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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家园

通州大好 爱鸟汇 2023-12-26

原文发布日期:2021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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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园林绿化局2021年公布的《北京陆生野生动物名录鸟类》中共收录10种猫头鹰,通州区目前记录到其中的6种,分别是雕鸮、长耳鸮、短耳鸮、日本鹰鸮、纵纹腹小鸮、红角鸮。

猫头鹰是鸮形目鸟类的统称,它们无一例外都长着一张猫脸,与其它的鸟类的样子相差很远,圆圆的大脸加上一双长在正前方的忽闪忽闪的眼睛,其他鸟类的眼睛长在两侧。外加有些种类的猫头鹰长了两个耳朵(羽簇),使其在外形上加分不少,让很多人一眼便喜欢上它们。

猫头鹰是夜空的统治者,它们的羽毛结构能够让其悄然无声的飞行,让猎物无法察觉。过去,平原地区的人们发现猫头鹰总是出现在大面积荒野附近废弃的房屋、坟地周边,加上叫声诡异,便赋予了这种动物“不详”的色彩,广泛流传于民间的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等俗语。

声明:请不要随便透露猫头鹰的具体位置信息,如果白天发现它们,请保持适当的观察距离,不宜长时间观察和拍摄,因为它们白天就是休息时间,你看10分钟和一个小时效果是一样的,它们动都不会动一下。如果在晚上发现它们,不要长时间打光观察和拍摄,切忌不要用强光直接照射猫头鹰,应降低亮度,将光缓慢移至猫头鹰身上,快速记录后及时关闭灯光撤离。如果发现巢更不要轻意透露。

长耳鸮

2015年5月23日清晨,我正在水南村地区西侧树林里寻找红角鸮,因为就在前几天,我曾经在一棵树上发现了12只红角鸮,它们有集群迁徙的习性。我一遍一遍的梳理着这里每一寸土地,突然一片斑驳的土地映入眼前,那是猫头鹰的食丸与粪便。我缓缓的抬头,发现有一对灰白色的大毛球正瞪大眼睛注视着我,天啊!居然是2只长耳鸮幼鸟。

5月23日 左小妞 右大黑

我给这2个小家伙起了名字,分别叫做小妞和大黑,小妞总是容易紧张,瘦瘦小小的,大黑则神经大条,对我无所谓的样子。这是北京地区第一次发现长耳鸮的繁殖。


这是一片桑树林,它们的巢就在5米外,是一个位置不算很高的喜鹊巢改造的,我在巢下发现了另外2只小长耳鸮,只不过它们已经夭折,看来这是一对年轻没有经验的父母。


当天下午,我又在距离此地1500米的另一片小树林中发现了长耳鸮幼鸟。很显然,这是一对成功的父母,它们居然养活了6只幼鸟,这6只幼鸟的日龄要大一些。我在这片小树林的东侧发现了几个建在高大杨树上的喜鹊巢,因为太高无法确认它们到底使用的是哪一个。

6只长耳鸮宝宝中的4

66日 左大黑右小妞

之后的2个月,我一到周末就来观察这2巢长耳鸮宝宝,见证了它们的成长。因为第二巢的宝宝较大,数量较多,已经能到处乱飞,为了减少干扰,我选择了较多的观察第一巢的2个宝宝。它们几乎每天都会转移位置,6月6月,它们已经转移到了这片林地的边缘,在这期间,我在距离它们100米左右的密林处发现了一只成年长耳鸮,不知道是它们的爸爸还是妈妈。随着飞行能力的增强,6月15日,它们转移到了东侧另一片桑树林里,此时它们已经褪去白色的乳毛,并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渐渐适应。7月6日,这是我在夏季到来后最后一次见到它们,它们羽毛丰满,已经和成鸟无异。

6月17日 左小妞 右大黑

76日 大黑
之后的108天,我再也没有遇见它们,直到10月14日,我在它们最后出没的桑树林南侧1公里的一棵桑树上再次发现了它们,那个感觉简直太美妙了!我激动而兴奋,像见到久违的老友。然而它们却并不是和我一样的心情,大黑也不像之前那样大条,它们见到我很紧张,所以就一下子飞走了,将我这个老朋友无情的抛弃了!

