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步生莲 叁 · 足下千劫》 第六章 02
新来的仙友,记得点上面的蓝字关注我~
第六章 02
鄄迩,是位故人。
天君三皇子的元极宫,曾有许多过客来去,鄄迩是唯一一位非因对三殿下存有男女之思而入元极宫的过客。
那是一万两千年前还是一万三千年前?天步也记不清了,终归就是那么个时候吧,有一年春,三殿下突然消失了两个月。三殿下为仙,无羁惯了,时不时就要闹个失踪,天步也习惯了,但三殿下离开九重天一两个月,却不带她随身伺候,这却不太常见。天步候在元极宫中,渐渐也有些焦虑,正待与二十四文武侍商量着派人离宫寻他,那日黄昏,三殿下却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清秀瘦弱的少女。那少女便是鄄迩。
三殿下失踪前,他身边是有美人为伴的。美人乃澜河神君的次女,是个骄脾气,却痴情,三殿下消失了两个月,她便在元极宫中苦等了两个月。好不容易等回了殿下,却见他带回了一个小美人,骄骄脾气的澜河神女如何能忍,当即大怒,扬言要立刻回澜河去。
宫门口,面对大发脾气扬言要回老家的澜河神女,三殿下分外平静,一句话也没说,只领着鄄迩往侧门让了几步,给澜河神女让出了一条路来,其意不言自明。美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顷刻间泪如雨下:“殿下这是、这是有了新人,便不要我,要赶我走了吗?”
三殿下风流,神女们因爱慕他而主动求入元极宫,他一般不会拒绝,这是八荒皆知之事;但三殿下风流归风流,元极宫从不同时纳两位美人,这亦是八荒共知之事。故而当三殿下做出让路给澜河神女的举动,在她“殿下这是有了新人便不要我了吗”的质问下抬手揉上额角时,骄矜的神女一下子就清醒了,明白了自己应是误会了他同那少女的关系,待要补救,却听到三殿下淡淡地、疲惫地,却温和地对她说:“鄄迩不是什么新人。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待在天宫与她早晚碰面也不开心,还是回澜河好一些。”
澜河神女就这样被送离了元极宫。
澜河神女离宫的那天清晨,天步伺候着三殿下和鄄迩在前庭用早膳。鄄迩目送着澜河神女离去的背影,静了许久,双眼慢慢蒙上了一层雾色。长得一副瘦弱可欺的模样,配上那样一副神情,瞧着更是可怜。她像是一块不够纯净的琉璃,说不上十分美丽,却无疑十分脆弱;但看上去那样脆弱,竟也有勇气说出大胆的话。在三殿下用膳完毕,要起身离开时,鄄迩抬手拦住了三殿下,睁着一双湿润的眼,问了三殿下一个问题:“殿下如今虽是收留了我,有一天,也会如此赶走我吗?”
三殿下皱眉问她:“你怎么会这么想?”见她微颤着睫毛垂首不语,三殿下回了她,说不会。
关于鄄迩的来历,三殿下没有提起过。但一个少女住进元极宫,又不是三殿下的女伴,那便要有个名目。元极宫对外宣称鄄迩是三殿下故交之女,故交临终前将这未成年的独女托给三殿下照看,望他能庇护她到成年时。事实是不是如此,天步也说不清,但她觉得这应当是可信的。
天步回忆中,三殿下对鄄迩是真的不错。一个借居元极宫的孤女,饮食起居竟一应比照着天庭公主的规格,公主们有什么,她便有什么。不仅如此,三殿下还亲自作保,将她送去了北斗真君门下,令她拜得了真君为师,成了真君的入室弟子。而待七百多年后她成年时,三殿下还为她办了一场颇盛大的成年礼。
天步觉得鄄迩是幸运的,虽年少失怙,却幸运地遇到了三殿下,得到了如此一份周全妥帖的庇护。七百多年来,鄄迩在天宫也是乖巧妥帖的,没怎么给三殿下惹过事,天步也算是喜欢她。她原本以为成年后的鄄迩会更加知趣听话,会懂事地循着三殿下为她铺好的路,自北斗真君处出师后,得封一方仙山,真正在八荒自立。没想到,鄄迩在成年后不久,忽然失踪了。整个元极宫上下都很担忧,殿下亲自出门,找了她很久。
天步记得,那亦是一个黄昏,同七百多年前三殿下带回鄄迩的那个黄昏差不离。三殿下回了宫,面对她的焦急询问,说是寻到了鄄迩,她是主动离开的,且不愿再回来。天步有许多疑问,譬如他是在何处寻到鄄迩的,她如今好吗,缘何不肯再回来,但最后问出口的只有一句:“宫中上下待她都极好,她为什么要离开?”三殿下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道:“这是她的选择。她既已成年,有权自己做选择。不过她既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从此后便不再是元极宫的人了。”
这是三殿下最后一次和她谈论起鄄迩。此后万余年,九重天上再无人提起这个名字。
如何能想到,昔日的鄄迩,如今竟成了青鸟族的弥暇女君?
