基点，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下调至2%-2.5%，这是美联储从2008年12月以来首次降息，并有继续降息，甚至降到负利率的可能。次日，德国债全面进入负利率，德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首次出现负利率。其他欧洲国家利率下跌也非常疯狂。整个欧洲地区除英国主权债券外，已经全面陷入负利率，占据了全球负利率资产的43%。欧洲央行行长给出强烈降息暗示，9月份欧洲央行将采取更为激进的资产购买计划。

在这样的背景下，人民币“破7”并不奇怪。过去和未来人民币升值贬值也都会是随行就市。但是，鉴于中国的经济实力和中国人民银行对金融的管理能力，相信人民币受到的影响会好于欧洲和其他国家货币。人民币贬值还会增加出口和跨境投资的竞争力。美元升值会对全球其他货币产生重大影响，也会减少美债的存量和对美国的投资，更加动摇各国对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信心。

（采访者：武音璇）

波动是金融永恒的主题

周洛华，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院长

跌破7意味着人民币波动率扩大，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好事。人总是容易被心理因素影响，人民币下跌1%，往往就感觉跌幅巨大。尽管股市跌幅可能是汇率跌幅的十倍，但在媒体上，有关汇率下跌的报道可能是股市下跌报道的十倍。人的情绪容易被这类媒体影响。

波动是金融永恒的主题，任何一个金融体系内部都包含各类资产价格的波动。对金融体系的稳定性来说，汇率波动越小就意味着风险和不确定性定会在金融体系内部开始积累，而这是致命的。从金融学角度来说，宁可发生波动的资产是一项“可连续交易，可对冲风险，可自由做空”的标的物，这样一来，整个金融体系的风险就通过该标的物的波动而得到了充分的释放。08年美国金融危机给我们最深刻的教训是美国金融体系内的房地产是一项“只能做多，很难做空”的单向头寸资产。一旦美国的房价开始向下波动，整个美国的金融体系就很难承受其带来的巨大冲击。与此同时，石油价格跌幅最高达到了70%，却无任何一家石油公司或者相关投资银行倒闭，根本原因在于石油是一个可连续交易，可对冲风险，可自由做空的标的物，风险已经提前得到了释放。金融稳定不是抽象和机械的，当人民币汇率这项可以做空的资产出现波动的时候，我们反而可感到宽慰：我们的金融体系内的稳定性反而得到增强。

（采访者：张灏筠 ）

人民币是市场的“稳定锚”

刘志勤，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我们应从三个方面理解分析这次汇率变动。

第一，这次汇率变动符合市场预期。尽管时间点上出乎意料，金融界预计人民币的汇率变化不会如此快的做出反应。然而事实是，市场的需求波动催化了这次汇率变化，可以说，市场早已在心理和机制上接受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跌破7的预期。在过去几个月中，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经常在徘徊在接近7的关口犹豫难决。现在是恰当其时的市场反应。

第二，汇率变化与当前的关税大战紧密相联。由于美国在全球范围内开展的关税之争，打破了国际收支体系的平衡，也破坏了国际货币系统的正常流通，导致一些国家汇率机制和支付能力的扭曲，不能正确反应国际商品的价值收益。人民币与美元汇率的变动，有利于对冲美国发动关税战所引起的市场价值链的波动，使市场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

第三，特朗普说中国一直在利用人民币贬值占美国的便宜，这说明特朗普只懂盖房，不懂金融。美元利率在特朗普的重压下，扭扭捏捏降息25个基本点，造成全球资本市场大动荡。美元利率不必要的下调，属于非市场因素的影响，是在政府行政强力干预下的反常举动。而人民币汇率的变化恰恰有效抵御了美元利率下调可能造成的全球资本市场“山体滑坡”效应。尽管中国的市场和进出口贸易在短期内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稳定大盘则是重中之重。人民币体系已经逐步建立起强大的防护能力，可以抵御外部因素产生的冲击，始终保持稳健和审慎的货币政策，为世界经济健康发展做出贡献。

（采访者：武音璇）

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不是人民币汇率水平的标准

何伟文，前驻旧金山、纽约总领馆经济商务参赞，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破7大关，这只是市场行情，不必过度解读。

第一，7 关口是人为的，心理上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7.0与6.99，和6.99与6.98没有区别，都是0.01之差。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曾经达到8.70，在7.00-8.00之间也停留过很长时间。欧元对美元最低只有0.90，最高逼近1.60，没有人认为其中哪个数字是大关。

