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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范杜斯堡|皮特·蒙德里安|1931

BAU学社| 院外 2023-12-25

EXTITUTE|BAU学社
文|皮特·蒙德里安    译|明心    责编|BAU

荷兰先锋派艺术家提奥·范杜斯堡(1883-1931)是风格派[De Stijl Group]的创始人。1925年,范杜斯堡的著作《新构型艺术的基本概念》[Grundbegriffe der neuen gestaltenden Kunst]作为包豪斯丛书中的第六册出版,他在其中阐述了风格派所提倡的“新构型性艺术”,即以最基本的元素构成绘画、建筑、雕塑等艺术作品的观念。1966年,此书在德国美因茨[Mainz]弗洛里安·库普费尔贝格出版社[Florian Kupferberg Verlag]的新包豪斯丛书系列中再版;两年后,其英译本面世。从范杜斯堡筹办《风格》杂志起,蒙德里安就是他艺术生涯中的亲密战友。一战后,蒙德里安回到巴黎,与风格派的联系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密;而二人最终决裂是在1925年前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范杜斯堡在绘画中引入对角线,导致二人艺术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1932年,《风格》发行了最后一期,其中刊登多位艺术家缅怀范杜斯堡的文章。本文正出自该期《风格》,原文为法语,此处根据英译版译出,参见Piet Mondrian, “Homage to Van Doesburg”, from Harry Holtzman, Martin S. James (ed. and trans.) . The New Art-The New Life: The Collected Writings of Piet Mondrian, New York: Da Capo Press, 1993: 182-183.
▼ Grundbegriffe der neuen gestaltenden Kunst
著|提奥·范杜斯堡
译|谢明心
责任编辑|王娜
美术编辑|回声工作室
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风起云涌的欧洲先锋派艺术运动中,荷兰风格派与包豪斯、达达与构成主义等先锋派群体相互作用、理念交融,对同时代欧陆艺术家尤其是德国先锋派影响巨大。本书由风格派创始人提奥·范杜斯堡所著,于1925年作为“包豪斯丛书”第六册初版,与同期出版的蒙德里安《新构型》共同展现了风格派的核心理念。本书的写作阶段正值作者与蒙德里安、J.J.P.奥德等人一道创办《风格》杂志之际,面临着公众的抨击,也与其他荷兰艺术团体频发论战,范杜斯堡将本书献给“朋友和敌人”,即点明此文本的对话与论辩之义,是理解风格派的重要一手文献,从中可以一窥同时代先锋派艺术运动中至关重要的一面。中译版在1925年初版的基础上,另附1918年风格派第一份宣言等档案文献,以提供丰富的先锋派语境和多重历史文本的参照。

Theo van DOESBURG范杜斯堡|1883年8月30日-1931年3月7日

致敬范杜斯堡|1931
本文1000字以内
即便是对于荷兰而言,世界大战也是一段黯淡悲伤的岁月。人类的情感和跨越国界的往来使得这片免受战火波及的土地也难逃战争带来的压抑与痛苦——尤其是在艺术家群体中。尽管如此,在荷兰,仍有人尚有余裕去关注纯粹精神层面的问题,艺术由此得以继续发展:在此处不得不指出,艺术必须沿着战前的方向继续走下去,即朝着纯粹的抽象发展。我在此所讨论的仅仅是艺术在文化上的发展,即艺术作为审美构型的演化。

世间万物都不能免受外部事物的影响,无不遵循着进化的普遍法则而演变。进化决定着进步,它创造了万事万物,而不以万物为转移。

大战爆发前两周,我回到荷兰,一直到战争结束后才离开,期间继续研究如何让艺术摆脱自然主义。早年,我已然压制住了色彩的天然表象(按照分色派[Divisionists]和点彩派的做法);到了巴黎,立体主义又让我发觉,画家也可以压制形式的天然表象。随着研究的深入,我渐渐将形式变得更抽象、将色彩变得更纯粹。经过一番努力,我最终压制住了抽象形式中封闭的表象——不二法门就是仅凭成直角相交的直线(亦即彩色和黑白灰的矩形平面)来表达自己。而正是这时,我遇到了几位志趣相投的艺术家。

