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名接受FMT的患者死亡，FDA发文警告粪菌移植风险
最新鲜、最有趣、最重磅、最有料的研究
6月13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在其官网发布一则公告称：
2名免疫功能低下的成人在接受研究性FMT治疗时，出现了一种由多重耐药菌（multi-drug resistant organisms，MDROs）引起的侵入性感染，其中1人死亡。
这2名患者的粪便样本来自同一名捐赠者。该粪便样本随后被检出含产ESBL大肠杆菌——显然，该实验团队事前没有检测到，或是没做检测。
FDA提醒各位研究者、患者和从业人员：粪便菌群移植（FMT）可能存在危及生命的感染风险。相关机构做捐赠者的粪便检测时，必须进行耐药菌筛查。
FDA警告：FMT供体粪便需进行“耐药菌筛查”
FMT（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也称“粪菌移植”，是一种近年兴起的新疗法。医学界发现，将健康人的粪便制品移植到患者肠道（或制成口服胶囊），可帮助病人重塑健康的肠道菌群。
FMT主要应用于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患者的治疗。由于大量临床试验结果表明FMT的效果优于抗生素，这种疗法在2013年已被纳入“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的临床诊疗指南。
除此之外，FMT似乎也有许多其他潜在适应症，包括减重、代谢、IBD、IBS、抑郁症、焦虑症、抽动-秽语综合征等：
美国临床试验注册网站。截止今天，与FMT相关的临床试验达298个，目前正在招募研究对象的有120个。
越来越多的证据正在支持FMT的临床价值。
“虽然我们支持这一科学领域的发现”，FDA生物制品评估和研究中心主任Peter Marks博士说，“但需要注意，FMT并非没有风险”。
据《纽约时报》，发生患者死亡的FMT实验在“2名免疫系统受损”的成人中进行——在进行粪菌移植之前，患者的免疫系统已经受损。
受者免疫系统受损，属于FMT的重大风险因素之一，许多报告都提到过这点：
“最容易发生不良事件的受者是免疫状态差和肠道溃疡严重的患者。最严重的不良事件是：在麻醉状态下因为呕吐物误吸而死亡，国际上报道发生过1例。通过FMT传播疾病属于严重的并发症，曾有因不严格的FMT导致巨细胞病毒感染的案例。”——张发明等：粪菌移植体系的整体整合医学思考（2017）
“存在严重免疫缺陷的患者应该被排除在外。”——Clin Gastroenterol Hepatol：《用粪菌移植法治疗艰难梭菌感染》（2012）
FDA没有权利披露更多关于此次实验的信息，包括为什么给免疫系统受损患者行FMT、治疗目的、患者是否有充分的知情同意等。
当然，患者死亡属于重大事故。FMT最常见的不良反应是：恶心、呕吐，或在移植后的2周内出现肠道不规则运动、肠胀气。
历史上也曾有过严重不良反应的报道：
2013年10月，《American Journal of Gastroenterology》报告5例中、重度UC患者在接受FMT后的短时间内，出现体温升高、C反应蛋白升高、严重腹泻，甚至菌血症症状，导致FMT治疗失败：
2019年3月，《Journal of Crohn's and Colitis》报告2例IBD患者因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接受FMT后，出现了严重腹泻症状。他们的粪便被检出肠毒素产气荚膜梭菌感染，这可能是FMT不严格的供体筛选导致的：
本次事件的教训是惨痛的，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FDA在声明中表示，在未来有关FMT的实验中：
需要特别注意粪便供体的MDROs定植危险因素，排除MDROs定植风险高的供体；
必须进行供体MDRO检测，排除MDRO阳性粪便。目前我们已经确定了实施MDRO检测的细节和频率。
据《纽约时报》，经过这次风波，FDA正在“考虑停止一些有关FMT的临床试验，直到研究人员证明供体粪便检测的程序已经完善”，Peter Marks博士说。
尽管如此，FDA仍然认可这一突破性技术的应用前景。
中华粪菌库创建者、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张发明博士认为，
FMT导致的并发症或不良事件，主要是因为研究人员主观上认为FMT简单，客观上使用简单方法（泛指相关方法学）。
“我们完成1300余例FMT，均未出现呕吐、窒息、感染、死亡等此类离奇的并发症”，张博士认为，许多常见的不良反应与操作流程不合理有关，更人性化的流程和更精细的准备工作，可以更好地规避不良反应。
PS：
该事件的最新进展是，美国最大的粪便银行、非营利性组织OpenBiome站出来表示，此次事件与他们无关。
“OpenBiome常规进行耐药菌筛查，这次试验我们没有参与其中”www.raps.org
参考资料
[1]FDA In Brief: FDA warns about potential risk of serious infections caused by multi-drug resistant organisms related to the investigational use of Fecal Microbiota for Transplantation
[2]FDA：Important Safety Alert Regarding Use of Fecal Microbiota for Transplantation and Risk of Serious Adverse Reactions Due to Transmission of Multi-Drug Resistant Organisms
[3]Bakken et al., Treating Clostridium difficile Infection With 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Clin Gastroenterol Hepatol, Dec 2012, DOI: https://doi.org/10.1016/j.cgh.2011.08.014
[4]Angelberger S, Reinisch W,Makristathis A,Lichtenberger C,Dejaco C,Papay P,Novacek G,Trauner M,Loy A,Berry D.Temporal bacterial community dynamics vary among ulcerative colitis patients after 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Am J Gastroenterol .2013;108:1620-1630.
[5]Azimirad et al., Enterotoxigenic Clostridium perfringens Infection as an Adverse Event After Fa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in Two Patients With Ulcerative Colitis and Recurrent Clostridium difficile Infection: A Neglected Agent in Donor Screening, Journal of Crohn’s and Colitis, March 2019, https://doi.org/10.1093/ecco-jcc/jjz006
[6]RAPS：FDA Warns of One Death Linked to Fecal Transplants
[7]张发明：粪菌移植体系的整体整合医学思考
[8]郭文涛, 董丽娜, 王俊平, 刘萍, 《粪菌移植的临床应用新进展》, 世界华人消化杂志.2014-10-28;22(30): 4593-4598
相关阅读
【研究解读】便便简史 | 粪菌移植Vol.1
【研究速递】湿度低，易感冒；最大儿童FMT研究揭示其真实效果和安全性；膳食脂肪与肥胖和抑郁直接相关 | 知几文献速递Vol.12
【研究解读】两年自闭症严重度降低50%，微生物移植治疗长期疗效或得到证实
👇👇👇点击阅读原文，了解更多人体微生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