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乐乐”死因刚公布，美国动物园还想再续两只新的？

近日，中方赴美大熊猫专家组抵达孟菲斯动物园，与美方专家共同完成了对大熊猫“乐乐”的尸体解剖检查，排除了导致动物意外死亡的如肠扭转、主动脉破裂、肝脓肿破裂或大出血等常见病因。观察到心脏病变，初步判定是其死亡的原因，但需进一步的病理检测结果确认。

作为中美共同保护和研究大熊猫计划的一部分，雌性大熊猫“丫丫”和雄性大熊猫“乐乐”于2003年4月抵达美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动物园，开始了长达20年的旅居生活。一般情况下，大熊猫在野外生存的寿命为18-20岁，在动物园中圈养状态下可以超过30岁。“乐乐”出生于1998年7月18日，去世时25岁。

其实早在2021年，美国动物保护组织In Defense of Animals（IDA），就对乐乐和丫丫两只大熊猫在孟菲斯动物园的处境表示过担忧。可当时园方矢口否认，拒绝“背锅”，甚至在社交软件上删除粉丝的评论。

有人说乐乐和丫丫在熊猫界的“高龄老人”，状态不好也情有可原。但从丫丫在孟菲斯动物园的变化可以看出，丫丫已没一个熊样了，皮毛没有光泽，眼神也黯淡无光……其实蛋哥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孟菲斯在过去十多年中多次进入美国最悲催城市、美国最危险城市等负面排行榜。

孟菲斯地处三州交界，比邻密西西比河，是棉花和奴隶的交易大市场，在南北战争时期更是南方联盟的主要据点，曾经是美国南方最重要和繁荣的都市之一，也是美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和运输中心。她有着美国最繁忙的货运机场，是联邦快递（Fedex)总公司、NBA孟菲斯灰熊队所在地。她还是美国摇滚音乐的发源地，很多著名的音乐家都在周边长大，包括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杰瑞·李·刘路易斯、B.B.King、约翰尼·卡什、罗伯特·约翰逊等。

现在，全美国最危险的城市排名，巴尔的摩、底特律和孟菲斯名列三甲。这三个城市的共同点是：民主党执政，黑人占多数，传统产业衰落。孟菲斯的犯罪率常年居高不下，枪击案件时有发生，夜间很少有人出门，黑人聚居区令人避之唯恐不及。孟菲斯的总人口约在68万人，即便算上邻近密西西比州和阿肯色州的那部份，总人口也不过126万人。你能想象在中国100万人口的城市动物园里养两只大熊猫，养得起、养得好吗？

乐乐和丫丫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孟菲斯动物园又开始下一步打算。其负责人表示：“不久的将来，这里能来一对年轻的大熊猫，这将继续是个美丽的展馆，永远讲述大熊猫的故事。”是呀，建好的熊猫馆不能空着，但我们要对孟菲斯动物园的财务问题和抗风险能力重新评估，才能决定是否与其继续合作？

熊猫外交与熊猫经济

19世纪末，法国传教士阿尔芒·戴维在四川等地采集动物标本，在一位猎户家看到了大熊猫的毛皮，非常喜欢，随即雇佣更多猎户去抓捕。结果抓到了一只大熊猫，但由于在运输过程中死亡，阿尔芒·戴维带回法国的只是大熊猫标本，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大熊猫标本，引发轰动。众多“探险家”有了兴趣，其中就包括美国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两个儿子。

为得到大熊猫，也有人搭上性命的。露丝·哈克纳斯的丈夫便是如此。丈夫去世后，本是服装设计师的露丝继续到中国寻找大熊猫，并成功将其带回美国。只可惜这只被取名为“苏琳”的大熊猫，到美国一年后即去世。帮助露丝捉到这只大熊猫的是个叫杨昆廷的中国人，后加入美国国籍，被称为“第一个捕捉到活体熊猫的中国人”。

1941年宋美龄、宋蔼龄曾向美国“救济中国难民联合委员会”赠送过一对大熊猫，以感谢其救济二战中的中国难民，开创了“熊猫外交”政治性赠送模式。1946年民国政府还向英国赠送过一只雌性大熊猫“联合”，开启了大熊猫作为国礼出国的历程。

新中国成立后，大熊猫得到了有效保护，不仅外国人随意捕捉大熊猫，就连中国人也禁止猎捕大熊猫、小熊猫和金丝猴等珍稀动物。大熊猫送到哪些国家，何时送出？背后实际上是一个“中国外交路线走势图”。可爱的大熊猫能够发挥的作用，往往不亚于一名外交官或政治家。

