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副国级女领导逝世,曾言“基层可以补充我的不足,那里能人很多”

仕道 2022-07-31



据新华社报道,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杰出领导人,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第九届、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八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第八届、九届、十届中央委员会主席何鲁丽同志,因病于2022年3月19日0时45分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




据人民网简历显示,何鲁丽出生于1934年6月,山东菏泽人,民革成员,1957年参加工作,北京医学院医疗系毕业,大学学历,副主任医师。


何鲁丽早期在医院工作,1984年任北京市西城区副区长,1988年任北京市副市长,民革中央副主席、北京市主委,1993年同时任全国妇联副主席。


1996年,何鲁丽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民革中央副主席、北京市主委,全国妇联副主席。1998年她任第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革中央主席、中央社会主义学院院长。


2003年3月,在第十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何鲁丽当选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附:


何鲁丽的昨天和今天


徐泓


她有一串显赫的头衔:北京市副市长,民革中央副主席,全国妇联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在去年召开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上她出任中国政府代表团副团长。在不久前结束的全国政协八届四次会议上她当选全国政协副主席。


1988年初,我第一次采访何鲁丽。


那时北京即将召开换届选举的第九届一次市人民代表大会。在10名副市长候选人的名单中,我对何鲁丽发生了兴趣。她是民主党派成员,她的父亲何思源曾任国民党北平市长。在进一步翻看她的介绍材料时,我又发现她的母亲是法国人,这更使我对她的好奇心陡增几分。


何鲁丽当过27年小儿科的大夫。她是在1984年区县基层政权改选时开始弃医从政的。那时提出干部知识化、专业化,配班子还要有党外人士和妇女。这次她再上一个台阶,被推举为副市长候选人,显然也与这几条有关。


走进她的办公室,一个大嗓门儿扑面而来:“呦,是记者同志吧,快请坐,快请坐。”只见一位身材已略微发福的中年妇女麻利地从办公桌旁站起来。普普通通的衣着,满口京片子,再看她的面容,也不大像有外国血统,我竟一下子愣住了。她完全出乎我的想象。以后我从不少人那里得到证实,他们对何鲁丽的第一印象和我有同样的意外。


我一边重新寻找采访的感觉,一边开始了提问。她倒挺爽快,说话开门见山:“我知道为什么选我,女同志,非党人士,知识分子,我是个坐标人物。其实比我能干的人多得是。但既然组织上信任我,我一定努力干好。”


想当初她当选西城区副区长时就怀着这么一份心气儿。这个区有76万人,在北京4个城区中人口最多。何鲁丽分管的工作面宽且杂,从科技、外事、市容、卫生、计划生育到民政。她说:“从大夫到区长,工作性质整个大转变,我得从头适应。”


我问她这几年主要抓了什么工作,她讲了一些听起来挺实在的事。比如整修公共厕所,搞卫生防疫,处理垃圾,解决了400多幼儿园保育员的职称,办了全市第一所新婚学校,第一所孕妇学校等等。尽管有些婆婆妈妈,但给我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象,何鲁丽是个办实事的人。


她很快地就一转话锋,有点儿自嘲地讲起她刚当区长时的情景:“我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懂。比如在简报上写批文,我写在右下角。办公室主任对我说,老何,这可不是医院的处方啊,意见要写在最上边。”


后来,我还是从采访她的同事那里得知,何鲁丽很快地适应了副区长的工作。她有一定的行政领导能力,工作作风深入泼辣,无论抓哪一件事,她都很认真,不干好决不松手。


他们都提到她主持二环路的整治与拆迁:“这条环城马路有11.6公里的路段在西城区,由前门到鼓楼一个马蹄形,占整个二环路的49%,要搬迁516户人家,谁都知道,在北京最棘手的事,莫过于搬迁。而且这次军令如山倒,市政府限时限刻完成。大家都替何区长捏把汗。”


何鲁丽那股较真儿劲上来了,她不惜力,一趟趟地挨家挨户地做工作,到了西便门最后剩下的几十户,她每家都去了不只一次,有时微服私访,作了许多磨合工作,解决了不少扯皮的事,终于按期完成了任务。这条路两旁变得清清爽爽,绿荫成行。


当我再三追问她这段工作的细节时,她用一个比喻溜之大吉:“就像一首交响乐呗,有快有慢,起伏变化挺大,但最后总有个昂扬的终曲呀。”


那次采访在拉家常般的谈话中进行,其气氛和内容始终没有解开我心中那个疑团,她怎么一点几也不像我想象中的何鲁丽呢,于是在与她告别的时候,我冒冒失失地问了一句:“你母亲真的是法国人?”


