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荷尔蒙：把大狮子变成小猫咪，总共分几步？
作为狮子的近亲，豹子和老虎完全是独居动物，有很强的的领地意识。但是，狮子却不喜欢孤单，总是成群结队。美国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狮子中心（Lion Center）主任Craig Packer表示：“狮子最棒的地方在于它们之间非常坦诚，毫无保留地深情相待。它们会额头贴贴，把下巴埋进对方的脸里，它们真的很喜欢彼此。当它们平静下来准备回去睡觉时，也会在一只躺倒后，另一只与它相依而眠。看着让人心都化了。”
狮子关注雌性之间的对称关系，而不是明确的统治等级；雌性一起狩猎，共同抚养它们的孩子，并保卫共同的领土。雄狮与同性或无亲属关系的个体形成终生的联系。因此，非洲狮具有高度社会性。那么，具备独自生存能力的狮子，为什么不独来独往呢？
在探究非洲狮的群居原因时，非洲狮的社会性让研究人员想到了催产素。大脑的催产素系统与亲社会行为的增强有着密切的联系。例如，在狗鼻内施用催产素后，它对熟悉的伴侣以及人类训练者表现出增加的亲和行为；在狨猴中，催产素增加了父亲对后代的忍受性，并调节对配偶的吸引力和亲社会行为。Packer表示：“催产素又被称为‘爱的荷尔蒙’，这听起来像是某种爱情药水，但我更愿称之为‘情感荷尔蒙’。如果你被给予了一个温暖的抱抱，你突然出现的那种放松与幸福的感觉，就源自催产素。所以狮子就像一个完美的物种示例，你可以在它们身上看到能用催产素做些什么。”
催产素的作用从来没有在非驯养的食肉动物社会群体中进行过测试，非洲狮高度的社会性使它们成为研究催产素对群体动力学行为影响的首选对象。基于安全性，研究人员突发奇想，把荷尔蒙制成香水，装进带有15cm长尖嘴的小玻璃瓶中，并用橡胶球按压给气。用肉引诱狮子来到围栏边，一旦狮子抓住了肉，研究人员就可以把香水瓶穿过栅栏、塞进狮子的鼻孔里，然后喷进去。随后，研究人员评估了催产素在几种不同行为情况下的作用。首先为食物试验和玩具试验，观察了催产素是否会降低狮子对玩具或零食的领地意识；其次，为咆哮回放实验，研究人员播放了一段令狮子紧张的陌生狮子的吼声录音，以观察催产素对狮子警惕性行为的影响。
图1 研究概要（图源：[1]）
Packer表示：“狮子是能忍受这种鼻喷的，只要你给了它们食物。但如果肉都没了，再喷的话你应该看看它们的脸，那表情仿佛在说‘大胆！你竟嘲弄我！’它们会觉得你是在针对它！非常有意思。”
非洲狮群体内的亲社会行为表现为：按摩头部玩耍和梳理毛发。相对于其他试验类型，食物试验中攻击性遭遇的发生率更高，游戏或头部摩擦的发生率非常低。31%的非洲狮在生理盐水和基线试验期间表现出攻击性，而催产素组为25%；在玩具试验中，催产素确实有助于抑制非洲狮的反应性行为，可以让其他狮子靠得更近。催产素不会简单地让狮子陷入呆头呆脑的状态。
Packer表示：“对于玩具，毕竟狮子都很爱玩，可能更愿意让伙伴和它一起玩。但对于食物，则是一种更原始的本能。所以在食物试验中，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导致了非常反应性的攻击。催产素不会给狮子的大脑带来巨大变化，更像是早上喝咖啡一样。但如果是一头被睾丸酮驱动的暴脾气雄狮，催产素会让它变得娴静而优雅。在喷过催产素几分钟后，雄狮就完全冷静了下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刚给它喷催产素时，它在咆哮，狂拍栅栏，完全疯了一样，大脑被睾丸酮掌控，但在几分钟后它就完全变得柔和温顺了。”
咆哮回放试验中，研究人员在对狮子喷生理盐水时，约一半的狮子会以吼叫回应，吼叫次数大约为五六十次。但是在给狮子喷过催产素后，没有狮子吼叫，它们只是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甚至没有起身，没有鼓着粗气，更没有做气味标记或是咆哮个不停。
Packer表示：“咆哮回放试验就像在你的卧室里，有一个陌生人对你这是他的地盘。对于非洲狮来说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喷生理盐水的非洲狮，会回以咆哮，但是，用了催产素后，狮子表现出‘哦，陌生狮子嘛，没什么大不了。’在某些情况下，它们似乎更多的会互相贴贴，而不是忌惮陌生个体。”
让动物习惯并接受陌生个体进入自己的群体是一项巨大的挑战。此项研究结果带来了希望：催产素或许能够作为一种更有效的方法，将新的狮子引入保护区，这将大大推动保护工作的进展。Packer表示：“利用催产素来真正改变动物保护的世界现状，这一点非常重要。”一个更多宽容、更少喧嚣的世界，听起来就很完美。
责编|文竞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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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Burkhart JC, Gupta S, Borrego N, et al. Oxytocin promotes social proximity and decreases vigilance in groups of African lions. iScience. 2022 Mar 30;25(4):104049. doi: 10.1016/j.isci.2022.104049. PMID: 35496998; PMCID: PMC90428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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