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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aM 五周年丨再回现场:五周年展演艺术季

McaM McaM上海明当代美术馆 2022-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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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当代美术馆五周年展演艺术季 

 McaM 5th Anniversary Art Festival 

 2021年11月13日 – 2022年2月13日 



出品人

李松坚、凌菲菲


总策划:邱志杰

策展人:钱诗怡

策划团队:蔡昀庭、唐子钦


主办方

明园集团、McaM明当代美术馆


地址

上海市静安区永和东路436号

McaM明当代美术馆




  馆长寄语  



这不是一座美术馆


——写在明当代美术馆五周年之际 


 时间:

 2015不是创世纪,2021也不是末日和废土 


2015年九月,明当代美术馆在当时的闸北区明园森林都市登陆的时候,上海的民营美术馆开张热潮其实大局已定,明当代算不上横空出世。它甚至是以某种温情和怀旧的姿态出现的:它用一个《实验剧场30年》的回顾展,让实验剧场圈的一群“老炮”坐下来把酒言欢。这种姿势表明它并不打算宣告新纪元,而这是很多新生事物诞生时的标准姿态。当时上海的艺术圈很可能忽略了它所潜伏的野心:它默默地宣告占有一片领地—视觉艺术和表演艺术的跨界地带从此归它所有。而这意味着占有了一段历史,那是从世纪之交以来,来自媒体艺术、身体艺术,行为艺术、舞蹈、戏剧等不同领域的艺术力量在现场中的相遇。而更大的野心是它将自己称作有灵魂、有耐心和有方法的美术馆。这里面暗含的攻击性和批判性,很可能因为它低调的空间和偏僻的位置而被低估了。


2012年我在上海策划《重新发电·第九届上海双年展》期间,曾经企图通过城市馆的模式将上海双年展打造成为国际平台。在我之后再没有中国策展人担任过上海双年展的总策展人,上海国际化程度不断推进,而设计的角色越来越重要。那个时刻的民营美术馆雄心万丈,尤其是民生美术馆陆续推出了“绘画30年”,“影像艺术30年”等建构历史叙述的大型展览。在如此伟大的美术馆蓝图面前,明当代美术馆选择从大话题中切分一块自留地进行精耕细作的方式,在中国艺术生态位的大格局中,是理性的选择。


这五年中,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际画廊们来来去去,人们已经习以为常。而上海的本土画廊,经过淘洗之后留存下来的,也开始跻身国际画廊行列。画廊让艺术家发光即可,归根到底并不需要承担理论建构的使命,所以传统上画廊更多地举办艺术家的个展。而这五年中,不管是国家美术馆还是民营美术馆也是纷纷在办个展,差别仅仅在于美术馆在举办巨无霸型的国际知名艺术家的大型个展。这些知名艺术家所积累起来的号召力,足以使个展本身也变成网红展。研究性群展在某种程度上萎缩了,去理论化的倾向使得美术馆作为知识生产的能量不再强悍。与此同时,美术馆越来越多地在大谈自己的社会责任,主要工作只是集中在越来越完善的公共教育活动而不是知识生产,理论变成了品牌的装饰品。


来打卡的网红们也慢慢被养刁了。后世博会时代的上海,投影机和brightsign的普及导致了影像媒体成为任何一家美术馆的基本功;微信的普及导致展览标签的二维码化,当代艺术的小圈子内的信息迅速向更大的圈子传播,这当然可以理解为作为一个圈子的当代艺术的影响力的扩大。展览突然间变成了一种有利可图的事情,一些展览的策展人开始有意识的在展览中设置打卡点。随之而来的是当代艺术的小红书。美术学院学生们的毕业论文,纷纷把题目锁定在K11或者Gentle Monster里面的当代艺术。在西岸,人们开始讨论“门票良心”。


在这期间,明当代也曾不小心因为一贯纵容艺术家的任性而举办过“魔都最颓的展览”。明和电机的《超常识机械》如果放在今天,恐怕很难不成为网红展。明当代其实并没有那么特立独行和有定力,看到别家美术馆办成网红展,也打心眼里赞美和羡慕,只是我们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合时宜。某种程度上被一开始的圈地和承诺捆住了手脚,套上了节操。这五年来做的知识生产工作有《为什么表演?》、《后感性:恐惧与意志》、《把一切都交给你》、《就地起舞》《脑洞:人工智能与艺术》、《游戏的人》……等等若干,以及期间的表演工作坊,不计其数。我们也做艺术家个展,但来到这里的艺术家通常不是自带流量的当红炸子鸡,而是秘密的发动机,他们是杨·罗威斯,托马斯·赫塞豪恩,何子彦……算得上不忘初心。


