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遇到不喜欢的,翻个白眼就过去了 | 瞬间MomentX
散步集 X 阮籍
图为唐代画家孙位所绘《高逸图》局部
手持麈尾的便是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
“中国古代是一个非常讲究‘行为统一’的社会。有那么七个人,他们不愿意被‘模式化’,不愿意‘整齐划一’地存活于天地之间,对‘行为统一’模式发起了挑战。他们各行其是,各有个性,有相通的人生观,也有相似的处世态度,于是,他们即是一个个不可取代的‘个体’,又是具有明显‘标签’意义的‘群体’。他们推崇个性,向往自由,反抗威权,追求‘自我’的实现,对后世有深远的影响。”
——董上德(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现存于南京博物馆
如董教授所言,竹林七贤个个都极具个性。身高七尺八寸(现在的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间),“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以风流倜傥出名的嵇康;拥有独门绝技——青白眼的阮籍;《庄子注》的真正作者向秀;琵琶大师阮咸;嗜酒如命,喜欢裸体出门的刘伶;“璞玉浑金,人莫知其器”的山涛;神童王戎……
注:《世说新语》记载:向秀去世后,他的儿子还小,没有将父亲的注释公布。向秀的文稿被郭象窃取,郭象自己补写了《秋水》《至乐》,改换了《马蹄》的注释,其余的篇目仅仅对文字稍加整理,便以自己的名义大行天下。其后千百年来,世人一谈到《庄子》的注释,就将郭象奉为大家,而忽视了向秀的显著功绩。
虽说竹林七贤每个人都个性十足,但这位仅凭翻白眼就留下一个传播千年的段子,并给汉语词典增加了一个叫“青眼有加”的成语的阮籍,还是成功引起了瞬瞬的注意。据说阮籍还是曹雪芹的偶像,曹雪芹的字“梦阮”,其中的“阮”字就是指阮籍。
注:青眼有加:“青眼”就是黑眼,两眼正视,眼球上黑的多,就是“青眼”;两眼斜视,眼球上白的多,就是“白眼”。人们常用“青眼有加”或者“青睐有加”来表示对人的赏识或者喜爱;用“白眼”表示对人的厌恶。
今天瞬间MomentX「散步集」,我们和竹林七贤之一,“青眼有加”的阮籍一起聊聊天吧~
魏晋时局混乱,我不想参与世事。晋文帝曾想为晋武帝向我家提亲。我不愿与皇室结亲,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连日醉酒,一醉就是六十天。提亲的事没法和我正式谈,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
——《晋书·阮籍传》
但要说到嗜酒如命,我可比不上刘伶。我们都是喝着玩,这家伙喝酒还喝出了文化,写了一篇《酒德颂》传世。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惟酒是务,焉知其余。有贵介公子、缙绅处士,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乃奋袂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蜂起。先生于是方捧罂承槽,衔杯漱醪,奋髯箕踞,枕麴藉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
——《晋书·刘伶传》
注:《酒德颂》是竹林七贤之一刘伶创作的一篇骈文。这篇文章虚构了两组对立的人物形象,一是“惟酒是务”的大人形象,一是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他们代表了两种处世态度。大人先生纵情任性,沉醉于酒中,睥睨万物,不受羁绊;而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则拘泥礼教,死守礼法,不敢越雷池半步。此文以颂酒为名,表达了作者刘伶超脱世俗、蔑视礼法的鲜明态度。
这些礼法难道是为我设立的吗?我等超脱之人根本不在乎。我邻居家是卖酒的,老板娘是个美人。我常去喝酒,喝醉了就躺在她旁边睡觉。老板娘就接着卖她的酒,人家丈夫看见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我们心里坦坦荡荡,礼法便不重要了。
籍嫂尝归宁,籍相见与别。或讥之,籍曰:“礼岂为我设邪!”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尝诣饮,醉,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
——《晋书·阮籍传》
咳,这只是人的一种很自然的反应。遇到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流露出欣赏的目光;遇到不喜欢的、讨厌的,我连话都懒得说,只想翻个白眼给他看。
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
——《晋书·阮籍传》
注:本文部分资料来源于《知中:竹林七贤》特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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