8岁以前,她是从照片上认识父亲的,她以为父亲是一位老师


几天以后,她当选北京市副市长。我又一次采访了她。这次是在她的家里,朝阳区建国门外永安西里。两居室普通的单元宿舍,窄窄的过道里堆满了杂物。她和丈夫住在里间,两个儿子住外屋。好在大儿子上大学住校平常不回家,否则外屋真有些转不开身子。看到她和丈夫的卧室,我心里一动:两张单人床,罩着蓝白条的床单,这个生活细节倒满西方化的,不像一般中国式的人家,两口子一张大床,被子、枕头或者叠成块儿,或者落成条儿,暴露在外。


我看到了一张照片,1957年大学毕业时的何鲁丽,浓眉大眼,梳着两条粗粗的大辫子,像一位漂亮的维吾尔族姑娘。接着又看到她上高中一年级时的一张小照片,那模样俨然是一个地道的外国小女孩。于是透过岁月的流逝,我终于找到了何鲁丽那一半的法兰西血统。回转身再仔细端详她,白皙的皮肤,微卷的头发,昔日的洋气在至今秀丽的眉目间依稀可辨。


她告诉我,从结婚起,她就住在这套单元,旁边的单元原来住着她的双亲。她屋里留着父亲的一件遗物,那是一只老式的落地书柜,柜门的玻璃没有了,用白报纸仔细地糊着。她说:“文化大革命抄家时全给砸烂了。”


这次采访她详细地给我讲述了她的父亲。


历史有时会出现这样富有戏剧性的巧合:1946年秋天何思源走马上任北平市长,42年以后,她的女儿当选这座城市的副市长。何鲁丽说:“父亲绝对不会想到我从政,到了晚年,他更觉得我当大夫挺合适。况且他多少有点儿重男轻女,认为女孩子成不了大事。”


何思源,山东菏泽人。本是一介书生。从1919年初,他即开始了长达7年的留学生涯,先后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德国柏林大学、法国巴黎大学攻读经济学、哲学。由于他的家境贫寒,在国外靠半工半读维持学业。有时在饭馆洗碟洗碗,有时在农场里干季节工。当他到德国求学时,这个国家正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萧条期,何思源租住的房间冬天没有火炉,只能在临睡前请房东太太用长把熨斗把被子熨热以度严寒。但何思源读书勤奋刻苦,终于取得了优异的学业成绩。


何鲁丽记得父亲喜爱达尔文的一句格言,大意是,我从不把半小时看作微不足道的时间。她说:这是父亲求学时悟出的道理。


1927年何思源回国,正逢中国民主革命兴起之时,他毅然投笔从戎,在广州参加北伐,担任过一支部队的政治部副主任,后随军到了山东。从1929年何思源出任国民革命政府山东省教育厅长、民政厅长、1944年作了山东省政府主席。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何思源随山东省政府不断转移,与妻子分开了。何鲁丽3岁到8岁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带着他们住在天津英租界。珍珠港事件以后,又搬家到意大利租界,但没住多久,日本人就把她的母亲抓起来,押着一家5口人到山东惠民一带,妄图以扣押家属迫使何思源投降南京伪政权。此行何鲁丽没有见到父亲,日本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何家又回到了天津。何鲁丽说:“母亲认为天津租界住不下去了,她带着我们经过多方辗转,到了山东临朐,我这才见到了父亲。我记得是在秋天,哥哥说是在春天。”


何鲁丽在8岁以前,是从母亲珍藏的几张照片上认识父亲的:瘦高的个子,面目清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她常常猜想父亲一定是一位老师吧。


1946年何思源在学生们反饥饿、反内战的呼喊声中接任北平市市长。五四时期他本是学生运动中的一员,现在他站到了学生的对立面。这种现实使他痛苦,也使他觉醒。1948年夏天,国民党免去了何思源的职务。据说美国有位叫魏德迈的将军曾对蒋介石说:“你怎么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用这么一种思想的人?”