所以当初她离开天宫,是回到了青鸟族?她原来是青鸟族的王姬?可如果她是青鸟族正经的王姬,三殿下又为何会将她领回元极宫当作一个孤女照看?且……青鸟族女君既是鄄迩,那如今青鸟族的态度,是不是就是鄄迩的态度?鄄迩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天步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正在费力思索,被三殿下打断了。三殿下已写好了信,将两张信纸递给她,吩咐道:“封好交给卫甲。”
天步赶紧定神,接过那信,淡淡一扫,一凛,也顾不得再想鄄迩之事,惊讶道:“殿下怀疑空山老口中及时救下太子,施用了许多天材地宝助他度过了危险期的人,并非竹语王姬?”
三殿下另取了一张纸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道:“空山老孤傲,因诊脉一绝,靠诊脉便能辨出病人病史,所以从不看病人医案。照空山老所禀,夜华初时伤得极重,用了许多珍稀的天材地宝方转危为安。空山老行医数万载,别的不说,诊脉是没出过错的,这番话,我倒是信的。”他提笔蘸墨,于纸笺上另起了一行,“但有趣的是,青鸟族的医案虽也记录了早期夜华的状态不大好,但照那份医案来看,彼时夜华的状态却绝不至于如空山老所说的那般凶险。”
天步立刻明白过来:“青鸟族既要对我天族示恩,若果真是他们将太子自濒危之际救回来,那自然不可能不将此节记录在医案上。所以极有可能,竹语王姬其实是在太子殿下伤情已稳定之际方遇到他,救下他的。”
三殿下嗯了一声:“所以先让卫甲去查一查。”笔在纸上游走,口吻淡淡的很闲适,“能拿出许多珍宝救治夜华的仙者,青丘也不太多,总不过就是白家治下几个望族。”他停了笔,目光扫落在信笺上,检查着刚写完的东西,“救了夜华,却深藏功与名,倒是有趣,我也想知道这是哪一族的仙者,又为何如此。”
殿下虽悠悠的,仿佛这事不急,什么时候查都可以,但天步好奇心爆棚,按捺不住自己:“奴婢这就将信传给卫甲去。”却被三殿下叫住了。
三殿下将刚检查完的纸笺递给她,吩咐道:“这个你收好,空了背一背。”
天步接过纸笺,垂头一看,不同于方才那篇行草书信,此乃是篇楷书,雅而有力,骨体绝佳,每一字都宛若遗世美人,但内容……天步默念出来:“口味偏清淡,喜食煨煮之物,尤爱鲜鱼、酣蛤之类,但不食鳗、鳖、蟹、牛、羊等味浓之物。蔬果亦不挑,不食煎炸物,爱甜糕……”
天步不确定地看着三殿下:“这仿佛是篇忌口?殿下……何时开始挑食了?”
三殿下站起来,欲将笔投进笔洗中:“不是我,是祖媞神的好恶忌口。”笔尖正要碰到水,又道,“哦,忘了一桩。”天步知意,将纸笺铺到桌上,他按着纸沿又添了一笔——“最爱蒸鲥鱼,可常做,鲥鱼无须去鳞”。
天步看着三殿下用那骨体皆傲的小楷字写下如许几笔,默然了片刻。
这话其实不当问,但看殿下心情还蛮好的样子,她没忍住问:“殿下不是最讨厌人挑食了吗?”
三殿下放好了笔,闻言抬头看她:“我有吗?”
天步不住点头:“有啊,不就是二十年前的事吗。”她娓娓道来,“三危山山神的女儿樱晨神女爱慕您,做客元极宫,神女挑食,奴婢没有照顾好她,神女便去您跟前告了一状,结果次日您就差人把神女送回了三危山,从此后挑食就被列为了咱们元极宫的禁忌之一,”天步说着说着怀疑起来,“殿下您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又茫然,“那以后咱们元极宫还禁不禁挑食呢?”
三殿下沉默了片刻,接着用一种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了她:“成年神仙是不该挑食,但小孩子挑食不是很正常?”想想还补充了一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吃到喜欢的食物就开心,吃到讨厌的食物就生气,小孩子这样,不是很天然可爱吗?”
