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日记|我与大理Eco House的前世今生
本期笔者 | 马姐
期刊:首期
尊姓大名:马宏玲
昵称:聆风
哪里人:重庆
最喜欢或最推荐的一部电影:《悲惨世界》
最喜欢或最推荐的一本书:《傲慢与偏见》
作为被称为大理Eco House“最资深志愿者,没有之一”的我,最有条件以一个全程参与者的身份,勾画大理Eco House建设的一个全景图。也许是给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总觉得还没把好脉,一直迟迟难以动笔。直到有一天突然意识到结缘大理Eco House是我此生的一种命中注定,才有了动笔的冲动。
结缘大理Eco House是从认识艺哲开始,那时我刚刚花费一年半的时间费尽周折找到和带熟了一个可靠助手,从圈在家里照顾老人的状态中稍微松绑出来,正热衷于参加新大理人圈子里的各种活动。在一次参加凤凰丹茶的活动中,第一次见到艺哲,就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跟带她来参加活动的彩田的朋友一起去了她正在改造的小院子。
那时我还是环保小白,也并不了解艺哲的追求,只是看到她独身一人在那样简陋、狼藉的环境里施工、生活,唯一有门能住人的一间屋子又黑又潮,一块架在树桩上的门板堆满了生活器皿和物料;入夜满院只有一盏夹在床头上的小台灯,天黑前就得赶紧洗漱完上床;上厕所还得去隔壁院子,就这样的环境下居然还在那儿有心有肠地自己摔面烤面包吃,而且在那仅有的又当餐桌又当操作台的破旧木柜子上摔出来的面包,正经味道还不错。当时我对她内心的强大和独立不禁油然生出一种敬佩和疼惜,义无反顾地被卷身进去,尤其在初期,简直就成了随叫随到的铁杆粉丝。
那时还没有开始招募外地志愿者,很多活儿都是艺哲自己摸索着干,不时地也召唤一些本地朋友来帮忙。像安油烟机、装太阳能、开三蹦子拉土填院子,我基本场场不落,由此结识了艺哲的两个韩国朋友,还有瓦舍、酵道、守一等一干人物,还学会了水管热熔等新手艺。那时的艺哲还没吃素,总能在中午吃饭时因陋就简地做一桌子丰盛的菜食招待我们。现在的极简生活把艺哲的厨艺给极简没了,要没那时的见证,还真以为艺哲就这水平。
现在回头来看,长期繁重的劳作和紊乱的生活环境会给人体造成极大的损耗,艺哲有一段时间身心俱疲,到新加坡去调养了几周。回来后我把她接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因为我觉得那个院子的气场实在还不适宜一个人居住。这也是给朋友们的一个教训吧,做事和健康要平衡照顾,我感觉艺哲的身体状况自此就大不如前。
为了迎接艺哲父母前来助阵,在艺哲不在期间,我独自把那间小黑屋刷了墙、铺了木地板。虽然之前从未铺过木地板,但铺装效果还是得到一致好评,成为我留给Eco House最值得称道的标杆工程之一 。在二楼榻榻米大通铺完工之前,这间屋子就成了志愿者们的女生宿舍,人最多的时候会五个人挤一个大通铺。
艺哲父母来之后,开始有外地的志愿者陆续加入,施工进度也大大加快。不过初期的生活条件还是非常艰苦,第一期来自新疆的男志愿者小巴前几个晚上都是在完全敞开的厨房水泥地上打地铺,浙江来的素敏在十二月的冬天也只能蹲在院子里的水台上洗漱。那时院子里还不能洗澡,只能打游击似的到朋友那里蹭澡,艺哲的衣服基本都脏成了工作服,志愿者们也好不那儿去。特别是曹阿吉(志愿者日记)、宋阿哇(志愿者日记)、萱萱(志愿者日记)她们在帮助翻修屋顶的时候,每天都蹭得像灰猴,后面来的人问需要带什么样的衣物,她们的回答是,带最脏最破的。
这时的劳作和生活虽然也很辛苦,但有父母和众多志愿者在身边,每日围炉夜话,自有一种温馨人气在。和之前的孤身独守相比,对艺哲的身心滋养还是非常有益的。不过此时,事务的推进、观念的冲突、人际的协调恐怕又成了艺哲新的课题考验。
毕竟住在十六公里之外,跑一趟也不容易,也还有老母亲不时地需要我的照顾,外地志愿者加入后,我的介入相对减少,通常在艺哲需要解决难题时才会请我出马一下(卖瓜卖瓜。当然有时候我也会不请自来哈 ),所以虽然号称见过艺哲招募来的所有志愿者们,但现在回忆下来,当时很多恳切真挚的情感交流,因为密集的人员交替,大多都已逐渐混淆和模糊,倒是一些协同作战的人物和场景,以及工作成果,还鲜活地印记在心底。
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和军良的合作。因为第二期志愿者时期,艺哲需要外出两周,委托我们俩负责。那时的活儿俯拾皆是,军良又是个有主意、能实操的主,所以他在的那一个月,施工还是很见成效。二楼的窗洞、榻榻米通铺,还有很多生活小品质的完善,小情趣的发掘,他都起了主导作用,让二期以后的生活环境有了很大改善。感觉他和第九期山东来的张老师一样,是那种动手创造会上瘾的人,给他们一个院子,他们能装出一朵花儿来。
Eco House二楼榻榻米大通铺的前后对照