在华北战局已经明朗、共产党兵临城下之际,何思源面对几种选择:他可以在南京方面继续谋个官职,国民党任命他为徐州“剿总”委员;他可以去台湾,东单机场给他留着航机座位;他也可以随法国籍的夫人携子女出国,法国领事馆为他们办好了手续。但是他哪儿都没去,他留下来,为和平解放北平奔走,他告诉家人:“我在一生走过的路上有不少错误,现在人民盼望解放,盼望和平,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何思源为这个选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包括失去了一个他所钟爱的小女儿。何鲁丽说:“妹妹鲁美替父亲送了命。”1949年1月17日夜里,国民党特务在何家居住的锡拉胡同49号安了两枚定时炸弹。第一枚在何鲁丽和妹妹住的厢房爆炸,妹妹当场身亡,何鲁丽被埋在炸塌的瓦砾里。何思源夫妇急忙起身奔向厢房,身后的卧室轰地又炸塌了。何鲁丽说:“母亲动作慢点儿,伤势较重,包括头部和手,父亲被炸伤了一只胳膊。”


国民党特务的这两颗炸弹没有吓退何思源,反而坚定了他追求真理与正义的信念。两天以后,他作为北平人民的11个代表之一,参加了和平解放北平的谈判,为保护这座五朝古都立下了功劳。


14岁的何鲁丽和父母一起经历了这场生死的考验。因此40多年后,当她就任北京市副市长时,她比一般人更多地体验到一种沉重的历史感,这座城市与她的家庭息息相关,她多次讲过:我对北京城有感情,我好像和它一起成长,当我的工作与生活溶进北京跳动的脉搏里,我就感到无限的欣慰!


1989年1月,市领导去看望北京市第一任市长聂荣臻元帅,何鲁丽也去了。市委书记李锡铭向聂帅介绍:“这是故人之女。”聂帅立即回答:“何思源的女儿吧!”


何鲁丽说:“父亲参加谈判时,与聂帅、叶帅,还有莫文骅将军都有过交往。”


谈起洋妈妈,她热泪盈眶,连连说:那是天下少有的好妈妈!


她的中西文化底蕴在当了副市长以后,有了更大展示的舞台。几次会见外宾以后,外办的翻译们就说:“何市长懂英语,她的法语水平比我们都高。”


早在第一次采访时,她就告诉过我,她从小是在母亲用法语讲的童话故事和大仲马的三剑客里度过漫漫冬夜的,而且她至今保留着每晚临睡前看一段法国原版小说的习惯,她最喜欢巴尔扎克的幽谷兰。


谈起她的洋妈妈,何鲁丽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她的母亲生于法国南部产鹅肝酱的Luc地区。1924年在巴黎大学读人文专业时,与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留学生相爱。1928年她离开了自己的祖国,远涉重洋,来到上海,与何思源结婚。从那时起,直到1978年初她病逝北京,这位法兰西女性,在异国他乡整整生活了50年,没有一丝悔意,没有一句怨言,为她的丈夫,她的儿女默默地奉献了一生。


在这半个世纪里,她学说中国话,千方百计地适应中国的生活。更难为她的是,她要和她的丈夫一起承受有些她根本不可能理解的政治冲击或麻烦。如果说,解放前的兵荒马乱,她懂得那是战争带来的灾难,那么解放后的政治运动,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她只能以一个基督徒的爱心去宽容和忍受。何鲁丽说:“妈妈在那种情况下很难做人,她承受的压力相当大。”


在这半个世纪里,她有几次机会可以回到自己的祖国,她也说过:“我想回去看看家乡的钟楼,但为了这个家庭,都放弃了。”不擅辞令的何鲁丽谈起母亲,热泪盈眶,只是连连地说:“我妈妈可是天下少有的好妈妈!”


她告诉我,母亲的法文名字是宜文妮·詹姆斯。中文译名一为何项宜文,一为项宜文。她的两种印章都有。母亲去世后,哥哥分给我母亲的遗物中,就有一个装印章的小铜盒,让我留做纪念,那个印章上就是项宜文。


母亲不惜一切让他们受到最好的教育,她宁可自己生活清苦一些,也要把他们送到最好的学校,并请家庭教师为他们补习法文和英文。何鲁丽还记得,当年她为这无休止的学习曾抱怨妈妈,跳着脚地抗议:“什么时候是我玩儿的时间啊?”但现在她却万分感谢母亲当年的严格要求。


她形成了与出身教养不大协调的风格,但这种风格容易被老百姓接受


当我对何鲁丽的家庭背景有了更充分的了解,我曾期待着她当市长以后会有一种变化,高级干部的岗位,上层的活动,或许能把她压抑已久的受两种文化熏陶的名门闺秀风度激发出来。