天步:“……”
天步一边觉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一边觉得樱晨神女真是巨冤。
小祖媞抄着手躺在玉床上,听到殿外响起一声悠远鸟鸣,翻了个身。她白日在云船上睡得太过,而安息香对她是没用的,因此她今夜又睡不着了。她调整了下睡姿,侧躺着将手枕在脸旁,面向床前不远处那道素纱折屏。
一道折屏将内室隔为两段,连宋睡在折屏那边的矮榻上。小祖媞躺着的大床旁,锦衾打的地铺里,则躺着天步。
劳累了一整日,天步似已睡沉了。
隔着素纱屏,影绰间可见连宋和衣而卧,云被搭在腰间,也像是睡着了。
“这么早大家就都睡了。”小祖媞叹了口气。因睡不着,她开始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起来。先想的是连宋。
她自降生便待在姑媱,没怎么出过门。檀树老爹说他们这种待在姑媱不出去的行为叫作隐世,而姑媱之外的八荒四海就叫作“世外”,“世外”那些神魔妖鬼人什么的,可以统称为“世外之人”。“世外”是极危险诡谲的,而“世外之人”是很狡诈奸猾的,尤其是各族的显贵们,更是奸猾之辈中的翘楚。
小祖媞没怎么见识过“世外”,也不认识几个“世外之人”,檀树老爹这些话,她之前都是很信的。可如今她认识了连宋,这个天君的小儿子,无疑是神族中极显极贵之人了,却待她这样好,又体贴,将她照顾得妥善极了。她敢说在照顾她这上头,连檀树老爹都不及连宋稳妥。再加上他还这么好看,是她见过的男神里长得最好看的了,她简直不能更满意他,对檀树老爹那些话便有些怀疑起来。
她一边望着折屏后的连宋,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想得入神,越发没了睡意。矮榻上那闭着双眼似已入眠的青年却突然开了口:“怎么还不睡?”他睁开眼睛,侧过身来,“或者我们说会儿话?说累了也许你就想睡了。”
小祖媞霍地坐了起来:“你、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连宋其实一直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起先听到小祖媞在床上小声翻身,翻了会儿,可能是怕影响到他和天步,没再翻了,却一味盯着折屏看,视线穿过折屏落在他身上,着实强烈,令人难以忽视。昨晚她也有些折腾,但自己瞎折腾了会儿也就睡了,今晚却像是比昨夜更精神百倍。连宋暗暗记下安息香对小祖媞不仅没作用可能还有反效果,思考了一瞬,想好了怎么助她入睡,方睁眼打破寂静,对她开了口。
小祖媞明显对他“一起说话”的提议很心动,但她也挺懂事的,因此有些犹豫:“可连三哥哥你不困吗?”又悄悄问,“天步姐姐好像很累很想睡,我们会不会吵到她?”
“不困,可以陪你聊。”连宋回答她,又顺手使了个静音术笼住两人,道,“这样就不会吵到天步了。”
小祖媞立刻高兴起来,有点兴奋地躺下,回复了之前侧卧的姿势:“嗯,那我们聊聊。”她期待地问连宋,“那我们聊点什么呀?”
连宋由着她:“什么都可以。”
小祖媞平躺着望向帐顶,喃喃:“什么都可以吗,”她静了一会儿,又侧转过来,“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带着点困惑,“连三哥哥你是不是希望我以后选择成为一个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啊?”
连宋愣住了,半晌,他反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小祖媞嘟囔:“因为你为我准备的衣饰,全都是给女孩子的,裙子啊步摇啊什么的。”
连宋第一次于传说中听闻祖媞神,她便是以一位慈悲女神的形象出现。理论上小祖媞的确是无性之身,未来可男可女,可已知祖媞神在成年时选择了成为女神,连宋自然便当此时的她是个小女孩,给她准备的衣服也全都是好看的小裙子。听她嘟囔着抱怨,他并不觉得是自己错,只问她:“你在姑媱不这么穿吗?”
小祖媞点头:“也穿的,”又摇头,“但不是一直穿裙子。”想想道,“我有时候穿裙子,有时候穿袍子,但穿袍子的时候更多一些。”说完她突然翻身坐起来,抱着被子,认真道,“等我四万岁成年了,我就可以选择性别了,到时候我想成为一个男神。”
连宋再次愣住。小祖媞的宣言令人震惊。吃惊之余,连宋立刻想到了三十多万年前,那时候的小祖媞在她的孩提时代,是否也一直憧憬着成为一个男神?若是如此,为何她最后却选择了当一位女神?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苦衷吗?
穿过那道素纱,连宋看向盘腿而坐、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吃惊的没心没肺的小祖媞,声音不由得便轻了:“为什么想要成为一个男神?”他问她。
小祖媞将被子往怀里拢了拢,动作很轻,像是有些羞赧,声音也随之变轻了:“因为我也想像连三哥哥一样,有结实强壮的身体,还有高超厉害的身手。这样我就可以更好地去履行我降生时许给花木们的诺言啦。”
连宋对她口中的诺言很感兴趣:“你刚降生时又会什么?怎么就欠了人诺言?”