还不能不提一个没上正册的志愿者,“夏日计划”里被吴迪拽过来帮忙,前一班的我做的观影床还差点收尾活儿,他俩帮着最后完工。那男孩子各种工具玩儿得那叫一个溜,插空因陋就简做的那个土吉他,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正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能工巧匠。
接下来应该算蔡永彬,虽然他自我调侃以怼艺哲为己任,但实际上他饶舌的背后却是个热忱、坦率、细致、多能的人,很有追求和坚持。他还建了一个八十多人的给藏区孩子编织帽子、围脖的编织群,我也入了群。群里厉害的寄出好多个,惭愧的是我一顶帽子也没织出来。
再下来就是小巴和大雁,都是动手能力超强的男神。小巴做的厨房大桌至今还是利用率最高的物件。大雁我没亲眼看过他做活儿,但做的小改造、小饰物很见心思。另外还有王凯、胡来、张尧、吴轶,每个人都给我留下一些特别的记忆。王凯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说我的观念、做派不像上辈人,还有他对“虎穴”(喵窝)的细腻照拂;胡来跟皮皮地里割草连在一起;张尧是一个钻进榻榻米通铺下面干活的身影;而吴轶的标志是蚯蚓塔。
要特别提一提Peter(志愿者日记),唯一的一个老外驻地志愿者。虽然我和他接触也不算多,语言又不通,但因为那一期的互动很多,延续性也好,分享了很多照片,所以他留给我的印象也比较立体丰满,一个风趣、温暖、严谨、实在的绅士派。想到他,脑子里就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参加村里婚礼的笔挺和驾三蹦子的酷帅,以及和女孩子们邀成一排踢出去的大脚。还有他羡慕楼上女孩子们的躺聊也让我莞尔。
说来说去都是男志愿者,我也只敢提男生,因为屈指可数。女生太汪洋了,篇幅怕打不住。
其实相较男生而言,女生之间更打动我的还是情感、思想的交流和共鸣。艺哲有一个很好的设计,每个志愿者离开时,相互用“在与你相处的x天里,我想对你说”的开头语来作临别赠言,我巧遇过几次这样的道别,特别喜欢和珍视这样的场景。很多平时隐藏的感受在这样的场景里被激活;通过别人的眼光和感受传达出的基本信息,让一些没有协同做过事的朋友也给我留下比较深刻、立体的印象。也是在这样的场合,通过别人对我的赠言,让我不知不觉中重塑了自己的内在生态。
很长时间以来,我因为离异而被家人和社会不理解和反对,因为要照顾老人,又不得不和家人同住,家人不自觉的隐形歧视其实也让自己不自觉地处于一种低自尊的自我封闭状态。我内在有着丰富的追求,日常倒也悠哉游哉,自得其乐,没感觉多少困扰,但实际上是活在一种钝感循环中。闲暇时自己内心会止不住地有很多不着边际的追索,但自我封闭让我与外界缺乏交流和碰撞,这种追索也不过是一种狭隘的孤芳自赏。
投入大理Eco House的建设让我内在的创造力得到极大的释放,也让别人发现了我的独特价值,我成了新来的志愿者口中“传说中万能的马姐”。这种群体性的赞誉和认同,无形中帮助我一层一层剥下了长时间以来不自觉包裹着自我的防卫外壳,心灵开始对外敞开。内在禁锢的打开,是Eco House给我的最好的生命滋养;而艺哲的行动力带动,让我从过去飘在半空的思辨偏好,与现实有了交接。
“传说中万能的马姐”
结语
总在想大理Eco House的魅力究竟在哪里,能吸引全国各地七、八十个志愿者不辞劳苦、自掏腰包地到此一聚?我认为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对人类命运普遍焦灼的时代,很多问题其实是交织在一起的,人们向往着改变,向往着行动,但问题越是交织,人们就越是行动乏力。像艺哲这样奋而起之的行动者,点燃了很多人内心的渴求和希望。对前来参建的很多志愿者们来说,大理Eco House更多的是承载着一种精神向往和追求。它就好像一个发动机,把人们内心潜在的一种动能给发动、聚集起来了。它参与的门槛是那么低,只要你有一份愿力就可以在这个空间去奉献一份力量,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释放一些自己的焦虑。行动本身就有力量,就会衍生出更多可能性,像我这样在其中得到了生命更新,就是一种意外收获。但要让大理Eco House的意义能够持续发散,它还需要自身的一个生命更新,这仅仅靠艺哲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它还需要一个核心团队来共同发力。这首先需要艺哲的意识提升,成为一个可以凝聚团队的核心人物。可喜的是,在心灵写作打卡的活动中已经看到了艺哲的意识觉醒和成长,让人可以期待大理Eco House更加美好的未来。
祝福大理Eco House!
文章编辑
尊姓大名:刘珍艳
昵称:阿珍
哪里人:湖南株洲
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一代宗师
最喜欢的一本书:«红楼梦»
做过最酷的一件事:在西藏第一次单独背包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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