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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岳史风 || 焦杰:我的《太平广记》和与它有关的故事

焦杰 唐潮杂志
2024-09-14


我的《太平广记》和与它有关的故事

焦杰


新旧两版《太平广记》(焦杰老师供图)

因为校一篇稿子,我把10册的《太平广记》从书柜搬到写字台上。这书已经很老旧,册页不仅又黄又暗,而且纸张也非常薄脆,有的书皮已经断裂,用胶带纸贴着。近几年翻阅时总得小心翼翼,一不留神,便会掉出一页。这一次小心地翻了几次之后,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一张,拾起一看,是第四册第一页。唉!这套书终究是老了,老的不能再用了。这套《太平广记》购于1986年,当时我师从黄永年先生学历史文献学。除了目录、版本、古籍整理、文字、训诂等基础课外,黄先生还开有唐史专题、专书研究等选修课,《太平广记》便是专书研究课中的一种。那时很年轻,看的书也少,特别喜欢听黄先生讲《太平广记》里的鬼神怪异之类的故事,以及这些故事所反映唐代历史文化。为了消化课堂的内容,我买了这套中华书局1961年版的《太平广记》。

1961年版《太平广记》(焦杰老师供图)

这么多年来,《太平广记》研究是最受学生欢迎的一门课。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则,八十年代入学的同门几乎人手一套;二则,历年以《太平广记》内容为毕业论文选题的学生最多,除了知网上能查到的《〈太平广记〉与唐五代民间信仰观念》(曹刚华)、《〈太平广记〉所见僧尼故事研究》(李玺林)、《〈太平广记〉狐类龙类虎类研究》(刘淑萍)、《〈太平广记·“梦”〉类浅析》(于秀情)、《〈太平广记〉仙类研究——以文献探析及神仙分布与等级考察为中心》(黄学仕)等外,印象中还有《〈太平广记〉中的鬼故事研究》、《〈太平广记〉中狐狸精研究》、《〈太平广记〉中的虎精研究》等。从《太平广记》中选题还有唐史和妇女史方向的学生,仅我的学生就有三位,分别是《唐代女性形象与社会诉求——以《太平广记中的女仙(神)、女鬼、女精怪为中心》(熊九润)、《性别视阈下唐传奇中的女侠研究》(高维彬)和《魏晋至隋唐时期女鬼形象的演变——以〈太平广记〉为中心》(吴燕);三则,这门选修课一直是历史文献学的核心课程,黄先生上了多年,黄先生退休之后就由贾二强老师上,也一直上到退休。如今贾老师退了,不知道这门课还在不在?《太平广记》这门课对黄门弟子的影响很大。上世纪末本世纪初,很多黄门弟子喜欢作民间信仰的研究都与此有关。贾二强先后写过《“本命”略说》(《中国典籍与文化》1994第1期)、《说“五道将军”》(《中国典籍与文化》1998年第3期)、《论唐代的华山信仰》(《中国史研究》2000年第2期)、《说五显灵官和华光天王》(《中国典籍与文化》2002年5期)、《与民间五通神信仰》(《佛学研究》2003年第3期),近年又和弟子李胜振合写了《古小说与新材料——从《〈太平广记〉谈起》(《文献》2019年第5期)。此外,段塔丽写过《唐代狐狸精迷信盛行原因初探》(《陕西师大学报》1991年第1期)、牛志平写过《古代民俗中的鬼》(《海南师院学报》1994年第6期)、李成甲写过《从猪精到大鹏金翅鸟》(《中国典籍与文化》1996年第5期)、刘影写过《三寸不烂之舌与法华经》(《古代文献研究集林》第2期)、周晓薇写过《释“玄武”》(《中国典籍与文化》2004年第6期)和《古代典籍中的龙王及其文化寓意》(《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5年第3期)等,她还写过关于九天玄女的文章,发表在《文史知识》上,具体时间记不大清楚了。在1998年,贾二强还以《唐宋民间信仰》为题申请到了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后来出版了专著《唐宋民间信仰》。在二〇〇〇年以前,我的研究兴趣比较广泛,既有唐史,又有文化史,也涉及到妇女史,其中最感兴趣的是文化史,而文化史又以民间信仰为兴趣点。这一研究兴趣的养成与《太平广记》关系颇深。早年的研究成果有不少都与《太平广记》有关,比如《虚幻意识与社会现实的交融——〈太平广记·梦〉之研究》(《人文杂志》1995年第6期)、《仙女下凡——寄托唐代男子理想的文化现象》(台湾《史学月刊》1999年第4期)、《从〈太平广记〉中的仙女下凡故事看唐代的道教观念》(《唐史论丛》第9辑)等。另外,《古代爱情故事中化蝶结局的由来》(《中国典籍与文化》1995年第3期)《紫姑考释》(《古代文献研究集林》第3期)和《灌口二郎神的演变》(《四川大学学报》1998年第5期)、《关索并非关三郎》(《中国典籍与文化》1999年第4期)虽然与《太平广记》无关,但对鬼神的研究兴趣却从此而来。正因为如此,《太平广记》是我所买的文献中翻阅最多的。大约在五六年前,这套《太平广记》的苍桑感已经非常明显了。翻的最多的第一册书皮掉了又重粘上,后来又用胶带固定住,这是我写唐代女仙的“杰作”。为了写女仙,前前后后翻了无数遍。其次旧的是第六册,书皮虽然没有掉,却也得用胶带纸固定,这是写唐代梦的“杰作”。另外,鬼神类的那册书翻的也比较多,破损也比较明显。其它几册也多有卷角、破损的地方。这套书虽然很旧了,我却一直摆在显眼的地方,需要的时候还是要拿出来查一查。即使很长时间都没有用它,只要它摆在那里,能够让我看到,我便感到十分地惬意,因为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套书。因为它太旧了,每翻一次总会发现有新的掉页出现。为了能让它能够全身而退,我又入手了一套《太平广记》,依然是中华书局1961年版、2019年印刷的。2019年印刷的《太平广记》是绿皮版,设计风格与1986年印刷的黄版明显不同。黄版古朴而简单,绿版典雅而清新,比较起来,黄版的颜色和花纹设计更符合《太平广记》神秘的性质。从使用来看,黄版用起来似乎更顺手。我现在用《太平广记》主要是核对资料,通常先看卷数,根据卷数再找册数,黄版设计简单,书背上的册数和卷数一目了然,绿版设计比较花稍,就得多看两眼。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旧的使用习惯了,而新的还未上手。现在,绿皮版的《太平广记》就要上到我的书柜里,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看,而黄皮版的则要珍藏起来,成为记忆中的一个部分。

两版《太平广记》封面对比(焦杰老师供图)


焦杰教授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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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来源/焦杰
责任编辑/王子烨
审核/胡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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