1957年5月18日，“平平”“碛碛”成为第一对作为国家礼物大熊猫送到苏联。两年后，“安安”顶替“碛碛”，作为“平平”的配偶“出访”苏联。而对于传统友好邻邦朝鲜，中国在1965年至1980年先后赠送了5只大熊猫。

1972年，随着中美关系破冰，“乒乓外交”挑开大幕。大熊猫“玲玲”和“兴兴”来到美国。这是1949年以后，国宝大熊猫第一次被送到西方国家。同年10月28日，为纪念中日两国实现邦交正常化，中国将北京动物园一对大熊猫康康和兰兰赠送给日本，落户上野动物园。

随着中国与欧洲国家关系渐趋缓和，1973年，在西方国家中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法国率先获赠一对大熊猫“燕燕”和“黎黎”。1974年，中国又送给联邦德国一对大熊猫“天天”和“宝宝”，送给英国一对大熊猫“佳佳”和“晶晶”……1957年～1982年，我国先后将24只大熊猫分别赠送苏联、朝鲜、美国、日本、法国、英国、墨西哥、西班牙、联邦德国等九国。

1982年，为响应保护濒危动物的全球性号召，中国宣布从当年开始停止赠送大熊猫，这标志着此前纯政治性赠送模式的结束和租借模式的开始。20世纪90年代初，越来越多的环境保护团体对大熊猫租借采取抵制态度，中国停止了商业目的的熊猫出租。1994年，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两只熊猫第一次以“科研交流大使”的身份出国，旅居日本白浜山野生动物园。此后，日本和歌山、韩国首尔以及美国亚特兰大、华盛顿、孟菲斯等动物园都与中国进行了长期的熊猫科研合作。

由租借转为科研，衍生出一本熊猫经济账。第一次向外租借大熊猫是1984年的洛杉矶奥运会，大熊猫“永永“、”迎新”出差3个月，赚回30万美元。依照规定，外国租借大熊猫，一个国家一次只能租借一对，租借期限通常为10年（也可延长），每年租借费100万美元。若租借期内熊猫意外死亡，租借国家需支付50万美元赔偿，且将遗体归还中国。租借期间诞下的熊猫幼崽，也归中国所有，每只幼崽年租借费用60万美元，最好在幼崽2-4岁时送回中国。

除了租借费，还需为熊猫建造适宜的居住场所，此项花费多在几百万美元以上。像卡塔尔这样的沙漠国家，大熊猫场馆建造及维护费用就更高些。世界杯期间，两只熊猫顺利抵达卡塔尔，住所有12万平米、具备可调控的四季温控模式。种不出竹子的国家还要定期从中国空运新鲜竹子，每年又多花费几十万美元。人工成本、科研费用，再加上平均每只大熊猫5万美元年的投保费，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确实是笔不小的开支。

租借大熊猫条件是苛刻了点，但贵有贵的道理。比如苏格兰皇家动物协会（the Royal Zoological Society of Scotland）连年入不敷出，财政亏空。大熊猫甜甜和阳光来了后，爱丁堡动物园的年收入从500万英镑增至约1500万英镑，游客数量增长了51%（爱丁堡动物园是苏格兰皇家动物协会会员）。爱丁堡动物园很傲娇地表示，“来呀，来呀，来看英国唯一两只大熊猫呀”。

2012年1月，中国向法国租借了两只大熊猫“欢欢”和“圆仔”。法国为迎接这两个小家伙，多次派专家来中国考察。欢欢和圆仔在民众的夹道欢迎中移步Beauval动物园。据报道，欢欢和圆仔镇馆后，Beauval动物园游客数增长了60%，轻松突破了每年100万人次。

日本的香香公主热

1972年，中国送了日本两只大熊猫“康康”和“兰兰”，日本人结果都疯狂了。好比东北人看到海，广东人看到雪。熊猫馆开馆的第一天，共5.5万人来上野，最后只有1.8万人有幸看到了熊猫，哪怕每人只能看十秒钟也在所不惜。小丸子也曾放话，“人生在世，如果连熊猫都没看过会非常丢脸！”吐露了大部分日本人的心声。

2011年，中国租给日本两只大熊猫“比力（力力）”和“仙女（真真）”。为迎接这两只大熊猫，上野动物园耗资约9000万日元修熊猫馆，安装地暖、带沙池的游乐场、布景和各种安全设施。

