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人物|陈冲：“我妈和我讨论什么是性感，我想我妈懂个屁”

上帝造人，是世界上最精妙的事情。性感不是盲从和取悦，性感彰显的是自信、智慧和优雅。无论是几十岁的少女，还是成熟女性或是白发苍苍、身材不再的老妪，都会呈现出不同的性感。

尝试做出一些改变，改变本身就很性感。

—  Miss 半城  —

陈冲：“我妈和我讨论什么是性感，

我想我妈懂个屁”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碎宝集

（ID: allaboutsuibao）

初到美国时陈冲拍摄的泳装照

“平淡年份里，老戏骨们念一段圣经，都能拿奥斯卡奖。”这话用在陈冲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今年57岁的陈冲最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是热播清宫剧《如懿传》，她饰演如懿的姑母乌拉那拉氏宜修。在剧中她跟青年时代的邬君梅飙戏，两个老戏骨一个比一个老辣。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两集之后就下线了，但陈冲精彩的演技，却让人领教戏骨魅力。

陈冲说，现在很多角色“我闭着眼睛都能演”。30岁那年她觉得自己已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陈冲越发敢说。

陈冲为《人物》杂志拍摄的内页

五十七岁的陈冲身材保养得当 图/《人物》

今天这岁数，很多演员真就退了，但陈冲却觉得比从前更自信。所有年轻时的不安全感，所有经历的波折，到这年龄都是笔财富，每走一步，你会更坚定。

陈冲的表演很慷慨。与周迅不同，她的表演完全不带有过去她任何一个角色的表演痕迹，甚至她会主动去争取那种毁了曾经若干美丽神秘的形象的角色，去塑造一个全新的人物。“表演时你是赤裸裸的，不能想太多，只能感受，你的经历记录在头脑里了，自然而然会流露出来。生活中有一个被社会所接受的体统，只有在电影这个保护层里，把自己淋漓尽致展现出来，你才有安全感嘛。”

这不是陈冲第一次演华语片的配角。当年，李安在电梯里遇见陈冲，一直盯着她看。把陈冲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临别李安跟她说，有一部电影想请她出演，他正要拍的根据张爱玲小说改编的《色戒》。她要演的是个小配角姨太太，戏份很少，陈冲母亲劝她不要接。陈冲则相反，认为能在现场看李安工作也是一种收获。李安跟她说，这个易太太是全片的秤砣，戏虽不多却极有分量。他看懂了陈冲身上某种潜藏的气质和风情，还有深藏不露的智慧以及对这种智慧的拿捏，知道何时收何时放。

陈冲在《如懿传》中饰演如懿的姑母乌拉那拉氏宜修皇后

陈冲愿意接《如懿传》这种小屏幕小配角，吸引她的可能是片酬，也可能是角色，还可能是她曾经提到过的一种演员的难民心态，就是总想找点什么演，否则就觉得有种不安全感。而《如懿传》的剧本和制作阵容，应该也是吸引她的地方。

陈冲是那种天生的演员，她的性格注定了她是一个不一样的演员。她说自己做事很凭兴趣，但又是个较现实的人，美国这么多年的生活把她给教得现实了。她希望自己每演一个角色都是一次艺术上的求索，尽量不违心地接受角色。

“但在没有最令我满意的情况下，我总得做一些折衷。比如：角色不够好，但报酬非常好，我会考虑接受。相反，有的角色很有意思，我非常想演，我是不计报酬的。当今社会，谁做事不是图一头？总得有失有得吧？”

在《鲁豫有约大咖一日行》中她和鲁豫走在上海的街头，抵达一个社区小食店说要买些吃食，有青团、生煎包之类的。陈冲说：生煎包得现在就吃，不然凉了不好吃。她没有女明星的那种做作，好像几十年来未曾变过。

1994年陈冲拍关锦鹏的《红玫瑰白玫瑰》。有一天，叶玉卿说想上厕所，于是要了一个车开回酒店。陈冲说，我也上个厕所。说完，一个人“咣当咣当”裹个军大衣找了个角落，方便去了。

