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栅栏：不变的地道京味儿
编者按丨图观北京
“北京印迹”平台发布会暨“图观北京”测绘地理信息展开幕仪式于12月17日在北京规划展览馆举行。展览围绕“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和“北京测绘地理文化”，向观众系统地普及地理信息的知识，展示丰富多彩的地图文化，讲述北京故事，彰显北京责任。本栏目将带大家一起走进展览中的“北京印迹”，一起观北京、知北京、品北京。
大 栅 栏
不变的地道京味儿
图片来源：《北京人文地理》西城卷
大栅栏的历史可追溯500多年
保留有北京城区历史延续最长的城市肌理
也是老北京历史文化遗产最密集的地区
是一面折射北京城历史发展的镜子
01
— “大栅栏”名称的由来 —
图片来源：图虫创意网
大栅栏是一本书
需读
读出她历史长河的
厚度与温度
从前门楼子往南开始数，和大栅栏平行而列的有廊坊头条、二条和三条。大栅栏以前叫廊坊四条，应该说四条胡同是平起平坐同时落生的亲兄弟。清乾隆年间，官府怕百姓造反，在大栅栏的东口和西口安上了高高的栅栏，这里的名字才改叫大栅栏。
清代大栅栏地图
（图片来源：网络）
原本都是风风火火的胡同，为什么唯大栅栏能够一枝独秀？有这样几点原因：
一是，清朝时这里紧靠皇城，自然得风气之先；
二是，原来大运河的水运码头从什刹海南移到城南大通河下，三里河就在它附近，后来的京奉、京汉火车站也开在前门楼子附近；
三是，周边会馆多，北京城400多家会馆，就有300多家在附近，商人往来多，商机自然也就多，买卖就容易在这里扎堆儿；
四是，大栅栏里有戏园子，附近又有八大胡同，娱乐业发达，它想不火都不行；
五是，大栅栏比廊坊头条至三条胡同宽敞，大店铺汇集，水涨船高之下，风头压倒其他三条胡同也是自然的事情了。
1890年代，大栅栏珠宝市
（图片来源：北京日报▪旧京图说）
现在的大栅栏，尚存同仁堂、张一元、瑞蚨祥三家老字号，特别是瑞蚨祥，基本原汁原味地保存了下来，可以说是大栅栏幸存的活标本。我们渴望弄明白这里原来的样子，那些曾经风光一时的老字号到底都在什么位置，又会有怎样的改变。
02
— 记忆中的大栅栏 —
图片来源：北京日报▪旧京图说
大栅栏是一盏茶
需品
品出她浓浓清香的
底蕴与久远
以前在北京，无论是外地人还是北京人，谁不去大栅栏呢？为什么非要去大栅栏？就因为大栅栏里的老字号多。以前的民谣说：
大栅栏里买卖全，
绸缎烟铺和戏院，
药铺针线鞋帽店，
车马行人如水淹。
”这里说的买卖全，全都是老字号，可以说，没有一家没有出处，没有一家没有来头，没有一家没卖出个特色来。
大栅栏一条街并不长，只有275米，宽大约5米左右，这样一条街无法改造成现在的王府井，更不可能改造成为现代意义的商业街。清末明初，这样一条短短的街道挤满了80多家店铺，家家都是老字号。
如此众多的店铺，热闹得不同寻常。那时的竹枝词云：
箫管歇余人静后，
满街齐响自鸣钟。
”听，所有的店铺关门以后，各家店铺里传出来的响彻满街的钟声，多么悠扬，多么惬意。这是现在的商业街所没有的景象。
大栅栏的店铺许多是今日已无法见到的，要说至今仍在的或听过的几家老字号，不如从几座老戏园子说起。
1
大观楼
大观楼是100年前中国第一家电影院，新中国成立后放映宽银幕电影，它也是第一家，现在它成了气派的电影博物馆，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谭鑫培先生的剧照就挂在那儿。
大观楼
（图片来源：《北京人文地理》西城卷）
2
广德楼
在大观楼的对面，有个很窄的门脸，这里原叫广德楼，是清嘉靖年间就出现的老戏园子。不过，光绪庚子年（1900年）大火把它也给烧了。我们见到的它，是1904年重建的。在从前，它曾改名叫前门小剧场，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于演相声，每十分钟收2分钱，人们随时可以进去，爱听就多听会儿，不爱听，可以拔脚就走。郭德纲的德云社也曾在那儿说过相声。