第二，人民币对美元下跌的重要原因是美元走强。美联储公布的美元对主要货币贸易加权名义汇率月均指数，2017年12月是88.7488，2019年7月26日是92.3149，上升4.0%；同期对人民币汇率从6.5063上升到6.8785，上升5.7%。

第三，衡量人民币汇率水平的主要指标不是对美元汇率，而是对一揽子主要货币加权平均汇率指数（CFETS）、国际清算银行公布的实际有效汇率指数和IMF公布的SDR汇率。今年，人民币对一揽子的主要货币汇率指数累计上升0.3%，说明基本稳定。国际清算银行公布的主要货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2010年平均值为100.0。人民币2019年6月是120.4，美元为124.1，相差不大。

第四，不宜轻易把汇率变动解读为汇率战。汇率战是指某国央行通过市场干预的直接手段，或利率变动等间接手段，系统推动本币单向下跌，以谋求贸易上的竞争优势。目前我国央行没有干预，而且汇率对我国出口的影响越来越小。

第五，注意观察离岸市场投机和做空人民币的动向。破7是从离岸开始的，尤其应观察和重视境外市场是否有汇率投机和做空人民币的动向。如有，则需严加防范，并在必要时进行对冲。更要注意是否有政治炒作，力图削弱我国应对美国升级贸易摩擦的意志和决心。

（采访者：武音璇）

破除对美元汇率的执念

贾晋京，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院长助理

第一，关于“破7”，市场早有预期，从市场反应来看这件事并不惊诧，“破7”只是一个心理象征意义，没有实质的金融影响。

第二，人民币下行对中美贸易有些影响，美国只能对自己进口商加税，其进口商会与中国的出口商协商谁承担加税成本，若中国出口商要承担部分，价格会便宜一些，汇率下行进一步压低中国商品的价格。实际的表现来看美国的进口商承担了更多加税成本，中国承担小部分，使得中国对美出口减少。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这符合当前中美贸易发展趋势，影响不大。

第三，我们应该逐渐淡化对于美元汇率的执念，人民币已经加入SDR，人民币对其他种类货币的直接双边汇兑关系是主流，并不需要用美元作为中介与世界进行经济往来，对于人民币与美元的双向关系的执念应该破除，对于7的执念也应该破除。

（采访者：公强）

打破不能破7的心理障碍

卞永祖，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产业研究部副主任、研究员

今天人民币在岸离岸汇率都破7，虽然跌幅在1%多一点，但对市场仍然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沪深两市也双双低开，显然投资人的情绪受到了很大影响。美元兑人民币汇率是6.9，7，或7.1，从数字本身来说，实际上只是一个很小的波动。从2005年汇改开始，人民币便一路从8.3左右升值到2014年的6.04，期间大量热钱进入我国，导致房子等资产价格大幅升高。此后，人民币汇率总体上处于温和贬值趋势。基于房地产对于我国经济的重大影响，人民币贬值被认为会对经济形成冲击的重大变量，人民币不突破7也被很多投资者认为是中国政府的底线。不过，最近几年的供给侧改革，包括对金融体系加快改革，资管新规等一系列法律法规开始实施，确保金融服务实体能力的提高，都已经在深度解决这一问题，并且取得了一定成效。随着科创板的成立，金融市场的广度和深度都进一步加大，金融波动会成为经常现象，但是大都将被其本身吸纳、消化，对实体经济的影响也会越来越小，投资者对人民币汇率的心理障碍也就不复存在，甚至可以从波动中获得更多收益。目前虽然股市仍然面临重大压力，显然是在叠加了资本市场的“爆雷”、债券违约等事件后，效果自然被放大。不过从短期来看，利空出尽是利多，长期看金融改革的力度在加大，金融体系不断完善，资本市场的前景仍然看好。

（采访者：朱宝宝）

破7不因中美贸易战升级为金融战

刘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

破7虽然受到贸易战影响，但破7本身并非中美贸易战打击的结果，并非中美贸易战升级为金融战的结果，人民币更不会因中美贸易战而持续大幅贬值。

一是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成长礼。这是人民币汇改走向成熟、是市场走向成熟的表现。不必纠结于7这个数字，拘泥于什么整数关口没有意义，固守7既耗资又不利于出口，也不利于应对中美贸易战，更不利于中国改革开放进程。