 

爱鸟汇不完全统计,2014年-2020年,通州区内共发现长耳鸮越冬地5处。因城市建设,这些长耳鸮越冬地不是栖息的的林地被破坏就是捕猎的荒草地被开发。到2020年冬季,通州区仅位于市政府院内的千年守望林里还有12只越冬的长耳鸮,其他地区的长耳鸮均已消失不在。

我们都希望留下这种呆萌的动物,让长耳鸮在通州区永远的生活下去。那么怎么才能够留下他们呢?


1、栖息地(休息、睡觉的地方):长耳鸮每年10月初来到北京,这个时间它们多会选择较高柳树上藏身,待到柳树叶败落,它们又会转移到针叶林中,其中油松最受长耳鸮欢迎,较少的长耳鸮会选择华山松、柏树藏身。目前,通州区正在开展创森活动,栽种了大量的针叶树木,长耳鸮并不缺少藏身的栖息地。

201610月在通明湖柳树上的长耳鸮,数一数有几只?

通明湖油松树上的长耳鸮,里面藏着一个异类,找找它是谁?

千年守望林华山松上的长耳鸮,这2年它们一直坚守在通州

2、觅食地(捕猎的地方):猫头鹰是吃老鼠的,这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而老鼠的乐园就是农田和未开发的荒地。通州区这5处长耳鸮越冬栖息地,存在着一个特点,周围都有较大面积的农田或荒地。而随着这些农田、荒地被开发,长耳鸮也随着一同消失了。据悉,北京市最近正在公示征求意见的“北京国土空间生态修复规划”中写到:“加强草地保护。将水库、河道、湖泊源地周边1km范围内的草地列为重点保护草地栖息地,不可新增种植木本植物,不可开展建设行为。”这或许能给猫头鹰们保留一些生存的空间吧。

2019年水南村油松林里休息的长耳鸮,现在这片油松林已经变成了高楼

2020年北京市政府楼前飞翔的长耳鸮

3、天敌:雕鸮,一种体形庞大的猫头鹰。2016年初,那一年的冬天很冷,一只雕鸮来到了水南村。荒地尽显萧条,毫无生气,食物的匮乏让这个凶猛的家伙将利爪瞄向了长耳鸮,一周之内干掉了油松林里的6只长耳鸮,油松林里一片狼藉,遍地尸体。其余的长耳鸮不知所踪。

雕鸮来后,油松林下的长耳鸮尸骸

4、人类干扰:近年来,随着京城拍鸟热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的拍鸟大军,在缺少政府和民间机构引导的情况下发生了很多不文明拍鸟行为。其中猫头鹰则格外受到拍鸟大爷们的青睐,比如南海子为了让长耳鸮睁眼而踹树、植物园用木棍桶红角鸮、颐和园把鹰鸮宝宝拍没了等等。通州区的猫头鹰因为发现者对于消息的保密而免于遭到拍鸟爱好者的骚扰。但在2016年通明湖也发生过拍鸟爱好者追逐拍摄长耳鸮的现象。

短耳鸮


相比长耳鸮,短耳鸮在通州区更为罕见,它们更喜欢靠近开阔水面的荒草滩地,仅有的6笔越冬记录发生在2014-2015年的通明湖2只、水南村1只,2020-2021年的萧太后河2只、大运河森林公园1只。短耳鸮喜欢藏身在草地里,通州区可能缺乏令其藏身的栖息地,通明湖的一个个体和大运河森林公园的个体选择了白天藏身松树里。


做为猛禽,长耳鸮与短耳鸮的战力渣到了极点,它们的爪子可能只能威胁到它们的猎物,几乎所有的中大型猛禽都能够轻易的将它们猎杀。长耳鸮选择了天黑之后才开始活动,或许也是躲避天敌的一种策略。然而短耳鸮则选择晨昏更多的活动,为此它们付出了不少鸮命做为代价。

通明湖喜欢和长耳鸮混群的一只短耳鸮

在干草堆中藏身的短耳鸮

一只短耳鸮不幸成为了猎隼的食物

黄昏下飞翔的短耳鸮

曾经的密云不老屯与现在的怀来张官营是短耳鸮生活的乐土,我喜欢看短耳鸮在黄昏下的旷野中飞翔捕猎的情景,希望未来的通州能够给这些精灵留有一席之地,在规划如潮白河国家森林公园、延芳淀湿地公园、环渤海总部基地湿地公园等项目中充分考虑本土物种的需求。