陈冲与外公

陈冲与哥哥陈川，他是一个画家

初入影坛的陈冲

01.出名趁早

陈冲生长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确切的说是医生世家。爷爷陈文镜早年留学美国学医，外公是药理学家张昌绍，早年赴英国留学获得医学博士后放弃哈佛大学的教席回国后写下了《现代药理学》；父亲陈星荣是上海华山医院放射学专家。外婆史伊凡是位留过洋的知识女性，曾经做过科学杂志的编辑，而且家里姥姥婆婆妈妈姨妈女儿个个都是美人。

1961年出生的陈冲还有个哥哥陈川，两个人经历过文革。陈冲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人如其名，做事很冲，很直接。她讲话嗓门大，不喜欢拐外抹角，非常有活力。14岁在学校学军，打靶归来被上影厂来学校挑演员的人看中。制片人武珍年到她家，让陈冲来一段朗诵。陈冲清了清嗓子说：“我给老师朗诵一段《为人民服务》吧！”武珍年一听心想又是老一套啊，结果陈冲用的是英文。武珍年让陈冲进入复试。复试时陈冲母亲安排她特意穿上一身有点旧的军装。这让她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中间，尤其清新脱俗。

几乎所有人在回忆幼时的陈冲时，都会提到她不怯场，一双眼睛特别明亮，是那种聪慧开朗的女孩。她从小喜欢读书，经常躺在外婆的房间里看书，还跟外婆说看到好的句子要帮她摘抄在笔记本上。参加剧团活动，拉手风琴。后来她回中国执导自己的首部电影《天浴》时，别人在车上睡觉，她塞着耳机听拉赫玛尼诺夫。

当年为了逃避下乡陈冲决定去上影厂拍戏，也非常顺利地经过了复试，进入了表演训练班。拍《井冈山》、《青春》以及让她名声大噪的《小花》。在那个全民娱乐匮乏的年代里，大家为数不多的娱乐就是看电影，一时间全国热映的《小花》让陈冲家喻户晓。1980年，陈冲19岁，凭《小花》拿下第三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奖、南斯拉夫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1981年，陈冲去了美国。

02.翰莫先生，你需要来些茶吗？

看严歌苓为她写的自传，说赴美留学是陈冲自己的选择，期间还被哥哥陈川警告过一旦去了美国很可能断送自己的演艺前程。但也有媒体说，陈冲是被外婆逼着送出去的，因为她老人家担心文化大革命这种事情会毁了自己疼爱的外孙女，因为就是这场运动让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陈冲还记得与外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有一天她如往常般去外公书房让外公教她写字，外公在宣纸上写：说话要和气。总之，在20岁出头的时陈冲带着一箱子毛像章到了美国。走之前，哥哥陈川送了她一件极好的貂皮大衣。

对演员而言去美国是一种风险，因为种族原因，华人在好莱坞异常艰难。放弃在国内的名利，在美国她是一个透明人。曾为了生活在一个台湾人开的餐馆打工，老板常常拉着她对客人讲，这是在中国大陆最有名的女演员。此时陈冲总觉羞愧难当，想立刻消失。然而生活是残酷的，在美国处处需要钱，她为了谋生也会接一些角色。初涉好莱坞，陈冲出演的前两个角色，一共就只有一句台词：“翰莫先生，你需要来些茶吗？”

但就是这样的角色，也会有几百人和她竞争。

陈冲为影迷签名

黄健中说：那个时代的孩子中，陈冲是文化感觉最好的，出国后，她在美国生活环境中又完全保留了中国文化的特征，我希望她拍出些老辣的作品。

但中国演员在好莱坞很受轻视，片酬低，能出演的角色不是西方人意淫出极其脱离现实，就是没几句台词的配角。百花金鸡影后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但陈冲一直没有放弃，她在地下停车场，遇到了意大利制片人。1986年陈冲出演的第一个女主角的戏《大班》上映，影片中陈冲有大尺度的裸露，中国大陆一片哗然，恶评如潮。

