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疫情最重城市惊现官场“跨界王”：从“管兽医”到“管教师”再到“管医生”

Original 仕道君仕道 2020-11-03

在全国疫情防控总体形势持续向好、生产生活秩序加快恢复之际，黑龙江哈尔滨市却发生聚集性疫情和医院内交叉感染，造成严重后果和不良影响。据最新消息，黑龙江省纪委监委17日下发通报，对哈尔滨市副市长陈远飞等18名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进行追责问责。

此前，哈尔滨市一则人事任免受到舆论广泛关注。4月15日，中共哈尔滨市委宣传部官方微信公众号“哈尔滨发布”发布了一份哈尔滨市人大常委会任免名单，其中包括：任命丁凤姝为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主任，免去秦德亮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主任职务。

仕道君注意到，被免职的秦德亮曾因多次“跨界”任职引发巨大争议。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兽医管老师”事件的主角，正是这次被免职的秦德亮。

图片来自：哈尔滨发布

公开资料显示，丁凤姝，女，汉族，1962年3月出生，中共党员，在职研究生，硕士学位，主任医师，毕业于哈尔滨医科大学。系哈尔滨当地知名儿科专家，曾任哈尔滨市儿童医院儿内科医生，保健科兼感染监控科科长，医务科科长，医疗副院长、院长。2019年4月，任哈尔滨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副主任。

从4月8日开始，哈尔滨市打破“45天无疫情”局势。两个多月前，这座北国冰城发生过一次疫情流行，4个主城区的出入口被封闭。当时，黑龙江就曾派出省委指导组“督阵”，多名失职干部被问责。因为“院内交叉感染”和“家庭聚居”的原因，哈尔滨目前已新增26例本土确诊病例和20例无症状感染者。黑龙江省疫情防控指挥部向哈尔滨市下发《关于进一步做好聚集性疫情防控的对哈尔滨提示函》、《对哈尔滨的警示函》。

因为防控不力，黑龙江省长王文涛代表省疫情防控指挥部，于4月15日下午约谈了哈市防指主要负责人、市长孙喆，提出严厉批评。4月16日下午，黑龙江省委书记张庆伟主持召开省委常委会会议，会议强调要把哈尔滨作为疫情防控的重中之重，成立省委赴哈尔滨疫情防控指导组，指导督促该市防控工作。

再回到秦德亮。公开资料显示，秦德亮，1960年11月出生于黑龙江呼兰，籍贯为黑龙江呼兰，高中毕业，后在职进修，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经管研究生班科技经济管理专业。

秦德亮早年是呼兰县第二中学教师；后弃教入仕，主政过黑龙江尚志市和阿城市；2008年8月调任哈尔滨市农业委员会党委委员，2012年3月升任市畜牧兽医局局长，2014年8月转任市教育局局长，2016年12月转任市卫计委主任，2019年3月机构改革后任市卫健委主任。

从秦德亮的仕途履历看，其多次“跨界”任职，从“管庄稼”到“管兽医”，从“管兽医”到“管老师”，从“管老师”到“管医生”……堪称“管理通才”“官场跨界王”，因此屡屡引发争议。

有舆论认为，当年秦德亮出任畜牧兽医局局长，就很值得商榷。下辖9区、7县并代管2个县级市的哈尔滨市，牧业经济发达，是东北的现代畜牧产业强市。这样一个牧业大市的畜牧兽医局局长，应当由牧业专家出任，不仅要懂当地的畜牧产业发展情况、动物防疫检疫管理水平，有较高的畜牧兽医政策法律水平，而且还需要具备较高的畜牧兽医科技水平，能够推动传统牧业向现代牧业的转型升级，组织起科技攻关、科技示范和技术推广，增强地方畜牧产业及产品的科技含量、附加值。

2014年8月，秦德亮被免去畜牧兽医局局长职务，转任教育局局长，更引发全国性的舆论质疑。

网友们纷纷发声：“一个高中生怎么能担任一个大城市的教育局局长？”“这‘跨界’是不是有点大？”“兽医局长平时就是和猪牛羊打交道，莫非要像管畜生一样管学生”。还有网友戏言，秦德亮以后或许可以写一篇论文，题目就叫《论牲口与孩子管理的共通性》。

教育学者熊丙奇就此事发表快评说：“教育局长要符合公众的期待，只有建立公众参与遴选的选拔模式。按照我国目前的教育局长任命体系，其实任何一名官员，只要行政级别符合条件，都可跨界出任教育局长。局长就是不懂教育，完全外行，也没有关系，他不用对教育、对学校负责，只需对上级部门负责。”

教育部原新闻发言人王旭明则在微博吐槽：这种外行串秧现象，“怎么办哟，我心忧之！”

就连《中国教育报》也发文质疑：谁当教育局长，看资历？还是看能力？

还有一点值得关注：秦德亮局长一直被公开举报，比如说他“七毒成瘾”，如告他官商勾结、以权谋色……

对此，哈尔滨市人大常委会工作人员回应称，秦德亮的调任完全依法依程序，由投票决定，干部“跨界”调任其实很正常。

尽管质疑声浪铺天盖地，丝毫没影响组织对秦德亮的信任。2016年12月，秦德亮再次换位，调任哈尔滨市卫计委主任。如果说上次秦德亮由畜牧兽医局局长转任教育局局长还能找到一点理由的话，因为他早年毕竟当过呼兰县第二中学教师、对教育并非一窍不通，这一次“跨界”愈发毫无道理，因为无论从学业背景还是任职经历来看，秦德亮与卫生健康工作都毫无搭界、相去甚远。

秦德亮此次“跨界”任职，仿佛是当地组织部门对2年前舆论质疑的回应和挑战，他们执意要把秦德亮当成“外行领导内行”的试验品，显露出固执己见、我行我素、漠视民意、任性用权的官场做派！

这一次，可能因为上次指责“兽医管老师”无效，舆论已对秦德亮改行“管医生”失去兴趣，所以反应平淡。

但是，正是这次貌似不起眼的调任，正是当地组织部门一而再、再而三地起用“外行”去执掌专业性很强的系统，6年后，终于酿成了严重后果。据媒体报道，2019年12月，经黑龙江省委常委会决定，秦德亮同志晋升为哈尔滨市直机关一级巡视员。对于这位年近退休的官员来说，其仕宦生涯基本画上圆满句号了。虽然哈尔滨市的严重疫情或许和秦德亮没有直接关系，但作为“外行”领导，其主政哈尔滨卫生系统4年多时间，留下了一副“烂摊子”，也给年初以来的疫情防控工作埋下了重重“隐患”。

关于医疗系统“外行当家”问题，在这次抗疫战中的表现格外突出，舆论也极为关注。作为作为疫情中心的湖北，在付出数千生命的惨痛代价之后，近期正在“纠错”，连续撤换了5位不“懂”卫生的卫健委主任。

有人说：“隔行如隔山”，只要有适合的业务干部可用，绝应该不派个外行去主政。舍近求远，往往是看资历而不看经历、看人而不看岗位所需的表现，也与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中“事业为上、人岗相适、人事相宜”的用人原则背道而驰。

应该说，哈尔滨市4月15日对于卫健委主任一职的任免，终于回到了“内行主事”的轨道。

此次大疫给我们留下的教训、思考太多太多，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切实做到人岗相适，不断提升干部选拔任用的科学化水平。“科学化”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期盼哈尔滨组织部门能认真回顾、反思一下秦德亮的任用过程，想一想当时对此人看的准不准？所给岗位对不对？

这样，就能在相关干部调配时保持警惕，多听听社情民意，真正落实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而不至于一错再错、事后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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