怀来张官营低飞的短耳鸮引起了大鸨的警觉

通州区的短耳鸮栖息地被绿色的盖土网覆盖

雕鸮


雕鸮,作为一种体形庞大的猫头鹰,绝对是与它同区域内所有鸟类的噩梦!随着栖息地的减少,在通州能够看见一只雕鸮绝对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近年的几笔记录发生在2015-2016年水南村1只,2020-2021年水南村1只、榆林庄1只、潮白河1只。


雕鸮一般藏身在大片荒地中高低不平的土坡处,或者是靠近荒地的林缘地带,一般来说,通州地区见到的雕鸮都是未成年的个体,而且是战力最弱的那种,它们被父母驱赶出食物丰富的繁殖地,在扩散的过程中经过不断的争斗,强壮的个体占领食物丰富的地区,而孱弱的个体就只能继续向外扩散。2016年初,可能是食物匮乏的原因,在干掉了6只长耳鸮后,水南村里的这只雕鸮在最寒冷的时候死掉了。

平原地区在树林中休息的雕鸮

在草地中藏身的雕鸮

在河流树木中休息的雕鸮

红角鸮


请记住这只红角鸮,它的出现为我打开了通往水南村猫头鹰乐园的大门,这是我在水南村地区发现的第一只红角鸮,在不断寻找它的过程中,我发现了长耳鸮在北京的首个繁殖记录,发现了水南村地区同时存在5对纵纹腹小鸮繁殖,之后又在观察长耳鸮的过程中发现了雕鸮、短耳鸮的出没。

水南村地区发现的第一只红角鸮
2015年4月18日傍晚,我在水南村地区听到了红角鸮的叫声,叫声时远时近,让我无法判断它的具体位置,我沿着村里的沟渠抬头看那些老迈的杨树,我知道它就在其中的一棵树上,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不知道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它的叫声也是时有时无。就在我决定放弃,背靠在了一棵杨树思考人生时,我发现它就藏在距离我3米远的那棵杨树最底部的分叉处!怪不得我找不到,我把搜索位置定高了。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它躲在了另一棵较粗的杨树上,之后便稳定下来,每天你都能在同一位置找到它。4月24日,它每天的呼唤终于招引来了同伴,这棵树上长出了第二只红角鸮。4月30日,这棵树上长出了第三只红角鸮。

躲在杨树上的三只红角鸮,你能找到它们吗?

进入到5月,我找不到它们了,我想它们可能是选择好了巢穴,于是我便继续搜索首次发现红角鸮的位置,那里的很多杨树都有树洞。5月8日,我再一次发现了红角鸮,这次不是1只,也不是2只、3只,而是12只! 没错,是12只,它们都藏在同一棵杨树上,我并没有发现它们,是我的靠近惊扰到了它们,一开始飞走了4只,飞向了沟渠南侧的桑树林里,在我痛心疾首时又飞出来2只,然后又2只,仔细找找,树上还有4只。这是一棵神奇的猫树!

第二天,我又找不到它们了,虽然我很努力的寻找,我希望它们能够在这片地区繁殖,直到5月23日,我找到了繁殖的长耳鸮,6月1日,我找到了繁殖的纵纹腹小鸮。6月6日,我终于又找到了一只红角鸮,我猜测那一年水南村地区是有红角鸮繁殖的,只是我没有找到巢、没有观察到它们育雏。


2016年4月22日,一只红角鸮再一次出现在猫树上,只是这一次没能再现去年的情景,这只红角鸮在待了2天后消失了。之后随着该地区的施工建设,我再也没有在该地区看见过红角鸮。

2016年水南村的红角鸮

2021年10月6日,我与大猫在潮白河通州段进行了一次夜巡,我们看到了一只雕鸮、一只纵纹腹小鸮和2只红角鸮。

纵纹腹小鸮


做为通州地区猫头鹰家族中唯一的留鸟,纵纹腹小鸮曾经广泛分布,从河流荒地、果园、农田到村舍以及厂房等各种环境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我在水南村地区、凉水河沿岸、潮白河沿岸、榆林庄等地均见过它们的身影。同样随着通州区建设的快速发展,2021年我已经不能找到一个稳定的观察纵纹腹小鸮的地方了。