但是,7年过去了,江山依旧。何鲁丽的做派没有什么改变,市政府大院里的人们私下亲昵地叫她何大妈。她还是那么风风火火,泼泼辣辣,大嗓门,说话挺冲,爱讲老百姓的大白话。除了参加外事活动,她的衣着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她时那么朴素,款式多少有点儿过时。夏天里她爱穿上下一般直的宽大的短袖衬衫,足下常年累月一双平底鞋。她说:这是当大夫时养成的习惯。还有一个当大夫时养成的习惯,何鲁丽5分钟就能打个盹儿。工作一来,睁开眼睛就干。她的秘书小赵说,一般人的精力都熬不过她。


我慢慢地发现,何鲁丽身上并没有什么被压抑的气质,她的言谈举止都是真性情的流露。没有刻意的模仿,也没有造作,于是我很奇怪,是什么力量把一位有外国血统的国民党高官子女塑造得如此平民化呢?


或许首先得益于简朴的家风。农家出身的何思源,反复教育自己的子女,中国的国情不可能要求奢侈的生活。何鲁丽童年和少年时代随父母辗转于鲁南,过过一段苦日子。她记得,那时候吃的东西不干净,她患肠炎,久治不愈,全身长满了疥子,母亲到处寻医找药。为给孩子增加营养,母亲亲自养了一头奶羊,每天挤奶。何家到北京定居后,何思源坚持把儿女送到平民子弟居多的男四中和女一中读书,而没有让他们进贵族味儿浓的教会学校。他是知识分子,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和国民党官吏的子弟接触太多。何鲁丽说,父亲为我们铺了这条路,使我们以后过渡容易一些。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社会和环境的力量。何鲁丽长在红旗下,从14岁起她就受了系统的共产主义教育,经历了多次思想改造运动,在极左思潮甚有市场的年代,她背着家庭出身不好和有外国血统的包袱,在那有形与无形的压力下,她比其他人更加自觉地改造自己。这个改造,从本质上说,就是淡化自我意识,服从社会,服从现实。


从上中学的时候起,何鲁丽的能吃苦与肯干,就是被同学们所公认的。“干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去……当然是我抢着去的,”她说。


走出校门以后,何鲁丽长期工作在基层医院:西城区儿童医院、北京市第二医院。当的又是小儿科大夫,整天与老百姓打交道,为他们的孩子听诊把脉。文化大革命中,她屡次被下放,反复地下乡,反复地劳动,反复地参加军事拉练,下野战医院。她还两次长时间地到门头沟山区作农村医疗队的巡回医生。这番锻炼洗脱了她本来就不多的娇气。


何鲁丽的平易近人深入基层确实有口皆碑。她主管与兼管的工作面对社会各阶层。北京的许多犄角旮旯都留下了她的足迹,市政府有一条规定,为加强教育,每个市长联系一所小学。何鲁丽选择的是离城300公里之外的怀柔县喇叭沟门满族乡小学,这个地方鲜为人知,已经到了与河北省交界的深山沟,经过几年的努力,她终于促成了这个小学的翻建。昔日简陋的校舍焕然一新,成为一所正规的寄宿学校。


何鲁丽把下基层看作一个重要的工作方法,也是一个联系群众、接触基层的机会。她说:“我虽然没有多大的远见和智慧,但基层可以补充我的不足,那里能人很多,他们左出一个主意,右出一个主意,就可能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启发。”


她分管的局都知道何市长下基层的规矩:不要局长陪,有个带路的就行了。如果现场办公赶上在那儿吃饭,她也有一定之规:吃贴饼子熬小鱼,或者包饺子,千万别七个碟儿、八个碗儿的弄这么多菜。


生活上她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她的专车很少用于私事,节假日她去永安里看望哥哥,都是步行一站乘地铁,出站后再步行两站到哥哥家。她惟一的嗜好是喝咖啡,这是母亲的遗传,如今工作疲劳了,或者中午回来晚了,睡不了午觉,她就喝杯咖啡提提神儿。她说:“我的胃不好,不应该多喝咖啡,但这个嗜好戒不了,因为,我还要靠它顶着劲儿呢!”