2020年以来,各家美术馆都坚壁清野,共渡时艰。全球化似乎一时被按下了暂停键。明当代好像不是很怕这种不热闹的情景。我们说,《不准停电》。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反倒是乐观主义者。2015年不是创世纪,2021年也不是末日或者废土。此刻是回顾、整理、反思、和自我批判、自我革命的时刻。此刻谁进行了最痛切和最透彻的自我更新,谁就有机会渡过大洪水。面壁者缄默不语,重要的是最终谁活下来。


 地点:

 闸北,上海,中国,全球 


闸北:闸北区虽然并入了静安区,旧法租界的梧桐树却一时还荫蔽不到平型关路,这里依然风很大,有工人阶级时代的上海特有的刚健。


明当代也自觉得对社区有责任,因此组织过社区戏剧,组织过广场舞比赛,组织过原造纸机械厂的老职工回访美术馆,为附近的公园组织雕塑展,在这个公园做调研项目。


明当代的空间也算不上酷炫,未经著名设计师的打造,透着当代艺术尚未大红大紫的时代的那种节俭气息,也因此让一批另类的人青眼有加。周边并没有大批美术馆和画廊云集,远离西岸中心,也不容易找到好咖啡馆。好不容易附近搬来一家民生美术馆,有时候会有观众本来要去民生的,误走到明当代来,让我们窃喜不已感恩不已。但也因此,来的都是真心的朋友,回头客的比例很高,有稳定的朋友圈。


上海的巴黎化:后世博会时代,随着江南造船厂等大型国有企业的搬迁,国际金融中心的建立、国际进口博览会的举办、以及人工智能大会等高新科技产业的兴起,作为中国工人阶级摇篮的上海形象慢慢被更国际化的上海形象所取代。上海出现了巴黎化倾向,舒适的咖啡馆遍布街头,购物商场和品牌专卖店推出制作精良、科技水平不俗的精致版本的当代艺术作品。甚至连专业画廊也告别了聚集现象,开始向不同的街区渗透。


这是当代艺术在一个城市中成熟并获得认可的标志。那就是多中心的出现。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得益于上海不存在着中央美院或者中国美院那样的巨无霸核心美术学院。在杭州,你想远离国美自立门户,想都别想,看看运河边上曾经有所企图的几个文创园区就知道了。上海就不同了,上海大可以西岸一个组团,莫干山路一个组团,外滩一个组团,浦东一个组团,松江一个团,遍地开花,再延伸到崇明岛去都不足为奇。这使过去形象略微显得有点排外的上海变得友好起来,如果年轻人在这里可以找到夹缝生存下来,他就有机会聚集各地特立独行的创造力。越来越多的海归青年艺术家聚集在上海,正在重新改变这座城市的权力格局,当然他们也进一步促成了这座城市的巴黎化。这种多中心甚至于去中心的格局,让明当代这样的美术馆有空间安静地做一个奇葩。感谢上海。


中国——一种新的叙事:如果在西方人中做调查,上海的给西方的观感可能要远远高于他们对中国的观感。此刻的中国,经常被视为一股强势崛起的力量,雄心勃勃,令一些人感到威胁和恐惧。上海的形象相对来说要温润得多,这很大程度上就和它的伪巴黎气息、小资白领气息和市民气息密切相关。妖魔化的阴险狡诈的傅满洲形象可以甩锅给中国,却不忍甩给上海。然而这其实是西方的幼稚。其实政治从未远离上海,上海始终是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地方。毫无疑问,上海只能是中国的上海,而中国注定要在这个时代重塑自己的心灵和形象,重新书写自己的故事。上海也注定将是这个故事中最重要的篇章之一。


未经调查,我无法确认上海有多少家民营美术馆将自己视为一种新的中国叙事的一部分。明当代体量虽小,却毫无疑问把自己视为一家当代中国的美术馆。把自己的作为,视作这样一种叙事的注脚。