《大班》在美公映后的确出现了很多批评的声音。最先《华盛顿邮报》这一类媒体上的文章从艺术批评的角度，对编剧、导演的失败做了分析。批评尖锐但不失中肯：“它将成为我们的反面教科书——教我们不去如此地改编一部历史小说。”

但在中文报界的反响，却是对陈冲个人的批评。

香港《大公报》：“《大班》有什么？不过是陈冲的两个半裸的乳房。”，《中报》：“总而言之，本片一无可取。如果想看陈冲，不如忍一忍，她迟早会上《花花公子》。”这话还真差点被言中，《花花公子》的确来找过陈冲拍片子，而且给出的酬劳不菲，但陈冲拒绝了。

《参考消息》、《人民日报·海外版》、《报刊文摘》等转载了这些评论，在国内甚至有人写信给陈冲的父母，要其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不要为了钱伤害自己的祖国。陈冲很不忿这个“为了钱”和“伤害祖国”的逻辑，但她也知道这次裸露是一次试水，让她摸到了中国内陆数亿人的尺度，同时也明白，国内同胞不能接受一个在资本主义国家腐化堕落了的“小花”。他们想要的，还是那个纯洁童贞的陈冲。搞得陈冲的外婆频繁地写平反信，寄往《民主与法制》报社，要为陈冲扳回局面。

一些西方记者极为不解：一个女演员要演什么是她自己的事儿，跟民族尊严、道德风化有什么关系？但在国内如此巨大的反面舆论里，陈冲从此变得小心起来。她对外表示自己以后接片的两个原则：一是反对自己国家的戏不演，二个是太暴露的角色不接。

1985年电影《龙年》筹拍期间，陈冲受到好莱坞赏识却遇到了麻烦，“‘小花’要演个纽约记者，片中遭到中国帮派的凌辱”，中国使馆打来电话，希望她不要接。

03.她仍是一副学生式的朴素大方，
无拘无束的神态。

尽管这些舆论对演员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但陈冲在拍摄贝托鲁奇执导的《末代皇帝》时，她还是极力甚至强硬地避免了一个裸露镜头。片中陈冲饰演皇后婉容有一场与年少的皇帝扥“床戏”，陈冲的衣服被小皇帝扯下来了，陈冲大喊“停！”。

陈冲对导演说，这个镜头应该算作事故，且与原剧情不符。贝托鲁奇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个镜头浑然天成，他跟陈冲说：你无权告诉我哪一条胶带作废或可用。但陈冲态度很强硬：我是无权决定胶带的取舍，但我有权决定自己是否继续出演角色。我只有义务遵照签订的合同来创作自己的角色，一旦规定被破坏，创作就得中断了。贝托鲁奇最后妥协了，给陈冲道歉、讲和并按照她说的写了保证书。

《末代皇帝》，陈冲与尊龙

多亏《末代皇帝》让陈冲在好莱坞打开局面。该剧获1988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九大奖项。期间大大小小奖项拿了50多个。陈冲和尊龙还因此当人了那届奥卡金像奖的颁奖人，这对初次崭露头角的新人来讲可算很有分量的殊荣。

严歌苓写那夜颁奖台上的陈冲——

“陈冲，二十七岁。头发仍是天然，直而长地垂及腰。脸容也仍是天然，只做了少许点染。她仍是一副学生式的朴素大方，无拘无束的神态，并以此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不同于任何好莱坞女明星的标识。她选择了以为设计家的深藏青衣裙，色彩绝无喧嚣，式样也绝非光怪陆离。她求得了与她形象谐和的美。”

陈冲在美国加州大学北岭分校学习电影制作。她在陆续拍摄一些影片时，平日大量的阅读为她增加理解人物的良好素养。《末代皇帝》之后，她名气跃升，片约不断而且还都是“有肉可啃的角色”。