广德楼老照片（图片来源：网络）
3
庆乐
庆乐也是一家老戏园子，据说最早开在明末清初，临大栅栏门口先是立一块牌坊，进牌坊有几十米长的一条走廊。戏台也大，台前的两根大柱子之间就有5米多，柱子上有抱柱联：“大千秋色在眉头，十万春花如梦里。”
4
二妙堂咖啡馆
二妙堂咖啡馆，紧靠在庆乐的旁边，是戏散场之后人们最后的消遣去处。它开在戊戌变法的1898年，可以说是变法的产物，是老北京最早的西式咖啡馆之一。它能够挤进大栅栏，可见当年西风东渐的劲头很猛。可惜，今日已无法在繁华的大栅栏上找到二妙堂咖啡馆的身影，在这个行当里干过的老人说：二妙堂是座二层小楼，楼下卖牛奶、冰激凌、沙氏水、柠檬水等冷热饮和西式小点心，楼上是咖啡座。
5
厚德福
厚德福是北京城开业最早的一家河南餐馆。梁秋实先生专门写过文章，盛赞那里的名菜铁锅蛋：
在打好的蛋里加油盐佐料，羼一些肉末绿豌豆也可以，不可太多，然后倒在锅里放在火上连烧带烤，烤到蛋涨锅口，作金黄色......上了桌还有滋滋响的滚沸声。
”可惜，如今这道铁锅蛋已经绝迹。在厚德福干过的老人说：其实厚德福的门脸很小，在一条黑乎乎的窄胡同里，胡同口在大栅栏，里面的座位也不多，都是老主顾去。
6
天蕙斋
大栅栏南口的天蕙斋是一家老鼻烟铺，开业在清道光年间，庚子年（1900年）大火中被烧毁，后在原地重建。鼻烟在清末明初很有市场，就像现在的鼻烟一样，分为十级，档次高低，价钱不等，满足人的不同需求。
天蕙斋（图片来源：老北京网）
梨园行里的人对鼻烟特别情有独钟，天蕙斋是他们常去的场所，边闻鼻烟边聊天说事，成为一种享受。据叶祖孚先生讲：“天蕙斋是一间门脸，分前台后柜，两间小房。演员们在前台聊天，后柜则是他们授艺说戏的地方。你要是找哪位演员，在别处找不到，到天蕙斋一准能找着。天蕙斋实际上是京剧演员们的‘文艺沙龙’。”
03
— 大栅栏畅想曲 —
图片来源：网络
大栅栏是一幅画
需赏
赏那浓墨淡彩总相宜的
人生画卷
也许你从未来过大栅栏，但你一定听说过她的过去。又或许你曾经生活在这里，那你一定难以忘怀她的旧事。作为历史商业街，大栅栏有着厚重的积淀。
试想一下，你可以在瑞蚨祥里看到当年山东人是如何在附近的布巷子里经营布匹，又是如何创建了瑞蚨祥乃至最后扬名全北京的八大祥；
你可以在天蕙斋里看见那些京剧界的大腕们，看到从料壶、瓷壶、翡翠壶、玛瑙壶到水晶壶名目繁多、色彩纷呈的烟壶艺术，听到于此相关的典故轶事；
你可以在庆乐、同乐、三庆、广德楼和大观楼里，看到一部从徽班进京200多年以来国粹京戏的发展史和剧场的发展史......
然后，你还可以再到厚德福吃一回铁锅蛋，到张一元喝一回正经的茉莉花茶，到聚庆斋饽饽或滋兰斋糕点铺买一包用老式蒲包再盖上一层油纸和红纸的大小八件......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什么样的滋味！
如果再加上夜晚的花灯，就更好了。在老北京，大栅栏的花灯是一绝。旧时《帝京岁时记胜》里说起花灯：
正阳门之东，打磨厂、西河沿、廊房巷，大栅栏为最。
”那时还有这样的民谣流传：
大栅栏里观花灯，
冰灯纱灯分外明，
人群拥来又挤去，
只见人头乱摆动。
”那样一街人和一街花灯灿烂如水地流动着，大栅栏又会是什么样呢？
大栅栏是一首诗
需吟
在平仄韵律中回味历史沧桑
大栅栏是一首歌
需唱
在抑扬顿挫处唱出悠悠岁月
大栅栏是一张纸
需书
现在与未来、美好与希望一起渲写
大栅栏的一点一滴
都被时代记录着
......
作者 / 肖复兴
原文刊登于《北京人文地理》西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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