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精英的影响力不断上升，他们的权力过大了？｜荐书

在《捐赠者：新镀金时代的金钱、权力和慈善》一书中，作者记录了新兴慈善精英不断上升的影响力。从民主的角度产生的担忧是，许多人认为这些百万富翁和亿万富豪拥有过度的权力。

这本书最好的地方在于作者从民主的角度指出，捐助者的动机远没有他们的行动结果重要。

至少有两个不同的标准来评估精英慈善事业。一方面，我们应该最关心“谁真正受益”吗？另一方面，如果关键问题是“谁在公共生活中做出选择”，那么，重要的是对影响政策的机会的更平等分配。

｜荐书｜

给予和得到——

《捐赠者 ：新镀金时代的金钱、权力和慈善》

作 者：戴维·卡拉翰

出 版 社：克诺夫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

在《捐赠者：新镀金时代的金钱、权力和慈善》（以下简称《捐赠者》）一书中，戴维·卡拉翰记录了新兴慈善精英不断上升的影响力：超极富有的捐助者希望将大量资源立即投入使用。前几代的精英捐助者可能会满足于将自己的名字铭刻在建筑物或写在“遗产基金会”上，但今天的捐赠者希望得到的是结果。卡拉翰写道：“他们知道他们有足够的金钱并试图来改变社会。从民主的角度产生的担忧是，许多人认为这些百万富翁和亿万富豪拥有过度的权力。”

这本书特别擅长捕捉一些通常见不到的关于精英慈善事业的讨论：精英慈善与精英政治影响力之间的距离很短，而且还在缩小。这本书中提到的慈善家们都是力图实现特定结果的战略行动者，他们渴望利用自己在一系列领域中的影响力来实现特定的目标。例如，有兴趣改变教育领域的基金会可能会把钱花在支持特许学校和游说学校私有化政策上。我们通常会认为慈善捐款和精英政治影响是不同类型的两种活动，但卡拉翰的研究对象是“好撒马利亚人”（西谚中指帮助危难者的人）和政治动物的二位一体。

卡拉翰透过精英行为观察慈善事业这种视角既有其长，亦有其短。有时他的角度似乎过于接近他所描绘的精英捐助者的视角。从亿万富翁们加入盖茨-巴菲特“捐赠承诺”的公开信中，他会挖掘出这些人的签署动机。由此我们了解到许多精英捐助者正在努力回馈自己的社区，并推动一种公众利益的愿景。有些捐赠人将他们自己视为对抗其他非民主影响的力量，比如那些不向弱势群体捐款的富裕家庭。

这本书最好的地方在于卡拉翰从民主的角度指出，捐助者的动机远没有他们的行动结果重要。

富有的捐助者的偏好直接影响卡拉翰的案例选择，他有时似乎是在假设而不是在呈现富人巨大的影响力。例如，卡拉翰通过描述脸谱网共同创始人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和凯莉·图纳这对亿万富豪夫妇以及他们的良善创投基金会，简要介绍了有效利他主义运动。其他的视角或能把像有效利他主义这样有经验证据的、促进福利的慈善事业，解释为一个基于互联网的社会运动的胜利，或是结果主义道德哲学的胜利，而不是单单归功于富有的捐赠人。

只关注亿万富豪的活动，就会难以衡量其他行为者的相对重要性。我们不太明白这些精英们是如何与其他参与者进行互动的。这也使得我们难以评价卡拉翰在其结论章节中建议的改革（包括增加透明度和改革慈善税收减免制度）。

卡拉翰的主要目的是记录精英慈善事业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和政治意义。但是他并没有就精英慈善是否以及如何与民主价值观相容提出有力的论点。相反，他特别强调许多人对慈善捐助者感到困惑：我们赞扬他们的慷慨，但对他们所拥有的过大的权力又感到不安。慈善事业已深深嵌入“公共生活的机制”之中，有时结果看起来显然是正面的：“公园、图书馆和博物馆使城市宜居，顶尖的大学和医学研究中心使城市更精彩，能够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才。这有什么不妥吗？”正如卡拉翰所言：“也许是一堆事儿……从谁在公共生活中做选择到谁能从这些选择中真正受益。”

这些想法表明至少有两个不同的标准来评估精英慈善事业。一方面，我们应该最关心“谁真正受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重要的是确保慈善事业产生公共利益，不被私人利益污染。这可能会是一个有吸引力的标准，但它并不是一个特别民主的标准：慈善事业成为“仁爱的精英统治”的一种形式。

另一方面，如果关键问题是“谁在公共生活中做出选择”，那么，重要的是对影响政策的机会的更平等分配。我很想听到卡拉翰在这些宏大问题上的更多观点。我们是在追求更好的结果还是更公平的权力分配？精英慈善家们是对其他自利的精英的抗衡，还是对民主本身形成对抗？就目前而言，这些基本问题仍然隐藏在这本书的大量信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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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于《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中文版02期

作者：艾玛·桑德斯-黑斯廷斯，芝加哥大学社会科学助理教授

译者：王维

SSIR1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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