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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戏新谈:叫好

2018-01-13 京剧苑

        黄裳(1919—2012),原名容鼎昌,祖籍山东益都(今青州)人。汉族。笔名黄裳、勉仲、赵会仪,当代散文家、高级记者。


叫好
  “叫好”在南方曰“喝彩”,或者也是所谓“雅言”乎?这是一种捧场必备的条件。如果角色登台,无人叫好的话,则没有苗头,难为其为名伶了。
  考叫好,古已有之。《燕兰小谱》注有云:
  北人观剧,凡惬意处,高声叫好!
  《梨园佳话》上京有云:
  名伶一出场即喝彩,都人谓之迎帘好。以好之多寡,即知角色之高下,不待唱也。故有老手,已不能唱,而每出仍举座欢呼。谓之字号好,盖以著名已久耳。
  这里所说的喝彩法真要笑杀人,俗话说:“戏场小天地,天地大戏场,”这种现象又岂只在戏园中如此乎?暂且不表,先说两件别的事。
  我虽然听戏多年,然而自己却未曾学会“叫好”之术。一半是天分太低,二者也是拉不下面皮来之故,然而积数十年的剧场经验,叫好也听过了不少。印象最深者是这么一次:
  我在北平吉祥听杨小楼的《艳阳楼》,据老辈说,这戏的最好的地方是杨小楼一掀帘的“亮相”。所谓“亮相”,即是一个Pose,说也奇怪,这一个亮相,原是人人皆会的,总不见得扫边角色就爬了出来罢?然而却又确有难逢的机会,因为该时杨已老,而《艳阳楼》实在又不常贴,可惜我坐的是上场门,无法看见,当时心生一计,等高登将要登场锣鼓紧张了起来以后,我设法从台旁踱过去,慢慢地走,随时注意,居然看到了这“亮相”。不料这就激怒了一位老先生,他措着花白的胡子向我交涉,事态极为严重,因为我挡住了他的视线,使他无法叫“迎帘好”——沪语“碰头彩”——使他深深地引为遗憾。
  从这次以一后,我才深知“叫好”之重要,有许多人,似乎是到戏园中来喊上一嗓子,发泄其郁气。视之为养生之道的。
  “叫好”是“捧”的手段。除了上面所说的老先生捧老伶工数十年如一日的一种为艺术而“捧”之外,在戏场中,不外男人捧女伶,女人捧男伶两种。这一种“捧”,自然别有“神圣”的意义,于是叫好之法也就层出不穷,终至于沦于“不像话”,有劳维持治安与纠正风俗的警察局出来张贴告示,要“禁止怪声叫好”了。这一种布告我在天津北平的戏园中看过了不少张,可见其形势之严重。
  “怪声”之怪,其状多端,真是形容不出。总而言之,是极尽发抒感情之能事的。以前我曾经说过,当刘喜奎出台之顷,易实甫将头埋在袖子里,狂呼“我的亲娘”的一种,大约可以作为“代表作”了。
  在北平,战前有一种女学生的“帮”,专捧张君秋、毛世来之类,据说也有精彩的表演。不过我不曾注意,只觉得她们还非常文雅,只是集体鼓掌而已。
  这种集体鼓掌是可以听得出来的。非常的有节奏,一起一落,时疏时密,如果有这样的情形,你可以马上决定,这是捧角家在发挥效能了。
  还有一种“倒彩”,用以对付自己所不欢喜的伶人,或者当名伶在台上出了毛病时应用,有一次我在印度从无线电收听北平戏园言慧珠杨宝森的《探母》,杨宝森唱滑了嘴,在四朗公主对唱时,应唱“快马加鞭一夜还”,他却唱成了“我的娘押粮草来到北番”,当时我想糟了,一会儿以后,果然“倒彩”大起,间以嘘声,台上当此,难堪已极。
  除了这几种情形外,还有一种“后台里喝彩”。虽然营营之声似乎出于台下,然而明眼人一听便知。最近“大舞台”换了主角,“财神爷”也换了派系,一向自认为是人民喉舌,大公无私的角色就来了一个“碰头彩”,还带着将旧任嘘了一通,自以为“喝彩术”已经妙到毫端了,却仍不能掩饰了那个小花脸的若隐若现的面具。
  至于出现于所谓“霸主”的笔下,化一个名,捧捧自己,在自己编的东西上,说自己的作品是怎样准确怎样的“代表作”之类,则基“技”更是拙劣,殊不值一顾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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