在香香公主之前，力力和真真还生过一个崽，处于核电事故期间的日本难得迎来一片喜气，可熊猫幼崽却因呛奶6天后就夭折了。动物园园长当众道歉，痛哭流涕。2017年香香出生，瞬间引爆日本舆论。香香出生当天，七八家电视台紧急播报~上野街头派发了2万顶熊猫帽子，满大街都是熊猫人。百货商店为庆祝这天大的喜事，搞起了降价30%至50%的大拍卖！

大街小巷都挂起了庆贺的横幅，甚至搞起了花车巡游。东京都厅特别设置了选考委员会，从全国32万份投稿里海选出香香这个名字，并由市长开发布会官宣。名字定了，大家又是一波庆祝，“叫香香了，所以来我们店前50名都送小礼品！

堂堂有着136年历史的上野动物园，官网主页居然全是大熊猫！对于更多的日本人来说，“香香”更像是“国民女儿”。自香香出生以来，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日本人的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野动物园只有熊猫馆，你让其他507种动物情何以堪？

连香香不同阶段的屎粑粑，他们也收集保存着.....

甚至为了香香公主的健康，上野动物园开始提前全面禁烟！

长到半岁，香香终于开始营业，因为想看的人太多，动物园不得不采取抽签制。1天抽400组，每组5个人，但第一天申请人数多达9.2万人。中签率1:46！能看到的都是人间奇迹。

为了满足日本人“云吸熊猫”的需求，动物园给香香开了个直播间，香香由此顺利晋升为，“日本第一网红”。据说直播平台J-Stream在上线当天，股价直接涨停。

就连上野动物园附近的两家餐馆，都因为香香股价跟着疯涨。

其他店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商机，熊猫面包、蛋糕、曲奇，应有尽有。上野动物园有四分之一的周边产品，都和熊猫相关。

按照租赁协议，新出生的熊猫幼崽满2岁，也就是19年底，就要送归中国。但很多日本人希望“香香”能留在日本，因此决定2020年底再归还给中国。

行吧，那就再延长一年，1亿的费用别忘交！租赁熊猫的国家通常每年要向中方支付100万美元，约合1.3亿日元。之后又受新冠疫情影响，香香的归期几次推迟。日本人的心情就和过山车一样，四次说要归国，又四次延期！每一次听到香香要回国，都心力交瘁，听到不回了，又喜极而泣。不过，这一次，香香是真的要回中国啦。毕竟崽子大了，不能耽搁了她的终生大事。

在日本，有三个地方居住着大熊猫——东京上野动物园、和歌山县白浜町“冒险世界”，以及神户王子动物园。“冒险世界”有“浜家族”，父亲是“永明”，母亲是“梅梅”（已故）和“良浜”。“永明”与“梅梅”“良浜”共繁育了16个子女，是名副其实的熊猫大家族。可歌山县白浜町位于大阪都市圈，没法和京圈的上野动物园相抗衡。

对于香香出生至今的经济效益，关西大学名誉教授宫本胜浩说：“估计有600~650亿日元的经济效果。据推测，日本武士队如果能在第5届WBC世界棒球经典赛中获得冠军， 经济效益将达到约596亿日元。也就是说，约有30人的日本武士队还不如香香公主给日本和东京带来的经济效益多，你说怎能不让日本的商家兴奋呢？有人调侃“商品包装上一旦印上香香的图案，市场营销理论统统失效，必定畅销”。

日本民间研究机构Nisse的i基础研究所研究员佐间诚指出，大熊猫创造的经济效益包括“直接效益”、“第一次波及效益”和“第二次波及效益”，涉及旅游、餐饮、交通、周边商品及其原材料产业，还将影响相关企业从业人员的收入。东京香粉已养成习惯，持有上野动物园的年卡，每天早早地到熊猫馆看一眼大熊猫，然后再开始一天的生活和工作，他们觉得这样一天就能元气满满，好运连连。

中国的大熊猫数量很多，反倒没了重点。北上广深本该是熊猫经济的爆点，但单只大熊猫的知名度可能还不如功夫熊猫里的阿宝。成都大熊猫气氛搞得不错，但离主要消费市场太远。乐乐和丫丫的悲剧就在于变成了动物园可有可无的摆设，如果我们把熊猫经济做大做强，平时加强管理和互动，孟菲斯动物园会这样怠慢金主吗？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从无人问津，到被日本记者意外带火，说明中国的熊猫经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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