全球:审慎的乐观主义者认为,以技术革命为基础的全球化是不可阻挡的,暂时的逆全球化或反全球化的喧嚣,总会云消雾散。全球化终将重启,重启之后的全球化,不得不把世界治理重新提上议事日程。尽管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世界治理的方案看来都失败了。


乐观主义者的审慎则认为:虽然新冠疫情本身并不那么可怕,随着疫情而来的政治光谱的极端化和仇恨与分裂的人心,才是真正摧毁当代艺术生态的东西。我们需要对抗病毒的疫苗,更需要抑制谣言、极端化和仇恨的疫苗。


现在正是搁置所有的制度迷信、偏见和无名心火,以最大的善意去保护和修复我们的自然生态、城市生态和艺术生态的时刻。被套牢在老套的叙事中,是不自由的表现。因此,明当代美术馆五周年展演艺术季,与其说是盘点过往,不如说是邀请大家来众口纷纭,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个案来展示讲故事的才华。这不是历史学,而是未来学。因为,重要的是最后谁活下来。


 人物:

 这些年来美术馆的人 


术家的中产阶级化:与曾经在北京郊区不同的村落聚居的波西米亚式的现代主义艺术家不同的是,聚集在上海的艺术家群落是通透的社交达人和精明的品牌管理者。和九十年代上海艺术圈流传的导游图和飞机票段子不同的是,今天的艺术家们不再为任何一位国际策展人的来访或没有来访而心情难以平复了,甚至任何一位艺术家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回来也并不因此就身价百倍或者令人羡慕了。上海的艺术圈,逐渐成了一种冷静、矜持、认命同时勤奋而严肃,某种程度上过于早熟的艺术圈,某种程度上不够傻不够疯狂,但是绝对理性的艺术圈。约在明当代,没准是一些独立者的试探性的相遇。大家来这里,围观仅存的一点点疯癫,回想青春。


年轻人不再信任传统的艺术体制:这是艺术的中产阶级化,也是艺术的中年化。在这个意义上,上海没有青年艺术家,很多年轻人刚一毕业就成了中年艺术家了。崭露头角的青年艺术家,一半来自艺术家庭的二代。传说中的寒门子弟因为毕业创作引人注目,命中遇贵人遭遇某位慧眼识珠的策展人或画廊老板,从此一炮而红的神话,变得越来越不可信了。


随之遭遇信任危机的可能是整个由策展人、画廊、美术馆、拍卖行系统所构成的传统艺术制度。毕竟新时代和新经济都许诺了够多的可能性,甚至已经建构起了另外一套神话。上海其实是有青年艺术家自我组织的传统的,也始终有一批年轻人试图在艺术体制内外构建艺术生产的直接商业模式。今天在美凯龙文创系列和小红书艺术展的资源都在向成功艺术家叠加的压力下,青年艺术家重复了中年艺术家们年轻时的自我组织传统。从“激烈空间”到PDF,从“栏杆外”到“新车间”,和上一代的自我组织者不同的是,以小组方式或替代空间方式组织起来的青年,不是把自组织当作被传统艺术体制招安的终南捷径,而是将目标锁定在生活方式。明当代希望他们能够开创全新的生态。明当代很愿意,但不是很知道该怎么和他们工作,明当代需要得到他们的帮助。


工作过的艺术家:来明当代美术馆办展览、做表演、做讲座、开会、做工作坊的策展人和艺术家们,毫无疑问是这5年的主角,我们提供的舞台不算奢华,只是足够结实和善意。而他们所赐予的教益是如此的丰厚和慷慨!这5年来,明当代所收获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通情达理,有情有义的朋友圈。


美术馆的团队:每一个美术馆本质上都同时是一所学校。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象忒修斯的船,美术馆的工作团队注定会来来去去,每个人都会带走一些东西并留下一些东西,而这样一所学校,更像柏拉图笔下的学。并没有几个全知的教师在这里执教,而是每个人利用自己的差异作为资源,同时担当着主动的学习者和教育者的职能。


我们的核心团队人数从来没有超出过10个人,却时常被合作的艺术家和策展人表扬,什么活也没有耽误过,这种能量正是来自这种自主性。我很庆幸在明当代美术馆的工作,使我常年生活在一些不懈的主动的发问者和行动者中间。