丈夫去世后,她把他的房间原封不动地保存了5年,照片前鲜花一年四季不断


1989年春天,在全民植树日里,北京的几位市长在市政府大院,每人栽了一棵白玉兰,别人的树很快都抽枝长叶了,只有何鲁丽的那株,久久不见动静,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一年她的丈夫荣国煌正在美国讲学。他与何鲁丽大学同窗,两人一起考上北京大学预科,5年后,一起从北京医学院医疗系毕业。1958年结为连理,荣大夫一直从事外科。


5月底的一天,何鲁丽突然接到一只越洋电话,说荣大夫发高烧,一周不退,要回国治疗。赵秘书清楚地记得,何市长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声调都变了。


荣国煌回北京的第二天,经专家会诊,他患了急性淋巴性白血病。5个月以后,这位正当壮年的肿瘤外科主任,死于他所努力攻克的癌症。去世前他来不及留下一句话,因为他对生抱着很大的希望。


何鲁丽紧紧抱住丈夫的遗体,痛哭着不肯松手,市长们都赶来了,大家劝她节哀,关心地问她有什么困难。何鲁丽说:“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呀,他是我的主心骨啊,他走了,我难呀!”


熟悉何鲁丽伉俪的人们说,这两口子的性格不一样,何鲁丽外向,荣国煌内向,但两人相亲相爱,生活得非常和谐默契。还是他们都当大夫的时候,彼此之间打电话,托办个什么事,末了都要向对方道声谢谢。旁边听到的人奇怪地问:“两口子还客气什么?”何鲁丽说:“这是我们家的习惯。我忙,他也忙,不可能朝朝暮暮在一起,但我们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我问:“是不是古人所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啊?”


她很赞同地说:“对呀,其实相敬如宾,是夫妻之间感情融洽的一个高层次!”


1982年荣国煌在美国中央肿瘤研究所做了两年半访问学者,当他回国的时候,对妻子真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之感。何鲁丽脱下了医生的白大褂,副区长正干得有声有色。何鲁丽当市长以后,有人问:“荣大夫会不会有妻子比他强的不平衡感?”


何鲁丽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他强。他比我冷静,想问题比我想得深,处理事情也比我成熟。况且他有他的专业,我觉得他从来没有什么不平衡感。”荣大夫生前是人民医院外科的一把好刀,甲状腺手术作得尤其漂亮。


丈夫去世后,何鲁丽把他的房间原封不动地保留了5年。屋里的一应家具,包括大小摆设、物品都完全如他生前一样,只是主人不在了,变成一张照片。早出晚归的何鲁丽,一进屋就看到荣国煌在镜框里向她微笑,照片前鲜花与水果一年四季从不间断。


丈夫走后,80高龄的公公尚在,为了老人的健康,何鲁丽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个凶讯。“我怕他老人家经受不了。”后来公公去世了,她才打开话匣子,向我情深意长地回忆起荣国煌:“他不在,我感到自己的生活塌了一大块儿,5年了,还是这个感觉!”


每逢丈夫的忌日,她都带上一束鲜花,到万安公墓。她的父母和丈夫都长眠在京郊这所著名的公墓。她准备把被国民党特务炸死的妹妹,也从法国公墓迁过来,安葬在父母的脚下。在海外的何鲁丽的大儿子和她的侄子们,但凡回国探亲,也一定要来扫墓。“这是我们家的一个规矩,不来这里,就像缺了魂儿似的!” 她说。


作为一个非共产党的副市长,何鲁丽没有陪衬感。她说:“在北京市政府这个集体里工作,身心都很愉快。在我分管的口里,我是有职有权的。”正如张百发副市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们跟何鲁丽可是肝胆相照的。”


谈到她履新全国政协副主席,她深感“责任更重,任务更重,”因为这意味着她能够有机会在更大的范围和更高的层次上参政议政。她说:“作为参政党的代表,不但要把自己所代表的民革成员的意见、还要把各界人士的意见建议反映给决策层,真正做到上情下达,下情上达。我将努力学习,尽快转变角色,以适应新工作的要求。”


结束了对何鲁丽的采访,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溶入北京大街小巷的人海里。她就像一滴水溶入大海,那么普通,那么自然,很少有人会想到她那传奇般的家世和不寻常的人生之旅。


(作者徐泓为高级记者、教授,

曾任中国新闻社北京分社社长、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常务副院长)