她的经纪人会定期为她送上剧本让她挑选，为节省时间，剧本前会附加一两页纸的浓缩梗概，陈冲可以决定是否继续读下去。陈冲还为自己请了英语台词教练。她也会就一些影片提供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从而去争取一些自己认为有价值的角色。

《末代皇帝》，陈冲与尊龙

1994年陈冲凭《白玫瑰红玫瑰》拿到了金马奖最佳女演员。陈冲说：“演《小花》时太年轻：20多岁在美国，西方人需要的是东方情调的花瓶；30多岁时，没碰上什么好角色，再演同类的也没什么意思，开始转向幕后弄剧本，当导演；40多岁，突然发现路又宽了，可以演女主角的妈妈了。我希望年龄上往上演，感觉很舒服，可以把我母亲爱我的那种感觉表达出来。”

在演戏之外，近两年陈冲也陆续参加一些国内的综艺节目，今年春天她还在新疆导演一部新戏《英格力士》，如果不是当年怀孕生老二放弃了《扶桑》的导演计划，这部戏应该是她导的第三部戏了。姜文早年间曾夸赞陈冲：“中国导演个个说要拍大片，但到目前为止，真正拍超过5000万的大片的只有陈冲。”

04. 人间难得的是真实

陈冲为《纽时·新视线》拍摄封面故事

为了写陈冲我查阅了很多资料和报道。其中美籍华人作家严歌苓写陈冲早期的传记《本色陈冲》最为翔实。书中有两次提到陈冲在美国的住宅，看完我对陈冲的豪宅印象深刻：

一处在洛杉矶：位于好莱坞以北的北劳瑞峡谷的陈冲房内已听不见任何邻家有车进出；远处高速公路的车流听去也不那么湍急了，都说是不夜的好莱坞毕竟沉入了夜。

另一处在旧金山：作者走进陈冲在旧金山的住宅。它是陈冲与许彼得结婚时买的。对不惯常接触豪华事物的作者，这座房简直就是宫殿。它坐落在旧金山的太平洋高地，房产排价为最高。作者在进门之前，回身看了一眼海。“看海”是陈冲置房最重要的一点。

陈冲其实一直是爱生活大于爱演戏的人。但恰恰是因为这对生活的爱和体悟，反哺了她在表演上的成就。看她30岁之后的传记、报道，几乎都绕不过自己的婚姻、女儿。

陈冲与第一任丈夫柳青

陈冲与丈夫许彼得

陈冲夫妇与两个女儿

陈冲的第一段婚姻比较短暂，是与好莱坞的身段教练柳青。后来柳青任陈冲的经理人，打理她的工作事务。持续了四年的婚姻，最后还是在1988年彻底结束了。陈冲过了三年单身生活，尽管期间也跟一些人约会，尝试谈婚论嫁。也曾经把一个她不肯对外透露姓名的香港男朋友视为自己的固定男友，但却渐渐发现对方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她。"很少有男人能够使你愉快，因为你给予得太多，他们不能像你这样给予，因此他们怎么能使你愉快呢？"

直到她遇见现在的丈夫许彼得。彼得是心脏科医生，华裔，经朋友介绍认识。渐渐了解，浓情蜜意，很快就决定结婚了。

陈冲其实是一个对婚姻很谨慎的女人，尤其是有了第一次失败之后。彼得跟她讲过自己曾经也离过婚，她便约了彼得的前妻，也是一名中国女子，见面谈谈。话题当然是围绕着他们失败的婚姻。但那次见面很不愉快，那女子说是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彼得。继而伤心难过哭泣了起来。陈冲无意地又一次伤害了她。

陈冲的婚后生活蜜里调油，她为了彼得把家安在了洛杉矶，自己辛苦地飞出去工作。婚后陈冲流产数次，医生认为她可能不会再生育了。

我们都想看到一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陈冲，但其实现实生活也许并不那么完美。

1998年，在彼得的建议下陈冲向中国收养中心提出国际收养申请，请求收养两岁以内的孩子做养子。陈冲看中了一对广西的双胞胎姐妹，彼得和陈冲妈妈去办理了领养手续。办手续的过程中，陈冲又怀孕了。但因为有之前数次流产的习惯，陈冲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没有中断领养手续。当地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还送了一对珍珠项链给陈冲妈妈，她为孩子戴上了，称她们是广西明珠。