首先是范德莱克,先不论他的画仍是具象的,他用统一的平面和纯粹的色彩作画,这种准确的技巧影响着我,让我形成了某种程度上偏向立体主义、因而多多少少具有涂绘性[painterly]的技巧。我很欣慰此后不久便遇到了范杜斯堡,他对“抽象”这一已然国际化的运动满怀热忱、跃跃欲试,而且由衷认可我的工作,于是便希望我与他合作,参与到他正在筹办的期刊《风格》的工作中[1]。我也很高兴能发表自己正在构想的艺术理念,也从中看到了与志同道合者取得联系的希望。

范杜斯堡的才干与勇气令人佩服,我向他致以敬意:他不仅在绘画、建筑、文学方面耕耘,还推动了抽象艺术的发展,并且多年来运营着《风格》杂志——此处仅指我参与合作的那段时期。

提及范杜斯堡,便让我满心欢喜地回想起与其他风格派合作者的友谊:建筑师奥德、范托夫和维尔斯、雕塑家兼画家范通厄洛、画家胡萨尔和作家科克——他们皆为我在荷兰或巴黎的旧识。


[1] 早在1915年,范杜斯堡就希望创办杂志,以宣扬他所倡导的艺术,同时致信咨询蒙德里安,但后者认为当时几乎没有人创作和他们风格相近的艺术作品,他们仅有的素材也不足以撑起期刊的持续发行,故而一直等待时机,直到1917年。
提奥·范杜斯堡年表|节选


