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吐谷舍娃(Л. Ю. Тугушева)著,杨富学、张海娟 译 | 新疆探察及早期中古突厥语写本的发现
中世纪的中亚对欧洲人来说,长期处于混沌状态。随着连接西方,尤其是地中海诸国与南亚的海上航线的发现,昔日作为沟通东西方贸易主要通道的丝绸之路渐趋衰落。从印度海岸到非洲东海岸,整个西印度洋都散布着阿拉伯航海者的行迹。他们梯山航海,无远弗届,对印度至中国海上航线的开通做出了杰出贡献。海路的开通,使人们逐渐淡忘了中亚,贯通东西的丝绸之路由是而风光不再,沦为地方道路。
在13世纪初的前25年,西欧人开始对屯兵于周边的蒙古人引起警觉,并发动了十字军东征,重新觊觎中亚。那时,由基督徒牧师约翰(Presbyter John)统治中亚的传说流播欧洲。为证实这一传说,同时获得有关蒙古的可靠情报,西欧各国,尤其是教皇与法国的路易九世(Louis IX)都派遣了大量赋有外交及宗教双重使命的人等,他们都是十字军战士。为了完成各自目标,他们组织了由多明我会及方济各会修士组成的探察队,由柏朗嘉宾(Giovanni da Pian del Carpini)带队,于1245年发轫东行。其目的地是蒙古汗国的都城哈拉和林,于二年后返回。时至今日,柏朗嘉宾带回的详尽报告仍然没有失去其重要意义。1249年,修士龙安德(André Longeumeau)再至哈拉和林,遗憾的是,他的探察报告佚失了。收获最丰的当属鲁布鲁克(Willem van Ruysbroeck)使团,于1252~1253年冬出发,1254年12月末抵达蒙哥汗都城哈拉和林,直至1256年才返回修道院。鲁布鲁克的出使报告涉及当地宗教、经济、风俗及各国军事力量,具有独一无二的资料价值。
13世纪后半期,马可波罗(Marco Polo)步柏朗嘉宾、鲁布鲁克之后尘,亲赴中亚进行探察。他的著作《马可波罗游记》不同于那些赋予政治、宗教使命的报告,而是马可波罗个人在中亚和中国的多年经历。不同于修士们的阐述,他的著作可充当中亚爱好者的案头书。在此种题材出现于欧洲之前,早已有阿拉伯作家根据过往记录撰写类似著作。相比之下,《马可波罗游记》来源于作者的耳闻目睹。这本可能写成于1296年的著作,内容包括作者由君士坦丁出发,经中亚最终到达中国的这次长途跋涉之最详尽全面的描述。
中世纪早期,亲历过中亚各国首都的探险家们提及他们曾在那里见过俄国工匠、商人和使节。所以,对于受命前往中国的俄国大使之最早且最可信的记载,可以追溯至17世纪。时至1715年,俄国东正教使团抵达中国。1713~1716年,由特鲁西尼科夫(Трушников)率领的俄国第一支探险队远足中亚,越新疆、西藏北部而抵达青海湖,踏足欧洲人从未涉及的广大区域。19世纪早期,俄国科学家开始着手对中亚进行系统研究。谢苗诺夫(П. П. Семенов)赴中亚探察后,又直接帮助普尔热瓦尔斯基(Н. М. Пржевалский)四度率领探险队于1870~1885年间先后前往中亚。同往者有别佐夫(М. В. Певцов)、罗博罗夫斯基(В. И. Роборовский)和科兹洛夫(П. К. Козлов),而他们仅是其中少数人。
罗博罗夫斯基是普尔热瓦尔斯基1879~1880年第三次中亚探险的第二助手,而在1883~1885年的第四次探险中,他变成了第一助手。作为1889~1890年别佐列夫探察队的成员,他深受信任,被独自派往西藏北部边塞进行探察,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随向导亲履海拔达5千米的高原。[1]
古代中亚旅行者及征服者途中所遭遇的困难可以用柔克斯(Jean-Paul Roux)著《塔米兰(Тамерлан)》所言作为最佳脚注:“所遇问题概括起来说,就是那些会重复几十遍乃至上千遍的短语,即‘刺骨的霜冻’、‘极端的炎热’。而对地貌的描述,反复用到的词汇是‘难以跋涉’、‘绵延不尽的山峦’和‘永无止尽的阶梯’”。[2]
作为经验最为丰富的中亚探险家之一,罗博罗夫斯基领导了1893~1889年的探险。探险者从哈啦湖(Karakol)出发,沿着裕勒都斯高原、经过天山,到达吐鲁番(鲁克沁),跨越哈密沙漠,到达敦煌后,继续向青海湖迈进。除了一般性考察外,罗博罗夫斯基还给自己制定了记录吐鲁番低地及其城镇、村庄详尽情况的任务。对于高昌故城遗址及高昌王国治下的居民问题,他也给予了特别的关注。
对于行程中所遇遗址的考察结果,罗博罗夫斯基是这样记述的:
我们由南门进入高昌故城,我们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被广袤小米田环绕的古代遗址。这个城镇建在宽约3俄丈译注一,高约5俄丈,长约6俄里的土坯城墙内。所有的建筑都已毁坏,房子原有拱顶,大多为两层,墙内外墙都绘有佛教壁画,今已风化或被有意刮除了……我们经过有很多大佛像的遗迹,以及被损坏的寺院和庙宇。由此可见,佛教曾在这一地区盛极一时。由于当地人及周边城镇的居民将这些已倾汜的城墙捣毁、挖掘,作为种地的肥料,因此这些遗址快速地坍塌。可以想见,不久以后所有这些极其有趣的、具有考古发掘价值的神秘古代遗迹将会从地球上彻底消失。在挖掘遗址的过程中,不时发现当地维吾尔人使用的各种家用器具,例如陶瓷容器、旧迹斑驳的饰品、银铜钱币以及各种写本。我想方设法搜求到这些遗物的样品。购买而来的卷轴装书籍有一英尺宽,达四阿尔申译注二长,在离门不远的西城墙附近,我看见了一个巨大的佛塔,内有阶梯可盘旋登顶。塔壁及顶部均有绘画。城东墙外有两座塔状墓群。此处还有金字塔状的墓,另有一六角形墓,上有通道可达顶部。对于考古学家来说,整个低地都是趣味无穷的,无论你到哪,满目都是当地古老文化的陈迹。[3]
在吐鲁番,探察队成功获取了大量古代物品,有钱币、陶制器物、泥塑神像等,特别具有价值的是那些写本样品。他们被即刻运往圣彼得堡,引起了部分学术团体的热切关注,进而引起了1898年由克列门茨带领的以获取相似材料为目的新疆探察。这次探察携回了价值连城的早期中古突厥语官文书,不久由拉德洛夫(W. Radloff)刊布,陆续收入了他集大成著作之中。[4]
罗博罗夫斯基是敦促尽快开展新疆古代文明世界研究的学者之一。同时,通过调查,他对当地的人口构成、经济、政治体制、生活方式、文化和其他方面都进行了论述。他的研究成果在当时堪称突破。作为一位富有天赋的艺术家,他对当地的自然地貌、风景等进行了生动的描绘。同时,他足涉吐鲁番低地及周边,如鲁克沁(Lukchun)、Bogar、鄯善(Pichang)、连木沁(Lamjin)、Chuvanker、七克台(Chyktym)、吐峪沟(Toyuq)、胜金口(Sängim)、高昌故城(Idiqutshari)等地,对当地居民及古代遗址进行了详尽的描述,堪为第一人。
这一地区非同凡响的考古发现,尤其是罗博罗夫斯基于所率1893~1895年探险队所获之物,由俄罗斯考古学会东方学分会得考古学家们进行了研究,著为《塔里木盆地考古探察札记》一书。[5] 1903年,在俄国学会所遣中亚及东亚探察队成行后,新疆探察队定期报告了所获突厥语写本的情况。由贝热佐夫斯基(М. М. Березовский)率领的探察队及奥登堡(С. Ф. Ольденбург)俄国第一次新疆考察也运回了一些早期中国突厥语官文书,随后由马洛夫(С. Е. Малов)刊布。[6](图1)
图1 奥登堡于新疆携归14-15世纪佛教绘画
(编号SI 06,面积17×13.5cm)
即使在对该地区进行研究的早期阶段,科学家便深信自古时起,由于新疆城市及农村人口的外迁,导致了河床的提升。奥登堡写道:“现在我们不能期望在这一地区找到任何与庞培所获相类似的东西了,因为这里的生活水平正逐步下降,或者已经逐渐改变了。”[7] 尽管事实已经明了,但那里曾流出这样一个古老传说:一个城镇顷刻间被埋葬于黄沙之下,无一人幸免于难。这一故事被记录在古代的编年史中,由新疆人代代口口相传,直至20世纪。[8]
奇迹故事并非随时可创造出来。例如,16世纪的编年史著作《史集(Tarih-i-Rashidi)》的作者米尔咱·海达尔(Mirza Haidar)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新疆杜格拉特部(Dughlat)成员。该书讲到,作为当地统治者,米尔咱·阿巴·帕乞儿(Mirza Aba-Bakr)曾命令囚徒挖掘名为哈齐克(Kazik)的古城:
他命令囚犯挖掘某些古城,并淘洗挖出来的泥土。如果有大的东西,就会挖出来;如果有[诸如宝石之类的]小东西,在洗[土]过程中就会发现。这样一来,发现了无数的珍宝、金银等财物。我曾听他的一些亲信说,在于阗城堡内曾发现一个宝藏。共有二十七瓮,瓮的容量很大,一个人带着箭袋无须弯腰就能进去了,[甚至不用碰到瓮的四周]。每一个瓮中都有一个铜罐,其中有一只便落在我的手中。这是一种颈长而窄的瓶子,瓶上安有粗糙的铁柄。罐中央有铜壶嘴,壶嘴的孔与罐口齐平。据估计,它的高度在一加兹半以上。[9] 盛满水的时候,两个人很难把它抬起,更无法移动它。每一瓮中都装有一个罐,罐中装满金沙;[罐的]外面放置银锭(balish)。在诸如《世界征服者史(the Jahan-Kushai)》、《史集(the Jami-ut-Tavarikh)》等史书中,对银锭是这样描述的:“一银锭相当于500[银]密思克耳(mithkal)译注三,制成中间有凹槽的长砖形。”[当时]我只闻其名,但从未见过实物,只是在这些书中读到关于它的描述。这些银锭被置于瓮与罐之间的夹缝中。因其珍贵,[当苏檀·赛德汗(Sa’id-khan)[10] 征服鸭尔看(Yarkänd)时],很多银锭被当做珍宝买走,落入可汗军队之手。我也买了其中的一瓮,因此得亲睹银锭。[11]
