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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丙寅回忆录(三十四):睢杞林场

LYCAEUM 蓝色木Lyceum 2020-08-31
来自专辑
李丙寅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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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丙寅

李丙寅

河南大学化学化工学院教授

93岁


往期回顾:

全校到灵宝斗批改(1969.1-7)



34

李丙寅回忆录

睢杞林场

(1969.12-1970.2)


化学系师生分到唐屯林场,在场部集中食宿。林场在沙荒的边沿。这里有一条自北向南的林带,宽约一公里,有一望之地。往北约十里余有个西寨林场,往南不知到何处。附近土地多是沙地,农民生活也苦。林场没有活可干。林场用大车拉回的大粪让我们撒在林里,不久就被农民扫走了。农民的小孩去林里扫落叶拿回当柴烧,林场干部让学生巡逻禁止。因落叶是树木的好肥料,学生做得很认真,见有扫落叶的孩子就把他的篮子夺过来,把树叶倒了,篮子也收了。我看着孩子很可怜,也不敢说什么。倒是林场干部叫学生把篮子还给孩子。


我们住的是林场的瓦房,睡铺板床。学校出材料,我们当工人,盖了一大间食堂。百十号人有一炊事员陶朝廉。他老了,没牙。见我们吃花生,他就把花生用擀杖碾碎了吃。还做了一次猪头肉,他用个树根慢火煮,煮得很烂。还吃过一回大雁肉,肉粗,不好吃。起初是系学生辅导员张守俊管伙。他拉个架子车去集上采购,买的东西又好又便宜。不知为何学校派了一个伙食科副科长来管伙。他每天坐在场部派教师、干部去采购,有时叫种菜的送。一次他骑自行车去15里路的裴村店买二十多斤肉,买好后,他打电话给工宣队叫派学生去拿。学生很讨厌他的官僚作风,两个学生拉辆架子车却绕道而行。这样,他等到天快黑时仍未见到学生,只好骑着车子把肉带回来。实际只有15斤肉。


有两个69届当时一年级的女生同朱萱老师住在一室。朱老师带一便盆。这二女生,姓张,姓刘(厌恶其名),每夜也用此便盆,但从来不倒便盆,而是老师给学生倒便盆。这也是文革一景(其中一人姓刘,毕业后在开封某中学当老师,从未见过她回母校,可能心中有些想法)。


我也很天真地认为多劳动可以改造思想,就自觉地天天打扫男厕所,同时为农场积累了很多粪。农场领导提出要表扬我,系革委常显成说我的历史问题尚未弄清,不能表扬。


在林场同在灵宝一样,每天上午集体学习一会儿毛主席著作或读报,剩下的时间都是军宣队同学生打扑克,有时也有青年教师参加。扈老先生拿一本微积分,每日解题作消遣。青年教师党员李长轩说,每天打扑克的时间还不如学点外语,但工军宣队不点头没人敢学。大概他们也不敢点头,那时强调政治高于一切。李长轩的话倒启发了我,我就读一本英文的毛主席语录。这时我比在灵宝自由,无须请示任何人就可以到处走走,去了附近的村庄、集镇、公社所在地。如尉氏县的白潭、扶沟县的崔庙、民权县的尹店。当知道妻子综到了师院所在地西寨时,我也跑去看她。不久,军工宣队又挑了一些教师作进一步的下放锻炼,即到附近农村分散在贫下中农家吃饭,住在村大队部。所挑之人多是中老年教师,其中当然有我。当时冬天,早上我们去打井水洗脸。工宣队的袁师傅让我们拉去点煤生火并在煤火上温水洗脸,说井水太凉。有位青年教师说,井温水,井温水。袁师傅说,再温也是凉水。袁师傅是化肥厂的七级工,不像有些工宣队员“左”,他对知识分子的态度好。而另一个工宣队员(南方口音)总是恶狠狠地瞪着扈康庭、朱萱和我这些年纪较大的教师。军宣队一般说来更左,因为军队特别注重家庭出身。我们在农村插队时,农民对我们的态度特别好。他们说我们是有大学问的人。春节前让我们写春联。扈先生的字写得还好,我的字不成。但农民还说真好。


林场附近有个很大的土堆,像座小山,叫伯牛岗。听说是春秋时代冉伯牛的坟。文革时期有红卫兵想破坏,因太大,没破。


春节时叫我们自由行动,回开封过节。记得我和张仲仪、樊永年结伴而行,从唐屯步行到杞县长途汽车站。途中一群青年农民在挖河,他们见我戴着耳暖哈哈大笑,于是我就站在那里让他们看够笑够。一会儿他们就不笑啦。这就是你越怕他们笑,他们越笑。


过了春节回到林场不久,学校为了落实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在尉氏县永兴公社孙柳大队建农场。我又被挑上。被挑上的人被学校用大卡车从林场直接拉到农场,虽然途经开封南关,也不让回家看看通知一下,毫无人性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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