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协同合作中促成循环效益更优解
作为对开篇肯·帕克文章的回应，本文认为合作对于促成时尚行业循环经济的未来格外重要。要实现循环经济，单靠企业“独善其身”是不够的，还需要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协调沟通，以便规模效应最大化，来推动技术应用和新模式的发展。作者特别强调了时尚行业从业者的作用，并呼吁大家共同努力，制定合作规则，分享知识，共同投资，促成行业线性经济向循环经济的转变。
人们的决定对于建立健康的经济规则至关重要。在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上，我赞同帕克的看法，只有通过竞争前阶段的合作（precompetitive collaboration ），才能实现循环经济的未来。我逐渐意识到，改变行业面貌的是人的力量，而不仅仅是商业模式或创新。
我是一名生物化学家，拥有分子神经科学和经济发展方面的专业训练，也是一名在时尚、技术和商业领域交叉工作的实践者。我想从这些角度来对时尚的可持续性问题进行探讨。“可持续”会涉及到经济激励、人类行为和地球资源的物质科学等多个因素。十多年前，我创立了 Descience，这是一个致力于将科学家和时装设计师联合起来，共同创造产品的研究平台。在 Descience 和麻省理工学院（MIT）的工作经历让我见证了时尚界人士的努力，他们致力于使用替代材料、采纳可持续的生产实践和新型的消费者所有权模式，并在行业的整个价值链上进行投资。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努力，我对循环经济充满了乐观。
循环经济的根本理念在于“我们可以从废物中创造价值”。究竟是什么在阻碍我们实现这一目标呢？我认为有两个相互关联的原因：一是人们固定的、线性的思维模式，二是缺乏可供他们参与其中的循环系统，而这些系统正是能够将他们从固有思维模式中解放出来的必要因素。
时尚行业对循环经济的态度过于保守——只是各自投资、探索和执行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计划，而没有建立起正式的合作机制，以能够使循环倡议达到有意义的规模和效率。例如，时尚供应链往往是多个品牌共享的，但却由各个品牌单独管理。这种情况使得建立能够有效回收废弃物的基础设施和实现价值再利用的顺畅的二级市场变得非常困难。在这些供应链中工作的人员需要协同合作，来确定他们的商业模式如何在变化中为循环经济做出贡献。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时尚界CEO开始探索与活跃的竞争品牌（如Fashion Pact，一个由时尚公司及其供应商组成的致力于减缓气候变化的全球联盟）和企业家（如Fashion for Good，一个将品牌、零售商、制造商和资助者与潜在的可持续创新联系起来的组织）开展集体行动。但是，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涉及品牌、投资者和学界的多方合作机制，来建立一个通向循环经济的强有力的渠道。而相对于时尚行业未来在经济和环境方面的可持续性，CEO们更关心的仍然是下一季度的产品系列的利润。
和帕克一样，我认为合作是非常重要的。我是麻省理工学院纺织创新中心（MIT Fabric Innovation Hub）的联合负责人，这是一个由MIT的教师、学生和纺织业的思想领袖组成的网络，我们致力于开发技术，实现更加循环的供应链。去年，我们举办了一场会议，会议邀请到来自15个鞋类品牌的专家、学者、风险投资家、地方政府官员和非营利组织，共同讨论如何使行业更具可持续性。在交流中，品牌代表们意识到他们都面临类似同的挑战，例如如何开发可持续材料、建立循环的基础设施并吸引消费者参与。
我们在“鞋业宣言”（Footwear Manifesto）中发布的会议研究结果与帕克的观点一致，即即各自为政的投资方式、严格的知识产权规则以及缺乏合作等因素阻碍了行业加速实现循环性。有盈利性的循环经济依赖于规模效应。当企业单独行动时，无论规模大小，都难以有足够的规模去证明在建设循环基础设施、开发更可持续的材料、采用环保的生产工艺和重塑消费者行为方面的投资是合理的。
要想实现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合作，我们首先需要有耐心的资本——愿意等待较长期限才能收回回报的资本——以提供足够的空间来开发和推广新技术。与此同时，品牌也需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推动这些技术的应用，以确保投资最终得到回报。此外，银行、政府和供应商应该通力合作，建立必要的基础设施，以遵守一套新的规则。行业参与者、金融机构、政府和慈善家必须找到方法，将资本投入到支持供应链合作伙伴的需求和创建循环社区的目标上，从而使时尚产业能够最大化材料价值，并最大限度地减少浪费。
帕克提到，其他行业已经实现了跨领域合作，但时尚产业缺乏集体行动的平台来全面拥抱循环经济。MIT会议结束后，创建这一平台成为我的首要任务，我一直在努力创建“鞋业集合平台”（Footwear Collective，TFC）——它最终由非营利组织 EarthDNA 于 2023 年成立。在TFC平台上，可以进行竞争前的合作——比如定义可持续发展指标，让行业承担责任——从而推动规模化的进展，以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未来。
作为地球公民，我们必须认识到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我同意帕克的观点：线性经济（linear economy ）是人们为了增长和利润而优化供应链所导致的结果。组织并不是自行运转的，而是由人们来操作并推动变革的。既然我们是线性经济的参与者，我们就有机会共同努力，制定合作规则，分享知识，共同投资，将其转换为有益于人类和地球的循环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