陈冲这次怀孕诞下一名女婴。她曾对外界表示会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但事实并非如此，很快陈冲就把两个收养的女儿“转让”了。据说是转给了一个美国家庭，夫妇也有钱，会给孩子优裕生活。但这件事还是让陈冲在国内舆论中再次被指摘。但查阅国内的报道和采访，几乎没有人再谈起这个话题。后来陈冲又生了小女儿，她的生活变得以孩子为中心，她贪生怕死，出远门前会给女儿们写很长的信，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没有人再深入地谈及她送走的那一对双胞胎养女，可能大家都想看到一个自己想看到的陈冲吧。就像为她写传记的作家，她的朋友严歌苓所说的那样：

作为陈冲的友人我已不能客观地评说。我看尽她的“幕后机关”，看到的全是我希望看到的，是和我做人理想吻合的一个女人。这样，要我客观，是难了。

《天浴》拍摄时也有一些关于陈冲和主演李小璐的传闻。1995年陈冲当选柏林影展评委，看过了很多无意义、缺乏价值的电影后，她决定拍自己闺蜜严歌苓的短篇小说《天浴》。女演员选了16岁的李小璐。在一段陈冲和严歌苓的对话中：

严歌苓：这两个主角的选择算不算理想？

陈冲：应该算吧。李小璐才16岁，非常成熟，台词很好，戏也不错。一点就明白，但她自己一演，马上出来她自己的风格，不模仿我。她绝对有潜力。就是内心太刚强了一点，有时要流露女孩子天然懦弱、心灵娇嫩的一面，就差一些。很难让她真哭。中间拍到一场哭戏，她祖母过世了，那天她才真是悲从中来，泪流了不少。

严歌苓：你不是说拍有点暴露的镜头，她也闹别扭。

陈冲：其实是替身拍的。不过有的时候也不能不要衔接吧？我们为李小璐不肯配合拖了很多时间。有时候我都要光火了。摄制组的人觉得我对一个孩子不能那么要求……

事情大抵如此，李小璐不想拍裸露镜头，并且这个应该也没有写在拍摄合同里。导演陈冲却逼她去做，这点跟当年自己拍摄贝托鲁奇《末代皇帝》的态度大相径庭，己所不欲所以施于别人？未免有点双标。后来的媒体有的说李小璐因此憎恨陈冲，谢绝了她后来找上门的第二部戏的片约；也有报道说李小璐并未计较，还感谢了陈冲的照顾。

如此种种过往，陈冲做之前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她是个很在乎自己声誉的明星，断然不会冒失行事。起码她很真实，比如转让自己的养女、逼李小璐拍裸戏。在谈及片酬时，她曾经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不定能争取到，但我会不断争取。我告诉你，争取高片酬不是一件值得难为情的事；不争，相反该难为情。不争，你承认你比别人劣，这在美国这种竞争性极大的社会，等同于一个弱者，一个甘于被淘汰的人。许多听上去高尚的信条是没人理睬的。你可以去信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一切维持你正常生活的服务设施在你没钱的时候会断然停止服务。分期付款的房子一旦你付不出款子，它就会被银行挂牌出售。美国这社会公道到了残酷的地步，所以每个人都被逼得去玩命地工作、挣钱。人人在谈到钱上，也就没有羞耻感，因为钱给你独立和自尊。

在《人物》杂志的一篇报道中，记者写在酒店沙发上和陈冲聊天。她搬起一条腿盘在另一条腿下，身体靠向抱枕，说：“前几年，我妈和我讨论什么是性感，我也不指望她说什么，我想我妈懂个屁，什么叫性感。”

参考资料：

《本色陈冲》，严歌苓，春风文艺出版社

《人物》杂志，《陈冲：少女阿姨》

《鲁豫有约大咖一日行·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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