二是出口企业更好应对中美贸易战的缓冲垫。在美国提出要对我国另外3000亿美元商品加征10%的关税，也就是对全部出口商品征收25%或10%的出口关税时，人民币适度贬值有助于增强出口企业的产品竞争力，短期给出口企业一个缓冲垫。

三是在20多国央行降息的背景下的保护伞。破7一定程度上也是防止美联储降息以邻为壑货币政策竞争性贬值对我国经济冲击，对我国企业个人都有保护。汇改以来人民币升多贬少，今年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保持稳定和强势，这是市场供求和国际汇市波动的反映。

四是人民币汇改成为中国经济增长助推器。破7并不代表人民币会大幅贬值，人民币汇率长期会保持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稳定，中国拥有90多万亿的经济总量，中国经济正在由数量型向着质量型增长转变，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一直证明，中国不仅是世界经济的压舱石、稳定器，而且是世界经济增长的发动机。

（采访者：傅碧涵）

美国指控中国“操纵汇率”，金融战开打？中国怎么办？

中国应联合大多数国家，批驳否决美国施压企图魏本华，前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近年来，中国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在汇率形成上依赖市场因素，人民币汇率基本上是由市场因素机制决定。中国在汇率改革方面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得到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肯定。事实上，人民币相对绝大多数新兴市场经济和发展中国家的货币，其汇率更稳定，抗风险能力更强。

自2016年10月人民币被纳入特别提款权篮子货币以来，更受到国际社会的欢迎和青睐，已被越来越多的国家列为它们的储备货币。美国对人民币的无理指责，是依仗其霸权欺凌他国的又一恶劣行径。美国动用本国法律，自己制定规则，肆意打压他国，最终将自食恶果。

我们应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里，据理力争，联合大多数国家，批驳否决美国试图通过国际组织向我国施压的企图。美国的恶劣行径不会对我国造成实质影响，我们应该继续发展好国内的经济，练好内功，继续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做好各方面的沟通宣传，用负责任大国的形象赢得国际社会的支持。我们有充分信心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

（采访者：郜晓文）

股市稳定和繁荣是我们经济的重点所在

张燕玲，前中国银行副行长，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特朗普希望美联储降息达到美元贬值的目的，没想到人民币反而先破了7。特朗普大怒连发推特，并叫喊美联储看到了吗？美国财政部急忙跳出来指控中国“操纵汇率”。这样的指控是美国在推卸责任。由于美国经济滥用美元特权，从大量多次的QE到缩表、降息对全球金融市场带来极大的不公平。8月1日的降息，引起全球金融市场一片哗然，各国货币对美元齐刷刷贬值，全球股市暴跌，债市通通负利率。美国自己也未能幸免，股市跌幅超过3%，标普500指数跌幅达3%，道琼斯指数跌2.9%，纳斯达克指数跌3.5%，全天整个股市市值蒸发超过7000亿美元，这叫损人不利己。现在又想把责任推给中国，这是我们万万不能接受的。中国人民币汇率就是随行就市，大量外汇流出，人民币汇率当然要贬值。为什么美元降息中国就得保持一致，为什么人民币必须升值？那才是干预汇率。全世界都一样在波动，这正说明美国指控的“操纵汇率”不符合实际。而且“操纵汇率”也要滿足三个条件。就算美国嘴大说了算，中国被贴上“汇率操纵国”标签，双方也有一年的谈判时间。一年后，美国才可采取措施将中国排除出政府采购名单，并暂停与中方达成任何新的贸易协议等。但实际操作上，变数会很大。特朗普可能以此为借口进一步对中国出口产品加征关税，扩大贸易摩擦，开打金融战。我们要警惕这个可能性。对中国企业和老百姓的影响，企业进口使用美元可做汇率调期，锁定成本，可以以出补进，我国总体出口大于进口，损失不会太大。对老百姓们出国旅游或留学的情况下，换汇时要多支出一点人民币。汇率波动属于正常现象。按照当前的情况，我们也猜测汇率还可能会往下波动，而不只是一味地往上增长。但是我们应该有信心，不要因为汇率的变化太多影响股市。股市的稳定和繁荣才是我们捍卫自己经济的重点所在。
（采访者：张灏筠）企图压中国就范是痴心妄想何伟文，前驻旧金山、纽约总领馆经济商务参赞，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广义的讲汇率操纵就是为了推动出口，有意的把自己本币压低，那就要大量卖出本币，大量买进美元，而且持续的不是一段时间。第一，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中国在大量抛出人民币，大量买进美元，以压低人民币汇率。第二，就是造成了大量的贸易顺差，这是经常收支顺差，按照美国财政部自己的标准是要占到GDP3%或者超过3%，但是现在我们一直低于这个数。今年一季度只有1.5，所以我们不存在这个事情。 第三，对美国有大量顺差，这是历来的是产业分工的问题，跟汇率没有关系，所以不存在这种事实，因此指控是没有道理的。既然美国站不住脚，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说中国汇率操纵呢？我们可以看出这样做不符合事实，不符合美国财政部的标准。突然说中国是操纵国，而且没有任何标准。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个专业决定，而是一个政治决定，是为了在中美贸易磋商前给中国极端施压，除了关税之外，再加汇率手段，企图迫使中国就范，迅速接受美国要求的全面妥协条件。根据美国的有关规定，如果是定了一个国家为汇率操纵国，那么他可以对中国产品再增加关税，可以加强对中国企业的一些并购活动和金融方面的限制。总的来讲，中美之间的贸易环境和金融环境会趋紧。 首先我们要坚决驳斥他，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其次要揭露本质，美国这样做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实际上是无限施压，是一种政治干预、政治决定，完全是为了某种政治目的，是为了压制中国，在中美贸易磋商中大幅度让步，完全按照美国的条件来达成协议，这种做法是痴心妄想。中国的几条原则是不会变的，这么做是在给美国添乱。因为美国也需要协议，这样做的话谈判就没法谈，很难达成协议，这等于自毁前程。
（采访者：郎杰）
金融战，人大重阳早有判断！