需要指出的是,米尔咱·海达尔提到的这些银锭,在新疆时曾作为价值尺度——货币使用。[12] 由此看来,米尔咱·海达尔的陈述似乎可以印证上面提及的那则让人着迷的传说,即因遇到了灭顶之灾,迫使其主人匆忙离开家园,未能带走自己的物品、财产或有价值的东西。
俄罗斯中东东亚探察委员会于1909~1911年及1913~1915年二度派遣马洛夫赴新疆考察。他探察的主旨在于人种学和语言学而非考古学,注重于写本收集。他通过传统路线经由中亚到达乌鲁木齐,再到哈密,然后穿越哈密沙漠后到达了甘肃。保存最为完,内容也最丰富的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就是他第一次探察时在甘肃肃州附近文殊沟发现的。除此之外,他还获得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官文书,随后予以刊布。[13]
在马洛夫着力收集人种学资料的旅程中,对现存的突厥语及其方言进行了研究,正是他开辟了研究鲜为人知的语言及方言——例如裕固语、撒拉语、哈密语、罗布泊语、和田语以及现代维吾尔语某些方言——的先河。由于浩瀚沙漠的隔离,绿洲居民仍旧保留着自身的方言,各不相同,有些明显区别于现代维吾尔语书面语。马洛夫第一个指出,绿洲居民所使用的语言、方言不能归类为现代维吾尔语的方言,而应该根据其自身特性,通过与突厥语族的其他语言的比较来进行分类,尤其对于罗布方言、和田方言和裕固语,更应如此。马洛夫写道:“裕固语很难被认定为维吾尔语……它或为古时候已经柯尔克孜化了的维吾尔语,要不就完全是另一种语言”。[14] 马洛夫对新疆现存方言及语言进行分类,以反映各自的显著特征。然而这种特征在现代维吾尔语的同化下消失很快。实践表明,一些独特语言、方言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主要得益于流布区的独立性。这对书面文献的研究有启发意义。
马洛夫获取了大量的人种学材料,涉及裕固族、撒拉族、罗布人、维吾尔族和新疆其他土著民族。其收集品包括多组结婚礼服、妇女用装饰品、男用物品及孩子的衣服,还有乐器、神像及其他崇拜物、家庭用具、狩猎工具、农具及其他器械、铜镜、锁子甲残片等,而且,他还拍摄了大量的照片。
俄国探险者将中古早期突厥语写卷携归圣彼得堡,现藏于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写本研究所,归于中亚特藏,依其出土地而分为十组。中古早期突厥语写本总数达4000件。主要发现于遗址中,为沙和残物所掩埋,呈半腐烂状,只有保存相对较好的少量写本可以复原。其中大多都被当作圣物供养于寺庙或藏书室。
对于早期古突厥语写本,可依其内容分作二类。第一类为宗教典籍和哲学著作,第二类为各种日常所用文本(医学、天文学和占卜书)、书信和种类繁多的契约。就数量言,以第一类居多,只是完整、无残缺者鲜少。著名的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Altun Yaruq)》属于晚期写本,最完整的本子现存于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写本研究所,系由高昌回鹘王国著名学者胜光法师(Sïngqu Säli Tutung)所译出,写本为贝叶装,存374页,面积22cm×58cm。从尾跋知,抄写年代在17世纪,但其语言却了无被现代维吾尔语同化的迹象。
在胜光法师的其他译作中,《玄奘传》最引人注目。(图2)该书前五卷由弟子慧立撰写,记录了玄奘于7世纪前往印度求法的历程。语言优美,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图2 回鹘文《玄奘传》,10-11世纪写本
(编号SI 3156,面积42×17cm)
俄罗斯科学院保存相对完好的属于同一时期的回鹘语文献还有《十方平安经(Tišastvustik)》(写本,面积14cm×13cm,存43大张)、《妙法莲华经》第二十五品《观世音普门品》的突厥语译本(写本,卷轴装,存文字236行)、《摩尼教徒忏悔词(Xuāstvānīft)》(写本,卷轴装,存160行)。此外还有《十业道譬喻鬘经(Daśakarmapathāvadānamālā)》、《佛说无量寿经(Amitayus)》、《佛说天地八阳神咒经(säkiz yükmäk)》、《白莲社经》(图3)等。世俗文书以契约居多,主要集中于奥登堡、马洛夫和科洛特科夫(В. С. Колоклова)收集品中。(图4)
图3 回鹘文《白莲社经》,10-11世纪写本
(编号SI Uig. 4,面积13×17cm)