1916年
从军队退伍,去了拉伦并结识皮特·蒙德里安和神智学主义者、哲学家逊马克。
在蒙德里安的介绍下,结识鲍尔特·凡·德·莱克,同年秋天得见其画作《码头劳作》《风暴》;
12月31日,和维尔莫什·胡萨尔一起到海伦妮·库勒-米勒的公寓参观凡·德·莱克的《矿三联画》。海伦妮·库勒-慕勒是德国工业家之女,爱好艺术收藏,是风格派重要赞助人之一,购买并收藏了大量蒙德里安和凡·德·莱克的作品。荷兰政府在其收藏的基础上建立了博物馆,今为库勒-慕勒博物馆,位于奥特罗[Otterlo]。
1917年
10月,在莱顿发行了第一期《风格》,和他一起创办这本杂志的人包括:皮特·蒙德里安、J.J.P.奥德、安东尼·科克、维尔莫什·胡萨尔和鲍尔特·凡·德·莱克。同年基于1915年的手稿完成了《新构型性艺术的基本概念》。
1918年
11月,风格派发表第一份宣言,签署者如下:范杜斯堡、罗伯特·范特·霍夫、维尔莫什·胡萨尔、安东尼·科克、皮特·蒙德里安、乔治斯·凡通厄洛、扬·维尔斯。
1919年
在阿姆斯特丹发表《关于新构型性艺术的三个讲座》,并在期刊《荷兰评论》[De Hollanschde Revue]上发表《从“自然”到“构作”》。《新构型性艺术的基本概念》荷兰语版本在荷兰期刊《哲学杂志》上发表。
1920年
在安特卫普[Antwerp]出版《古典-巴洛克-现代》。同年,第一次为了传播风格派理念踏上国际旅途,先是应邀前往比利时布鲁塞尔[Brussels]做讲座,然后在巴黎住了一段时间,和当时已回到巴黎的蒙德里安一起出席了一次达达的表演、参观独立沙龙[Salon des Indépendants]以及艺术团体黄金分割[La Section d’Or]的展览,期间遇到许多该团体的艺术家和艺术商人莱昂斯·罗森贝格[Léonce Rosenberg]。
4月,和皮特·蒙德里安、安东尼·科克在莱顿共同签署了《风格派宣言II:文学》[Manifesto II of De Stijl, 1920: Literature](De Stijl, 3, no.6)。
6月至8月,在鹿特丹、海牙、阿纳姆[Arnhem]、阿姆斯特丹和布鲁塞尔组织了黄金分割巡展,并在法语选集的简略版本中加入维尔莫什·胡萨尔、蒙德里安和他自己的作品;前往柏林,在那里遇到了阿道夫·贝内[Adolf Behne]、布鲁诺·陶特[Bruno Taut]、瓦尔特·格罗皮乌斯、阿道夫·梅耶[Adolf Meyer]和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
12月,范杜斯堡第一次来到魏玛,根据他的自述,当时格罗皮乌斯暗示近期会为他提供一个教授职位,但没有实现。这一说法后来被格罗皮乌斯多次否认。
1922年
2月至3月,邦赛特第一次在魏玛的达达杂志“Mécano”(1922-1924)上发表文章,其中包括署名为邦赛特的文章《反艺术及纯粹理性宣言》[Antikunstenzuivereredemanifest]。“Mécano”主要突出如特里斯坦·查拉、拉乌尔·豪斯曼、皮特·勒尔、拉兹洛·莫霍利-纳吉、库尔特·施维特斯、汉斯·阿尔普、曼·雷[Man Ray]、蒙德里安、科内利斯·范伊斯特伦、乔治斯·凡通厄洛、弗朗西斯·毕卡比亚[Francis Picabia]等艺术家的贡献。
1924年
范杜斯堡和范伊斯特伦发表风格派宣言《走向集体建构》[Vers une construction collective],注有巴黎1923(De Stijl,6,no.6-7)。塞萨尔·多梅拉[César Domela]结识范杜斯堡和蒙德里安,成为风格派合作者之一。
8月,范杜斯堡在绘画中采用对角线,蒙德里安对此大为不满,二人产生隔阂。蒙德里安最后一次为《风格》(6,no.6-7)投稿。
1925年
蒙德里安的《新构型》 [Neue Gestaltung:Neoplasticizismus Nieuwe Beelding]和范杜斯堡的《新构型性艺术的基本概念》分别作为包豪斯丛书系列的第五卷和第六卷,在慕尼黑出版。
组构21号[Komp. 21]|提奥·范杜斯堡|1921
版权归译者所有,译者已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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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豪斯十四年
“先锋派的临界点”图解|二
荷兰风格派创始人范杜斯堡1921年4月曾来到魏玛,希望在包豪斯获得一个教职,秋季他寄来明信片宣称“风格派征服了包豪斯”。次年,没等格罗皮乌斯平息与伊顿的冲突他再次来到魏玛,在被明确拒绝之后,于3月到7月间在包豪斯隔壁开设讲堂推广其现代艺术观念,同时对伊顿主导的初步课程模式展开批判。伊顿试图通过“神秘的个体艺术”重塑自然而有机的人,而范杜斯堡则完全与此相反,他主张通过“科学的设计”创造崭新的机器化的新人。
为了纪念,我们在此制作了一份编年史图解,《包豪斯十四年》,将本书(《包豪斯悖论:先锋派的临界点》论及的各种力量及其对抗性的关系构建为底图,并以图解的方式勾勒出包豪斯14年的内在对抗和外部脉络。

从风格派到国际先锋派的汇流
围绕着他1916年至1922年间的艺术实践、理念与活动展开,首先梳理他在早期绘画创作中摒弃自然主义、逐步转向几何抽象的过程;然后介绍这一转向背后的推力,即他和风格派所推崇的“新构型性艺术”原理。最后通过范杜斯堡在魏玛和包豪斯、达达与构成主义的现实纠葛与理念关联,指向他对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国际先锋派艺术界的影响。
若要不断更新生命,就要勇于摧毁生命。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毁灭旧的自己,是为了建立全新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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