周洛华，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院长

美国指控中国操纵汇率就相当于一个公交车驾驶员在开错方向以后，指控坐在后排的乘客操纵了方向盘。不仅该指控完全不能成立，司机还应该去做酒精测试。如果说中国是汇率操纵国的话，那美国是什么？借用一句美国谚语：当你伸出食指去指责别人的时候，另外四根手指恰恰指向了你自己。美国一直要求人民币汇率不要盯住美元，希望中国实施更灵活的浮动汇率制度，一旦我们开始灵活浮动了，美国又指责我们操纵汇率，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到底，还是美国拥有美元这个世界货币的霸权。人大重阳从今年年初就指出："贸易战就是金融战"，从今年4月开始，我们就全力撰写《中国货币主权白皮书》，应该说，我们早就预见到了这个结果。问题的关键还是要去建立一个独立于美元的，不受外储规模限制的，符合现代国家治理标准的人民币货币发行体系——这才是应对美方施压的根本长远之计。请关注人大重阳即将发布的《白皮书》。美国无论采取什么措施，时间都在我们这一边。这就相当于一个机器人拔掉了自己的插头，依靠电池维持不了好久。我们现在要保持定力，要冷静而理智地意识到，美国对华采取任何措施最终会伤害美国自身的利益。我们在《中国货币主权白皮书》中指出，一定要全力推进国内的改革开放事业，把自己的事情办好，我们的改革要真刀真枪，真抓实干，而不要被贸易战所干扰，不要因贸易战而停滞。尤其是国企改革、地方政府的财税改革和金融机构改革，这三大改革攻坚战如果取得决定性胜利，我国的经济将再上一个台阶，金融体系也将更加稳固健康，届时我们就根本不用担心美国发起的贸易战和金融战。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即便出现经济短期下行的情况，物价也会相应下跌，未必完全是坏事情。绝大多数情况下，人民币汇率涨跌对于老百姓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最后，我还是借用一句美国谚语来谈谈这场已经演变成金融战的贸易战的前景：“两个错误不能使一件事情正确起来”。中美相互惩罚，相互伤害对方的经济利益最终不能解决中美贸易失衡问题，美方唯有放弃施压独胜的幻想，唯有接受“宽广的太平洋容得下中美两个大国”的历史论断，中美关系才能迎来光明的前途，我对此充满信心。
（采访者：叶鑫）中国应强化货币主权，增强货币自信曹明弟，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美国时间8月5日美国财政部长努钦宣布认定中国为汇率操纵国。这个指控认定不在常规操作中。努钦明确指出“认定中国为汇率操纵国”是按照特朗普总统的要求进行。而美国评估“汇率操纵国”有其专门的法律依据——《2015年贸易便捷与贸易促进法》，其中有基本的一些量化指标。而特朗普总统“率性而为”、“一变再变”的性格特点在中美贸易谈判中显露无遗，可想而知认定过程有多少“特式风格”在里面。此时，恰逢美国宣布将对中国出口美国的3000亿美元商品加征10%的关税，以及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破7，美国意图极限施压推动人民币升值、狙击中国外贸出口的司马昭之心人所共知。努钦已经提出将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加强对中国的在汇率方面的干预，或许还会在贸易中禁止来自中国的商品和服务，以及进行金融制裁、资产冻结等。这可能会直接影响美国对中国的投资，一些中国的公司和项目可能不能获得来自美国的私人投资，但对中国影响不大。中国商务部有关数据显示，2019年1-6月我国实际使用外资金额达707.40亿美元，同比增长3.5%。按国家/地区排序，美国仅位于第六名，2019年1-6月对华直接投资16.3亿美元，占比仅为2.3%。人民币破7是人民币离岸、在岸市场共同的表现，即是无可辩驳的市场行为。美国政府在汇率问题上指责中国，实际是把其由于产业链转移、落后等导致外贸逆差等问题甩锅中国。中国要坚持战略定力和耐力，继续推动人民币在合理均衡水平上保持基本稳定，强化货币主权，增强货币自信，从而通过人民币汇率的市场表现反映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和经济发展的周期性波动。这事和普通老百姓关系不大，老百姓继续该干嘛干嘛。在出国旅游、子女出国留学等涉及结售汇事项时提前合理计划，做好风险对冲，最好是直接使用人民币结算的银行账户和网络，尽快锁定汇率风险，减少资产波动。
（采访者：傅碧涵）面对“汇率操纵指控”，须有战略耐心