听得连宋此言,小祖媞将整个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来:“很丢脸,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她这么要求连宋。
连宋佯装严肃地点头:“嗯,不笑话你。”
她深深吸了口气:“我刚降生的时候,虽然什么都不太会,但是很有灵智,感应到了天道的启示,知道我对这世间有庇护之责,但我不知道刚降生的我并不足以担当那个职责。又、又看姑媱的花木们生得好看,心里喜欢,就对他们说了大话。”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连宋催促她:“什么大话?”
她憋着一口气:“我对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庇护者,若他们有所祈求,只要向我道出,我就会满足他们。”
连宋笑道:“那时候你有没有一岁?”
她木着脸:“没有一岁,刚满一天,才学会怎么自光中化形,除了这个本事外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
连宋不同意:“不对,还有说大话的本事。”
小祖媞缓缓地提起了手边的锦枕,感到不可置信:“你不是答应了不笑话我的吗?”一边抗议一边大力将锦枕扔了过去。
锦枕砸在素屏上,滚落下来。连宋忍住笑,道歉道得很快:“对不起。”
天步翻了个身。
小祖媞本来想生气,听见天步的响动,连生气都忘了。但又想起连宋施了静音术,枕头撞上屏风的声音虽可能吵到天步,但他俩说话她却是听不见的,她可以生气。不过她同时也意识到了连宋道歉道得很痛快,她也不太好再继续气,就嘟了嘟嘴,给自己找补:“那时候我太小了,又太单纯。”
她现在也很小,很单纯,认真抱怨的样子很可爱,又实在有点好笑。但连宋很尊重她,没有打断她,任她继续找补:“因为很小又很单纯,许他们诺言时,我以为花木们对光神的祈求无非就是那种,”她抬手比了个手势,“比如喜光的植物长在了背阴之地,需要光照什么的,那这种我当然可以立刻满足他们,虽然我还不到一岁。”她闷闷地,“可是居然有化形的花木到世外闯荡时遇险也向我祈求,但我也帮助不了他们。”又很难理解似的,“还有,他们有感情困扰的时候竟然也来向我祈求,”她扶着头,做出一个稚气的犯晕的表情,“我都听不懂!”
连宋替她总结:“若你成为一个神君,就能很厉害,当花木们遇险时再向你祈求,你也可以庇护他们了。你是这么想的?”他称赞她的逻辑,“这原本没错,不过女神也可以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比如,”他提出了一位在三十多万年前的时代里数一数二的女神,“论武力值,此世间能赢过女娲娘娘的,怕也没有几人吧?”他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像女娲娘娘那样,做一位厉害的女神呢?”
小祖媞露出钦佩表情:“女娲娘娘是很厉害的,我很佩服她。”她垂下眼睫,有点沮丧,“可我是不同的。我要想很厉害,能移山倾海,我就不能做女神。”
这话乍听有点奇怪,聪慧如三殿下一时也不能完全听懂,他顿了顿:“你的意思是……”
小祖媞看着他:“光神的仙体是很特别的。现在,因我尚未成年,身体所限,我只能修习疗愈向的术法,像那种攻击性强的,就不太能学。如果我成年时选择成为男神,这副身体便会被重造,到时候我就可以修习很强大的攻击术法了,与之相对应的是,我再不能修习强大的疗愈术法。但若我选择成为女孩子的话,就正好相反,可以修习最厉害的疗愈术法,但不可以修习强大的攻击术法。这就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想想,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体质做了总结,“我可真惨啊!”
三殿下并没有觉得她惨,敏锐的三殿下也给她这段话做了个总结——原来成年后的祖媞神擅长疗愈术法,不会强大的攻击术法。
三殿下还立刻想起了粟及曾同他们分享的东华帝君关于上善无极弓的笔记。笔记中说,瑟珈尊者曾慨叹祖媞神的上善无极弓不愧为万弓之王,但唯愿它永不现世。
彼时粟及谈及此节,他们一众还疑惑瑟珈缘何发出此种慨叹。如今想来,或许,上善无极弓承载的术法,乃是顶级的疗愈术法,而需要施展那等疗愈术法的场合,必是八荒倾毁的大劫来临时,所以瑟珈才会说希望它永不现世吧……
夜华曾说祖媞神是一位极神秘的女神,的确如此。今夜这场卧谈,他真是增长了不少新知识,拿去给新飞升的仙者出文考试题,应该又可以让大家不及格了。三殿下微微出神地想。
七姐有话说:
啥都不说了。感谢天命吧三哥!
迷谷有话说:
今天是宠溺不自知、只会出题的三哥。
本微信内容所有权归唐七所有
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
欢迎分享至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