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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酸爽了!医生和医生结婚就是这个体验

殳儆 医学界儿科频道 2021-05-01



有一年多时间,夫妻几乎不见面。



我是一个ICU医生。


我老公球球曾经是一个急诊科医生。有十多年时间,我们在同一家医院工作。


本市最大、历史最悠久的三甲医院,抢救病人从他那里心肺复苏完毕,住到我那里继续脑复苏。危重的心梗的病人,他在介入导管室为介入手术保驾除颤,完了送到我那里IABP(主动脉球囊反搏)


就像在传接球。


旁人会问:你们夫妻,讨论病历倒是方便!


不,我们不讨论,下班离开医院,通常两个人都是火星乱冒的懊糟状态,要么是满嘴溃疡、牙龈肿胀的虚火上升阶段,躺倒在床上,呼噜声此起彼伏,我们的家庭规则是:不讨论病人。


家里不烧饭,店里解决晚饭,今天五芳斋,明天四方缘,后天拉面馆……医院周围方圆5公里的餐馆吃个遍。买菜和洗碗这种闲情逸致,不如呼呼来得实惠。


除了两个活人之外,家里养不活任何宠物和盆栽……仙人球、小乌龟、绿萝……救都救不活。有一阵子,家里的灯泡一个个出状况,没空打理,差点回到原始人状态。


泡泡出生之后,觉得这个宠物责任比较重大,送到老妈家里养比较安全。索性送给外婆当成小女儿来养。


小朋友天生会适应任何环境,“妈妈”这个角色是定时来陪她玩的,生活上的任何要求,习惯性呼叫外婆,会对我说:妈妈拜拜,下次再到我家来玩!


盛情邀请她回娘家小住一个晚上,遭到严辞拒绝:你们晚上给医院电话叫去了,我怎么办?


医生家的女儿,天赋禀异,小腿肚子叫腓肠肌。“痒痒肉”叫做“腋窝”。


吵架也是好手:外公,你怎么这样和外婆说话,你不是外婆的老公吗?太没礼貌了!外婆有知情同意权!


有一次,我们遇到一对上海的“急诊夫妻”,一起聊起宝宝1岁到3岁那段最艰苦的时间:


30岁之后,是医生生涯中最重要、最艰苦的能力攀升阶段,在职教育、职称晋升、无穷无尽的考试……大医院的医生本就忙,急救专业更加可以拔个头筹。


他们两个,没有老人帮忙,为了能照顾孩子,刻意把两个人的班全部错开,交错着倒班,有一年多时间,夫妻几乎不见面。


冰箱上的磁贴贴条子,是日常交流的方式:


冰箱里有中饭,下午3点叮嘱阿姨喂宝宝吃药,鸭绒被已经晒过,今天我加个夜班,明天上午研究生班英语考试……


就像医院交班本。


冰箱里蔬菜出霉点,沙发上换季的衣物没空收拾,这种失控状态是家常便饭。



相比之下,我们家算轻松的,小朋友全权托给外公外婆。把夜班调整成同时,下了夜班可以一起去看泡泡,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小朋友的面前。只是经常是眼皮打架,随时会睡着的状态。


“哇!真比我们好多了。”那两位医生夫妻感慨。


“至少宝宝不会以为老爸老妈已经散伙”。那位上海的急诊科老爸说,从逃难般的生活节奏中慢慢脱身出来,心有余悸。


结婚纪念日,太太在冰箱磁贴上贴一条庆祝曰:


忙一点好,天天上气不接下气,头昏脑胀。如果喜新厌旧,那就换房子、换车子、换电脑、换手机、换衣服,老公没机会换新款,吵架都只能找冰箱磁贴,再有个顽皮的小朋友,和她捣蛋呕气送补习班,忙得不亦乐乎,相互之前就没空捣蛋,转眼已经白头偕老。


这个经典字条,可以送给所有在兵荒马乱的生活中,左手奶瓶,右手复习书,夜晚冲锋陷阵在第一线的急诊夫妻,医生夫妻,医护夫妻……


我家最兵荒马乱的时间段,出现在2009年冬天,那年我负责本市的重症甲流定点隔离病区的抢救。


公共卫生事件、危重症产妇、烈性传染病——这些关键字段,足以表明工作的压力。


危重产妇随时可能死亡,呼吸机在顶峰状态,需要几个小时一次肺复张才能勉强维持的时候。体力和工作时间的付出,到了个人可以压榨的极限:千头万绪的工作,频繁接受各个部门的检查,频繁和各种媒体打交道。


通常在家的时间,必定是在睡觉;醒着的时候,必定不在家,半夜频繁被电话召去,这些其实殊不足道。更严酷的考验,是在拼意志力的极限。我的心,需要稳定军心,像是特殊材质打造的。


顾虑到密切接触新发的呼吸道传染病毒,一起去的医生和护士,都把自家的宝宝和自己“隔离”开。送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实在没有条件的,就自己不回家,住在医院宿舍。


通常是天色乌黑,球球开车来隔离病区接我,带着保温罐里婆婆做好的鸡汤。我的近视眼有点夜盲,天一黑,开车能力差得匪夷所思。


“给女儿打个电话”。8点钟之前,还没到泡泡的睡觉时间,球球负责督促和提醒我打这个电话。不然的话,这个时间如果没有抢救和采访,我会在休息室“散架”,护士长会忙里偷闲偷一会儿菜。


“妈妈,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你在看H1N1重症流感……”柔软清脆的童音,最能平息焦灼和疲劳,呱啦松脆地把拗口的学名读得十分有喜感。


“你要把他们全部都看住了,一个也不要看丢!”在5岁的小朋友眼里,妈妈是一个神奇女侠。“这个星期不能回来,我也准假了。”大公无私和豪放的泡泡,慷慨地同意出让老妈。


检查完病区的氧气压力,呼吸机的备用状态,病人的液体出入量……通常已经8、9点钟。


为我清理吃剩的餐具,左手拎着空罐罐,右手背起我的包,拎着我的手提电脑。球球出门去开车,我空着两只手,跟着出门。


护士长老许啼笑皆非地看着运筹帷幄、负重前行的病区负责人,像个被老师留堂的小学生一样给家长接走。


老公和女儿,四个老人,像一个后勤保障部队,无声地全力支持一个前线作战的“大医生”。以便让我,挑战个人的巅峰状态,迎战最重和最难的困局。生活上的无力和无能,被无限制地纵容和宠溺。


在极限状态,跋涉了一个月。所有病人顺利拔管,痊愈出院,顺利结束全部任务。


那天晚上,倒一杯红酒,看看时间,已经9点多,泡泡按理已经睡着。对着凌冽的冬日里,闪烁的星空,举一举酒杯:泡泡,我把他们都看住了,一个也没有看丢。


半杯红酒一饮而尽。球球问:“你在和谁说话?”转头看见我已经一头栽倒。


迷蒙中,知道球球用急诊医生专业熟练的手势地把我扔上床,盖上被子。几秒钟内脑子像熄火关闸一样陷入深睡眠。


即使在最深最深的梦境中,我也知道,已经安全抵达彼岸。


有人在一直守卫着我,可以放心地躲在赭色的鸭绒被里,睡到地老天荒。


本文来源:医学界

本文作者:殳儆

责任编辑:李小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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