刘玉书，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

一、汇率操纵指控是双刃剑。据美国当前相关法律，基于中国的GDP体量计算，要全部满足汇率操纵国的标准是很难的。这也是特朗普执政以来多次指责中国操纵汇率，却最终难以成立的原因。特朗普政府当局显然抛弃了原有美国建立和传承下来的游戏规则，决心与中国角力到底。这个情况下，再讨论汇率操纵的指控是否合理已经没有意义，这是美国对华扼制的一个策略而已。美国这种做法的目的是迫使中国进行货币主权方面的谈判。IMF上个月最新的报告表明，根据近期经济基本面判断，人民币汇率与基本面相符，而美元汇价被高估6%到12%。在人民币与美元估值走向趋势相反的情况下发起对人民币汇率操纵的指控，对美国自身的影响也很大，这是一把双刃剑。二、短期影响和波动无大碍，要警惕美国后续针对“一带一路”的计划。根据美国既定的法律，如果不能解决汇率操纵问题，美国总统有权施压多种惩罚措施，主要有禁止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投资中国，将中国排除在美国政府采购范围之外等。但当前中国既不是美国政府采购的主要来源国，从目前趋势看也不是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的主战场，所以短期内对中国构成的威胁有限。值得注意的是，鉴于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有权为其他国家提供融资，综合美国各方面的信息，美国国会正打算整合相关资源，注入海量资金，以扼制“一带一路”倡议，这个问题需要引起重视。三、美国对中国的各种招数效果越来越弱，特朗普需要换着花样延续其权力的游戏。中美贸易摩擦以来，中国见招拆招、美国对华的各种扼制措施影响力在快速边际递减。对于坐在扼制中国战车驾驶室的特朗普而言，必须不停的变换花样来转移美国国内注意力。保持不断谈判的过程，比谈判的结果，更有利于特朗普的执政局势。因此，对于未来美国对华的扼制战略，美国不出什么招，比他们实际采用的招数更重要。四、美国对华金融扼制将进一步促进我国金融体制深化改革和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构建。汇率操纵指控背后是资本市场的竞争，是国家之间独立货币主权的较量。这为我国进一步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构建多层次资本市场提供了强大的外力，是我国货币主权崛起的发展窗口。五、社会对于此次“汇率操纵国”的焦虑主要源于1994年被列为汇率操纵国的记忆。1994年开始，中国开始了大规模的国企改革，下岗职工的阵痛依然犹如昨日。但是回头看，当时的国企改革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必然之路，内因大于外因。而且随着数字中国的快速转型，中国当前的经济结构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百姓对于国际问题的心态也越来越淡定，国内稳定的市场环境和发展预期才是老百姓“获得感”的关键。随着全国经济的进一步均衡化发展，未来的发展无疑有了坚实的定心丸。
（采访者：公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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