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山说
“光把黑夜烧了一个洞”,童心未泯的人,总能有满怀诗意的想象。
作为父母,如何保护孩子的童心和想象力,如何让自己的思维不随着时间变僵化,是永远值得探讨的话题。
科幻作家郝景芳曾在高山大学和GMIC在线联合举办的特别对话栏目「三缺一•科学观世界」中提到,“科学精神是孩子们一定要培养的,不管他将来学不学科学。“
培养科学精神,能让我们辩证看待问题,不被诓骗也不盲目跟风。高山大学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传播科学知识,探索科学精神。
六一儿童节,高小山准备了10份郝景芳老师《童行学院:时空之旅》的年度学习卡,内容涵盖科学、艺术、人文和社会相关领域跨界融合的知识,适合4-12的小朋友学习。
在文末留言区互动,高小山将随机抽取10位粉丝,送出课程学习年卡。祝愿大家童心未泯,所遇皆甜,每天都过“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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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根据2020年4月27日高山大学与GMIC在线联合举办的特别对话栏目「三缺一•科学观世界」中科幻作家、《北京折叠》作者郝景芳的分享整理而成。文章内容仅为现场内容十分之一,点击文末阅读原文,了解更多。
我是非常赞同从小一定要培养科学思维的,而且科学思维这件事不一定完全围绕科学,更多是指科学精神。
我认为科学精神非常重要,它让一个人在生活里面懂得判别不同的观点,懂得有自知之明,然后不断去反思。 我女儿4岁多的时候,生活中,我就会引导她去做一些逻辑推理和分析。比如走在路上,她发现自己没有蹬滑板车,滑板车就会自己往前走。
我问她,“你觉得这可能是什么原因呢?”
她说,可能是风太大了,风推着自己往前走。
我问她,“还有什么原因呢?”
她说,也有可能是下坡,下坡也是这样往前走。
我继续问她,“你能不能判断这两种观点哪个说得对呢?”
她想了想说,“我看风中的叶子是不是也往前飞。如果叶子也都往前飞,那就说明可能是风推着滑板车往前走的。”
我说,“不错,你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判断能力。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种可能性,你可以换一天来,如果你到这,车还是自己往前走,那天没有风,就说明是下坡。”在生活里,我和我女儿之间经常有这样的对话,我会有意识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什么理由?
你的观点是什么?
你观察到了什么现象呢,这个现象你猜测背后是什么原因呢,有没有可能有另外一个原因?
从A这么推理过来,从B那么推理过来,我觉得这其实就是科学精神。
不在乎我跟她讨论的是不是纯科学,只要是可以用理性去加以分析的现象,就可以让她培养出一个自我反思的理性精神,我认为这就是科学精神的普及。如果有这样的精神,孩子将来在学校学习知识、做习题,她也能有这种反思和推理能力。在生活中也不那么容易被忽悠。在今天,其实很多成年人都会习惯性的去跟风,比如说“区块链”、“人工智能”等等。但其实可能根本不知道概念是什么,背后的逻辑和理由是什么,只是有人说就信了,这不是科学精神。科学精神一定是对于任何人的观点,你都要看源头是什么,他是怎么推理过来的,是什么理由支持了他。这一点,我觉得孩子是一定要培养的,不管他将来学不学科学都得有这样的精神。我现在在做儿童教育,我们每节课背后都有这样的思维导图:观察到什么现象,提出什么样的推理,有哪些假设,又有什么证据去支持假设。所有的课程都是遵循这样的科学精神去讲的。小百科是告诉你现象,而通识教育一定是强调现象里面的思维方式。想象力并不是在家里待着,突然灵机一动就产生了。想象力也是有迹可循的,它与一个人的知识储备是有关系的。一个人能想象的东西基本都是在自己的知识储备库里进行生发和延伸的。比如你要问小朋友,晚上太阳去哪儿了?十个里面有八个小朋友会说,晚上太阳去睡觉了。然后我们会说小朋友很有想象力。
那他是怎么想象的呢?他的想象来自于他的生活经验和常识,因为所有人晚上都去睡觉,所以他想象太阳晚上去睡觉。知识储备是一个人头脑中可以调动的资源,想象就是把A跟脑子里的B联系起来了。比如把太阳落山和睡觉联系起来了,说出很有想象力的话。很多知识储备丰富的人,他的想象会更天马行空,因为首先他知道的事是你不知道的,当他再去生发的时候则会更加有趣。前两天我看到一个小朋友写的诗,“光把黑夜烧了一个洞”,我们觉得太好了,特别富有诗意和想象力,我们大人想象不出来,思维相对比较僵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学到的不同学科的知识或生活常识越来越固定,就像两根包上了绝缘材料的电线,没有任何交叉,不能在一个学科和另一个学科之间随意穿梭。我们学了好多的知识,但都是“死”的知识,放在脑子里不用,不去联想和整合,最后都成了知识绝缘体。在一个人学习知识、接受训练的过程中,要有意识地去保护和培养他的发散性思维。不要出现“我告诉你A,你就做A;我告诉你B,你就做B”这样的情况。在成长过程中,小朋友是非常调皮的,他写一个字可能会把字画成一个房子,这个时候父母不要生气,相反,应该去保护这种行为,让他一边去学习,一边去发散想象。这个发散想象的能力只要有意识地去保存,就有可能在学到知识的同时,仍然保留着天马行空的能力。您在写科普小说的时候,是为了传播科学精神还是为了娱乐呢,大概占了多大比重?
郝景芳:这个要看是给成人创作的作品,还是给儿童创作的作品。我现在也在给儿童创作一些简单的科普内容,有音频的、有互动游戏的,这部分的内容是为了传达科学知识和科学精神。比如带小朋友穿越时空遇见爱因斯坦,向爱因斯坦学习思维方法,听爱因斯坦讲核聚变等等。
看这样的故事,小朋友们不仅可以学习科学、历史、艺术等知识,还会了解到学习背后的科学精神和思维方法。所以创作这样的课程内容和故事的时候,80%是传达科学精神和知识。
但是对成年人不是这样的。成年人看小说不是等着被教育,也不是希望通过看小说去学习里面的知识。他们更多的是想看故事里的人物和情节,看其中有趣的、探索性的或者精彩刺激的部分。所以我写面向成人的科幻小说,更多是以写故事为目标。倒也不一定是纯娱乐性的,主要看你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和想要探索的问题。比如我之前写过的一个科幻小说里,设置了两个不同制度的社会,一个是未来纯虚拟化的、全球化的商业社会;另外一个社会更有点像纯共享经济,包括物质、信息、资料都是纯共享的。
在第一个商业社会,物质和信息都是商业化买卖,一个人说的一句话,一个idea,最后都会变成商品。我写这样两个社会里人们的生活,写他们后来的对峙和相互仇视,写年轻人在这两个社会来回穿梭、迷茫和疑问。写这样的小说的时候,我既不完全是传播科学知识和科学精神,也不是纯娱乐,就是想要去探索不同的可能性。在不同的社会里,人如何成长,如何思考,如何去看待自己的社会;两个社会里的人会如何相互评论、相互攻击、相互对峙。所以,我更多是想去探索未来不同的可能性,这是给成年人写小说的出发点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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