来源:《青年文摘》1996年第6期


何鲁丽简历


何鲁丽,女,汉族,1934年6月生,山东菏泽人,民革成员,1957年参加工作,北京医学院医疗系毕业,大学学历,副主任医师。


1952年至1957年北京医学院医疗系学习。1957年至1984年北京市儿童医院住院医师,北京市西城区儿童医院住院医师,北京市第二医院主治医师、儿科主任、副主任医师。1984年至1988年北京市西城区副区长。1988年至1993年北京市副市长,民革中央副主席、北京市主委。1993年至1996年北京市副市长,民革中央副主席、北京市主委,全国妇联副主席。1996年至1998年全国政协副主席,民革中央副主席、北京市主委,全国妇联副主席。1998年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革中央主席(至2007年12月),中央社会主义学院院长(至2008年10月 )。2003年3月在第十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当选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2022年3月19日0时45分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


来源|新华社、人民网、不是官话 等



敬 告


近期以来,仕道公众号连续多次进入新榜职场类公众号排名全国100强,其中单日最高排名第3位,单周最高排名第45位,目前关注订户近20万人!


最近,仕道公众号连续2次被禁言半个月。为此,特推出仕道备用号“仕道儿”(ID:shidaoer)和“政道儿”(ID:zhengdaoer),以备广大道友在仕道出现意外时能第一时间找到仕道君。“仕道儿”突出原创,以发表独家评论文章为主;“政道儿”追踪时政热点,聚焦官场职场,及时发布深度文章,欢迎道友们及时关注、赐教,不见不散!“政道儿”最新文章:落马前一天还露面的正厅,在妻子的姐姐家偷偷藏匿了1支枪!
“铁链女”事件,总理“十分气愤”!最高检“正在督导”
李克强:今年是我担任总理的最后一年“他们送礼物是在追求我!”80后美女官员,为啥爱在酒店“交易”?
马兴瑞书记的担当和魄力:双休
这名副省级干部要枪干什么?张敬华的“戏”,落幕了!去看看前“杭州一哥”周江勇的办公室:震撼到你没?震惊!90后贪污犯跟以往贪官太不一样了“仕道儿”最新文章:冯军落马,最根本的原因并非他是“外行领导”!
张董事长幸亏打的是院士!
张陶殴打院士被停职、刑拘,后续还需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络配图网习近平和妻子彭丽媛已携手走过三十余个寒暑。他的办公室里放着她的照片,她陪他回到阔别多年的梁家河看望老乡,他们的服装搭配、举手投足间总有默契……种种细微之处,流露出夫妻同心、相伴32岁副厅、36正厅的她,履新职!

仕道最新热文荐读














1、稀奇!对这位常务副市长,他的妻子为何说打就打?(点击即读)


2、从大学校长到市长,他开始变色堕落:看黄色书籍、收158万手镯(点击即读)


3、刚刚!“75后”清华博士履新,成全省最年轻地级市委书记(点击即读)


4、刚刚!39岁的他,成全国最年轻正厅级干部(点击即读)


5、邓小平在至暗时刻(点击即读)


6、被实名举报后主动“裸退”的常务副市长,10年后落马了!(点击即读)


7、毅然投案!正厅降为正科,但免去了牢狱之灾(点击即读)


8、刘鹤主持金融委专题会议,传递重要信号!(点击即读)


9、空降!“第一大报”最年轻副总,成“第一大市”最年轻常委(点击即读)


10财政厅副厅长的权力,为何大幅“缩水”?(点击即读)


11、9个月内三度履新!“70后”博士成省里最年轻常委(点击即读)


12、辣眼!80后美女官员到底和谁“以色谋权”?(点击即读)


13、“今年是我担任总理的最后一年”!李克强这样说(点击即读)


观仕宦风云,悟兴衰之道,发醒世之言,仕道(pzzch2018)——您朋友圈中很多人都在关注的时政新媒体,江苏地区有影响力的职场类微信公众号!独家、原创、深度好文一读为快。仕道君曾从事新闻工作十余年,后浸淫地方官场二十余载,业余发表时评、文学作品500余万字,获省级以上奖励40余次,出版个人专著多部,被多所高校和研究机构聘为特约研究员。“仕道”公众号创办四年多来,发表原创文章510余篇,其中单篇最高阅读量150万+,数十篇文章被人民日报等权威媒体转载,目前公众号订户近20万。欢迎免费关注!

▲长按二维码“识别"订阅▲

仕 道

官场奥妙 尽在仕道

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哦

主编微信号:pzzch681018

商务合作:18921765158(微信同号)

因微信公众号平台推送规则更改,敬请各位朋友点击文末“在看”或“赞”,这样“仕道”新的推送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您的订阅列表里。若将本公号设为星标,那再好不过了。

觉得有收获就点个赞呗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