值得庆幸的还有,明当代美术馆的团队,至今都不配被称为官僚机构。它依然像极了当代艺术还没有大红大紫的边缘时代的策展草台班子。当年的这种当代艺术的策展草台班子,从来都是主动想工作,互相补位,而不是职权界限明确的,当年的艺术家曾经都是在策展人家里面打地铺的——据说这很不专业。后来当代艺术体制成熟起来之后,很多文秘背景的工作人员进入美术馆体制之内,我时常会接到一些电话要为我定半年之后的某天飞往某处的机票。这时候我总是非常为难,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我将从哪个城市出发,我时常被这样的催促弄得恼羞成怒。或许因为我的缘故,我们明当代的工作团队,应该不会这样去对待不靠谱的艺术家们—我们很善于承受艺术家的不靠谱——这算我这个馆长最大的贡献了。


此处要感激每一个一起工作过的人:贺冰 蓝梓雁 黄淞浩 付了了 陈利得 王韦伟 盛春姣 夏玥 陈远方 夏伟 陈冬昊 张聪聪 吴旖旎 秦文娴 决朵 门婕聪 金怡菲 张渊 韩琴 李天成 陈嫣玮 钱诗怡 戴志毓 杨悦 蔡昀庭 廖颖 马玲玲 薛雯心 唐子钦 沈卫东 任东杰 王刚华……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美术馆的投资及创始人凌总和李董。


 这不是一座美术馆 


美术馆是从博物馆传统中分离出来的专门展示艺术品的博物馆,而博物馆的核心其实是收藏。博物馆起源之初,要对一个藏家的丰富的藏品进行分类,不得进行研究并为它们贴上标签,贴标签的过程和撰写标签说明文字就成了研究的过程。再需要从藏品中选择,依据一定的叙事逻辑去放在陈列厅里,这就成了策展。所以美术馆本质上应该是收藏家藏品的开放展,而明当代美术馆选择了一些最难以收藏的领域。


人类的艺术生产系统,基本上分为三大类:文学,包括诗歌、小说等等生产叙事和语感的;视觉艺术包括绘画,雕塑、工艺、设计、建筑等等是生产物品的;表演艺术包括音乐、舞蹈、戏剧等等是生产现场体验的。而明当代试图在视觉艺术与表演艺术跨界的地带去展开工作,势必冲淡对物品的占有的可能性。在这个意义上,明当代5年来所生产的体验难以凝聚为物品,所能凝聚下来的是一些文献,是一些能够勾起对于现场体验的记忆的作为文献的物品。它并没有像其他的美术馆那样构建起自己庞大的产品体系,这是我这个馆长最大的失职。在这个意义上它更像一个艺术中心而不是一座美术馆。我们不是故作惊人之语或者谦虚,而是在真正硬核的意义上,它不是一座美术馆。


明当代有更多的理由说自己不是一座美术馆。在更多的时候它是剧场,是排练厅,是实验室,是教室,是会场,展厅的职能必须让位于这多种多样的功能。每个展览在展厅设计的时候兼容所有这些功能已经成了基本游戏规则。其他美术馆当然也同时是多功能的,也会拿出部分空间来从事表演艺术活动。但对我来说,明当代和他们的区别不只是表演类或者工作坊活动占比的多少,不是比重问题。


对我来说,明当代是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其实就是反标准定义,反刻板印象,反常规模式,反明确边界,反自鸣得意,反坚信不疑,反官僚主义,反理直气壮,反理所当然,反高不可攀,反装逼,反装亚逼,或者说,反美术馆。这本来就是当代艺术的基本方法。


祝福明当代,一直保有这样一种方法论的特质,这是我们的工作方向:

这不是一座美术馆。


2021年10月28日

邱志杰





-END-





即将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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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

李松坚、凌菲菲


总策划:邱志杰

策展人:钱诗怡

策划团队:蔡昀庭、唐子钦


主办方

明园集团、McaM明当代美术馆


地址

上海市静安区永和东路436号

McaM明当代美术馆


票价

85元

*展期内开放时间可无限次进入场馆

*残障人士、现役军人、1.2米以下儿童、70周岁以上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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