2015年6月1日清晨,我和老法、罗青青在水南村地区北侧的沟渠附近寻找红角鸮,突然有2个小圆球窜出消失,红角鸮!我想当然的认为。在寻找了一番没有结果后我决定去野鸭湖找纵纹腹小鸮,让老法与罗青青继续在村里寻找。当我的车刚刚驶入五环时,老法打来电话说:“回来吧,纵纹腹小鸮。”


那是一颗枯树,树干上满是白色的粪便,树下食丸无数。距离枯树最近的杨树上有2个树洞,我猜下面那个是它们的巢洞。这时候纵纹腹小鸮的幼鸟已经全部离巢,我们找到了5只宝宝,它们喜欢蹲在枯树枝上和柳树上。

第一巢纵纹腹小鸮的2个宝宝

很快,我便在第一巢南侧500米的一个院子的房檐下找到了第二巢纵纹腹小鸮,它们喜欢蹲在墙头上和电线杆上。随后是第二巢西侧的第三巢、村子南部的第四巢、第五巢。


难以想象,当时这片由村庄拆迁后形成的荒地里同时生存这这么多猫头鹰。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当时大大小小的猫头鹰加起来肯定是超过了50只。另外那一年还有6巢红隼,2巢红脚隼在村里繁殖。


我观察水南村的纵纹腹小鸮在繁殖期后由雄鸟留在巢区附近看守着自己的家,至次年2月底。3月,雄鸟开始频繁鸣叫呼唤雌鸟,白天活动增加,可以观察到雌雄一同活动,我不知道同一巢区的雌鸟每一年是否是相同的一只。4月中下旬,巢区附近白天只能观测到一只成鸟,另一只在巢内孵卵。到了5月中旬,白天又可以看到成鸟双双在巢区附近,此时离小鸮宝宝离巢不远了。6月上旬,小鸮宝宝离巢,在巢区附近活动约半个月后不见踪影,随后雌鸟离开,只剩下雄鸟独自看守自己的家。

2016年5月15日,第一巢纵纹腹父母在等待宝宝们出巢

3月刚刚团聚的第二巢纵纹腹小鸮夫妇

第二巢纵纹腹小鸮巢下发现的小刺猬

2016年6月2日,我在第二巢纵纹腹小鸮的墙下发现了一只未睁眼的刺猬宝宝,我怀疑是成鸟偷来给小小鸮做大餐的,不知为何又被弃了出来。6月10日,我在第四巢纵纹腹的树洞里(小小鸮已离巢)发现了喜鹊、灰椋鸟幼鸟的完整尸体,纵纹腹小鸮在繁殖期会对附近生活的鸟类幼鸟下手,怪不得白天要被喜鹊群殴。

第四巢纵纹腹小鸮的宝宝准备出巢闯荡新世界

第一巢纵纹腹小鸮正在被蚊虫困扰,可以想象一下正在拍摄的我是什么情形

由于第四巢树洞洞口较大,洞内空间较深,2018年这个巢被鸳鸯盯上了,4月时纵纹腹小鸮夫妇还在巢区附近活动,一对鸳鸯也在附近活动。我看到了鸳鸯落在洞外的树枝上对着洞内张望。鸳鸯飞走后我看到洞内有铺设一层白色的绒毛,我也不知道鸳鸯与纵纹腹小鸮之间发生了怎样的的故事。我只知道,最终纵纹腹小鸮与鸳鸯都没有繁殖成功。

第四巢纵纹腹小鸮的巢,绒毛下隐约可见一枚卵

第四巢纵纹腹小鸮的刺猬邻居,刚刚离巢的小刺猬

第二巢纵纹腹小鸮巢下的食丸,可以看到它的猎物分别是昆虫、鸟类、鼠类

第二巢纵纹腹小鸮在围墙高点巡视,它的巢就在围墙的另一头

日本鹰鸮


日本鹰鸮在通州区应该是旅鸟,仅仅在迁徙时路过通州,数量很少,唯一的记录来自2017年9月7日,Paul Holt在东郊湿地公园记录1只。

日本鹰鸮

北领角鸮


北领角鸮在通州区目前没有记录,但我认为它们在迁徙时一定是有个体会经停通州区,期待早日发现它的一天。

北领角鸮

支持单位:

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 质兰基金会

合作伙伴:

猫盟CFCA  昆明市朱雀鸟类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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