早期中古突厥语写本的最初收集缺乏系统性,故同一著作的残片会在不同的收集品中出现。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写本研究所收藏的古文献使用的文字种类繁多,有突厥卢尼文、摩尼文、福音体文字、婆罗迷文(或中亚变体)、吐蕃文、回鹘文等。从材料的分布情况判断,回鹘文在宋元时代是新疆最流行的文字。它的流行可能与其简洁明了息息相关。在早期回鹘文中,字母数仅有16个,用以表达36种左右突厥音位及其变化。后来字母有所增加,但也不超过20个,应声代用之字甚多。回鹘文字的这些特征,有时会造成回鹘文文献的破读显得非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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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一:俄丈(сажень),俄罗斯长度单位,一俄丈等于2.1336米。
译注二:阿尔申(аршин),俄罗斯长度单位,出现于15世纪末,1阿尔申相当于71.12厘米。
译注三:密思克耳(mithkal),是波斯、阿拉伯、土耳其等地的重量单位,在波斯分为新旧两种:新制一密思克耳等于公制10克,旧制等于4.60克。
[1] 罗博罗夫斯基(В. И. Роборовский):《东天山和南山之旅(Путешествие в Восточный Тянь-Шань и в Нань-Шань)》,莫斯科,1949年,第13页。
[2] 柔克斯:《塔米兰(Тамерлан)》,莫斯科,2007年,第12页。
[3] 罗博罗夫斯基上引书,第392~393页。
[4] 拉德洛夫(W. Radloff):《回鹘文献集(USp)》,列宁格勒,1928年,第82~112页。
[5] 沃谢洛夫斯基(Н. И. Веселовский)、克列门茨(Д. А. Клеменц)、奥登堡(С. Ф. Ольденбург):《塔里木盆地考古探察札记(Записка о снаряжении экспедиции с археологической целью в бассейн тарима)》,《俄罗斯考古学会东方分会纪要(ЗВОРАО)》第13卷第1期,圣彼得堡,1901年,第9~18页。
[6] 马洛夫(С. Е. Малов):《奥登堡所获回鹘文写本(Уйгурскиерукописые документыэкспедицииС. Ф. Ольденбурга)》,《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纪要(ЗИВАН)》第1卷,莫斯科—列宁格勒,1932年,第129~149页。
[7] 奥登堡:《新疆古代文物调查(Исследование памятников старинных культур Китайского Туркстана)》,《人民教育部杂志(Журнал Министерства народного просвещения)》第353卷第6册第2分,1904年,第396页。
[8] 同上,第393~396页。
[9] 加兹(Газ),又作гяз,长度单位,约相当于90厘米。
[10] 萨依德汗(Sa’id-khan),蒙古统治者,亡于1533年。
[11] 米尔咱·马黑麻·海达尔(Mirza Muhammad Haidar):《拉夫德史(Tarih-i Rashidi)》,塔什干,1996年,第163叶正背面。
[12] 拉德洛夫上引书,第12、19、114、133页;山田信夫:《回鹘文契约文书集成》第2卷,大阪,1993年,第301页。
[13] 马洛夫:《古代突厥语文献(Памятники 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ой Письменности. Тексты и исследования)》,莫斯科—列宁格勒,1951年,第201~204页。
[14] 马洛夫:《裕固语(Язык Желтых Уйгуров. Тексты и переводы)》,莫斯科,1967年,第7页。
编按:本文原刊朱玉麒主编《西域文史》第5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303—310页,原文图3、图4顺序有误,微信版已作订正,如若引用敬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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